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蛋杰瑞为什么不播了】专题为什么法兰西院士不喜欢《猫和老鼠》中的小老鼠杰瑞？

《猫和老鼠》（Tom and Jerry）是一部家喻户晓的动画片，小老鼠常被认为是以弱胜强、以智力胜体格的典范。但有一位法兰西院士却认为小老鼠是令人无法忍受、最好不要与之来往的害人精。这位法兰西院士是一位猫奴，你可以说他，因为汤姆是只猫，所以才如此宽容。但是，还是有些别的原因——

每次我在公共场合听到“小的总是对的”时，就很恼火。“在兄弟姊妹多的大家庭里，年长的孩子为此吃尽了苦头，当大孩子受够了小孩子的挑衅作出反应时，父母总认为是大孩子的错，而小孩子知道因为自己看起来弱小，一定不会受责罚。（这里面可不夹杂任何个人恩怨，我是家里3个孩子中最小的！）

下文选自 弗雷德里克·维杜这位法兰西院士写的《猫的私人词典》。

汤姆和杰瑞（猫和老鼠）

我们怎样才能认出一个虚构的人物？

至少要从两个方面考查。

首先，他要有面对生死的个性和态度，来烘托一些简单而明确的东西。就好像从今以后，他成为这一范例的代表，一个绝对的参照。此外，这个虚构的人物总是比他的作者更有名，虽然是作者创造了他，但有时它把作者的光彩全部遮蔽了。

所有人都知道鲁滨逊·克鲁索，但并非所有人都知道丹尼尔·笛福。我们总是提到唐·璜，可我们知道唐·璜是由西班牙剧作家蒂尔索·德·莫利纳创造的吗？随后，又被莫里哀、莫扎特等人再创造并丰富了他的形象？堂·吉诃德永垂不朽。可隐藏在他影子之下的是不被人注意的米格尔·德·塞万提斯……

我们能说汤姆和杰瑞是虚构的吗？我不敢保证它们会像上述提到的人一样，有着持久的生命力，对后世产生深远影响。姑且把这个问题交给未来去评判吧。从20世纪40年代开始，作为上百集动画片的主角，汤姆和杰瑞让一代又一代孩子为之着迷，他们也同样代表了某些本质的东西：强对弱的永恒斗争，笨拙对抗狡黠，蛮力对抗诡计。

一边是汤姆，一只灰色的家猫，从不招惹别人，但也别把他惹毛了。另一边是杰瑞，一只棕色的小老鼠，放肆无理，总是不停地挑衅、打扰汤姆，惹汤姆生气。

再强调一下，汤姆和杰瑞是全世界的荣耀。相反，2006年10月18日，95岁的约瑟夫·巴伯拉在洛杉矶家中去世，几乎没有人知道，而他最忠实的合伙人同伴威廉·汉纳，也于2001年悄无声息地离开人世，90岁出头的样子。

当然，很久以来，电影迷就知道汉纳巴伯拉这对搭档。他们成立了同名动画制片公司，而两人是公司仅有的两名员工。巴伯拉是画家，汉纳是制片人，他们创作了300多部动画。谁能马上记起由此二人创造的美国流行文化元素？在这段时间里，汤姆和杰瑞不停地进行着最可恶的恶作剧，布置着最可怕的陷阱，彼此背叛，互相嘲笑……总之，汤姆和杰瑞一直好好的，带着不变的兴奋、愉悦和勇敢活跃在荧屏上。

孩子当然是站在杰瑞这边，站在这只看起来比较弱小、邪恶、放肆的老鼠这边。他们这样对吗？当然不对。他们堕落、残酷、有暴力倾向、对他人的痛苦毫无宽容之心，也根本无法体会！从弗洛伊德和圣·奥古斯丁那时起，这一点就已经众所周知！当我们老去，就会意外地意识到这一点：那时，我们发现自己不那么凶残，更能关注自己之外的人。那时，面对虚构的人物，我们对他们的评判发生了变化，甚至是彻底的改变。更确切地说，那时，我们发现自己在人生不同阶段拼命挖掘的财富还不及这些人物的一丁点儿多。总结一下就是，那时，我们更喜欢值得我们同情的汤姆，而不是杰瑞，这个令人无法忍受、最好不要与之来往的害人精。

你要说我了，因为汤姆是只猫，所以你才如此宽容。的确，汤姆是只猫，的确，他让我产生宽容之心。但是，还是有些别的原因。每次我在公共场合听到“小的总是对的”时，就很恼火。在兄弟姊妹多的大家庭里，年长的孩子为此吃尽了苦头，当大孩子受够了小孩子的挑衅作出反应时，父母总认为是大孩子的错，而小孩子知道因为自己看起来弱小，一定不会受责罚。（这里面可不夹杂任何个人恩怨，我是家里3个孩子中最小的！）杰瑞从来没有失败过，他总是狡黠地布置好一切，让汤姆做错事，被厉害的管家——两只鞋太太追赶。管家威胁汤姆，下次再把盘子打碎就让他滚出家门。很快，杰瑞就会安排好一切，好让汤姆中计，把屋里能打碎的东西全都打碎：盘子、茶碟、杯子、台灯、小雕像、小摆设。

不，小的并不总是对的。相反，通常来说，正是他们无视法规，挑衅大孩子，随后，再蜷缩到父亲的膝上或者圈套的深处。他们因为自己的弱小而生气，见不得比他更年长、更厉害的人的平静，只想着如何将之打破。总之，小的就是可怕的恐怖分子，从各方面来说，都是尖刻、卑鄙、自私的小人。杰瑞的坏永远都说不完。

什么是悲剧呢？通常来说，就是扰乱、违反秩序的后果，打破社会上既定的规则；有时也是两个对立阶级，因为责任而产生的冲突——这种责任包括服从神明、城邦，服从名誉、君主。这一定会让我们想到安提戈涅或熙德，但也不要忘了汤姆和杰瑞。

在这部动画片里，最开始也有一个秩序，在家里，关于动物的平静。每样东西，每个事物，都有它的位置、它的角色。角色，一切就位！归根结底，一旦有人打算改变位置，或是改变角色，悲剧就这样发生了。起初，汤姆这只勇敢的猫在打盹，鼾声四起，他不向别人索求任何东西。杰瑞，呆在捕鼠器里，他本应该像其他老实的老鼠一样，离猫爪远远的，细细品尝奶酪，感到心满意足，可惜他才不老实呢。

哎呀！秩序就要动摇了。

被谁呢？

这是个好问题。换句话说，该归咎于谁呢？

汤姆吗？

当然不是。他那么平静地享受着舒适，关心着自己的胃口。总之，他只是天真地做着猫的工作。在他眼里，那会儿，老鼠并不是最难吃的甜点。（当然，他从没想过要将罪犯或者杰瑞置于死地。因为他们互相喜欢，虽然没有承认，但如果少了彼此，他们的生活会很不幸！）

那么，是杰瑞动摇了秩序吗？

显然是他。就是这只可恶的小老鼠干尽了坏事。比如，是谁打搅了汤姆的午觉——这简直是罪恶中的罪恶。我们绝不能打扰一只正在睡觉的猫。您知道吗？一天，先知穆罕默德宁可脱下他的大衣——因为有只猫正趴在大衣的一角上睡觉——也不愿起身的时候把猫弄醒。杰瑞才没有这样的顾虑呢。在他眼里，一切都可以用来制造无序或者混乱来使家里变得乱七八糟。在坏人里寻找盟友，比如可恶的斯派克（有时也叫“杀手”），他是隔壁的一只斗牛犬。汤姆会动用所有可能的武器来进行防御（和攻击），擀面棍、斧头、手枪、炸药，甚至是烤面包机。或者，也轮到他找几个难得的同盟，比如布奇，一只黑色的流浪猫，他对杰瑞才不会客气呢。

很快，房间、花园、世界要迎来末日了。到处都在颤动、坍塌、爆炸。在这种情况下，汤姆看到了36支蜡烛。奇怪的生日！他真是太悲哀、太可怜、太好笑了。他被扒了皮，放进卷轴压缩机里，变得像鸡蛋饼一样扁，虽然之后再恢复原形，找回了自己的了皮毛。人们喜欢他。杰瑞当然可以充当好汉、胜利者，发出阴险的嘲笑声。但人们讨厌他。

无论如何，我还是花了点时间才讨厌他的。换句话说，我已经老了。

又及：酒吧的常客，更准确地说，鸡尾酒爱好者可能很熟悉“汤姆和杰瑞”。最早到的酒鬼也未必能品尝到它。要将蛋白和蛋黄分开，在平底锅里混合，用温火，向蛋黄里加入20毫升龙涎香朗姆酒、砂糖、胡椒、肉桂、肉豆蔻粉，再和打好的蛋清小心翼翼地混在一起，并加入满满一勺白兰地。它简直能使人起死回生，给予汤姆重拾力量的渴望来好好教训一顿杰瑞。

有一点要说明，这款鸡尾酒的名字不是源自汉纳和巴伯拉动画片中的主人公，是由一个酒保发明的。这个酒保1825年出生于康涅狄格州，他起初是一位海军军官，之后定居旧金山的埃尔多拉多，随后经营起纽约大都会酒店的酒吧。顺便说一句，蓝色火焰鸡尾酒的诞生也要归功于他，以及其他出彩的鸡尾酒。为什么是“汤姆和杰瑞”这个名字呢？很简单。因为酒保名叫杰瑞·托马斯，他只是将自己的姓氏和名字融于其中。

还有一个问题：汉纳和巴伯拉是“汤姆和杰瑞”这款酒的忠实爱好者吗？会不会有一天晚上，他们品尝这款鸡尾酒时，感受到了一种持续的温暖、一种散发着乙醇味道的惬意，正如酒精、白兰地和龙涎香朗姆酒的蒸汽一样，这两个人物就这样诞生了，还有了名字？总之，像阿拉丁神灯之外的精灵一样，汤姆猫和杰瑞鼠在玻璃杯之外变得有形了？

我很想这么认为。

那么，举杯祝福汤姆……还有杰瑞，来吧！一起做个大好人！

相关链接

铲屎官们，一定要来看看这本猫文化的浮世绘！

图书介绍

《猫的私人词典》

Dictionnaire amoureux des Chats

[法] 弗雷德里克•维杜（Frédéric Vitoux） 著

黄荭 唐洋洋 宋守华 黄橙 译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