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141年,金国在无力攻灭南宋的情况下,重新与宋议和。苟且偷生之赵宋朝廷乘机开始打压手握重兵的将领,尤其是坚决主张抗金的岳飞、韩世忠二人。完颜兀术在给秦桧的书信中说“必杀岳飞,而后和可成”。在昏君赵构默许下,四月,张俊、韩世忠、岳飞三将被调离军队,到临安枢密院供职。

岳飞回朝后,立足未稳,即遭秦桧党羽万俟卨、罗汝楫弹劾,诬蔑岳飞援淮西“逗留不进”、主张“弃守楚州”,岳飞先是被罢枢密副使,充“万寿观使”之闲职。在秦桧授意下,张俊利用岳家军内部矛盾,威逼利诱都统制王贵、副统制王俊先出面首告张宪“谋反”,继而牵连岳飞。张俊私设公堂,向张宪严刑逼供,毫无结果之下,竟捏造张宪口供“为收岳飞处文字谋反”。岳飞在江州居留为时甚短,就接到宋廷命令,召他回“行在”临安府。十月十三日,岳飞被投入大理寺狱中,此前其长子岳云也已下狱。岳飞义正词严地面对审讯,并袒露出背上旧刺“尽忠报国”四字,主审官何铸见此,亦为之动容。何铸查得岳案冤情,如实禀告秦桧。秦桧却说:“此上意也!”改命万俟卨主审此案。卨用尽手段,也无法使岳飞三人屈招一字。飞宁死不自诬,乃至以绝食抗争,经其子岳雷照顾,才勉强支撑下来。万俟卨等逼供不成,为了坐实冤狱,又为岳飞罗织了所谓“指斥乘舆”、“坐观胜负”等数条罪名,欲将飞一举定为死罪。大理寺丞李若朴、何彦猷以飞为无罪,与万俟卨竭力争议,均遭罢官处分。布衣刘允升上书为飞申冤,被下大理寺处死。已赋闲的韩世忠因岳飞入狱之事质问秦桧,桧回答:“飞子云与张宪书虽不明,其事体莫须有。”世忠忿然道:“相公,‘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

1142年1月27日,宋高宗下达敕令:“岳飞特赐死。张宪、岳云并依军法施行,令杨沂中监斩,仍多差兵将防护。”岳飞在大理寺狱中被杀害,时年39岁;岳云和张宪被斩首。岳飞的供状上只留下八个绝笔字:“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岳飞死讯传出,临安百姓为之恸哭;消息传到金国,金国大臣酌酒庆贺云:“和议自此坚矣!”

斯录《宋史·岳飞传》之一段以记之:

飞至孝,母留河北,遣人求访,迎归。母有痼疾,药饵必亲。母卒,水浆不入口者三日。家无姬侍。吴玠素服飞,愿与交欢,饰名姝遗之。飞曰:“主上宵旰,岂大将安乐时?”却不受,玠益敬服。(飞)少豪饮,帝戒之曰:“卿异时到河朔,乃可饮。”遂绝不饮。帝初为飞营第,飞辞曰:“敌未灭,何以家为?”或问天下何时太平,飞曰:“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

岳飞忠孝,由此可见一斑。

南宋史中,最为历史牢记之事件,莫过于名将岳飞之以莫须有罪名被害。岳飞本有宋一朝第一忠勇统帅,唯其可以一雪靖康之耻,唯其可倚为国之长城,然高宗私欲,奸相推波,将军内斗(张俊),一代名将,竟以“莫须有”之罪名被杀,其于中华之历史,实为难以名状之大耻辱。每读于此段历史,常为之扼腕而叹:今日之西子湖畔,岳王坟前跪秦桧夫妇和万俟卨、张俊四个罪人之像倘或不冤,然以今人之历史观,岳王墓前,首应跪者,实为宋帝赵构。因为以当时之形势,以岳飞之地位,如无赵构之首肯,秦桧其实绝无能力将岳飞下狱并杀害。史载当岳飞等南宋将领转战大河南北时,秦桧就已经在同金朝官员做投降之谈判接触。此种谈判如无赵构之首肯,秦桧断然不敢为之。中国历朝末代王孙公子几乎都是纨绔子弟,像徽钦二帝及赵构等,他们既不敢受战争的惊吓,也不敢临阵对敌,更害怕自己手下战将军功太高,会危及他们的皇位。为了保住自己皇位,赵构甚至主动向金国纳币称臣,请金主册封帝号,其心甘情愿给仇敌当儿皇帝之丑恶嘴脸,着实应给岳王下跪。

读于南宋之史,更感叹中国自宋以后之历史传统,历来只有冤杀的忠臣,没有谢罪的君王。是以武穆坟前只跪秦桧夫妇等人之外,而没有赵构的踪影,实吾国儒家文化中为皇帝讳之故。反观西方文化中,无论大臣或是君王,只要违背了民族意志,危害于国家人民,都可以拉上历史的“断头台”以儆效尤。以此观之,当今日之世,历史的评价体系和标准,当抛弃此种“为君王讳”的劣质文化,只要是有罪于人民,只要是不利于民族,都将秉笔直书,直陈其罪,将如赵构一般的民族罪人置于历史的耻辱柱上严加拷问——从而警示于后来之主国政者:当历史给予你国家和民族的重托时,你就必须“持心于公”而不能“谋事以私”,你就必须“治事以能”而不能“临事以庸”——要么,就请自动离去;要么,将遭受万世之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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