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夜人之无心公子

汤圆作者/嗷布喵

辗转尘世,巡夜寻心

无情之人必有情

无心之人必有心

-1-

几段唏嘘几世悲欢

可笑我命由我不由天

——题记

灯火渐熄,万巷寂静,酒幡随风摇曳,不觉更声已起。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紧闭门窗,防贼防患~”

更夫敲着木梆喧锣,边走边敲,串走在大街小巷之中,而此时玄左鼓楼之上立一斗篷黑影,他俯视着看着正在行走的更夫,不对!他在看着整座泽清城池,整个洛君王朝!

“啊!有鬼啊!”寂静的小巷被这惊悚的叫声给打破,惊飞屋顶之上的信鸽。

小巷酒家墙壁上,一团黑影。随着慢慢地变大,再变大。身形正好抵在屋檐最高处,长长地獠牙,过膝的手臂,双头长着长毛,张牙舞爪的身影。

此时它张着巨口,墙壁上依稀可见它垂涎的唾液,长臂掐着一人的脖颈举过头顶。

“哼……”怪物发出粗长的喘息之声,上下看了眼手中的人。

突然,他对着那人的脖颈猛地下口,生生地撕咬下一大片脖颈上的肉,之间那时已然血涌喷溅。

正在它咀嚼之时,猛地回头,那双冒着绿光的大眼睛,释放着怒意。手中人尸如弃物般扔到身后,带着嘴角的余血,一步一步朝着更夫而来……

更夫见此情景,扔下梆锣,抱着头惊呼直跑,空无人迹的胡同小街,阴风乍起,卷动地面上的芷瑾落叶。

当越来越多被惊醒的人们推开房门,披着衣服出来围观之时,从天空中出现一只泛着橙色暖意的灯笼,随后飘落一人,此人身形颀长,穿着一件白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犀角带,只缀着一枚白玉佩,身形外罩黑色斗篷,低头不语,整个人笼罩在斗帽黑色之中。人们齐声欣喜惊呼:

“巡夜人来了,快看巡夜人……”

巡夜人飞身寻着声响,向更夫逃窜的相反方向而去——

一把骨扇从他衣袖从飞出,只见墙壁上的身影上的怪物,已身首两处,鲜血喷洒在墙壁之上,当怪物头颅滚落之时,巡夜人轻巧落地,收回骨扇,飞身消失在漆黑夜中……

巡夜人的出现无疑代表着安全,他的职责就是巡视黑夜,驱魔卫道,因此巡夜人也是驱魔师,他拥有法力,非人非妖非仙非魔,生存与六界之外,除却在轮回之境,不老不死,不生不息,如仙灵一般存在。

相传巡夜人世袭亡替,早在先古时期曾参与过除魔之战,此战之后巡夜人一族人丁稀零,巡夜族长更是将心遗失,仅剩一魂一魄。存留下来的其他巡夜人只躲藏在黑暗之中,与黑夜相伴,不言不语,无声无息,此起妖魔更难寻觅。

而后天界困魔镜破裂,万魔突破封印不在躲藏在魔界,其势力延伸到人界,仙界通过天书找到巡夜人,仙界承诺保护巡夜一族,不再受轮回之苦,黑暗之阴。

最终,巡夜人受仙界之邀终身守护人界,驱魔降妖,度化有缘人,为人间黑夜安宁而做出贡献。

因此巡夜人受到百姓爱戴,享有盛名,尊称为“巡夜大人”。

直到洛君王朝成立之初,巡夜人爱上一只妖,琴妖弹奏一曲《泠弦》导致洛君王朝锁妖塔塔身均裂,群妖逃出锁妖塔,作乱人间。

巡夜人为弥补自己过错,将群妖悉数追回重新封印在塔之中,在百丈悬崖之处,巡夜人与琴妖殊死拼杀,巡夜人身受重伤,琴妖逃走下落不明。

巡夜人以自身违反誓言,没有绝杀琴妖为由,将自己封印在一本名叫《巡夜人》的书中,以书为牢,自我惩罚,而世间巡夜一事仙界暂代而行,巡夜人自此从人间消失,从书中一住便是一百年的时光……

尘封溯世而念

只道痴也惘也

不过晃若昨谙

——题记

洛君王朝,烨都城

入眼是满眼的繁华,如今朝廷安稳,皇帝洛赢登基数年,励精图治,致使边关无战事,国库充盈,百姓生活安居乐业,风调雨顺。

盛世之下,因皇帝崇尚道教,痴妄可以长生不老,全国各地庙宇寺院不计其数,香众信徒众多,香火鼎盛。宫内更有大国师替君炼丹,外有得道高僧弘一法师为国祈福。

适逢正午,人群熙熙攘攘,站在集市中间,便会听见街上的叫卖之声。

“炊饼,炊饼,刚出炉热呼呼地炊饼……”商贩挑着扁担,扁担左右各担着装炊饼的大笼屉。走街串巷四处叫卖,此时他要转弯扁担刚好碰到了一男子。

此人高挑秀雅的身材,穿着黑色段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宝剑,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子弟。

小商贩看了一眼看着是外地人怕惹祸上身便匆匆从人群中挤走,消逝在人海。而面前这位公子,光洁白皙的脸庞,透露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双眸,蕴含着说不尽的柔情。眉峰轻挑,嘴角上扬。“跑什么……碰你一下问路而已……”

“请问天下镖局在哪?”黑衣公子随后又问了旁边卖布的老婆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不就是吗?小伙子是外地人吧,要不要买块布做身新衣裳?”老婆婆随手指了指离布摊只有大概五十步的地方,那里门口放了两石狮。

“婆婆,买布我就不需要了,感谢您指点。”黑衣公子在布摊上放下十两银锭。

黑衣公子拿着剑匆匆就向石狮方向走,穿过人群,他站在镖局【天下镖局】的大牌匾之下,望向大门深处。

“镖行天下义当先,江湖人缘是饭缘……”

想必是镖师在操练,这句话应该是他们的行规。

“请问何老镖头在吗?在下想托镖”黑衣公子双手作揖,身躯微弯。

而后从行列整齐的队伍中,一位身着白色镖师服的老者出列,身躯凛凛,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花白胡须,胸脯模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迈着箭步迎着黑衣男子走来。

“阁下想托什么镖?可有镖单,押金请先奉上。”老镖头捋着胡子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他随身并没有大物件,想来也是个小单子,正在思虑这个单可以给新走的镖师。

“一本书,镖头可否与我单独详谈,托镖所付银两分毫不会差。”黑衣公子环顾了四周,只见所有镖师都在看着自己,这里并不是可以商谈的最佳地方。

“请……”老镖头一个眼神,随后众弟子继续训练,领着黑衣公子来到镖局大厅。

镖局大厅布置的很是讲究,刚进门左右两边就是排放着五张临桌椅,正对着门的主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羲”字,而字旁两侧还挂着两幅对联。

“请说……”老镖头示意他坐临桌椅的左边第一排座,老镖头坐在義字下,他旁边的桌子上还摆着一个花瓶,但是并没有插花,而是放着几个孔雀毛,随后丫鬟从内堂出来奉茶。

“我所要托的一本书叫《巡夜人》,而接镖之人是当今皇帝。”黑衣公子接过茶,对丫鬟微笑表示感谢,丫鬟退下后,他掀开杯盖,细细品茗。

“什么!你在开什么玩笑,《巡夜人》一书一直在皇宫之中,怎么会在你手中,说你到底什么人!”老镖头脸色一沉,心里一惊,拔出剑指黑衣公子。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这本书就在这里。”黑衣公子放下茶杯。

他从怀中拿出一本黑色封面的线装书籍,年代久远封皮边角有些褶皱,封内书页着微微的黄色,透露着一种古老的味道。定睛一看才真的叫《巡夜人》。

“啪!”黑衣人重重摔在了桌上,那桌有些微微的颤抖,而他一个闪身转移到老镖头的身后,随后,伸手去摸他的胡子,在他耳边轻声说

“这趟镖你押也得押,不押也得押,很快宫中就会知道《巡夜人》失窃,如果你不想让你的镖局无辜受牵连,请按照时间送到皇宫,放回它原来的位置,不然恐怕明年我要回来给你烧纸钱……”

“哈哈……”黑衣公子笑声还弥漫飘荡在老镖头的耳旁,而他的眼前黑衣公子已经坐在他面前继续喝茶。

“我堂堂镖局,岂容你说栽赃就栽赃,拿命来……”老镖头剑拔弩张,气势非要拿他性命。

“本意非如此,如若你不接单,结果就是你盗取《巡夜人》,跟我无关。”黑衣公子轻笑对他说,尽管此时剑已经刺穿他的胸膛。

“我杀了你自然会向皇帝交代真凶!”老镖头的一声怒吼,引来院内训练的弟子,众弟子将大厅团团围住。

“你能杀的了我吗?”黑衣公子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直到在他眼前消逝……

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只是桌上的那本《巡夜人》安静的躺在桌面,告诉所有人刚才的事真的有发生。

“最后告诉你一句,托镖人是君泠弦!”

- 2 -

苍山负雪,浮生未歇。

——题记

黑影一闪而过,何老镖头想带人追上,但是只能任其无影无踪。

“师父!怎么了”在外操练的镖局其他弟子纷纷的冲进了大厅。

“没事,没事……”何老镖头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扶着桌沿,脸上更是惊魂未定一般。

“对了,明天加一趟镖,把这个书明天押杠入皇宫,悄悄地摆放到巡阁的香案之上,切记莫要被人发现了。”

何老镖头看向了安静躺在桌上的《巡夜人》一书,伸手去摸了摸它的封面,拿起了它。

“好,我先带回我的房间,明早一早就夹带入皇宫,师父,徒儿先行告退。”大弟子何镖头接过书,看了一眼后,对老镖头抱拳,深鞠一躬后,告退。

镖局恢复了平静,似乎所有人都忘了早晨的时候镖局进来一人托一趟押书的镖,却从来没有出去过。

老镖头打从黑衣男子走后一直心事重重,坐在大厅里脑海中不断地想起那个人的身影,以及他奇怪的举动。

安排了众多的事宜,天色暗了下来,镖师收拾起庭院中要押的镖车,镖箱,纷纷推到地下仓房,为保晚上下雨。

吃过晚饭后,街上人越来越多,弟子们关上了镖局的大门,就在刚刚要挂上门栓之时,一股阴风,猛地力量,将弟子刮倒在地,大门突然被大风刮开!

大风前所未有,随后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从天而降一大批的人,身穿异服,各个奇形怪状,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怪物。

“什么人!”镖局众弟子纷纷拿着长枪,赶到了庭院站在外堂门口,看此模样,很多人大概已经知道来者不善,纷纷武装起来,护在大堂之前。

“听说有《巡夜书》,想借来看看”一带头的妖孽,人模人样,手里却是一团火焰,懂得先礼后兵,只是中间还没间隔多久,他还是随意的抛出一火球,所落之处,顿时燃烧起来。

“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何老镖头缓缓地从大堂出来,此时他手里已经拿起了他很长时间没有碰过的大刀。

因为他知道,今晚注定无眠——

妖,没有耐性,群起而攻之,遇人则杀,拉过活人照着脖子就是吸血,将人活活吸干,落成灰色尸体后才舍得扔。

何老镖头带着众弟子拼死一博,年老体弱的他轮起大刀,显得很吃力,索性历尽沧桑,刀法未有退步,率领剩下活着的弟子在妖孽攻击下殊死逃出。

所幸的事,闯入者并没有杀尽人的意思,只是杀掉挡路者,冲进了大堂,四处去翻。

只是当他们发现书并没有在镖局之中时,何镖头已经带着剩下的五个弟子跑到了山上。

站在崖顶看着山下的烨都城西北角已经火光通天,老镖头经历过风雨,此时能从妖孽的手中逃脱也属于万幸,也多亏了他手中的那把刀。

那是一把刀刃上擦着巡夜人的血的刀,很久很久以前,何镖头在父亲得手里接过此刀,他的父亲便说过,他们家与巡夜人有过一段渊源……

- 3 -

天路遥,人世远,

凝眸处沧海桑田。

——题记

今日之事勾起了昔日的旧情,山风在耳边吹拂,何老镖头的脑海中回想起父亲的教导。

他说,巡夜人是何家的救命恩人,祖父当年在押镖时遇妖孽攻击,多亏巡夜人出现,一身黑衣使他他印象最深刻。

巡夜人将自己的左手掌割破擦了血在祖父得大刀上,右手变为骷髅骨节手拿着骨扇,与祖父一起杀妖,事后这把刀便有了斩妖除魔的能力——

他说,即使何家倾家荡产,都要誓死保护好这把不知名的大刀,是这把刀,是巡夜人的血带给我们何家的荣耀——

他说,即使天下人都不信有巡夜人,我们何家必须相信,巡夜人一直都在,他在黑暗中保护百姓,守护天下——

想到这里,何老镖头突然想起了之前自己对于那个人的不信之举,俨然已经忘记了巡夜人的存在,黑衣人得到书但是又要归还,着实想不通,,巡夜人在《巡夜人》一书中,此话并非空穴来风,百年之前就有传说,巡夜人以书为牢,消失近百年,不管黑衣人是否知道书中秘密,这趟镖还是要押。

事关江湖道义——

天下镖局废墟之前,这群妖什么都没有找到,一怒之下全然烧了镖局,引来了官府和百姓的注意,伙同众妖匆匆而逃。

第二天清晨,何老镖头带着剩下的徒弟,回到了天下镖局,此时面目全非地模样,老镖头只是微微地皱眉,走进废墟之中,捡起一个烧地黑炭的木架房梁。

他们似乎在找什么——

突然在扒开所有地废墟掩埋物之下,发现了一个铁质的隔板,掀开隔板后,老镖头亲自下去,爬下梯子。

这里是个地窖,何老镖头知道,一切也许会有变动,就提前命徒弟将押镖的镖箱都抬进地窖中掩藏,正当他们检查着押箱得镖时,头顶地面上发出吵闹之声,又是银子又是事的。

老镖头命弟子将所有地镖箱抬出地窖。

果然,他们是来找事的,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几乎烧的什么都没有了,可想曾经曾经押镖得人心里怎么想,所以纷纷上门讨要说法损失。

“有老夫在,定不会让镖有所闪失,镖行天下,义当先!”

何老镖头一把大刀拄在吵闹托镖之人的面前,地上飞起了黑屑。

随后弟子将所有的镖箱抬出来摆在众人的面前。

“我们还是相信老镖头的,不过是担心过来看看的,莫要见怪。”带头引起事端的人突然转变了嘴脸,看见镖都在也是算安心了。

“老夫承诺,亲自押镖将镖安全交托给接镖之人,请各位安心。”何老镖头一动未动,只是威而严得看着眼下的人。

“好好——”

“没事没事——”

……

“昨夜发生了什么怎会起火?”

在一片回应声中,唯独最后一个引起了何老镖头的注意。

“妖孽入侵镖局。”

何老镖头说明了真实情况,只是话说过之后,引起了众人的惶惶不安。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句话仅仅是个开端——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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