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堂】为你撑开一把伞

6月18日苏宁日报第6版截图

作者简介

郑政梅，军队一级作家，前成都军区空军政治部创作室主任。

著有小说《第一级火箭即将脱落》《霾季》系列等，长篇报告文学《我打下了美国飞机》等，撰写的多部电视剧、电视片在中央电视台播出，多次获得全国、全军文学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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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63%

那是个炎热的夏天，烈日当空，热浪滚滚，地面蒸腾着依稀可见的水汽。市卫计委办公楼前面的广场上原本是市民们酷爱的活动场所，到处都是打球的、打拳的、跳广场舞的，此时都没了踪影，都被热浪“赶”回家里去了。

然而，就是在这个热浪滚滚的时刻，在遂宁，在四川，在中国大地上，一场事关亿万人命运的战役正如火如荼地进行。这便是由中国共产党发起的脱贫攻坚大决战。2015年10月，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通过了“十三五”规划建议，从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奋斗目标出发，明确“到2020年我国现行标准下农村贫困人口实现脱贫，贫困县全部摘帽，解决区域性整体贫困”。规划建议把农村贫困人口脱贫作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本标志，强调实施精准扶贫、精准脱贫，以更大决心、更精准思路、更有力措施，采取超常举措，实施脱贫攻坚工程。此后，中西部22个省区市的党政主要负责同志向党中央签署了脱贫攻坚责任书。2016年，这场攻坚战打响，随即进入白炽化。

2016年8月，李道丕到市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就任党组书记、主任一职。

一上任，就看到这样触目惊心的数字：遂宁212425名建档立卡贫困人口中，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的占63%！这是遂宁各级扶贫部门走村入户反复核实之后得到的统计数字。63%，这是十多万人啊，作为卫计部门，怎样才能帮助这个数目庞大的群体呢？

李道丕心里无比沉重。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立刻下去，下到基层去，把底数摸清楚！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不把底数摸清楚，精准扶贫从何谈起呢？

他和市卫计委领导分成两个小组深入区县调研。李道丕带的小组走的是射洪、蓬溪、船山区和遂宁经开区。在基层，他看到了63%这个数字背后的严峻现实。农村青壮年外出打工众多，空心化日益严重，村卫生室设备简陋，村医普遍年纪偏大，水平偏低。农村老龄化现象越来越严重。这些老年人迫切需要医疗，然而，他们却无法得到。李道丕在一个村卫生室调研时，走进来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大爷，脚步蹒跚，满脸痛苦，嚅嗫着向村医诉说他头晕，心慌。村医问了半天，无法确定病因，便让老人到镇上去看病。七十多岁的人了，再顶着大太阳走到镇上去，小病也要整出大病来。李道丕一声叹息，让老人乘他们的车到镇卫生院看病。这种城乡医疗卫生发展的严重不平衡，让李道丕的心情越发沉重。他也是出身农村，从眼前老人的身上，他看见了自己长辈们的身影。

还有一个让李道丕痛心的普遍现象，就是农村健康卫生知识的缺乏，他走进许多因病致贫的贫困户家庭，询问他们生病的过程和原因。一位偏瘫的老婆婆说：“开始就是头疼，医生给我开了药，吃了就好了，不疼了，我就不吃了。没想到一下子就中了风，成了这个样子，躺在床上，起也起不来了。”

李道丕告诉老人，“你的头不疼了，高血压并没有治好啊，就像一根水管子，每时每刻受到水流冲击，你不保养，水管嘭地一声爆了，咋个修得起嘛！”

他发现，因病致贫的病例中，有很多是可以预防的，是可以在前端及早发现、及早进行科学治疗的，就是没有人把这些看似简单的道理告诉大家。

这次调研持续了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里，卫计委班子成员们每次回来，都要在一起交流很久。显然，大家的感觉都是一样的。这个时候，他们再回过头来看上升为国家战略的“健康中国”，大家都有了一种不同的感受。

经过一次次深入探讨，一次次激烈碰撞，一个关于推出健康扶贫三大工程的设想逐渐成熟：其一，联村卫生室建设工程，分批分期解决农村卫生事业结构不优、水平不高、硬件不硬的问题；其二，村医能力提升工程，着重解决乡村医生能力水平问题；其三，医疗专家支医工程，一名专家结对一个贫困村、一名专家帮扶一个乡村医生，使贫困村居民足不出户就能享受到城市大医院、大专家的医疗服务。

健康扶贫三大工程得到遂宁市委领导的充分肯定。遂宁市委市政府将其作为全市脱贫攻坚的重大举措推出，并于2016年12月29日举行启动仪式。从此，遂宁市健康扶贫工作驶上了快车道。

我市开辟“空中医院”有效应对新冠肺炎疫情。钟敏/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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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起一把伞

为了推动健康扶贫三大工程，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侯勇也在往乡下跑。他的目标是大英县河边镇双石村。双石村位于河边镇东南角，距河边镇15公里，与乐至县、中江县接壤，是河边镇最偏远、交通最不发达的地方。加之山高路远，土壤贫瘠，是河边镇的贫困村之一，也是遂宁市第一人民医院对口帮扶的贫困村，28户帮扶对象中，因病致贫占到了25户。

听说一院的院长和专家来了，小小的村卫生室立刻挤满了人。高血压病人、糖尿病病人、还有皮肤病病人，自觉地排成队，要请专家给看看。侯勇和他带来的几个医生立刻忙了起来，不一会儿，汗水就打湿了白大褂的前胸后背，脸上滚动的汗珠子都顾不上擦。

双石村的村医姓肖，叫肖愿地，已经是年过花甲的人了，这会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神情很是尴尬，作为一名村医，此刻，他完全被忽视了。他一边用抱歉的眼神望着侯勇他们，一边张罗着，让大家不要拥挤。好在来的病人都是一些慢性病、常见病，倒没有什么疑难杂症，很快就把这一批病人看完了，侯勇一行人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肖医生说：“对不起院长，是我没本事，让你们受累了。”

侯勇说：“这也不怪你啊！是嘛，这些年，多少年没有搞过村医培训了，大部分村医处于自生自灭状况，而且五六十岁的老人居多，走一个少一个；年轻的又不愿意干，待遇太差；造成的结果就是村民对他们缺乏信任，这确实是一个非常现实、非常尖锐的问题。”

怎么办呢？让村民到市里医院去看病，势必要增加村民的负担，也让市里医院更加拥挤。让村医随时打电话咨询？倒也不是不行，可是，能说得清楚吗？特别是疑难病症。这时，侯勇脑子里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现在开会都可以利用互联网开通远程会议系统，一院也和成都华西医院、北京301医院开展了对疑难病症的远程会诊，只是必须要预约，而且，必须要一周之前就预约，不是很方便。我们能不能建立一个系统，一个空中医院，用互联网把村卫生室和一院联在一起呢？这样，村民可以利用这个系统看病，村医可以利用这个系统咨询。

侯勇越想越是兴奋，回到医院，他立刻给市卫计委主任李道丕打电话汇报自己的想法。李道丕一听，非常高兴，他一直在思考，健康扶贫三大工程需要一个很好的抓手，空中医院就是一个很好的想法！他说，很好，很好啊！我们卫计委全力支持！这个系统建起来，不仅能够解决老百姓看病难的问题，还能解决村医的培训，提高村医的能力素质！是一举多得的大好事！

李道丕决定：在健康扶贫三大工程上加上“空中医院”，即三大工程+互联网医疗。

得到上级的支持，侯勇胆气更足了。他找了医院相关科室的同志来商量，开始对外咨询。最终找到北京一家专门做远程会议系统的公司，双方开始谈判。侯勇的指导思想很明确，后台系统要可靠，终端一定要简便，一目了然；而且好用，就像傻瓜相机一样，谁都能用。

这个磨合的过程比较长，侯勇他们不断地有新的想法涌现，于是就不停地提出新的要求，系统就得不断地进行修改，内容不断地完善。到第二年，系统基本成形，并且通过鉴定验收。

“要摘‘穷帽子’，还得先拔‘病根子’。”2018年11月，遂宁市第一人民医院全额出资，在双石村建立起遂宁首个村级互联网医疗点。“互联网医疗进村，通过远程视频诊疗系统，村医在智能手机或电脑上就能与大医院的医生连线对话。”

设在村卫生室的终端是一台联网的电视机。卫生室里又一次挤满了人。

“大爷，我又来看你了，今天我还带着医院的专家们来给你看病。”

老大爷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抬起手，摆了摆，跟侯勇和医生们打招呼。

这位82岁的大爷叫赵周府，3年前，他因脑梗塞中风导致右侧身体瘫痪，至今行动不便，卧病在床，成为遂宁市第一人民医院精准扶贫的帮扶对象。

“现在他的血压是多少?”“开的药坚持在吃吗？”“有没有做康复治疗？”

一院神经内科主任廖朝明和康复科主任文政看着赵周府，开口问道。

村医肖愿地现场为赵周府做身体检查，然后报出一串数据，另一端的廖朝明和文政给出诊断结果及治疗建议。

也是在双石村，两位老人抱来一个一岁多的女孩。老人告诉村医肖愿地，这孩子叫田诗丽，才一岁八个月。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小诗丽出生后，左胳膊上方长出了约3平方厘米大小的红色斑块，大人认为是长的痣，没有在意，不料，这个斑块逐渐长大，高出皮肤表面，斑块表面还有丘疹，摸上去有大小不一的结节。肖愿地不敢确诊，便拨通一院医务科的电话，医务科当即请来一院皮肤科主任赖劲东前来会诊。

赖劲东曾经荣获遂宁市首届“好医生”称号，是遂宁市第三批学术和技术带头人后备人选、全国卫生系统先进工作者。尤其擅长皮肤疑难病诊治，对皮肤外科、皮肤美容有独到认识。率先在我市开展皮肤恶性肿瘤、婴幼儿血管瘤的诊治，临床经验十分丰富。从设在医务科的终端上看见女孩胳膊上的红斑，赖劲东脸色变得十分严肃。他发现皮损呈鲜红色，边界清楚，详细询问病史，指导患者家属进行相关自检，请村医肖愿地汇报检查情况。肖愿地报告：病人病损部分略微凸出于皮肤表面，按压之后，病损颜色变淡，但不能完全消退。赖劲东略一沉吟，说道：“血管瘤可能性比较大，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鲜红斑痣的可能。如果不及时医治，会导致皮肤及皮下组织退行性改变，包括瘢痕、萎缩、色素减退、毛细血管扩张和皮肤松弛等。”他建议，患者家属立即进行局部彩超检查，彩超检查可以显示病变的层次、深度、范围以及与周围组织的关系，还能判断病变内血流灌注程度及血流动力学类型，了解动脉瘤瘤体的范围及血供情况，对病变类型做出初步诊断及鉴别诊断。

两位老人立即带着小诗丽到卫生院做彩超。结果确定为血管瘤。

赖劲东开出处分，使用噻吗洛尔滴眼液外敷，外搽卤米松软膏，每日一次。因为当地卫生室、卫生院缺乏相关药物，一院药房免费提供噻吗洛尔10支、卤米松软膏2支，并派专人送到双石村，请肖愿地为家属示范涂抹药膏。

病人用药两个月之后，再次来到村卫生室进行远程会诊。赖劲东发现，病人病损部位颜色发生明显变化，转为淡红色；按压后颜色可以大部分消退，病损部分缩小至19×7mm大小，与开始相比，明显缩小。但是，仍然可以看到较粗血管扩张。赖劲东建议继续用药，再次用药两个月后，两位老人抱着孩子来到村卫生室，再次远程会诊。孩子皮损颜色呈苍白色，只有少量血管扩张，治疗效果十分明显。

带着小诗丽来看病的爷爷奶奶感激万分，冲着视频终端里的赖劲东，一个劲地说感谢。

肖愿地十分感慨：互联网医疗进村，不仅给村民看病，也给我们村医请来了老师。现在我们做村医的，为群众看病胆气都足多了。双石村村支部书记田金矿接着说：“老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空中医院为我们远离城镇的老百姓撑开了一把遮风挡雨的大伞！我们再也不怕风霜雨雪吹打了！”

肖愿地补了一句：“大伞下面好乘凉。”

2019年3月1日，遂宁一院牵头举办了首届互联网医疗联盟大会暨“互联网+”在分级诊疗中的推广应用培训会。省卫健委领导评价说：“目前全省不到20家互联网医院，遂宁一院的互联网医疗应该是走在前面的，医院可以与村医组成家庭医生签约团队，解决村民对村医信任度不够、不愿意签约的问题，共同为基层百姓做好医疗健康服务工作。”

遂宁各区县卫健部门领导纷至沓来，请求一院在他们区县也尽快开通互联网医疗系统。互联网医疗点在全市农村遍地开花。侯勇表示：让贫困村基层百姓乃至更多的城乡居民，足不出户就能得到遂宁一院的及时诊断、送药上门、治疗、护理、健康科普等系列健康服务，这将是遂宁一院借力“互联网+”建成互联网医院的最终构想。为此，一院把此项工作从医务科独立出来，正式成立互联网医疗中心。并把使用面积达到300平方米、可以容纳200人的问心堂调整给互联网诊疗中心使用。互联网诊疗中心实行24小时值班制，随时能够满足全市各个乡卫生院、村卫生室医生的咨询需求。讲台后方，布满了高清晰度的显示屏，随时可以连线全市任何一个联网的乡卫生院、村卫生室。

2019年下半年，一院互联网医疗中心又一次下单，订购300台第二代终端。这种终端不同于壁挂式的电视显示屏，只有一个小型暖风机大小，移动方便，清晰度更高，反应更加灵敏，操作更加简便。开机之后，点击通讯录，在通讯录中直接点击某个科室就可以找专家咨询。院长侯勇的想法很简单：遂宁全市有323个贫困村，要保证每个贫困村的卫生室都能够装配一台这样的终端，每个贫困村的群众就都可以享受高水平的医疗服务了。下一步，除了医疗诊断，远程健康知识讲座也将是后续建设的重点。同时，医院的医疗、学习、研讨活动也将向更多村医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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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难时刻显身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的新冠肺炎疫情突然袭来。

2020年1月25日，大年初一，我市召开紧急会议，布置防止新冠肺炎疫情工作。侯勇坐在会场上，脑子急速转动：市里要求每个乡镇都要建立发热门诊。可是，他对乡镇现有的卫生力量还是有所了解的，要指望他们立刻担负起防护、治疗新冠病毒的重任，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怎么办呢？他想到了正在建设中的空中医院。能不能立刻把订购的第二代终端发下去，充分利用空中医院的优势，建起一张防治新冠的大网呢？

从会场出来，侯勇立刻找来互联网医疗中心的同志，研究方案。1月28日，完成涵盖全市的108个发热门诊及6个卫生行政主管部门远程终端安装与培训，空中医院的投入使用实现了疫情防控网络横向到边纵向到底。“空中医院”终端走进全市105个乡镇、38家村卫生室、21个机关厂矿、社团组织，实现了遂宁区域所有乡镇的网络全覆盖，建起“市卫健委—市级医疗机构—乡镇医疗机构—村卫生室”的四级远程疫情防控网。实现远程视频问诊、远程会诊、协助诊断、远程视频指挥等功能。

这个防控网在防治疫情中发挥了巨大作用。市里可以利用这个系统对县区进行培训，县区也可以利用这个系统有针对性对乡村卫生室进行培训，县区与县区之间，乡村与乡村之间可以实现实时互联互通。2020年4月，遂宁全面复工复产复课，群众咨询骤然增多，各种医疗需要也骤然增加，同样是这个网络，又一次经受考验。任何一个群众，都可以拨打电话，直接找到一院的专家，得到满意的答复。

在疫情期间，空中医院云会议室在开展最新的诊疗方案培训、保证政令畅达方面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为最大限度满足各方需求，空中医院云会议室实现了并行召开，最多实现同时召开3个不同的会议。截至2020年11月底，空中医院共计开展疫情防控、医疗专业知识线上培训及各级防控指挥部会议、空中讲堂、空中直播等共300余场次，超17万名医务人员及群众参加培训，培训的全覆盖和政令的及时传达深入基层、深入人心，全员知晓。同时，不断更新并颁布新冠诊断防护标准，从最初的一、二、三版，发展到第八版。由于防控得当，遂宁医疗行业在疫情期间没有出现一例院内感染和医务人员感染事件。

空中医院针对新冠疫情专门开通了3个发热门诊，开放了25个临床医技科室，建立专业的医疗团队每周7天24小时值守，接受来自基层发热门诊、基层医务人员、广大群众的各种远程咨询并实时回复指导，帮助基层医院提高诊疗水平，更加规范、更加科学、更加专业地开展疫情防控工作、满足群众健康咨询，保证老百姓足不出户就能享受三级医院的医疗服务。截至目前，空中医院对78个基层单位和1389名个人实现在线指导、排查、健康咨询2000余次，对河边卫生院开展远程放射诊断200余次。经过会诊排查，实现了无一例误诊漏诊的发生。通过空中医院的网络平台，市疫情防控指挥部的政令能够第一时间传达到基层一线；最新的新冠肺炎诊疗方案能够在第一时间对基层医生开展培训；心理专家能够借助空中医院对医务人员紧张情绪进行疏导。如果说无影无踪的病毒无孔不入，空中医院则打开了一把严丝合缝的大伞，堵死了病毒入侵的每一个缝隙。因为空中医院在疫情防控中的巨大作用，被《人民日报》、光明网、川报观察等中央、省市媒体聚焦点赞。

2020年2月14日，四川省委书记彭清华来到遂宁，调研疫情防控工作。在大英县隆盛镇黎明村卫生室，他听了关于空中医院的汇报，非常高兴。他通过空中医院的远程视频系统，向一院互联网医疗中心的同志问好，并且向全市广大医务人员表示慰问。

截至2020年底，遂宁市累计脱贫21.3万人，贫困发生率由7.6%降至0。全市323个贫困村卫生室全部实施标准化建设，配备了合格的乡村医生。“互联网+”这把大伞，正在造福更多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