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理想 林语堂：论梦想

林语堂，福建陇西人，原名乐和，后改称玉堂、玉堂。他是中国现代著名的作家、学者、翻译家和语言学家。今天是林语堂诞辰123周年。

关于梦

文│林语堂

有人说，不满是神圣的；我以为不满意是人之常情。猴子是排名第一的阴郁动物。在动物中，我只看到黑猩猩一张真正忧郁的脸。我经常觉得这种动物很像哲学家，因为只有哲学家才能有优越感和沉思的表现。牛看起来不思考，至少看起来不钻研哲学，因为它们看起来是那么满足:大象可能会生气，但它们不断摆动的象鼻似乎代替了思想，排除了心中所有的不满。只有猴子才能表现出对生活的完全厌恶。猴子真的很棒！

回到1999年的原著，哲学可能是从恨的感觉开始的。无论如何，人类的身体特征是对追求理想的期待和对忧郁而模糊的冥想的期待。人类生活在这个现实世界中，有能力也有倾向去梦想另一个世界。也许人类和猴子的区别在于，猴子只觉得无聊，而人类除了无聊，还有想象力。我们都渴望摆脱旧的方式。我们都想成为另一种性格。我们都有梦想。军衔梦想成为下士，下士梦想成为上尉，上尉梦想成为少校或上校。心胸宽广的上校不会把上校当回事。说得好听点，他只是称之为服务大众的机会。事实上，这种工作方法的另一个意义是什么？说实话，JoanCrawford对自己的关注没有世界其他人多，JanetGaynor对自己的关注也没有世界其他人多。世人对所有伟人说:“你们不都很伟大吗？”如果那些伟人真的很伟大，他们总会回答“什么是伟大？”所以，这个世界很像是一家按照菜单点菜的餐厅。每一个顾客总觉得隔壁桌顾客点的菜比自己点的菜好吃，好吃。一位现代中国大学教授曾说:“老婆对别人好，对自己的文章好。”从这个意义上说，世界上没有人会感到绝对的满足。每个人都想成为另一个人，但这个另一个人不是现在的他。

这个特点无疑是由于我们的想象力和做梦能力。一个人的想象力越大，他就越不满足。所以，一个想象力丰富的孩子往往很难教育；他常常像猴子一样阴郁忧郁，却不像牛一样快乐满足。理想主义者和有想象力的人之间的离婚案件一定比没有想象力的人多。理想终身伴侣的幻想会生出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缺乏想象力和理想的人永远感受不到。一般来说，人类有时会被这种理想的力量引入歧途，有时会受到熏陶和激励；然而，人类取得进步完全是靠这种想象。

我们知道，所有的人类都有志向和抱负。有这样的东西是有价值的，因为野心和野心大多被认为是高尚的东西。个人和国家都有梦想，我们的行动或多或少都与梦想一致。有些人的梦想比普通人多，就像每个家庭都有一个梦想多的孩子或一个梦想少的孩子。不得不承认，私下里我更喜欢那个有梦想的孩子。虽然他是个忧郁的孩子；没关系；他有时享受更大的快乐、兴奋和狂喜。我觉得人类的结构和无线电很像。我们收到的不是我们播放的音乐，而是我们自己的想法和想法。有些灵敏的收音机能接收到其他收音机接收不到的短波，因为这些更远更细的音乐不容易接收，所以更珍贵。

而我们童年的梦想并没有实现。这些梦想往往与我们终生共存。所以，如果我能选择成为世界作家之一，我宁愿做一个安特生。人类能够写出美人鱼的故事，思考美人鱼的思想，渴望长大后来到水中，这是人类能感受到的最深、最美好的幸福。

所以，不管孩子是在屋顶的小亭子里，还是在谷仓里，还是躺在水边，他到处都有梦，这些梦都是真实的。安迪，斯蒂芬·斯科特，三个人小时候都梦想过。这个美妙的梦结出了最美丽最壮丽的果实。但更多平庸的孩子一定程度上会有这些梦想。他们的梦想可能有不同的愿景，但他们感受到了同样的快乐。每一个孩子，带着向往的灵魂，带着憧憬上床，希望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的梦想实现了。他不会把这些梦告诉别人，因为这些梦是他自己的，是他成长中的自己的一部分。孩子的梦里，有清晰的，也有模糊的，清晰的才有力量迫使这个梦成真；而那些不那么清晰的，长大了就渐渐消失了。在我们的生活中，我们总是想说出童年的梦想，但“有时我们没有找到我们想说的话，我们就死了。”

说到国家，她也有她的梦想，可以穿越很多个时代，几个世纪，依然存在。有些梦想是高尚的，有些是邪恶的。征服别人和那些称霸世界的梦想，可以说是噩梦；这种国家比那些梦想更和平的国家要不安得多。但也有更美好的梦想，更美好世界的梦想，和平的梦想，国家间和谐共处的梦想，减少残忍、不公正、贫穷和痛苦的梦想。噩梦往往想毁掉好梦，于是不断地相互纠结。人们为梦想而奋斗，就像为财产而奋斗一样。因此，梦从想象的世界进入现实世界，成为我们生活中的一股真实力量。再模糊的梦，总是潜伏在我们的心里，以至于我们的心境永远不会平静，直到这些梦变成现实；就像地下的种子，一定要发芽生长，伸出手去寻找阳光。所以梦是真实的。

有时候我们会做混乱的梦，不切实际的梦，非常危险。因为梦也是逃避的方式之一:一个做梦的人经常会梦到逃离这个世界，但他不知道该逃到哪里。罗宾经常唤起浪漫的幻想。人类有一种强烈的欲望，要把今天的我们变成另一种人，脱离目前的正常轨道；只要是能带来改变的东西，大多数人都会趋之若鹜。战争总是有吸引力的，因为它给城市职员穿军装、打绑腿、免费旅行的机会；同时，在战壕里生活了三四年的士兵，在感觉累的时候也愿意休战，因为这给了他们一个回家穿便服打红领带的机会。人类显然需要这种刺激；如果世界真的想避免战争，各国政府最好采取每十年招募一次20-45岁的人，并把他们送到欧洲大陆去参观世博会等重大活动。现在英国政府正在花费50万英镑重组军备。我觉得这个数目足够把每一个英国人送到里维埃拉。他们认为战争的代价是必要的，而旅行是奢侈品。我觉得不是！旅行是必需品，但战争是奢侈品。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梦想，比如乌托邦梦想，长生不老的梦想。虽然和其他梦境一样模糊，但是和人类的感情非常接近，却又极其普通。但是，如果人类能长生不老，那恐怕就什么都不会做了。永生的欲望和另一个极端的自杀心理属于同一种。都讨厌这个世界。觉得现在的世界不够好。如果你问为什么现在的世界不够好？只要我们在春天去一次农村，我们就会知道这个问题不应该问，并感到惊讶。

乌托邦梦想也是如此。理想只是一种相信另一个世界的心态。无论是什么，都不同于现代的人类世界。理想的自由主义者往往认为自己的国家是这个国家最糟糕的国家。他生活的社会是最糟糕的。他还是那个在餐厅点菜的家伙，相信隔壁桌点的菜总是比自己点的好吃。《纽约时报》的《论坛》作者说:在自由主义者的心目中，只有俄罗斯的涅博水闸是真正的水闸，而民主国家从来没有修建过水闸，当然只有苏联修建过地下车道。另一方面，法西斯报纸告诉他们的人民，只有在他们的国家，人类才能找到世界上唯一合理、正确和可行的政治制度。乌托邦自由主义者和法西斯宣传主管，他们的危险就在这里。要纠正他们，他们必须有幽默感。

本文选自《励志生活》，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

来源/当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