司捷 一个月，雪莉的悲剧开始改变韩娱圈

作者:sona

参考:韩愈经济学，汪聪著，2015年出版

一个月前，10月14日，韩国警方收到了25岁女演员雪莉的死亡声明。

根据雪莉周围的人对她患有抑郁症的说法，韩国警方初步判断，她的死亡是由“极端选择”造成的。

一个接一个的热搜和争议点燃了舆论，引起不适、痛苦、同情、震惊、不解……甚至还有一些幸灾乐祸，各种情绪混杂发酵，不仅引发了对网络暴力的反思，也引发了一轮关于抑郁症的科普，最终甚至引发了广泛的话题争议。

就在雪莉去世前两年，SM公司的男歌手、闪耀乐队集团的成员金钟云烧炭自杀。

“记得认识雪莉的第一天。一个带着耀眼笑容的可爱女孩，成长为一个被很多人喜爱的艺人。现在雪莉已经成为一直爱着她的人心中的一颗闪亮的星。她永远忘不了自己美丽的容颜和温暖的心，永远珍藏在心里。-整体——SMTOWN”

随着钟铉和雪莉的相继去世，韩国偶像明星的生存状况再次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雪莉去世后不久，SM娱乐公司创建的祖先偶像团体“神话”的成员金炯万在社交媒体上发表言论，指责该公司面对艺术家的心理问题盲目劝说药物，缺乏良性的帮助和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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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死前要求公司处理网络上的负面评论。这使得经纪公司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

对此，曾经在SM公司工作过，目前是娱乐创始人的思杰直言:“艺人自杀背后一定有很多原因，但目前最有可能的是网络暴力，韩国的网络环境尤为突出。”

另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是工作压力。抑郁症不仅仅存在于娱乐圈。在韩国娱乐公司工作多年的张静强调:“普通公司也有员工患有抑郁症，这是整个韩国社会的问题。韩国人比中国人活得压抑多了，天天喝酒喝到半夜，员工没有领导都不敢走。作为韩国的支柱产业，这样一个发展了20多年、实现了高度产业化的偶像艺人培养体系是必须存在的，但其成功也不容忽视。”

韩国艺术家抑郁症发病率很高

据不完全统计，2005年以来，韩国娱乐圈有近30人因抑郁症或疑似抑郁症自杀。

曾主演过《神秘的女性高层故事》、《宫女》和《走向枪火》的韩国女演员朴真熙在2009年发表的延世大学社会福利硕士论文《演员的压力和抑郁及自杀想法研究》中写道:“在演员中，38.9%患有抑郁症，40%有自杀念头。“本文的结论表明，过度暴露于私人生活、不良评论、收入不稳定和对未来的焦虑，都是艺术家患上抑郁症和自杀冲动的原因。

艺术家金钟云(Kim Jonghyun)也是雪莉的SM公司，2017年12月因烧炭自杀。他在遗嘱中写道:“我打不过。我讨厌自己。不管我怎么对自己说，我都找不到答案...你问我为什么死，我就说是因为累。”

金钟云和他遗书的一部分

雪莉还在去世前不久的一个节目中吐露说，她患有社交恐惧症和恐慌症，她因为抑郁症服用了三年的精神药物。她在节目中说:“崔真理的心是灰色的，但她必须在外面假装阳光。”事故发生后，一名与雪莉关系密切的女性小组成员告诉媒体，雪莉曾多次表示，她感到“太累了，活不下去了”。

除了确诊的抑郁症患者，患有精神压力的艺术家比比皆是:

李泰民(LeeTaemin)是金钟云(Kim Jonghyun)的前队友，他最近作为新组合苏·彼尔姆(Su.perM)的成员在美国首次亮相。李泰民在接受采访时透露，他生活在公众视野中，应该时刻注意自我管理，凡事谨慎，这让他非常努力。

今年7月，女子组成员Myoi Mina两次因心理压力过大而中断活动，医生诊断为不安分症。

女子团体EXID的成员哈尼曾在一个综艺节目中表示，如果合同到期，他想成立一家心理咨询公司，为偶像练习生提供心理治疗，因为“练习生期间同甘共苦的朋友，必须互相竞争。这个现实太难了。”

作为明星，这些年轻人应该在言行上始终保持谨慎，以维护自己的公众形象。任何轻佻的言行都会导致过分的责难，甚至被要求“道歉”。甚至谈恋爱都像犯罪，所以他们需要向粉丝道歉。这些压力，是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的，强加在这些从少年开始，把舞台当成自己在公司管理下的“整个世界”的孩子身上。

曾在韩国一家娱乐公司工作并带来实习生的三尚传媒艺术总监张静说:“实习生的世界总是相对简单的，不同于学校和社会。这些孩子没有经历过正常人应该有的成长过程。从很小的时候，经纪人就在帮他们做每一件事。他们连和大川同学相处的经验都没有，心理承受能力经不起出道后需要面对的风雨。”

某心理咨询机构的心理学家解读偶像明星的心理状态:“刚出道的年轻人对外界没有准备，导致抑郁焦虑。这些孩子应该在青春期从集体关系中获得稳定感，在他们融入社会之前，他们被动地长大成人。这是强制性的成长，会导致他们在强大的压力下更容易产生心理问题。同时，他们缺乏时间和家人在一起。作为这种剥夺感的补偿，他们会认真对待成功。一旦结果不尽如人意，打击就加倍了。”

网络暴力亟待纠正

2013年，雪莉公开了她与比自己大14岁的嘻哈歌手崔子的恋情后，她比以前更加释放自己，随之而来的是对她过去“舞台黑脸”、“KTV脏话”和“脏话”等行为的大量指责。

与20年前相比，毫无疑问，韩国娱乐市场的竞争越来越激烈。“发达的互联网技术为艺术家提供了比20年前更多的展示平台，但不可否认，这是一把双刃剑。作为粉丝文化的‘病态’产物，键盘侠和网络暴力给艺人带来了极大的伤害。”当谈到雪莉生前遭受的网络暴力时，张静茹说。

雪莉死前在节目中提到了“网络暴力”

雪莉为了倡导“不穿胸罩”运动，在社交媒体发布的一些不穿内衣的照片下，仍然可以看到很多关于性骚扰的恶毒信息。在保守的韩国娱乐圈，敢于表达自己真实想法的雪莉被视为“异端”。

BBC发表评论说雪莉的死是“恶毒的粉丝文化”的恶果；《华盛顿邮报》写道:“如果她真的自杀了，那么经纪公司对艺人心理健康的支持不足，以及一些批判的粉丝对明星的巨大压迫才是根本原因。"

据韩联社报道，韩国网络名誉损害案件数量在过去六年中增加了三倍，但这些案件大多因难以追究责任而消失。

说起韩国的网络环境，思杰就是一种“洪流与无序”。他说:“韩国虽然是实名制网络系统，但是申请id需要实名认证，但是ID命名不需要实名。即使你找到了谣言的源头，你也会发现他们的话是‘说’和‘造谣’的，这种表达方式很难追究责任。”

对于《键盘侠》，思杰掩饰不了内心深处的恨意。“他们根据自己的主观想法进行幻想，为一个人下结论，这样做完全是零成本。”

用一位韩国娱乐圈圈内人士的话来说:“因为艺人收入高，有人会衡量他们的收入，认为他们可以接受过多的不良评论，随意放在砧板上评判。这种意识需要改变。”

讽刺键盘男常用表情包。土元网络

今年可以说是韩国娱乐圈多事之秋。YG娱乐公司艺人李胜利涉性交易案，东方神起SM公司前成员朴有春涉毒案！，纷纷被曝光，这无疑严重损害了偶像艺人在大众心目中的形象。

就在雪莉去世后，网上开始流传关于她的死亡的毫无根据的猜测。思杰指出，这是大众对娱乐圈和娱乐圈明星的偏见造成的。“如果把一个娱乐明星变成体育明星，你会怎么想？”

思杰继续补充道:“涉及违法犯罪的行为，应该从艺人自身找。公司管理可能有漏洞，但绝不是主要原因。”他说:“劣迹对于偶像艺人来说是致命的，所以从练习生到出道，公司一直很重视对其艺人的约束。”

说到网络环境的改善，思杰似乎很无奈。他认为这个问题目前没有解决办法。“需要时间和过程，需要公众素质、网络平台、法律法规等方面的共同进步来解决。同时，从公司的角度来说，为其艺人提供健康的法律援助也是非常重要的。”

雪莉去世后，韩国一些相关机构开始整顿网络环境。

10月25日，韩国国会科技与信息传播委员会委员朴相淑提交了题为《纠正互联网利用促进、信息保护等相关法律的法律案例》的议案。建议赋予相关机构控制和删除互联网上恶意信息的权力。

同日，韩国搜索门户DAUM也宣布取消演艺新闻的消息功能，删除相关人士的搜索关键词。法规的推广和网络平台功能的完善可以说是遏制网络暴力的重要一步。

父权社会中对女性的严厉批评

雪莉去世后，香港《南华早报》形容雪莉是韩国的“女权斗士”。文章评论道:

“作为一个女人，雪莉希望有自己的穿衣自由，但她与所谓的顶级明星的正确形象有冲突。她在节目中直接批评自己，维护女权，在过于保守的韩国社会里发出女权的声音。她是一位罕见的面对批评无所畏惧的女性艺术家。”

雪莉的反抗，以及随之而来的恶评，恰恰反映了韩国社会对女性的严厉批判，这是深深的男权主义。

无独有偶，今年在韩国火起来，引起全民讨论的小说《金智英生于1982》，详细展现了韩国社会女性遭遇的不公平和偏见。根据该片改编的同名电影也于上月底在韩国上映。韩国总统文在寅曾经推荐过这本书。“我希望10年后，我们不能再让1992年出生的金智英陷入绝望。”不幸的是，雪莉最终成了另一个金智英。在书中，金智英只患上了精神疾病，而雪莉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事实上，在韩国娱乐圈，对女性的严厉批评更为严重。思杰说，在偶像艺术家中，“女性艺术家比男性艺术家更容易受到网络暴力的伤害。”

在评论雪莉的死讯时，JTBC电视台和韩国其他媒体都提到了金明春，这位韩国第一位遭受百年前公开批评的女性小说家和诗人。

在20世纪20年代，相对于她的作品，人们更关注关于她的谣言和猜测。她的妓女母亲受到了嘲笑，甚至韩国现代著名作家金东仁在他根据金明春创作的小说《严敬·石砖》中也贬低女主人公为“一个没有贞洁感和羞耻心的人”。

受不了侮辱的金明春曾经起诉过诽谤自己的恶人，但都以失败告终。在她的诗《遗言》中，她把自己的祖国比作一个“狰狞之地”。

“造星”制度缺乏人性化

说到“学员”，自然要加上韩国的前缀。作为SM娱乐、娱乐、YG娱乐的创始人，韩国三大K-POP娱乐公司、朴金永、都认为偶像艺人可以通过系统的培训进行复制，从而拉开了韩国偶像艺人培训体系逐步走向高产业化的序幕。

其实韩国娱乐圈造星系统的竞争压力在任何行业都是存在的，只是相对更残酷。

目前在国内培训实习生的司杰指出了韩国娱乐公司普遍存在的问题:“韩国实习生制度不人性化，完全坚持自上而下的企业文化，上层的决策必须由下层来执行，缺乏沟通。我们在中国培训学员，并致力于改善这一方面。”

韩国某知名策划公司董事认为，SM对雪莉的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经历了一次悲伤的SM后，她应该多照顾已经出现心理问题迹象的雪莉。让她参加《差评夜》这个节目还是有些危险的。

雪莉在《差评之夜》担任主持人，阅读网友的差评

就在几年前，业内很多人还认为偶像艺人自杀是个人问题，但最近随着《创造101》等选秀节目的出现，越来越多的年轻艺人成名，娱乐公司要为艺人的心理健康负责的声音越来越大。

2017年12月钟铉去世后，韩国几家大型娱乐公司率先准备解决方案。他们与大学医院合作。后者设立了一个精神咨询项目，为艺术家提供心理咨询。但是因为艺人的作息时间太多，很难和医生的时间协调，所以没有取得好的效果。

同时，一些娱乐公司也开始引进心理咨询专业人士。某娱乐公司副总裁说:“最近聘请了专业的心理咨询师，接受艺人的自愿咨询。虽然公司只会一味的督促学员和艺人，但咨询师会和他们充分共鸣，给予安慰，反馈还不错。”

专业心理学家也指出，对艺人周围的代理人、工作人员、家属进行教育，对高危人群进行预防，及早发现，同样重要。作为一家娱乐公司的CEO，思杰也相信艺人一定觉得公司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他们不能感到孤立。”

从练习生到国家偶像

SM娱乐作为韩国第一家音乐公司，正式成立于1995年。次年，它推出了第一个基于K-POP组合模式的偶像男团H.O.T。在接下来的两年里，YG娱乐和JYP娱乐相继成立。

韩国三大K-POP娱乐公司的垂直整合艺人管理系统一般由选拔、培训、制作、管理四部分组成。学员的压力来自“培训”，已经出道的偶像艺人还得面对残酷的市场竞争。

雪莉小时候当过实习生，在SM周年纪念日和李秀满、安七炫、郑允浩一起切蛋糕

选择

选拔是一项定期举行的选秀活动，旨在为公司筛选潜在的新人。可以说，能通过公开选拔成为正式学员的人是凤毛麟角。每年全球有超过30万人参与SM娱乐选秀活动，目前累计参与人数超过450万。选拔过程非常残酷和严格，每年30万考生中不超过10人有机会进入SM娱乐。后来首次亮相超级少年乐队的韩庚在3000:1的比赛中被SM选中。

签合同

据张静称，入选的学员将与该公司签订合同。“在培训阶段，学员不需要向公司支付费用。吃饭、生活、上课甚至看病的费用都由公司承担。”学员要承受的压力，基本上来自繁重的训练课程和激烈的争夺少数出道机会。

火车

三家公司都为学员建立了严格的作息制度和培训计划，不仅加强声乐和舞蹈方面的培训，还按照公司打造完美之星的目标，接受表演、外语、演讲艺术、礼仪、自我管理等方面的全方位培训。三大公司在出道前，每个集团每个成员的总投资超过了100万元人民币。

测试

每周三大公司安排各种技能考核，结合最有可能出道的学员一起练习，然后选择合适的成员最终出道。受训者通常要培训五年左右才能开始职业生涯，有的甚至培训长达10年。一方面考验学员的耐力和信心，另一方面也体现了韩国娱乐公司对艺人出道的严格标准。

比例

从出道率来看，SM娱乐的学员人数常年保持在150人左右，但每年出道的艺人只有十几个。比如东方神起的成员！和超级少年乐队，一个在亚洲很受欢迎的男团，基本上是在同一时期诞生的。当时大概有30名学员一起训练比赛，两组只有18人出道。

成员是通过严格的受训者培训挑选出来的

出路

“默认”切换到小公司

但是，也有很多学员坚持不下去。张静说:“训练阶段淘汰率会超过一半。有的实习了七八年，年龄越来越大的学员，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彻底放弃，一个是选择转行去小公司。一般大公司的学员基本功都很好，小公司也愿意去考，小公司相对容易开始职业生涯。然而，这两种选择都涉及“违约”问题。公司可能需要你赔偿，但也不一定。这取决于个人和公司之间的谈判结果。”

出道是“还钱”

对于出道的偶像艺人来说，压力并没有减轻。他们出道后面临的第一件事就是“还钱”给公司。张静认为，这可能也是所谓“公司压榨艺人”的一种表现:“当时我们公司每个月给学员20万零花钱，但这不是学员的收入，需要记账报销。公司需要你出道后结账，艺人出道后才能赚钱。就连超级少年乐队在出道的头两年也很穷，因为他们需要先还账。见习阶段收到通知的收入基本会被抵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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