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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桑风度】张海淑(后燕)

(网络下载作者海军陆战队)

三十五张

不到一分钟,一辆黑色轿车从远处驶来,稳稳地停在张海淑旁边。张海淑迎接后,车门打开,中等身材,体型不结实,几乎死角的中老年男子,穿着长膝盖和膝盖的浅棕色风衣,裤子接近黑色,但脚是白色皮鞋,很显眼。(那是什么?)(那是什么?)(那是什么?)(那是什么?)(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胖胖的男人热腾腾地拍了两下张海淑的肩膀,张海淑正迎着他说着什么。(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胖胖的男人忙着伸手,从风衣内侧的胸袋里掏出一包红烟递给张海淑,张海淑给他抽了烟,双方接连吸了几口话。然后那个男人又掏出牛皮纸信封递给了张海淑,张海淑从信封里拿出来,是一叠红色的100元纸币,张海淑数了数。从数钱的动作来看,好像有15张或16张。

然后两个人一直站着抽烟,现在都是那个男人在说话。一边说着一边做着手势。张海淑一直在听。没有插手。想抽烟的时候,那个男人把烟头扔在地板上,伸手把张海淑送上车,张海淑连连挥手后退。那个男人态度坚决,拽着张海淑的胳膊,嘴里一直在说什么。张海淑一只手拿着装着钱的信封,另一只手继续摆脱或躲避。坚持了这么几个回合,那个男人好像生气了,松开抓住张海淑胳膊的手,用手指戳张海淑,就像一朵训话。张海淑笑着好像在赔罪,看到那个胖男人拉着张海淑的胳膊。(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这次张海淑没有坚持下去,跟着车走了。汽车在原地掉了头,飞奔而去。

我努力区分它,那是日产风格,车牌的最后两个数字都是“1”。

真是奇怪的场面!

刚才在电话里,张海淑吞吞吐吐地说在等一位老朋友,但那个胖男人看起来是生活富裕尊贵的成功人士,他们似乎不在同一个社会水平上。(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友情提示》)还有张海淑不想去,但是那个人说一定要去,他们要去干什么?

心里放不下那么一点。

干脆不睡觉,我下楼去办公室。

下午一上班就收到了时局的紧急通知。各分局的政府职务领导人下午4点集中在市局参加紧急会议,不得缺席!我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下午的工作计划好像全打乱了,我心里苦笑了一阵,成了小官员,时间安排真的不能随心所欲。(莎士比亚)。

在去市政府的路上,妈妈打电话提醒我下班后要马上回家。我心里很不情愿,我真的不想去见那个徐雯。我硬解释说,市议会有会议,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妈妈没有商量的余地地说。"会议结束后请回来。"然后挂电话。这次我好像真的躲不开了。

市议会的紧急会议确实有非常重要的制裁。最近,当地海关在商品出口的例行检查过程中,当地服装及纺织品企业与海外及恒大地区的经纪人或最终买家勾结,让苯一气之下虚报了非常便宜的服装或面料价格,进行了超过市场行情3 ~ 5倍的价格通关出口,并通过外汇交易后骗取了国家16%-17%的出口退税补贴。另外,一些成衣企业还大规模收购市场上的次品或尾货,冒充品牌服装通关出口,获得惊人的高额利润。(威廉莎士比亚、温斯顿、服装、服装、服装、服装、服装)因此,市议会将以第四季度出口退税补贴打击这股骗税浪潮。另外,一些成衣企业还大规模收购市场上的次品或尾货,冒充品牌服装通关出口,获得惊人的高额利润。(威廉莎士比亚、温斯顿、服装、服装、服装、服装、服装)因此,时局将这股骗税浪潮作为第四季度的主要工作加以打击,详细布置了工作要点和相应的对策。

快六点了,会议终于结束了。时局办公室招呼大家留下,以后在时局的食堂吃晚饭。大家绑上一堆抽烟的香烟,聊天的聊天,还有几个人来祝贺我的晋升。我跟大家打招呼,拿出手机,妈妈又打电话来了。

“阿青,会议刚结束吗?”

“嗯,只有5分钟。”

“那你自己来吧,我和你爸爸已经先走了。鲤鱼门,618间,王阁厅,快来!”

“妈妈,在汤里留下饭,晚上还要讨论什么,今天看起来不太合适。”“我在最后挣扎,期待同一个干部出身的妈妈能理解把我当官的困难。(莎士比亚)。

“我问了严格的汤,晚上没有准备内容。快来,我和你爸爸快到了,记住,618车厢,旺角大厅!”妈妈不放过。

磨蹭了几分钟,我只好和大家投诉休假。大家热情挽留,但不得不违背化名,只好出发去鲤鱼门。

三十六张

车离开后不久,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感觉震动,拿出来一看是5277,张海淑打来电话。现在好像很久没见张海淑了,忙着连接。

“叔叔,是我!”

“阿青?是阿青吗?你下班了吗?”张海淑的急躁声音在耳边响起。

"提早下班,快6点30分了."我突然想起下午黑色日产风情和张海淑离开的胖男人,好奇张海淑去了哪里。“叔叔,你在哪里?”随口问道。

“我,我,哦,我在外面吃饭,偷偷出来打电话。”张海淑的语气还是有点急,周围的声音又乱又吵。

我整个人都懵了,心里一下子抬起来,木然问道。“叔叔,你在哪里?你从哪里逃出来的?“我眼前瞬间闪现了可怕的场面。张海淑被黑帮绑架,那个胖子就是黑帮老大。(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张海淑被追着打,现在刚跑出来。张海淑受到恐吓,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后面响起了一片汽车鸣笛声,刚才绿灯亮了,我的帕萨特占据路口不走了,现在又跳到黄灯上,后面的车辆在向我集体抗议。我慌慌张张地改变了方向,刘海扭曲地向右拐,突然又占了非机动车道。我不正常的操作立刻引起路面交通警察的注意,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我还能这么厚颜无耻地违法吗?立即响起尖锐的哨音,两名交警同时从十字路口冲向我,摇晃起来

手臂示意我停车。我完全乱了方寸,把手机往副驾驶座上一扔,虽然隐约听见长海叔在话筒里面的“喂,喂!”的招呼声,还是无暇顾及,踩着油门,在众目睽睽之下极度紧张地驾驶着车子冲出了车流,就像一位夺命逃逸的肇事者,慌忙驶入就近一座大厦门口的停车场。

我抓起了电话就喊:“叔,是我!”身后汽车喇叭声响成一片,刚才绿灯了,我的帕萨特占着路口不走,现在又跳成黄灯了,后面的车辆在向我集体抗议。我手忙脚乱地打了个转向,车头一扭往右猛拐,一下子又占住了非机动车道。我的反常操作立即引起了路面交警的注意,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哪有我这样明目张胆违章的?即刻尖利的哨音急促地响起,两个交警同时从十字路口向我冲来,挥舞着手臂示意我停车。我完全乱了方寸,把手机往副驾驶座上一扔,虽然隐约听见长海叔在话筒里面的“喂,喂!”的招呼声,还是无暇顾及,踩着油门,在众目睽睽之下极度紧张地驾驶着车子冲出了车流,就像一位夺命逃逸的肇事者,慌忙驶入就近一座大厦门口的停车场,立即抓起了电话就喊:“叔,是我!”

“宝啊,你刚才咋啦?一直不说话,把叔急死了!”

“叔,你才把我急死了!你到底怎么啦,你说呀?”我几乎是在吼了!

“没事呀?叔没啥事呀?”长海叔似乎对于我的情绪失控觉得有点奇怪,声音听着比刚才镇静了些,“宝啊,叔在陪朋友吃饭,跑出来给你打电话呀?”

“在陪朋友吃饭?”果然是那个不怀好意的胖子!你竟然和他到现在还黏在一起?!自私欲瞬间极度膨胀,似乎有了一种被劫掠的感觉。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压低了声音问:“那没事?”

“是啊,宝啊,你咋啦?”

“哦,没事就好。可你刚才说是偷偷跑出来打电话的?”我还是有点不明白,长海叔到底在搞什么鬼。

“嗯,这个,宝啊,叔放心不下给你打个电话,里面人多,叫别人听见不方便,“方便,嘿嘿,宝啊,你晚饭吃了吗?”长海叔老练地把话叉开了。

“还没有,我—”我迟疑了一下,本想说的,心里指望长海叔给我温暖的关心,同样的专注,同样的心无旁骛,坦荡无尘。

耳机里传来“嘟—嘟—”的信号提示音,我一看号码,是老妈来电话催了。我没有换线,觉得和长海叔的话还没有说完。本想抱着电话汲取他的温存,但一连串的意外,使我空负了一场欢喜,我不想推测我和长海叔的热度是否已有所降低,这会让我寝食难安,一蹶不振,但又不想罗嗦空洞的问候,因为觉得自己受到了一点点不信任,虽然细微得甚至不易被发现,可我极其敏感的心,却已经真切地捕捉到了。我握着电话,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长海叔继续。车外人来人往,车内一片寂静,仿佛时间已经停滞。

长海叔注意到了我情绪的变化,有点担心地问:“宝啊,叔吓着你啦?”

我还是没有支声,现在沉默是我的武器,我觉得有必要获得一点点补偿。

“宝啊,叔说错话了,你在生叔的气么?”长海叔语气有点小心翼翼,我可以想象他现在的表情,肯定是十足地担心。想象他现在的表情,肯定十足地担心。但是我还是不想说话。我不想这么快就送出妥协,毕竟刚才我还要可怜,只是长海叔没有看见。“说话呀,宝啊,你要把你叔急死啊?”长海叔声音有点发急了。

“没有,叔,我在听着。”听到长海叔急切地呼唤,我自然回应了一句。我没有办法继续演戏,就像一块外表坚硬的锡,即使一次冰冻,也会瞬间化为粉尘。我确实承受不起。

“嗯,宝啊,叔本想给你送西瓜过去,可是朋友硬拽着不让走,非要吃完晚饭再给走。”

“那你陪好你朋友喽!”心头酸酸的感觉,又来了,我回答得一语双关。

“嘿嘿,宝啊,叔马上回去了,你等着,叔给你送来,啊?”长海叔没有听出我的不满,语气开始有点笑意。他还以为我在江圩,我却不想捅破。

“没事,叔,你只管吃饭,别急。”

我决定让长海叔去分局扑个空,作为一次小小的惩罚?自己也说不清楚。“嘟—嘟—”的声音又来了,老妈等急了,我必须挂了:“叔,我有点事,回头再说吧。”我声音出奇地平静,似乎打了个意料之中的小胜仗,没有感受到喜悦。

“好嘞,宝啊,一会儿见!啵——啵啵——”话筒里传来咂嘴的声音,我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句:“嗯?”

“叔亲了你一下,听到了吗?”长海叔在嘿嘿地笑。“听到了,叔!”

喜悦刹那间汹涌而来,早上在宿舍的一幕立刻呈现在眼前。我仿佛看见长海叔厚实的双唇,专注地对着手机话筒,夸张地模仿着接吻的动作,为了让我真切地听见他的动作,而一遍遍努力地发出响亮的咂嘴声。我回味着长海叔温热甜蜜的感觉,脸颊发热,激情萌动。

“宝啊,少喝酒,叔挂了!”

没有什么值得睚眦计较了,我内心哀叹了一句。

走近鲤鱼门旺角厅门口,就听到老妈和另外一个女人讲话的声音,服务小姐帮我推开包厢门,里面的目光立刻齐刷刷地向我射来。

老爸系着一条暗红色的领带,朝外坐在主人的位置,左手坐着一位五十多岁,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一条金光闪闪的绣花真丝领带和一副金丝边眼镜非常相配。老妈和一位中年美妇挨着坐在下首。

老妈满脸堆笑地站起身迎上前来,拿走我肩上的挎包,轻轻拽着我说:“阿清,市局会议刚结束?来,妈给你介绍一下。”然后把我带到那位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跟前说:“这位是财政局徐局长,这位是徐阿姨!”

徐局长客气地站起身,大概一米七五的样子,身材有点偏瘦,精神矍铄,气质逼人。我忙伸出手说:“徐叔叔好,徐阿姨好!”

“客气了,客气了!”俩人笑盈盈地站起身,象征性地和我握了一下手。

“这位是徐阿姨的弟弟,是古建公司的杨老板!”老妈指着那个胖子介绍说。胖子立刻站起身来,矮胖的身材,咧着黑黑的牙齿笑着,伸出肥厚的手掌和我握手,手指上两枚巨大的嵌宝戒指灿烂夺目。

“这位是媛媛,在建筑档案馆工作。”徐媛媛微微低了低头,没有转头看我,我在她身后愣了一下,也没好意思伸出手。落坐后,老妈吩咐服务员开始上菜。老爸和徐局在挑选喝什么酒,徐阿姨和我老妈也聊上了,还不时偷偷地瞄我一眼。徐媛媛一直在小口地喝着茶,不发出一丝声响。胖胖的杨老板显得很拘束,眼睛不知道朝哪里看,只能不时地掏出诺基亚滑盖手机把弄一下。

我觉得这个人好脸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不由仔细想了一下。

对了,和早上接长海叔的那个中老年胖子长得很像,只是年轻了十岁。难道他们胖子长得很像,只是年轻了十岁。难道他们是兄弟?

我开始有了点兴趣。

第三十七章

老爸和徐局明显是老相识,都是市政府部委办局的主要领导,所以两人几乎是凑在一起开起了小会,一直不停地低声交流着,主要是一些人事调动和市里重点工程的进展情况,我觉得很有趣,一个是建委,专门花钱,一个是财政局,专门收钱,难怪有说不完的话题。

老妈和徐阿姨也是捉对攀谈,无非是衣食衣食住行物价飞涨,夹杂着似有意无意间提起的自己儿女的些许琐事,其实明摆着就是为儿女吹嘘一番。我老妈甚至惋惜地说起当年我大学毕业时,是有机会留省国税总局的,只是作为父母于心不忍孩子离家过远而让我主动放弃了。其实大学毕业时我曾非常努力地去争取留在省国税总局,一来我已经发现自己深深的同志情结,不想回到父母身边被逼婚成家,二来我想通过留在省城开脱视野,寻找机会远走高飞,实现自己的同志梦想。可惜在271考3的超高淘汰率笔试中,我得了第五,遗憾地失去了机会。

从徐阿姨精心准备的谈资中,我了解到徐媛媛是同济的高材生,本来想考研后出国,也是由于父母溺爱不肯放手,而毕业回家谋取了一份轻松闲适的工作考研后出国,平时从不独自外出,不争时尚,女红却样样精通,是远近难觅的正统淑女。我间或偷偷看一眼徐媛媛,果然稳重端庄,似乎一直在想着心事,从不插话,以最轻微的动作,小口小口地喝着茶水,对于每一道菜肴,也是浅尝辄止,不露声色。

坐在旁边的杨老板,似乎是被拘禁过来的,一直心神不定地变换着坐姿。由于没有插入的话题,只能不停地吃着菜,自顾自喝着啤酒,偶尔起身敬我老爸一杯,也是在徐阿姨的言辞暗示下而恭敬为之。不知是过于紧张还是包厢内温度过高,杨老板一直在不停地擦汗,每次当我老爸眼光撇过他的时候,他就会立即讪讪地一笑,我猛然想起,杨老板是做园林建筑的,我老爸似乎是他做梦都想要阿谀逢迎的领导,怪不得徐阿姨会安排他参加这个饭局,原来还有这层意思。

觉得杨老板被晾着有点可怜,我打算先和他热乎一下。“杨老板,我敬你一杯!”我倒了大半杯啤酒,双手持杯,低声地向他敬酒。

“哦,谢谢,谢谢李局长!”他恭敬地站起身一干而净。

喝完以后,我看着桌面上大家聊天甚欢,似乎没人注意到我们之间的低声谈话,我决定解开心中的谜团。

“杨老板是徐阿姨的亲弟弟?”

“是啊,我姐是我亲姐。”说完,看了一眼徐阿姨。徐阿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她正和我老妈起劲地聊着从福利院里收养儿童的事宜。我几乎有点担心他的动作会引起徐阿姨敏感的猜测。

“那你还有个哥哥吗?”我决定大胆切入话题。

“是啊,我哥比我大十岁,我姐是老大,我哥是老二,我是老幺,我和我哥中间还有两个小时候没能活下来。”杨老板回答得像部队战士报数一样连贯,看来没带一点水分。

“哦,真可惜了。”我对杨老板的回答很满意,决定继续婉转地试探,“那你哥现在哪里高就?”

“下岗半年了,上个月自己刚开了家公司。”杨老板一边吃着盐烤大明虾,一边回答说。

“哦?下岗了?”我故意露出惊讶的神色,期待他说下去。“是呀,他以前在国棉,还是工会主席,国棉不是改制了吗?他就下岗了呀!”

国棉!我心头突突地跳着,猛然想起在我送长海叔两条苏烟的那天,长海叔说过以前帮工会杨主席洗车时也抽过苏烟,原来就是徐阿姨的大弟!那么中午接走长海叔的胖子肯定是国棉的杨主席了!怪不得一看见杨老板,从外观上我就直觉他们似乎有着某种联系,原来是一家人!

看来不会是坏人,我心头一阵释然。

“你哥现在开了什么公司?”我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以备在长海叔面前有几句聊天的素材。

“哦,是家制图公司,就是把设计院打出的平面图翻制成三维效果图,俯瞰图什么的。”杨老板擦了擦手,把头靠过来,掩着嘴小声说:“开公司的钱都是我姐和我两个凑齐的,我哥没钱,你可别说!”说完还小心地看了徐局一眼。

“知道,放心!”我哑然一笑,几乎可以肯定杨老板是个直率之人,而我似乎已经博取了他的信任。

我帮老妈夹了一块芝士烤澳龙,老妈满脸堆笑,顺势也帮徐阿姨夹了一块没有壳尽是虾肉的,徐阿姨赶忙连说谢谢。看我还在动筷,杨老板立刻说:“谢谢,我自己来!”我觉得他确实很可爱,我正犹豫是否也帮徐媛媛夹一块,听到他的谦辞,正好给了我落场的机会。杨老板一边大嚼着龙虾,一边扭头问我:“你认识我哥?”

“嗯,我去过国棉,常看见你哥开着一辆黑色的尼桑风度,有点眼熟。”我一边自作聪明地说着,显示自己和他哥哥还算是个熟人以拉近彼此的关系,一边帮自己夹了一块蒜蓉蒸生蚝。

杨老板立即停止了咀嚼的动作,满脸疑惑地扭头看着我说:“不会吧?尼桑风度是我的,我哥下岗后我就去买了辆宝马是辆普桑,老破老破的车!”

说漏嘴了,真是聪明过了头!我微微有点脸红,忙打着圆场说:“喔,想起来了,是普桑!开尼桑好像是最近的事情,呵呵,看我这记性!来,我们再喝半杯!”

第三十八章

随着一份份精美海鲜大餐的上桌,饭局逐渐进入了高潮。徐阿姨一次次地将她弟弟介绍给我老爸,餐桌上话题中心已经变成了我老爸关切地提问,杨老板唯唯诺诺地回答。徐局闷着头喝茶,没有介入这种显而易见带有目的性的交流,可以看出他对于这个小舅子并没有多大的好感。老妈开始试探性地和徐媛媛说话,称赞她的头发乌黑柔顺又有光泽。我觉得百无聊赖,有点牵挂长海叔叔,不知道现在他回家没有,就借故上洗手间,出去给他打个电话。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我有点纳闷,就重拨了一遍,还是无法接通。怎么回事?长海叔关机了,还是手机没电了?自从给长海叔手机以后,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呀!我觉得今天怎么都有点怪怪的,心里稳妥不下。

回到位置上,和杨老板随便扯了几句作为过场,就单刀直入问出了我的担心:“你哥孩子几岁了?”

杨老板刚才忙于回答我老爸的提问,已经很久没有吃菜了,他的筷子一直在新上桌的几个海鲜盆子里酝巡,听到我开口提这个问题,脸上疑惑的表情又涌了上来,他低声说:“你咋不知道呢,我哥一直没有结婚,哪来的孩子?”说完偷眼看了一下徐阿姨,似乎不小心说出了杨家一个天大的秘密,怕大姐对他作出责罚。

我心里立即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那个胖胖的杨主席至今未婚?也就是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从来就没有过婚姻的经历?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他是个……我不敢接着想下去,还是趁现在杨老板和我邻座的机会,探听个水落石出。

“真的?不会是他要求太高吧?”我故作轻松地调侃,巴望听到肯定的答复。

“哼,他要求高个屁!他又不是老板,又不是大官,也没多少钱,有什么资格谈要求?”杨老板鼻子出气,谈到他的大哥,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看上去他对于他大哥的所作所为也是嗤之以鼻,甚至有点蔑视。

“那他干嘛不娶个老婆?我看他都四十五岁了吧?”为了应证我的猜想,我故意说小了预测的年龄。

“四十五岁?都五十岁了!”杨老板气鼓鼓地说。

果然和我的猜测吻合。我决定乘热打铁,就马上接着说:“不会是没有女人缘吧?要不,他不喜欢女人?”我觉得自己问得太露骨了,为了掩盖自己有点近乎卑鄙的意图,我拿过杨老板的汤碗,给他盛了小半碗鱼翅羹。

杨老板探过头,又开始用手掌掩住嘴巴,低声说:“说真的,他确实不喜欢女人。他上山下乡做插队青年那几年,人家都是带了老婆回城的,就他一个光棍,还不想回城,是我姐逼他回来的。这么多年,我从没看见他谈过一个女人。”

我已经实在憋不住了,也用手掌掩住嘴巴,低声地问:“不会是你哥喜欢男人吧?”内心的慌乱几乎无法掩盖。

“这个不会的,我不去瞎猜疑。”杨老板嘴里咀嚼着一片蘸过芥末的花螺刺身,嘘出满嘴的辣味,嘟囔了一句。

肯定是的,我涩涩地想着。你是在维护他,因为他是你的亲哥。

“阿清,给你徐叔叔倒杯酒。”老妈的声音突然响起,她已经发现了我和杨老板交头接耳一段时间了,决定干预我略显缺乏修养的举止。

饭局终于在一片客气声中结束。老妈给了徐媛媛一条经过精挑细选的真丝纱巾,杨老板打着嗝,忙不迭地抢着买单。在双方大人满意目光的注视下,我和徐媛媛交换了彼此的手机号码。

老妈招呼我回家的时候,我突然有了别的想法,我不想回家住,我要去江圩。我坚持说明早有个重要会议,今晚必须回分局准备。老妈看拗不过我,就责怪了我几声,坐老爸的车回家了

我要去长海叔家里看看,因为我觉察到了迫在眉睫的危险。

一路上我越来越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脑子开始有点发晕。长海叔的形象和那个胖胖的工会主席的形象交错地搅合在一起,似乎想竭力地将他们分开,又不知从哪里入手,眼前一直重复回放那人亲热地拍着长海叔的肩膀,把长海叔往车里拉的一幕。但是看来长海叔一直在拒绝上车,是早已知道上车后会有什么结果,还是一般的礼貌式的委婉谢绝?我多么希望是后一种结果。

疾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大舅家的村口。今晚月亮很好,可是心情很糟。如果长海叔在家,我该上前敲门责问,还是识趣避离?如果不在家,我该去四处找寻一番,抑或蔫然打道回府?我都没来得及想好答案。

静静的月光蒙住了长海叔的小院,黑漆漆的院门上锁紧闭。我踮起脚尖,从院墙的花窗向里望去,卧室黑压压的没有一丝灯光。费力地找寻了三遍,没看见长海叔的摩托车,没有,肯定没有。

从长海叔卧室里传来台钟的报时从长海叔卧室里传来台钟的报时“噹…噹…噹…”,响了十下。

长海叔没有回家。我觉得天快要塌下来了。

第三十九章

实在不甘心就此回去,于是慢慢走上了江堤,舒缓一下紧绷的焦虑。

凉飕飕的秋风从长江口袭来,吹冷了一颗火热的心。残败的芦苇在江月的辉映下,犹如一群素白高挑的舞者,在江滩演绎着凄美的舞蹈。茫茫的江水安静地流淌去海的方向,仿佛一位冥思的哲人,是在反省前世的喧嚣,还是在掐算来生的定数?浅浅的水波荡漾着固有的节奏,轻声漫上平软的沙地,把一片片芦苇的枯枝败叶,杂乱地堆在堤岸的脚下,而水纹中隐约可见的芦苇花,随着海风一起一伏,无助地等待停靠得以生根的土地。

一声燕鸥短促的鸣叫挽留秋的流逝,抑或惊恐冬的到来?

长海叔!

我低低呼唤了一声,整个压抑的情绪喷薄而出。叔!自从第一眼看见你,你就绝对吸引了我,俘虏了我整个的心。我从此寝不甘寐,食不知味,整日牵挂的,除了你,还是你!想着你的憨厚,想着你的慈爱,想你的一颦一笑,想你的举手投足,想你成了我每日的功课,成了我唯一的乐趣。无数次痴痴地遐想和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朝渔猎,暮炊烟,每一次躬耕的身影,都不会孤寂。我甚至傻傻地想等到你年老体衰,等到你撒手西去,我将会如何地孤独无望,我将何以苦度残生!每一次想你,都是在幸福和痛苦中起落,幸福是因为占有你的怜惜,痛苦是因为不谙你的真爱!长海叔!

因为你,我变得脆弱,变得敏感,变得牵肠挂肚,变得疲惫不堪。笑着你的笑,和你一起傻傻地欢笑,苦着你的苦,伴你一起紧蹙眉头。担心你风雨中的鱼椴,牵挂你长夜中的寂寥,甚至悲情你的昨日,为你祈祷明日重生。因为你,我知道了什么叫爱与哀愁,我所有的空隙已全部被你占据,甚至所有的欢颜,所有的担忧,你已拥有我的全部,我却只剩一具躯壳。

长海叔,今夜,你到底会在何处?

海风逐渐静止,皎洁的月光笼罩着一望无际的芦苇,江中氲氤的水汽缓缓升腾,如一层薄纱,覆盖了波光粼粼的水面,远处闪烁的灯光,是晚归的渔火,还是一颗不甘熄灭,依然有梦的流星,如我一般?

芦苇滩,一个美得令人叹息的地方。

此刻走在寂静绵延的江堤上孤独的我,黯然神伤。

回到分局,冷清地躺在床上,耳边萦绕着小刚的那首《黄昏》“过完整个夏天/忧伤并没有好一些/开车行驶在公路无际无边/有离开自己的感觉/唱不完一首歌/疲倦还剩下黑眼圈/感情的世界伤害在所难免/黄昏再美终要黑夜/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昏暗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黄昏的地平线/划出一句离别/爱情进入永夜/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的泪伤心欲绝/混乱中有种热泪烧伤的错觉/黄昏的地平线/割断幸福喜悦/相爱已经幻灭……”。

枕边晶亮剔透的松脂球,送来最后一股清香,伴我混混耗耗地睡去了。

早上依旧在六点半醒来。时间还早,就有了去集市看看的想法。匆匆梳洗了一下,就整装出门了,是想去看看长海叔有没有出摊?随即自己也觉得有点可就有了去集市看看的想法。匆匆梳洗了一下,就整装出门了,是想去看看长海叔有没有出摊?随即自己也觉得有点可笑。

打开走廊的安全门,眼前的一幕让我无言凝噎——

长海叔,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背靠着墙,头深深地耷拉在肩膀上,安静地睡着了。地上放着一只竹篾编织的篮子,里面是一碗煮熟的冷结馄饨,一根油条,一杯豆浆。

第四十章

看着长海叔困顿熟睡的样子,我鼻子一酸,心头的恼火消散了很多,忍不住叫了一句:“叔,叔!”

“嗯!”长海叔嘟囔了一句,抬起头,看见是我,揉揉眼睛不好意思地说:“哦,阿清,你看我都睡着了,嘿嘿!”随即站了起来。

长海叔今天又是穿了件新衬衫,白色的底,靛蓝色的条纹,深灰色笔挺的西裤,脚上黑色的懒汉皮鞋油光亮亮。看到我在盯着他看,长海叔不好意思地低头也往自己身上看去,在站直身子的瞬间,我注意到长海叔的裤子中间支起了半座厚实的小山包。我的心口突突地跳,嘴干的感觉又来了。长海叔注意到我在看他的裤裆,立刻发现了自己下身的窘态,忙弯下身,拎起了地上的篮子,以致再次直起身子的时候,故意微微弯曲着腰背,臀部向后翘着,以掩盖自己的不雅。我忙转过身,直接往房间走去,给长海叔一个走出窘的台阶。

“宝啊,你看叔给你胡乱准备了点东西,不知你喜欢吃啥的。”长海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叔,你的东西我都喜欢吃。”这倒是我的真心话,说完心头一想,呵呵,还真有点借题发挥的味道。

长海叔已经跟着进来了,把篮子放在桌子上。我憋着自己不去看长海叔的脸,还有风韵凸显的裤裆。

“这馄饨是你舅妈清早送到我家来的,青菜夹肉馅,说你喜欢吃肉,是昨晚裹好的。”长海叔将馄饨放在桌上,“这油条是我早上在市场刘大的摊上买的,整个市场就他的油干净,每天都要换。”

“哦,这馄饨是我大舅家裹的?”

“是哩,早上五点半就煮好送来了,你舅妈说不知你几点起床,急急地就来了,我还睡着哩!”长海叔笑着,细细的皱纹布满了眼角。

“ 叔你昨晚睡在家里的?”我想起昨晚长海叔家黑灯瞎火的样子,简直有点不信。

“是哩,我睡死了,你舅妈敲了半天门。”长海叔没有注意到我表情的变化,自顾自地去厨房给我拿了个小碗,把豆浆倒在碗里。

“叔,你昨晚住在家里了?”我还是不信,追问了一句。

“是哩!”

“叔你骗人!”我觉得自已的声音有点响,有点厌恶长海叔当面撒谎。我昨晚在你门口孤独地徘徊,明明你不在家,摩托车也不在。

“是在家啊?”长海叔惊讶地抬起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起来。

“叔,你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我俩是最好的两个,是不是?”我决定戳穿长海叔的谎言,虽然心里有点酸痛,但是一想起昨晚的无助与悲伤,我觉得必须把闷在心底的话讲出来,我顾不得太多了,只想一吐为快。

“是哩!宝啊,你这是咋啦?”长海叔瞪大眼睛看着我,有一点点笑容停留在脸上,还没来得及散去。

“叔,你知道吗,我昨晚在你家院子外面都等了你一个多小时!”我夸大其词地反驳着,心头的伤痛翻江倒海般地涌上来,“我妈叫我回市里吃晚饭,完了我放心不下,特意从市里又开车赶回来,我在你家门口喊你,等你,你屋里没火,根本就不在家!我,我一个人在江滩走啊走,一个人象傻瓜一样来回地走,直到十一点钟了,我才回来的,可叔,你还说你在家!”

眼眶已经湿润,但我强忍着不会掉泪。

长海叔懊丧地拍着自己的大腿,反应很强烈:“唉呀,叔就知道你会来!叔后悔死了去城里,早知道这样子,叔就不会去城里了!”

长海叔说着,走过来,扶住我的肩膀。我低下头,心头痛得要命——果然你在骗我,长海叔,你和老杨去约会了,你还以为我不知道。

我挣脱了长海叔的手,往卧室走去。

“宝啊,你听我说!”长海叔发现我的反常,慌忙跟着进来。我往床上一躺,脸朝下一动不动。

长海叔坐在床沿上,手扶着我的后背,声音有点发急了,说:“宝啊,你听我说,我昨儿下午和朋友去市里办事,后来他请我吃了晚饭,他们几个都是喝酒的人,还不让我走,叔不是给你打过电话吗?”

长海叔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没有作出回复。你玩得很开心,我可以猜到。

“吃完后都八点多了,他们非要请我去那个天涯海角洗个澡。我不去,我寻思着要坐车回来,怕晚了没车了,再说今早还要给你送早饭今早还要给你送早饭,你舅妈昨天下午都提醒过我了。”长海叔又停顿了一下,好像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继续无动于衷。

“宝啊,那些人都是大老板,喜欢玩,叔和他们在一起,也不舒坦。讲好洗完澡再晚都要送我回江圩,我才答应去的。哪晓得进了天涯海角那地方,他们又是看表演,又是做脚摩,就是不想回家。叔心慌死了,手机又没电,看看都快十点,我实在熬不住,就一个人溜走了。唉,这些有钱人,说话都没准,进去后又说大家都要住在里面不回去了,真没个家!”

我感到长海叔在轻轻扳我的肩膀。我没有顺从地翻过身来。

“叔出来就去找车,哪晓得出租车一听去江圩,死也不去,说是没有回程客,除非我付回城的车费。我只得去了省道路口,好不容易拦了辆去龙港的顺路车,到了龙港,已经十二点了,路上除了猫和狗,哪有人影?嘿嘿,叔只得走回江圩啰。”

听到这里,我有点纳闷,就顺从地翻过身,睁开眼问了一句;“叔,你真走回江圩的?”

“是哩,走了有一个多小时啰,回到家都快鸡叫了,嘿嘿,真是自作自受!”长海叔说完,俯下身子,盯着我微睁的双眼,笑呵呵地问:“还生叔的气?”

我想象着昨晚长海叔在同样的月光下,从龙岗走回江圩的一幕,就为了遵守给我送餐的诺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十几里地。心头有一点点感动,气也消了。但是工会杨主席的身影一直在脑海浮现,挥之不去,我是现在就顺势问个清楚,还是日后等待机会?真有点拿捏不准。

“宝呀,都是叔的错,让你白跑一趟了。”长海叔赔着笑脸

长海叔看到我已经缓解,凑过脸来乐呵呵地说着,我都闻到了他嘴里清爽的口气了。

第四十一章

我盯着长海叔微笑的眼睛,看到了在深邃的目光里面,一股坚定的爱意,一种毫无保留的怜惜之情和真诚无私的付出决心。

长海叔没有骗我,我现在彻底相信。和长海叔整夜疾走相比,我的一次失意留连变得如此不值一提。我为刚才的冲动指责而后悔,也为有那么一点的情绪失控而自责。

“叔,刚才不好意思,我只是太想你了,昨晚去你家我没找见你,觉得难受得慌,就有点赌气,叔,真的对不起!”

我低声絮絮叨叨地说着,长海叔一动不动,还是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微笑地看着我躲闪的眼睛。

“宝啊,是叔不对,嘿嘿,来,笑一笑!”长海叔逗了我一下。

看着长海叔几乎就是趴在我面前的粗壮结实的身体,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搂住长海叔的脖颈紧闭双眼,吻住了长海叔。

长海叔还想说什么,被我用硬生生地堵住了。长海叔热切地回应着,就像在一条陌生的道路上留下自己真实的印记。

我激动到了顶点,用力地搂紧长海叔的脖子,紧紧地绞连在一起。

我觉得一阵眩晕。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时刻,即使整个世界即将天崩地裂,我也不会亡命奔向避难的堡垒,我会用最后的沉静,来仔细品尝这份炽热的感情!就像一条奋勇的阿拉斯加鲑鱼,朔游万里,即使身心俱焚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真正的幸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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