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玉琉璃入宫为凝贵妃复查。两下里一照面,二人皆为彼此的容颜与气质折服,凝贵妃更是由衷赞叹:“玉三小姐风华绝代,妾身自愧不如!这救命之恩定当报答!”

玉琉璃客气两句,又将侍女叫到跟前,详细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告退离开。

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楚凌跃迈步而入,立刻笑容满面:“三小姐辛苦了!本王送你出去。”

身边的女子身上不时传来阵阵幽香,楚凌跃渐渐有些心猿意马。眼珠转了几转,他不动声色地开口:“三小姐与三哥就要大婚,都准备好了吗?”

玉琉璃淡淡地一笑:“有劳珩王挂念,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哦。”楚凌跃答应一声,故意叹了口气说道:“三哥过去虽然是风光无限的战神,只可惜如今……真是天妒英才呢!要辛苦三小姐好好照顾三哥了。”

玉琉璃不置可否,只是微微地笑着。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任何一种反应,楚凌跃越发不甘心,接着试探:“本王也知道,依三小姐这般出色的女子,嫁给三哥是太委屈了些……”

玉琉璃终于开了口,只可惜答案与他设想的相去甚远:“狼王人中龙凤,有何委屈?珩王请留步,告辞。”

楚凌跃的脸一下变得阴沉,等她走远才冷哼一声说道:“给你几分颜色,你还开起染坊来了?真以为本王那么缺女人吗?再好也是个残废!本王就不信,连个残废都弄不到手!”

不多时二人已经回转,可是不等跨入府门,眼前突有人影一闪:“是玉三小姐吗?”

玉琉璃脚步一顿:“你是……”

“小女苏天蔻。”苏天蔻紧紧盯着面前这个婉约的女子,眼中有一抹失落,“苏家家主之女,苏天宁的妹妹。”

玉琉璃对苏天宁印象不错,唇角立刻浮现出温和的笑意:“原来是苏小姐,失敬,里面请。”

进入琉璃轩落座,鸢儿奉了热茶上来。苏天蔻虽然一直不曾开口,目光却半点不曾从玉琉璃脸上离开,渐渐变得安静幽深。

不是不曾感觉到她的注视,玉琉璃却由着她,直到此时才一笑开口:“苏小姐找我有事?”

苏天蔻微微一声苦笑:“三小姐可曾听说过,我与凌云哥哥是青梅竹马的缘分?原本所有人都以为我与凌云哥哥早晚会成为一家人,可谁知道三年前望月关一役,将所有的一切都打破了!”

玉琉璃眉头微皱:“望月关一役,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天蔻摇头:“肯说的人不知道,知道的人不肯说。总之那一战是凌云哥哥唯一一次失败,但也是最惨烈的一次,最终造就了今日的他。”

玉琉璃轻轻晃动着杯中的茶水,却不曾抬头:“狼王惨败之后,你们便散了?”

“是,”苏天蔻答应一声,万分哀伤,“其实我从未嫌弃过凌云哥哥,是他说不愿拖累我,硬是将我骂走了!我本以为他这一生都会独自一人,谁知却突然听说他要娶王妃,而且当我问他是不是因为你比我好,他便回答……”

玉琉璃的手微微一紧:“什么?”

“他说他不知道,”苏天蔻如实回答,“但他知道他想要你,不想放手。”

一道奇异的暖流从心中划过,玉琉璃一贯淡漠的心居然有了微微的热度。

苏天蔻接着叹口气,有些寥落:“我好不甘心,所以今日前来拜会。想着倘若那女子入不了我的眼,我便将凌云哥哥抢回来!可是方才看到三小姐的第一眼,我便……”

玉琉璃放下杯子,抿唇一笑:“如何?”

“认输,服了。”苏天蔻叹口气,“你值得凌云哥哥不放手,而我,比不上你的十分之一。三小姐,这个给你。”

说着,她取出一个荷包放到玉琉璃面前。打开荷包,一个精致的手镯映入眼帘。玉琉璃疑惑地抬头:“这是……”

“凌云哥哥去望月关之前送给我的,当时他曾说过,凯旋归来之后就会去苏家提亲。”苏天蔻垂下眼睑,掩饰自己的痛苦,“可是如今我们已……我将玉镯送给你,愿你和凌云哥哥永偕连理!”

玉琉璃心中有些不舒服,摇头说道:“我不能收……”

苏天蔻有些着急,忙解释了一句:“三小姐,今日我故意带这玉镯前来,是想着如果玉三小姐不如我配得上凌云哥哥,我便告诉你凌云哥哥已与我订了终身。反之,我便将它作为贺礼送给你。我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还不相信我的诚意吗?”

玉琉璃略一迟疑,随即微笑点头:“既如此,我便不矫情了。”

苏天蔻大喜:“多谢三小姐!我与凌云哥哥已只是普通朋友,那……与三小姐可以做朋友吗?”

玉琉璃点头:“既如此,我叫你天蔻,你叫我琉璃。天蔻,时候不早了,留下吃个便饭吧!”

饭桌上,苏天蔻看似无意地问道:“对了琉璃,凌云哥哥的咳疾是你医好的,足以说明你医术超群,你能治好凌云哥哥的腿吗?”

玉琉璃摇头:“情况不明,无法下断言。”

“哦……”苏天蔻了然地点头,似乎有些跃跃欲试,“你为何不替凌云哥哥好好瞧瞧?说不定便可以……”

玉琉璃笑笑:“找机会吧,没有把握之前,我不想随便开口。毕竟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苏天蔻点头,什么也没说。

隔了两日,楚凌云到定国公府看望玉琉璃,啜了一口茶水,他笑得十分满足:“琉璃,你沏茶的手艺东越国第一。”

玉琉璃白他一眼:“夸张。”

“没有呀!”楚凌云连连摇头,“我生性爱品茶,几乎走遍了东越国所有地方,喝过的茶水更是不计其数,你沏的茶真的是最好喝的!不信你问秦铮。”

玉琉璃略略有些好奇,不由抬头看向了秦铮。后者笑笑,说得十分诚恳:“对王爷来说,茶好不好喝要看沏茶的人是谁,三小姐你懂的。”言下之意,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要是你沏的茶,再差对王爷来说也是最好喝的。

玉琉璃忍不住失笑,楚凌云脸上的笑容已经化作了杀气,慢慢回头:“秦、铮?”

秦铮一哆嗦,立刻加上一句:“当、当然,三小姐沏的茶香气四溢,果然东越国第一,难怪王爷赞不绝口。”

“好啦!我有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么?”玉琉璃无奈地翻个白眼,“琅王,几日前苏天蔻来找我,给了我这个。”

看到面前的手镯,楚凌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别人碰过的东西还怎么要?丢了吧,我送更好的给你。”

玉琉璃黑线:这不是重点好不好?抿了抿唇,她接着说道:“苏天蔻说,等你从望月关凯旋归来就会去苏家提亲。”

“是有那么回事。”楚凌云居然并不隐瞒,“当时我意气风发,豪情万丈,以为必定会横扫边境,谁知……所谓提亲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了了之?”玉琉璃轻轻抚摸着那个手镯,目光微微有些冷意,“青梅竹马的情分是无可替代的,如今苏天蔻对你还依然念念不忘……”

楚凌云很快从玉琉璃明显有些异常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端倪,眸中顿时闪烁着隐隐的笑意:“琉璃,你这算是吃醋?”

玉琉璃愣了一下,脸颊登时有些发烧:“哪……哪有?我只是……”

“不承认没关系,我知道就好。”楚凌云喜滋滋地说着,眼眸越发闪闪发亮,“琉璃,你这个人性子太淡漠,我以为我对你而言是可有可无的,曾经一度很挫败。不过我还是想让你知道,如今你对来说才是无可替代的,旁人早已与我无关。”

玉琉璃笑了笑,尖锐的话再度冲口而出:“当初你与苏天蔻你侬我侬,甚至许下终身之时,是否也觉得她是无可替代的?可是不过区区三年,我便替代了她……”

楚凌云唇角的笑意迅速消失,半晌才叹口气说道:“琉璃,我是说过允许你伤我,但这并不代表你伤我的时候我就毫无感觉。若是伤得狠了,我就废了,所以你还是省着点伤吧,或许还可以多玩几次。”

玉琉璃心中郁闷稍散,忍不住扑哧一笑:“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何必心虚?如今我与苏天蔻也已是朋友,再说谁还没有一段过去呢?”

楚凌云皱眉:“你的过去有谁参与了?”

想起自己来自千百年后的异世界,玉琉璃摇了摇头:“说了你也不会懂……”

楚凌云不爽地皱眉,双眼也危险地眯了起来,森森寒光嗖嗖地到处乱射:“不懂别的没关系,我会杀人就行了。”所以无论你的过去有谁,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玉琉璃扶额,很是无力。

第二日一早,宫里又来了人,说是霜妃娘娘请玉琉璃入宫一叙。性子怪癖、不喜与人亲近的霜妃闺名徐霜吟,是工部侍郎徐清流之女。在美女如云的后宫,霜妃原本并不十分引人注目,只是后来楚凌云成为东越国的不败神话,她才母凭子贵被封为霜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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