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洪武十三年(1380年),宣威镇守都督胡海在城中庭院晨练,吐故纳新,微张豹眼,突然看到石龙山腰(现东山山腰)紫气凝辉,若“金甲神将洋洋在上”,以为是玄武祖师显圣,便在此“诛茆结屋,设位以祀”,塑祖师金身,旁列道教诸神,却招佛门弟子执掌香火,这就是松鹤寺的起源。

入寺眼前皆过客,登亭身外尽浮云。

崇祯九年(1636年),宣威人把普陀岩上的一个天然洞穴筑为观音大士阁,把郑白斋善士常讲《妙法莲华经》的白斋洞设为经堂,因郑白斋在讲经过程中端坐圆寂,此洞也被弟子尊为活佛洞。到康熙年间,寺内逐增灵官殿,玉皇阁,构前殿作山门,修厢楼作僧舍,遂扩为佛道合一的建筑群。现今,祖师殿已改成大雄宝殿,中供释迦牟尼佛和迦叶、阿傩尊者,左供普贤菩萨,右供文殊菩萨,玄武祖师和十二雷神移至南侧小殿重塑。

“三月三,上东山”,凡是宣威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在这一天,从四乡八镇来赶庙会,庆祝祖师圣诞,积淀成了宣威百万人民的习俗,这是松鹤寺佛道并存的见证,极富地方特色。这种因道而佛、佛道合一的历史轨迹,反映了宣威宗教融合的发展脉络。

苍天古柏

澄池常将云烟洗,老柏不惧雨雪磨。

松鹤寺前临悬崖,后依碧峰,南北青山环抱,占地5000平方米,建筑面积4000平方米。以大雄宝殿为主,沿中轴线建有中殿、前殿和照壁,祖师殿两侧建有斋房,中殿前面的左右两侧建有晨钟、暮鼓楼。寺内数亩古柏,参天蔽日,大多为乾隆年间所植。那棵最古老也最粗壮的“合掌柏”高达30米,树围3.7米,竟然还从根部对生出两棵10多米高的小柏,又被称为“母子柏”,近年再生出三棵数米高的新枝,再被称为“五子戏弥勒”。

明代僧人所栽的古梨树,今天仍能开花结果。巍然松鹤寺,突兀一古梅。天王殿与知趣亭相连的小院,有一株古梅,有人说它是南北朝时期的遗物,1500多年了,品种为“红怀抱子”。这棵古梅树,堪称松鹤寺的“镇寺之宝”,千百年来,看惯了春花秋月,阅尽了人间沧桑。据老人们口头说,“文革”时,千年古梅被人拦腰一刀,树冠尽去,只留主杆,孓然独立,不死不活,不枯不润,以一种隐喻的姿势保持沉默。改革开放后,古梅从刀锋截口四周发出新芽,如今又亭亭如盖。每年冒着纷飞的雪花,于琼枝上吐露点点花蕊。暗香袅袅,疏影淡淡。

松鹤寺原寺主要建造在悬崖峭壁上,后因多次大火,原悬崖寺庙仅存残部,现主要寺体已迁至山腰一块平地上。松鹤寺历史悠久,名僧辈出,林深寺隐,主从倚正,疏密呼应,很有章法,是滇东北佛教道教文化重地。有联赞:“水秀山明清幽不亚西竺,岩舟壁峭高朗信是东林。”

金泉倒洒映彩虹

一株香梅怀真雅,半壁净水泻玉珠。

沿灵官殿拾级而上,即到知趣亭,亭前是莲梦池,水雾弥漫,泉水从祖师殿下汩汩而出,穿过院中环池出寺院,悠悠来到普陀岩山腰悬崖上,从一斜生于岩畔的老树根部飞泻而下悬崖。

传说很久以前,宣威连年干旱,民不聊生,人们来恳请普陀和尚拜神求雨,和尚站在普陀岩上,向下撒出一把金钱,刹那间,山风骤起,金钱化作倾盆大雨,连降五天五夜。从此,东山泉水淙淙,瀑布飞流,宣威风调雨顺。由莲梦池中涌出的清泉,在向普陀岩下倾泻时,受谷底山风劲吹,散成水花腾空倒飞,似钱似珠,幻化出“三冬不暖梨花舞,六月不寒雪乱飘”的“倒洒金泉”奇观。“倒洒金泉”也称作“倒撒金钱”,就是因普陀岩瀑布被回旋的山风带到空中,如万点金钱漫空飞撒,故名。有诗曰:“峭壁凌空处,飞流看倒泉”。

城是人非鹤又来

世外无尘宜修己,心中有佛自梦莲。

起先,临济宗(禅宗五家之一)第十八世传人觉灵大师住持松鹤寺,后传到德闻大师,再传到照鹤大师。现活佛洞中所供奉的这三代高僧,为使寺院成为宣郡大观,都费尽了心血。德闻大师重修正殿、牌坊、回廊,添置佛像、圣牌、天炉,还手植松柏千株,令“庙貌巍峨而美盛”。照鹤大师作画筹资,再建大殿、照壁,广植花木,扩宽盘山道,凿通卧云门,恭饰大士阁,修葺活佛洞,使寺成为闻名遐迩的“小东林”。

民国年间,老方丈照鹤转世为姚安赵鹤清的故事风靡宣威。照鹤一出生就体弱多病,但聪慧过人,五岁时,德闻禅师到曲靖城见而异之,便告其父甘鼎成:“此子乃禅门砥柱,许以出家,病当愈。不然人间不能留也。”甘公依言送子入寺拜德闻为师,沉疴如愿好转,又到名儒吴承伯门下勤学数年,才回山精研佛典,二十来岁已满腹经纶,吟诗意境远,书画成妙品,尤其是所画葡萄,“时士大夫争宝贵之。”现宣威市文化馆仍珍存有两幅中堂、六幅条屏。照鹤中年时策杖遍游滇西滇南,曾被姚安的善男信女迎入妙光寺主持教务,不仅募资将妙光寺修理了一番,还在题《飞来石》诗中隐了一句预言:“既来且勿去,留以证三生。”八十三岁那年圆寂前又直接提示弟子:“三十年后,访我于姚州。”

同治五年(1866年),姚安妙光寺附近赵家产一子,其母梦见妙光寺住持“韵松”携鹤入室,其父赵金坡按梦意为儿子取名“赵鹤清”,因勤奋好学,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得中拔贡,出任澜沧县令。民国时期,赵鹤清偶然梦见携鹤长老“韵松”,即入妙光寺寻访,辗转得到信息,不顾年届八十仍三度奔赴宣威东山寺(现松鹤寺),竟指出悬崖中的归鹤洞,随口诵出照鹤所题石门对联,宛如故地重游,并在普陀岩石壁上镌刻“赤霞屏”三字,捐巨资开辟葡萄园,暗扣照鹤“随意而栽花竹,适性以养禽鱼,此是山林经济”之愿,果被城乡名流信众称为照鹤转世,他自己也有感而发:“前身曾在此栖迟,姑妄言之姑听之。石上三生寻旧梦,炉边片语释群疑。雪泥鸿爪依稀认,马迹蛛丝邂逅奇。今日入山歌一曲,留贻知者得端倪。”

正因照鹤大师字“韵松”,赵鹤清字“松泉”,都为宝刹增辉,所以国民党云南省主席龙云1943年5月5日题赠“松鹤寺”匾额将东山寺改了名,并撰联颂曰“泉飞云出松常在,城是人非鹤又来。”

松鹤寺雪韵

玄机参透五蕴空

月挂檐头窥法相,云横窗外聆梵钟。

松鹤寺内古物甚多,一口康熙铜钟,高1米、口径0.68米、壁厚5厘米;一块道光七年(1827年)所立照鹤墓碑,会自显淡红色有叶有实有藤的葡萄状花纹,因而尊为“葡萄碑”,这些古董弥足珍贵,能近距离观赏,实乃三生有幸。

意若青云淡,心如野鹤闲。

东山公园景区主要由松鹤寺、海会塔和革命烈士陵园组成,是省级旅游风景区。山腰有平地万顷,可观赏倒洒金泉、赤霞屏、归鹤洞、碟大天、活佛洞、雨珠崖等天然景观。山顶有玉美人,随着自然的变换,观看云海、旭日、冰凌、雪景等美丽景观,构成了东山风景区的独特风貌,吸引了无数商旅游宦、文人墨客选胜登临,吟诗题咏。

文/图 张天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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