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望】Kizuna AI 停止活动？对春日望说未必是坏事，终于从虚拟世界解放

绊脚石出道的第一个视频中认识了她，大约是17年初吧。当时，阿尔法狗热正盛，爱情的设定仍然虚张声势，早期网络上也有关于她是真正的演技还是人工智能的讨论。（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爱情名言）

其实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日本要有这水平的人工智能，哪怕看上去再智障也领先全球 N 年了，但这个误解直到今天都在路人群体里小范围存在着。

绊爱出道早，且背后有一支优秀的团队，五年后的今天照样有大把的企业势做不到绊爱五年前的 3D 动捕技术。早期绊爱团队的思路跟现在「V」的概念大相径庭——就是拿个能动的 3D 二次元美少女形象制作视频，当个以产出视频为主的 Youtuber。

现在我们管这批早期的 Vtuber 叫「视频势」，但绊爱团队那会儿是没这种概念的。他们是探路者，他们默认的 Virtual Youtuber 就该是以视频为主。3D 美少女皮套是什么，是让观众来点击我视频的加分项。打游戏也是，整活企划也是，肯定都得剪成视频。在此之后 Vtuber 发展成一个规模庞大的圈子，我相信最初的绊爱团队是没想到过的。

但视频制作有很多毛病。第一是灵感有限，光靠层皮吸引观众远远不够，内容上你还是得有自己的想法的，不然固不了粉。凭心而论，早期视频势四天王里唯一让我觉得有趣的仅辉夜月一人，绊爱、未来明、小白的视频属于更了且题材对胃口就看一眼，并未抱以期待过（狐叔没太关注）。

第二就是互动不及时，尤其是以游戏内容为主上。假设你是个音乐制作人或画师，你把制作过程全程直播，可能没几个人爱看；但以游戏为主的时候，直播可以与观众更好的互动。简单来说就是省事又赚钱。

这个趋势在近几年非常明显了，曾以游戏实况闻名的 up 主也纷纷转型直播。自己费心剪视频观众不一定爱看；但直播的话，有付费打赏，有观众互动，节目效果靠粉丝免费剪，几小时说不定能剪十几个切片。看似没直接点击到你的频道，但精彩的切片远比那些没什么想法的白开水实况吸粉。

视频势得来的粉丝，其实也不如直播势的粉丝粘性高。今天的 V 圈有一种生物叫认知厨，认知厨们对 V 的感情发展到了近乎疯狂的迷恋程度，这种现象同样是很难出现在视频势里的。因为粉丝们知道，视频里的 3D 人物没法实时回应你的感情。哪怕她在笑着对你说「早上好」，那也是一段早早上传的视频，是给点开视频的每个人听的。

「直播势」是由月之美兔开启的新时代。成本低廉的 2D 套皮、门槛极低的筛人标准，一时间 V 变成了套皮（女）主播的代名词。某种意义上直播势的闪亮登场就是绊爱乃至其他视频势死亡的开端。

直播势带来的变化是翻天覆地的，其中——成本低、人人都有了当 V 的可能，这条看似无关紧要，你玩你的 2D 轮椅皮直播、我搞我的 3D 动捕做视频，却是最为致命的。自打 2D 套皮流行后，V 圈开始了急剧扩张，每天有无数人选择了套皮。但 V 的增长速度远远超过了观众圈子的扩张速度，以至于「DD」是常态——一个人同时看很多 V，但 DD 始终就那么些，扩圈速度太慢。

所以，无论你瞧得起的瞧不起的，大家都在同一个领域抢饭碗。

我动作技术上不如你，但就是比你会聊天。

你要端着花里胡哨的人设；我不用，我甚至以撕皮为荣。

你做个游戏实况更新前后两个月，每个视频下面几百条评论鼓励一下，更到结局那 P 很多人早被剧透差不多了；我首发当天起陪观众过完，每时每刻都有观众回我。

我可能过一阵子不火了，但马上有无数跃跃欲试的后辈等待出道，再批量生产三个人都不如你一身动捕贵。

19 年初，大概是《马盯您》播出的时候，还有人抱以幻想视频势会与直播势和平共存。这种幻想就像飞艇与喷气式飞机共存在 21 世纪的航线上一样，挺浪漫，但不切实际。说白了，视频势也好，直播势也好，最终都是以盈利变现为目的，而当后者又轻松又高效时，不把前者摁死才搞笑。

稍加一提，直播虽然门槛低，还真不是视频势愿意放下姿态就能捞一笔的。艾琳一家——视频势时期的老鸨，是我看过的 V 里最有执行力的制作人之一。她积极投身创造了未来明，制作了 2D 的脑婆和 3D 的铝朋友，然而在转战直播势后便泯然众人。

水土不服不是瞎说的。

但绊爱终究是不一样的，始皇帝的称呼不只是第一个的意义，她的路人缘是相当相当好的。彼时 V 圈正冉冉升起，许多人曾相信她将来有可能碰一碰初音未来的影响力。

可惜，分身企划给绊爱这个 IP 造成了致命性的毁灭，这个伤是无法用时间治愈的。没有分身企划的话，她本可以凭借早期积累的路人缘再撑很久。但后面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始皇帝终于还是成了有名无实的周天子，即便绊爱努力重回赛道上，其他人已经遥遥甩开了她。她的时代同样已经不复存在了。

2021 年 12 月，V 圈已经更新了无数个版本。现在的我高强度追国 V，偶尔听听歌势的日 V，我还是喜欢头上戴晃悠悠的女人，快乐并不比几年前等字幕组更新时少太多。绊爱选择放弃慢性死亡直接毕业，不算是最凄凉的结局。至少这几天，看过的没看过的，都去给她近期的视频贡献热度了。

但有一瞬间，我仿佛还是能看见绊爱手里捧着花束孤零零站在白色的门边，她解开了头上的粉色晃悠悠，我向她点点头，她报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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