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老马

————我记得我的青春

遥远的秋收季节，老马驮着玉米棒在泥里走着，那巨大的呼吸声像车轮在时间穿梭的路上滚动一样响。(莎士比亚。)(季节。)

近年，在农村农民收获庄稼早已不再使用马车、牛车什么的了，可是在我少年时，刚刚生产承包责任到户，记得有几天，爸爸天天说，生产队要把干活的马、驴、牛和田地分给各家了，要是能分到那灰白色的小马就好了！爸爸常常一边说，一边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目光中流露着无限的渴望。

终于有一天，他高高兴兴地牵回家一匹小马，灰白色，牙口四口（可能就是四岁的意思），那小马大眼睛灯泡似的，文文静静，呵呵，是个小母马，不咬人，不尥蹶子。爸爸爱抚地摸着它的脖子，它很顺腻，很乖。

有一次在田边，我看着它吃草，它突然调皮地咬了一下我的衣襟，把我吓坏了，回头我看它依然不紧不慢地吃草，我才意识到它在跟我开玩笑，它还瞅着我打了个哈哈。

这样，它开启了努力的前半生，拉苞米，拉柴禾，拉粪……它工作很认真很累，但从不逃脱，不耍脾气。

我们夏天割青草，用铡刀砸了喂它，冬天砸干草，里面加了玉米等精饲料喂它，也不亏待它，它也养下了好几个崽儿，都被爸卖了换钱了。时光更迭，它老了，家里破落了。

有一回，我从它拉的玉米杆垛上掉了下来，摔坏了腰，爸赶着它，拉着我去医院，是傍晚，乡间的路很静，只听到马的喘息声，和嘀嗒的马蹄声，我莫名地感谢它！

世界上最忠诚的动物之一 ———— 马

一个秋天，下了雨，马拉着玉米在泥泞的田地里直打晃，它四蹄向前，喘着粗气，脚掌深陷在泥土里，它的脖子向前探着，马鞍发出用力时嘎吱嘎吱的声音，我们去推，泥泛着泥浪，马青筋暴裂般，我们也从后面使劲推车，太辛苦了！

马年龄大了，没了牙齿，不吃东西，有一天被牲口贩子买下，拖拽上贩卖车，它死活不肯上车。生活太残酷了，一点毛钱葬送了她的一生，母亲大哭。

随着老马的离开，我少年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