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转股顾名思义就是将债权转换为股权,是一种债务重组,也是处置不良资产的常见方式之一。本文从商业模式、历史经验、市场影响和经济意义等方面回答了一系列与债转股相关的问题。
首先,了解债转股
1债转股是什么意思?
债转股顾名思义就是将债权转换为股权,是一种债务重组,也是处置不良资产的常见方式之一。债转股减少了企业的债务,增加了注册资本,使原来的债权人对企业不再拥有债权,而成为企业的股东。(注:招商证券1号报告,详见文末,下同)
为什么要实行债转股?
在经济低迷时期,债转股主要有两个作用:一是降低银行不良贷款率;二是帮助企业去杠杆化,降低经营压力。(Monita)
债转股的基本商业模式有哪些?
涉及哪些机构,各方的角色是什么?
二、1999年的历史回顾
中国债转股的历史始于四家资产管理公司的成立。1999年,为应对国有银行高不良贷款,中国政府先后成立信达、东方、长城、华融四家资产管理公司(以下简称AMC),分别对建行、中行、农行、工行四家国有银行进行处置,剥离四大行1.4万亿不良贷款。财政部作为唯一股东,向四家资产管理公司各注资100亿元人民币,并保证四家资产管理公司从央行再融资5700亿元人民币。四家资产管理公司随后向四家国有银行和国家开发银行共发行了8200亿美元的金融债券,这些债券被用作全部资金,以面值购买四大银行的不良资产。
四家资产管理公司成立后,四家国有银行的不良贷款被收购并移交。截至2004年6月,四家资产管理公司收购的政策性不良资产如下表所示,其中包括601家国有企业4050亿元的转制资产。
2000年四次资产管理公司债转股的主要过程是“三步”模式:
根据2006年官方数据,四家资产管理公司共处置不良资产1.21万亿,占收到总额的83.5%,回收现金约2110亿元,回收率约17.4%。
坏账剥离让银行轻装上阵,随后四大行相继走上了金融重组、注资、引进战略投资者、股改上市的改革道路。债转股带来了丰厚的回报,但也存在回收周期长、退出渠道窄等问题。
债转股的实施也成功防止了银行不良资产率高引发的金融危机,避免了国有企业因负债累累而大规模倒闭,对维护宏观经济稳定运行发挥了重要作用。(招商局证券2)
3.当前债转股如何实施?
1规模有多大?
首批债转股规模为1万亿元,预计规模在1万亿元左右的银行潜在不良资产将在3年甚至更短时间内化解。国家开发银行、中国银行、中国工商银行、招商银行等银行入选首批债转股试点。(财新)
2选择哪些公司?
本轮重启的债转股最大的特点是以市场为导向的方式。债转股重点是有潜在价值和暂时困难的企业,主要是国有企业。这类企业大多反映为银行账面上的关注贷款甚至正常贷款,而不是不良贷款。所以本轮债转股并不支持产能过剩的“僵尸企业”参与,同时金融也不再垫底。(财新)
目前,具有实施意义的行业预计将集中在钢铁、水泥、电解铝、造船、多晶硅、煤化工等产能过剩行业。这些也是杠杆率相对较高、风险敞口集中的行业。(平安证券1)
什么时候实施?
正式的债转股实施方案将尽快或在4月份正式启动。(彭博社)
4谁将主宰?政府还是银行?
债转股的博弈焦点是银行是否有自主选择权和真正股东的权利。
企业和地方政府有强烈的动机“过度”实施债转股。地方政府总是出于维持就业和GDP等原因,希望尽可能减少破产,实施债转股。企业可能通过美化报表来争取债转股,或将债转股误认为是“免费午餐”和逃避债务的方式,会故意丑化报表。所以这两方选择目标并不合适。最好把选择权留给银行。银行的动机是尽可能回收现金,这更符合市场化原则,即经济效益最大化。(国泰君安)
5谁是承诺的主体?
银行利益相关者可能成为债转股的新主体。借助投贷联动的契机,监管部门可能会放开银行子公司的对外股权投资,使银行有可能利用子公司等利益相关者作为债转股的承担者。(招商证券1)
银行可以成立新的资产管理公司(AMC)和股权投资基金,煽动社会资本,直接承担银行债务。其中,股权投资基金作为GP(普通合伙人),银行理财基金或类似资产管理计划作为LP(有限合伙人)。
第四,债转股对银行的意义
1好
1万亿的规模远超之前的市场预期,银行潜在的不良贷款3年甚至更短时间就可以化解。不良产品生成率将继续下降,下降率为8%。虽然利息收入可能减少600亿元,但拨备节省1500亿元,净利润增加900亿元,比1.3万亿净利润高7%左右。(中信建投)
此外,银行可以避免大额贴现转账,而不是将该资产转移给AMC。等运营改善,时机成熟,银行就会抛出收回资金甚至盈利的机会。(东方证券)目前不良资产处置是在买方市场,资产包售价低至30%左右。(财新)
2缺点
如果债转股只是针对“非不良正常贷款”,那么由于债转股带来的会计处理,银行将失去粉饰报表的好处。在正常贷款债转股过程中,原债权在债转股后不再产生利息收入,会减少银行的利息收入,从而影响当期净利润、所有者权益和相应的总资产减少。同时,由于股权资产的400%风险权重,资本充足率也会受到影响。(平安证券2)
此外,银行直接债转股受股权风险权重比例过高的限制,会增加银行的资本占用。债转股后,不良资产回收周期延长,银行资金周转率降低,未来退出机制仍不明朗,这将使银行谨慎对待债转股。
下图显示了正常的债转股对银行资产负债表的影响(平安证券1):
总结:债转股如果是强制的,银行只能被动接受,可能对银行造成伤害;如果以市场为导向的债转股,银行有选择标的的权利和真正股东的权利,相当于给银行发放股权投资许可证,对银行有利。(国泰君安)上市安排也会直接决定债转股对银行是否有利。(招商证券1)
动词 (verb的缩写)债转股对经济的意义
1好
按照中国的债务周期来看,目前处于频繁违约期,企业的偿债比率高于121%(偿债比率=当期本息支出/当期新增收入)。企业违约,银行体系继续上升,造成恶性循环和系统性金融风险。现在借助持续债转股,国有企业杠杆率明显降低,企业财务负担减轻,经营效果必然提高。企业本息费用降低,企业违约概率降低,银行不良贷款率降低,规避系统性金融风险。(中信建投)
此外,债转股为企业改革提供了机会,可以促进国有企业改革和供给侧改革。上一轮经验中,AMC其实并没有参与企业管理,实际上是一种“被动等待”的策略。如果银行(或其指定的实体)真的获得了股东权利,然后对企业进行大幅度的“修理”,以弥补其在公司治理方面的重大缺陷,那么公司治理是可以改善的。
2风险
如果政府注资,货币过度的风险可能随之而来。比如1999年中国剥离不良资产时,央行再融资金额超过6000亿元,而当年的基础货币只有3.3万亿元,约占18%。如果政府不注资,信用风险可能转化为商业银行的流动性风险,进而增加金融系统性风险。
债转股的过程还涉及到银行、企业和执行机构,都存在一定的道德风险。企业可能有“劣币驱逐良币”,银行可能运气好,等着政府伸出援手。三方的串通,也可能让金融最终不得不捂底。
第六,债转股对市场的意义
在企业去杠杆化、坏账银行增多、股权融资有限的背景下,债转股在推出时机和政策支持上有望超过市场预期。债转股的逐步落地,会起到一箭三雕的效果,给周期性行业领袖、AMC、银行等带来新的机会。
然而,在不良贷款损失变得清晰和解决方案到位之前,银行业很难实现可持续的重估。
七、大猜想
1优先股转换最合理吗?
这一轮债转股可能采取不良贷款转换为“优先股”的形式,而不是转换为普通股。原因如下:本轮不良资产处置强调市场导向,优先股参与经营决策受限,是失真较小的债转股工具;本轮债转股需要关注银行的内部激励。优先股有固定的股息率,对银行利润影响较小,更具可操作性。
是大规模传播吗?
在这一轮债转股中,企业选择更为关键,规模不会太大。原因是,从银行的角度来看,要想真正从债转股中受益,目标企业必须有发展前景,但目前真正符合条件的企业并不多。
此外,目前债转股后,银行只能在资产负债表上自我维持,银行持有400%甚至1250%股权资产的风险权重严重制约了业务规模,可能导致银行资本充足率不足。
成功的标准是什么?
实施债转股时,银行支付的成本包括:机会成本:如果不实施债转股,直接破产可以收取部分现金(根据经验,回收率在10%以下,很低);经营成本:成为股东后,管理事务比债权人多,经营成本会增加;资本成本:持有股权资本占用较多,需要赚回资本成本。根据2015年底整个银行业的监管数据,债转股的现金回收率在16%以上,基本可以覆盖全部转换成本。
案例荣盛重工
荣盛重工是中国最大的民营造船厂。目前,由于行业产能严重过剩,航运业不景气,公司陷入债务困境。3月8日,华融能源宣布,董事会拟授权向22家债权银行或其实体发行股票,以抵消欠后者的债务,这是荣盛重工的债转股计划。
其中,计划向22家债权银行发行141亿股,以支付集团未偿还的银行贷款总额141.08亿元(约169.3亿港元)。其中,中国银行是该公司最大的债权人,持有荣盛重工63亿股股份。如果债转股能够实施,中国银行将成为荣盛重工的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将上升至27.5亿股,占总股本的13.9%。此外,将向1000家供应商的债权人发行30亿股股票,以抵消30亿英镑的公司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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