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狄克是个著名的科幻小说家,他笔下的故事往往脑洞极大的探讨了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人性。
英剧《电子梦:菲利普狄克的世界》挑选了菲利普·狄克的10个小故事,组成一个系列,今天咱们讲的是其中的第三个故事《通勤者》。
故事中的主角是火车站的售票员,一天,有个女乘客站在售票窗前,说要买张去梅肯高地的火车票。
男主卖了20年的火车票,可从没听说过这个地方啊。但女乘客却说自己经常坐,是开往奥尔顿的火车,还坚持要男主查一下电脑。
可男主对这趟车的经停站点倒背如流,边看着电脑边告诉女乘客,根本不存在梅肯高地这个站点。
但一抬头,女乘客却不见踪影了。
男主把这件诡异的事情告诉了上司,上司却认为是男主精神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
男主最大的压力是来自于他那个患有精神疾病的儿子,总是会间歇性的产生无法控制的暴力行为去伤害他人。
这给他的家庭带来了无止境的麻烦和赔偿。
而且生活中的不如意也早就影响到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第二天,那个女乘客又来买票了。
为了向上司证明自己没有幻觉,他还特意把对方请进了办公室,并和上司一起仔细询问了关于梅肯高地的种种细节。
女乘客始终对答如流,就好像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地方似的。
她说自己叫琳达,每天都坐车去梅肯高地小镇的保险公司上班,小镇大概有5000左右的居民,距离这里大概有28分钟的车程。
她不明白,自己只是想买张车票而已,为什么要盘问她这么多内容。
上司只好转过电脑屏幕,指着上面的路线图告诉她,去奥尔顿的火车根本没有梅肯高地这个站点。
话说到这里,琳达又忽然的凭空消失,惊呆了剩下的两个人。
次日,男主妻子被发病的儿子打伤,夫妻俩只能带着儿子去看精神科的医生。
可男主竟然在门外看到了琳达的身影,但他无暇顾及,因为医生告诉他们儿子的病正在快速的恶化。
不仅发作时间越来越频繁,而且暴力倾向也会越来越严重。
虽然医生给出了诊断结果,却给不出治疗方案。
显然,儿子的病正在把整个家庭拖向深渊。
第二天男主上班时,看着眼前这辆前往奥尔顿的火车,他决定直接翘班上了车,想要去寻找琳达口中的梅肯高地。
为此他还特意设置了计时器,并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一路看着窗外的风景,但突然他竟然看到了琳达就站在火车轨道旁边看着他。
他开始怀疑,琳达是真的存在吗?
这时,一旁的风衣男突然站了起来,径直走开去打开了正在行驶中的火车车门,男主被惊到了,想拦住风衣男。
却见对方直接跳下了火车,与此同时,计时器也响了起来。
原来,这里就是梅肯高地,男主心一横也跳下了火车,并且周围还有不少乘客也纷纷跳下火车。
接着男主就跟着其他的乘客一起走啊走,竟然真的在迷雾中看到了一个小镇。
小镇里面的人都非常的友好,路人们会微笑着主动跟他打招呼。
餐厅里面有漂亮的服务员,贴心的给他送上美味的蛋糕和奶茶。
走出餐厅,一对情侣跑过不小心撞到了他,顺势就热情的拥抱了他,并向他分享了两人刚订婚的喜悦。
广场上,孩子们无忧无虑的放着风筝。
这里似乎有种神秘的魔力,让他感觉轻松愉快没有压力,也难得的体会到了世界的美好。
这时,琳达又出现在了一旁,男主问她自己是不是得了绝症,他怀疑琳达的出现就是自己将死的预兆。
琳达却笑着说:
“你想多了,为什么不愿意相信这里的存在呢?难道蛋糕吃起来像假的吗?世界本来不就该这么美好吗?也许,这正是你需要的世界。回去的火车是7:20分,离开前好好享受这里吧。”
说完,琳达就走了。
傍晚,男主准时跟着其他人一起登上了回程的火车。
回到家,妻子像变了个人似的主动亲吻了他,还帮他把衣服收了起来,这是妻子很久没做过的事情了。
同时,他还发现原本墙上的儿子的照片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夫妻俩的合照,而那个患有精神疾病的儿子根本就不存在了。
男主试探后得知,两人没能生育,一直过着丁克的生活,夫妻之间的感情也几十年如一日的甜蜜快乐。
第二天上班时,男主隐约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可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开始在网上搜索关于梅肯高地的资料,发现了一篇梅肯高地准备建设小镇的旧报道,并根据这篇报道找到了写这篇报道的女记者。
女记者对男主的拜访并不惊讶,因为早就有不少同男主一样去过小镇的人来询问关于梅肯高地的事情,而她自己也出于好去去寻找过这神秘的小镇。
但也许是没有收到邀请的缘故,她根本无法找到那个小镇。
女记者告诉男主,这是一个差点存在的小镇,有个建筑师梦想要在梅肯高地建造一个理想小镇,却因金融违规导致资金链断裂,最终梦想破灭自杀身亡。
而琳达就是这个建筑师的女儿,也是她在树林里发现了自杀的父亲。之后琳达也失踪了。
结束了对女记者的拜访,男主回到了单位上班,却意外的发现上司竟然已经结过三次婚了,也就是说,不止是自己的生活发生了改变。
那个神秘的小镇为何如此的神奇呢?男主决定再次翘班跳上火车前往梅肯高地。
小镇依然那么美好,蛋糕依然那么美味,那对刚订婚的恋人依然像上次一样撞到了他并说着同样的话,难道这里的美好都在日复一日的不断重复?
但这次广场上没有放风筝的孩子们,琳达也没有出现。
当男主再次回到家,发现事情又有了细微的变化。
儿子从没有出生,变成了早年夭折。他花了一晚上,看了所有关于儿子成长点滴的家庭录影带,同时也回忆起和儿子一起生活的快乐时光。
他想念儿子,想要找回儿子,想让一切恢复原样!
于是他第三次来到小镇,四处询问路人琳达在哪里。但那些人全都答非所问,一脸痛苦的说着自己的不幸。
男主走进餐厅,却发现所有人都死死的盯着他看。
他询问服务员,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服务员只是告诉他,你影响到了这里,真相影响到了这里,大家都想让这里回到从前。接着,服务于自顾自的开始讲述自己的痛苦遭遇。
原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十分痛苦的过去。
是琳达把他们指引到这里,消除他们的痛苦。
但男主并不想听这些,他一心只想找回自己的儿子。
他走出餐厅,第三次被订婚的男子撞到,这次他生气的推开了对方,并开始环顾四周,发现了琳达说的保险公司。
那是一幢非常奇怪的扁平建筑,男主进去后果然找到了琳达。他要求琳达把一切恢复正常,就像以前一样。
而琳达则带他瞬移到了户外,然后提醒他:
“你的儿子已经成为了你不幸的根源,并且情况正在恶化,以后只会越来越糟,将来会做出更加可怕的事情,甚至锒铛入狱。他所带来的麻烦会击垮你和你的妻子,你们全家都会很不幸。”
所以琳达帮他抹掉了儿子的存在,想帮他从根源上解决这个痛苦。
其实这个故事演到这里,真正的寓意和想讨论的问题也浮出水面,那就是:
人们该不该放弃病入膏肓的亲人,尤其是当那些病人给家庭带来沉重的负担,同时康复机会又十分渺茫时。
比如丈夫想让妻子完成最后一轮痛苦的化疗;比如子女想让妈妈继续活下去,即使妈妈痛苦万分。不管是对家人还是对病人自己,都是一种折磨。
所以,何不放手,让所有人解脱呢?
而男主其实面临类似的状况,可作为一个父亲,他又怎么舍得放弃自己的儿子呢?
难道生活中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解决掉制造问题的人吗?
儿子也曾给他带来过无尽的快乐,总不能因为成为负担就让他消失吧?既然是自己的孩子,就要负责到底。
不管前路是刀山火海,还是无底深渊,他都要陪着孩子一起走下去,这也是家人的意义。
他告诉琳达,即使将来要面对种种不幸,那也是自己原本该经历的,是自己命该如此。他不会以牺牲孩子为代价,换来这失真的幸福!
琳达无奈,只能尊重他的选择,转身消失在了阶梯中。
男主在等待回程的火车时,一旁的风衣男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他曾伤害了自己的孩子,这也让他想伤害自己,他也曾尝试离开这里,但面对事实却太痛苦,他做不到,他只能一次次的再回到这里。
他同情男主的遭遇,也嫉妒男主还有选择的权利,而他和这里的其他人一样,除了梅肯高地外,已经没了选择。
就像琳达说的,这可能是那些绝望者,最接近幸福的方式了。
晚上,男主回到家中,一切都恢复了原样,他也再次见到了儿子......
故事中,男主因为对孩子的爱,而执着的选择坚持下去。可现实中,情况往往纷繁复杂,没有绝对的对错,有的只是太多的无奈。
关于是否要放弃绝症的家人,这无疑是个艰难的抉择。
《奇葩说》也曾做过一切类似的辩论,总结下来,可以从三方面考量:
患者生命的质量,患者个人的意愿,以及患者和家人是否做好了坦然面对死亡的准备。
无论是坚持还是放弃,只要是无愧于心,只要是基于爱和尊重,那么不管最终如何选择也都无可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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