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猿人 我们真的是“北京猿人”的后代吗？

《自然》杂志谈论中国种族的起源

近日，《自然》发表了一篇题为《中国正在改写人类起源论》的文章，谈到了中国学者与世界主流学术界在现代人起源问题上的分歧。如今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现代人的祖先都来自非洲；大多数中国学者坚持认为，现代东亚人的祖先是以“北京人”为代表的亚洲直立人，他们与来自非洲、欧洲和亚洲的其他种族混杂在一起。

其实早在清末，关于中国人的起源就有很多争议。后来随着考古发掘的深入和现代科学的进步，问题的答案也越来越统一。

为了使东西方文明平等，现代知识分子认为中国人来自古巴比伦

法国汉学家指出，黄帝是巴比伦王，翻过昆仑山。章太炎等人信以为真

晚清时期，西方学者关于中国人种起源的说法很多，主要指向巴比伦、南亚、北亚、美洲、埃及等地。其中，当时中国人最欣赏的是法国汉学家拉克伯里的观点——巴比伦是世界文明的发源地，中国的种族和文明也来自这里；第二，一些日本学者，如何长雄，提出中国人种来自帕米尔-昆仑山，两者都属于中国人种。①

在拉克斯伯里的理论中，关于中国人种起源的故事是这样的:公元前2282年，两个流域的巴克部落，在国王纳克亨特的带领下，从迦勒底出发，越过昆仑山，来到中国黄河上游。此后，巴人四处征服，传播文明，奠定了中国历史的基础。Nakhunte还写NaiHwangti，长得像“黄帝”，而巴库人变成了“人”。为了支持他的假设，拉克斯伯里还从习俗、文物等方面拿出了证据。

蒋智是第一个通过“中国民族考试”将拉克伯里理论引入中国的人

这个时候，中国一方面被西方列强欺负，另一方面革命党又在寻求推翻满清王朝。根据拉克斯伯里的理论，东西方文明都来自于古巴比伦，两者没有区别。中国人(汉族)来自西方，自古征服民族，处于优越地位，具有“合法性”。因此，晚清知识分子对中国种族“Xi来”特别关注。刘、、章太炎等最相信这一理论的人，在1904年前后，依靠自己的古文技巧，又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如盘古就是“巴”的音译。刘主编的《中国历史教科书》也提到了这一观点，这使得拉克伯里的理论一时流行起来。②

此外，梁启超等人认为中华民族来自帕米尔-昆仑山。他在《中国史》中说“黄帝从昆仑的市场出发，即从帕米尔高原出发，向东进入中国，沿黄河而居，然后向四面八方殖民。”即使在袁世凯的国歌里，也有“华佗不登昆仑山顶，江湖满山威武”的歌词。③

北京猿人化石发现后，中国人的“说西方话”消失了，“本土论”开始流行

拉克斯伯里关于中国人种在古巴比伦起源的论述并不严谨，受到了西方学术界的一致批评。正是由于刘、等人认识到这一理论的政治意义，才使这一理论在中国得以广泛传播。后来，随着疑古思潮的兴起，拉克伯里所用的《山海经》、《穆传》、《邓家开山图》等经典被认为不靠谱；与此同时，随着考古学的发展，特别是“北京人”化石的发现，中国人类的存在史大大提前，中国人种“西方人”在受到质疑后逐渐被“土著人”取代。

历史学家吕思勉早年写过《白话文国史》，认为“汉族来自西方”。但面对大量考古发现，他也修正了自己的观点，改为“本土论”。他的叙述变成:汉族是生活在中原的主要民族，语言、风俗、文化都是自成一体的。这个家族最早生活在黄河和长江流域，逐渐向西北和西南发展。".在20世纪30年代，“来自西方”很少被提及。④

现代汉语到底是来自非洲还是独立于当地发展，世界学术界和中国学术界一直争论不休

世界主流观点认为，6万年前，古代非洲人类来到东亚，然后由南向北传播

没想到几十年后，中国人种的“本土论”也受到质疑。所有的变化都是从1987年开始的，当时三位美国遗传学家基于特定基因变化率不变、变异更丰富、人口历史更长的假设，分析了各地生存人口的线粒体DNA，提出了“非洲起源理论”(也称“替代理论”和“夏娃理论”)，即现代人都是20万年前非洲一位女性(称为“非洲老奶奶”)的后代。根据这一理论，在中国发现的“北京人”和“元谋人”早已灭绝，不会成为现代中国人的祖先。

1998年后，一些遗传学家在研究现代汉语起源时，也支持非洲单一起源的理论。如果有人研究中国人的遗传结构，发现南方人的多样性大于北方人，东南亚人的遗传多样性也大于北方人，东亚也没有发现5万年到10万年前的人类化石，他们推测是6万年前一群现代人首先从非洲来到东南亚，然后向北传播(当时东亚原始的古人类分支在冰河时期灭绝了)。另一项对中国汉族人群Y染色体的研究表明，现代人在1.8-6万年前进入中国，东亚原始的古代人并没有对现代人做出任何遗传贡献。⑤

2001年，由复旦大学遗传学家李晶(现中国科学院院士、复旦大学副校长)领导的研究小组，原本旨在证明现代人在东亚的独立起源，但在研究了来自东亚乃至整个亚太地区的12127条Y染色体后，发现标本中的三条Y染色体都来源于现代非洲人体内同一位点的三条Y染色体，现代东亚人起源于非洲的观点在遗传学上无疑成了定论。2016年8月，在金立在一次活动中讲述了自己的研究经历后，同样是遗传学专家的李辉说，“非洲起源论”非常“难”，无法推翻，只能留待以后发现，不断提炼和丰富。北京大学生物学家饶毅直言:“现在看来，我们和北京人(70-20万年前)没有关系了”。⑥

早期人类迁徙图:1。智人2。尼安德特人3。早期人类学，地图上的数字代表“X年前”

一些中国学者坚持认为中国人是从“元谋人”和“北京人”中独立出来的

尽管有上述研究成果，仍有相当一部分中国学者坚信现代东亚人种是独立发展的，中科院院士吴新智在《自然》杂志的文章《中国正在改写人类起源理论》中提到的就是最具代表性的学者之一。他在1998年观察了中国晚期智人的头骨和牙齿特征后，提出了中国现代“杂交持续进化”的假说。在吴信之看来，“现代人的起源是一个复杂多样的过程，不同地区必须区别对待”。⑦

吴新之的观点是在现代人类“多区域起源理论”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他认为东亚人种的进化是连续的，在此期间进化链没有中断，也没有被外来人种大规模取代；只是在进化的过程中，东亚人种和外国人种有一点融合，但这种“杂交”只是“偶然”，并没有起到主要作用。吴新志发现，我国出土的人类化石具有一些共同的特征，如低上脸、平脸、平鼻区、近舌铲形上门牙等。特别是6只北京猿人的头骨中，有4只有印加骨(顶骨和枕骨之间的小三角骨)，但这种结构在欧洲和非洲的化石中没有发现。同时，中国发现的直立人和智人化石有许多相似之处，表明东亚人种的发展具有连续性。⑧

此外，吴信之认为，从170万年前的元谋僧人到1万年前，中国发现的旧石器遗址在5-9万年前处于第一种模式(用石头简单敲击加工工具的技术)，而非洲处于第三种模式(制作莫斯特石工具，更精细)。如果非洲人在6万年前来到中国，中国的石器制造技术应该会突然从第一种模式转变为第三种模式。吴信之还问:既然大象、牛、马等动物都能在冰河时期生存下来，为什么古代东亚人类会灭绝？⑨

现在发现灭绝的尼安德特人与智人杂交，智人基因组有1%-4%来自尼安德特人。2014年《自然》杂志的一篇文章指出，所有现代人的尼安德特人基因积累可能达到20%。这些研究结果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杂交持续进化”的假说，这使得一些科学家开始怀疑非洲起源的理论。⑩

中国人对自己来源的看法反映了过去100年来中国人心态的变化

显然，要得到现代中国人种起源于何处的确切答案，还需要更多的科学研究，目前还无法断言。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近代以来，中国人对自己身世的看法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晚清时期，人们不得不通过证明自己来自西方来寻求自信；目前，人们希望得出现代中国人已经独立发展的结论。

在《自然》杂志的一篇文章中，作者引用了一位西方研究者的话，“中国人不接受智人在非洲进化的观点，他们希望一切都来自中国”。这个说法不是没有根据的。李晶承认，他在制作亚东人Y染色体之初的想法是“虽然科学家用事实论证了不应该有感情色彩，但我还是有感情色彩的。我一直在想，我是否能从现代亚洲人身上找到哪怕一个反例，来证明他不是非洲人。”然而他毕竟是一个严谨的科学家，选择相信自己的研究成果而不是自己的感受。

北京周口店遗址博物馆

给…作注解

① ③:《在民族主义与国际认同之间:以刘的《中国民族与文明西方》为例》，《史学理论研究》2005年第4期；②孙江:《拉克斯伯里“西方中华文明”在东亚的传播与文本比较》，《历史研究》2010年第1期；④杨鹏:《现代民族学研究》，2008年；⑦高兴、张晓玲等:《现代中国起源与人类进化的区域多元化模式》，《中国科学:地球科学》2010年第9期；6《专家:人类“非洲血统”正确的中国人起源于非洲》，《解放日报》2016年8月22日；⑧ ⑨ ⑩吴信之:《寻找现代汉语的祖先》，《知识百科全书》2015年第2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