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忍成历史 往事不忍成历史——读《见证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大移民记实》有感

过去不忍心成为历史

——读《见证南水北调中线大移民记录》有感

再回头看，往事不忍回首

2014年8月，在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前夕，陈华平的新书《见证——南水北调中线大移民搬迁纪实》出版。

这是继《南水北调中线工程从这里开始》之后，陈华平关于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第二部纪录片。拿在手里，我能感觉到这本新书的重量。《见证人》的标题是丹江口市移民示意图上的正压力，也就是说这本书记录了移民安置的全过程。在掩护的中间，一辆挂着红色宣传标语的绿色大巴车队正穿过晨雾，通过宽阔的公路桥缓缓驶向安置区。河边停靠着几艘施工船，枯草在秋风中摇曳。路很远，霜很厚，雾很浓。雄伟的武当和奔腾的汉水，在茫茫无际中彼此看不见，熟悉的家园在身后一点一点地远去。随着对祖国的告别和对未来新家的憧憬，从今天开始，移民将在其他地方生根发芽。从今天起，武当汉水成了梦的故乡。

这支强大的移民车队曾经是我最熟悉的风景之一。2011年8月、9月、10月、11月，这种壮观的迁徙几乎每天都在汉石高速公路上发生。绿色大巴一辆接一辆载着丹江口库区的移民，在工作组成员的护送下，迎接冉冉升起的朝阳，向祖祖辈辈生活过的地方挥手告别，向广袤而未知的异乡进发。

我曾经是护送移民的车队成员。搬迁前一天中午12点，卡车开始装载移民，并转移到安置区的贾家石。下午6点，卡车装车，编号，排队，凌晨1点出发。第二天9点，安置区的干部按照号码卸下了移民的货物。早上五点，移民干部开始叫移民上车。六点钟，每个人都集合起来，出发了。移民和团队成员加在一起，2000多人和20多公里的舰队是常见的。在移民中，最大的是90多岁的老人，最小的有未出生的胎儿。看着他们带着孩子结婚，他们悲喜交加地离开了家乡。有的沉默不语，有的热泪盈眶，有的捂着眼睛，有的把孩子紧紧抱在胸前，有的悄悄把家乡的泥放进包袱里...猪牛羊上不了车，只好便宜买；猫狗不能带走，只好送人；家乡的一切都带不走，只能留在梦里...

发给移民，我搬出去的任务结束了。感觉自己放下了很重的负担，感觉什么都没放下。完成任务后，也被评为“先进移民工作者”，但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移民后，内卫工作结束，随着工作重心的转移，我很少再接触移民，也很少再提起移民工作。总觉得不忍心提起过去。遇到以前的移民小组成员，聊起那段工作经历，有些想说说，似乎昨天的故事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少，而另一些人则一笑置之，那只是一份工作，没什么好再提的了！

“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家？只是因为我心里有一个梦想。清流北送，旱地花开。捧着一把土藏袋，想家时闻着家乡的清香，在天上为我送行，在远处等待日出。”

这是电影《汉水单鑫》中的一个电影插曲《一条河清澈见底》。相信很多做过移民工作的人，第一次听的时候都会觉得眼眶湿湿的，再听的时候会觉得心酸。后来不忍心听，不是拒绝，是怕自己太感动。

再回头看，背影已经远去

抓住书的书脊，在你眼前把每一页翻过来。书的画面就像电影屏幕一样一张一张地拍摄，激活了深埋在心底的记忆。这本书以图片和日记的形式记录了每一个真实的瞬间，还原了大搬迁期间的每一个细节。随意打开书名，就像是在体验南水北调工程的每一个工地:大型机械在紧张施工，坝顶一天天长大；移民宣传标语画在农民的墙上或挂在树上，队员正在进村宣传移民政策；签订搬迁协议后，移民户主一脸凝重，遥望汉水；移民代表到安置区检查房屋，迁安领导研究搬迁安置；移民最后一次在家乡拍全家福，又烧了一刀纸给已故的亲人；法华的灰色老妇人和饱经风霜的老人在风中相拥，无忧无虑的孩子们在老街上追逐嬉戏；浩浩荡荡的搬迁队伍穿过被淹的田地，一只流浪狗在房屋被拆后的破墙上无家可归；移民进入新家，安置区布置完毕，户主从干部手中拿到了新家的钥匙...

毫无疑问，书中的照片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每一张照片都充满了视觉张力。每张图片都有新闻的真实性和细节的典型性，还有摄影的艺术性和情调。照片收集在一起，用速写手法写的日记被描述出来，使得南水北调工程的每一个环节都被永久的固定下来，让移民们在离开祖国前后的心路历程和生活状态得到真实的反映。让我们不仅感受到南水北调的宏伟，更感受到移民大迁徙背后的沉重和辛酸。

南水北调作为调水规模最大、供水规模最大、调水距离最长、受益范围最大的调水工程，无疑是本世纪头十年国内的标志性事件。为支持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建设，50年来，丹江口市移民26万人，占全市现有人口的一半，淹没综合指标占湖北、河南两省五县三分之一以上，湖北四县三分之二以上。丹江口市作为大坝加高工程、核心水源区、纯淹没区、纯调水区和纯贡献区的所在地，在整个南水北调中线工程中无疑具有标本意义。

大坝建设初期，丹江口市奉献了一座千年古城，大量良田被淹，人们被迫后仰，依靠自己，恢复生产生活。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少搬迁过程中的损失，丹江口市忠实执行停止淹没区建设的国家政策，13个低于海平面172米以下乡镇的10多万人的基础设施全部停止，等待搬迁。这是15年！因为停建，移民建不了新房，短老房不足以抵消安置区的新房成本；由于安置能力有限，刘丽萍镇孙家湾迁到两地，7组迁到武汉市东西湖区，4组迁到江陵县江北农场；由于地势低，江陵县72户移民房屋排水不畅，被迫重建；因为父母兄弟亲戚在库区年龄大，因为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因为安置地不如老家，因为补偿标准低，搬迁注定要吃亏...

移民难。稳定生活已破碎，房前房后地面附着物按补偿标准计算，用于抵消安置区建房费用。这是我老乡的辛苦。可以用数字和金钱来计数吗？祖屋拆迁，祖坟迁。搬迁时间节点到了，土地不再属于自己，被迫从一个生活富足的地方搬到另一个不熟悉的地方。任何人都很难改变，任何人都可能不得不奋斗。集体大规模上访屡见不鲜，打骂干部屡见不鲜，拒不配合屡见不鲜。财产的损失是可以弥补的，但只有你自己知道自己心里的难处。

移民工作很难。难点在于移民需求多种多样，但国家政策统一、僵化、无法突破；移民工作难，进门难，脸色难看，话都不好说，移民从心底里不愿意动；移民工作难度大，难点在于搬迁时间紧，矛盾多，压力大...按照时间节点完成搬迁任务是压倒一切的头号政治工程。在丹江口市，500多名干部从市政府调到移民一线做动员工作。移民团队成员中，有公务员、移居安置区的移民干部、退休干部、单位面临改制的员工、从未做过群众工作的教师、夫妻、父女、去移民一线与单位脱钩的干部，未完成移民任务不准复工。

移民干部很难。根据市、镇移民工作指挥部的统一安排，每个队员要包6个以上的移民。按照包思想动员、包政策宣传、包身份识别和身体指标验证、包矛盾解决和上访者劝退稳定、包补偿现金、包建房协调、包搬迁协议签订、包腾空和旧房拆迁、包顺利搬迁、包善后处理等要求，不存在客观性。移民队员为了打开局面，硬着头皮，丢尽笑脸，不怕丑脸，不怕脏话，不怕腿断嘴破。他们一次次走到门口，耐心细致地帮移民解开心结。从身份验证、实物测量到“理解卡”签署，从移民对接、房型确认到验楼、房屋地段绘制，从补偿结算、签订搬迁协议到货物登船、移民登船、安置区交接，...互锁的时间节点让人们像鞭子一样转身。一点点疏忽可能会点燃一场大火，一点点瑕疵可能会导致彻底的改造。各种矛盾复杂多变，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不好讲。宁愿自己受苦，也不要误移民。这条搬迁之路太漫长，太曲折。有的移民干部病了，带着病坚守一线，有的带着无尽的遗憾永远倒下...

大义凛然的干部劝导，时不时的干部帮助，我都挡不住。移民心中的冰融化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工程，都是为了首都的人民能喝到这里的水，都是为了解决北方的缺水和干旱。库区人民做出一些奉献，牺牲自己一点点，不为国家说什么。干部不易。”换来的是真情实感，年长的移民反过来劝年轻的移民:“别闹了，搬家，换个地方住，送去北京一个清水图书馆。不管我们这一代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人生胆大包天，重头再来也是大事。搬迁的最后一天，没有人再回应任何麻烦。该出门了，该弯腰挺直了。支持国家重点项目的原则是管好自己的小原则，再闹就尴尬了。2011年11月28日，孙家湾村4组、7组、9组、10组移民，不愁其他7个村，顺利迁入了江陵县江北农场。到目前为止，9，119户家庭和39，440名移民都已经搬迁到安置区，没有泄漏、伤害或死亡，也没有丢失任何行李。

搬迁结束后的两个月，我已经很久没有走出移民的高强度压力了。我经常被之前的工作任务从午夜惊醒。经常梦见自己坐在拆迁队里，护送移民去安置区...

再回头看，岁月厚重

没时间休息，忙着搬出去，和内卫一样，压力像座山...

压力来自于一年之内，10506户、39882名内蒙古移民要住新房，水电、道路等设施要全部配备，既要搬迁，又要安置。良田被淹，哪里找那么多平地盖那么多房子？没有现成的平地，需要在有限的空空间内进行紧急征地拆迁，快速规划，削峰填谷，平整土地。移民工作是一项真正的群众工作，一切都必须经过移民的批准和签字才能算。工作组成员进村入户，指导移民看选址，确认房屋类型，签订建房委托书，监督建房质量。区位条件好的地方没有安置能力，能安置的地方大多偏僻荒凉，移民差距大；我拥有一个宅基地，难道不是一个换一个吗？我不想上楼安置，我要原来的独栋！移民心里觉得委屈，在市里上访，在省里十堰、北京上访。干部们一次次收回，在冲突中宣传移民政策，在冲突中化解干群矛盾，在冲突中解开移民的心结。移民其实是善良的，但是不讲道理。库区移民安置能力有限，必须集中安置。一切为了南水北调。

内部安全的关键是盖房子。该市的165个安置点引发了建筑大会战，需要3万名建筑工人和6亿多块红砖。有一段时间建筑材料和施工力量紧张，库区紧急从襄阳和安康调运建筑材料和材料，紧急从河南和陕西招聘工人。盖房子的关键是进步。安置点打高温热，白天砌墙，晚上浇梁，晴天砌砖，雨天粉墙，晴天打雨，日夜工作。当初盖房子的时候，苦力一天100块钱，但是进度紧张的时候，300块钱也抢不走。物价飞涨不仅包括建筑材料，还有一些集镇的包工头800元一平米，最后1200元拿不下来。为了完成进度任务，政府被迫以每平方米1200元结算，负债累累。自2003年长江委进行实物指标调查登记以来，丹江口市经历了坝区搬迁、试点搬迁、大规模移民、移民内部保障四个阶段。自2010年以来，三年内已有近10万人搬迁安置，包括单位、企业、专业项目和城镇搬迁重建。不言而喻，他们辛苦、苦、忙。2013年8月22日，丹江口市移民安置通过国家终验:完成6个城市(组团)搬迁改造，完成201个单位和企业搬迁改造，62951亩生产安置用地到户，99个高切坡全部治理，165个安置点全部建成，305万平方米房屋全部拆除

移民搬走了，大坝抬高了，剩下的就是保护北京了。丹江口市善良的人们就像他们自己的眼睛一样，关心着一条清澈的河流。他们见不到黑水，忍痛割爱，坚决关停100多家重污染纳税人大企业，谢绝了30多个亿元以上的大项目。他们宁愿降低产值和税收，也不愿保护一个清澈的水库。库州的农民也知道，他们应该停止种植使用农药和化肥的作物，宁愿减少产量和收入，也不愿污染一个清澈的水库。河上的渔民也知道网箱养鱼污染水质，是时候调水了...丹江口市作为水质保护的主战场和第一环节，推进全市最严格的水资源管理，开展清洁水运行、“三违”治理和五市联动，加快经济结构转型，对内修生态，对内修人文，全力确保“清洁水入库北调”。

如今，丹江口市的山川叠翠，一水库清水暖如玉，晶莹剔透。水清味甜，回味悠长。建在城市右岸的几家水产企业，生产农夫山泉、武当山泉、国税泉，畅销全国各地。

这里是道教的圣地，水神的祖籍，注定要承担不平凡的使命:600年前，故宫北修，武当南修，北京第一次与丹江口握手言和，成为皇家道场；600年后，南水北调后，北京再一次与丹江口重聚，丹江口成了北京的水箱。丹江口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河水向北流，移民出去...

问哪个频道这么清楚。

2014年后的一天，你坐在北京的一个茶馆里，享受一杯香茶。或许泡茶的水来自丹江口库区。之所以这杯绿茶味道鲜美，是因为它从丹江口远道而来，建设者曾经为它流汗，移民曾经为它流泪。

南水北调工程注定会像大运河一样在史册上熠熠生辉。也许历史记不清这些为南水北调工程做出巨大牺牲和贡献的人，但滔滔不绝的汉江会记得曾经送到这里的感人故事。也许在宣布放水的那一刻，他们心里会涌起一阵激动人心的波澜...

再回头看，漫长的岁月如酒

历史的车轮总是向前滚动，把过去抛在身后。许多年后，我们将和他们一起被历史遗忘，像沉入河底的古城周俊一样沉寂。也许在汹涌的汉水里有我们的回忆，威武的武当记得我们的过去，但谁又能在风中懂这些话呢？我不忍心提起过去，因为记忆还在心里；把过去抛在风中，记忆会苍白。

心里一直向往未来，现在却常常惆怅。一切都是瞬间的，一切都会过去。而过去的，将成为一段美好的回忆。

在供水即将到来的前夕，陈华平给了我他的新证人。他说:“你也做过移民工作，我送你一个作为纪念。”他的努力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经过十年的移民，他写了两本好书。他说:“我出书，不是为了个人名利。主要想记录一下南水北调移民的情况。经历过很多移民场景，有责任给后人留下一些真实的史料。”

的确，这个“证人”并不是要表达他个人的感受。就像他的第一本书《南水北调中线工程从这里开始》一样，承载着历史，承载着责任，呼唤着正义，传递着力量。每一张图和每一篇日记，都试图客观、冷静地描述安置的真实时刻。他告诉我，他有一个卑微的愿望，想写这本书，就是记录自己的感受，希望人们不要忘记南水北调中线移民，希望我们这一代人的时代印记能留在历史的长河中。以后人们找南水北调中线数据的时候，可以在某个地方找到这本书。

这本书是献给那些为了一座清澈的水库而为祖国放弃家园的移民的，但事实上并不是为了我们每一个人。书中有1000多张图片，40多万字，都是他的亲身经历，是他身体上的磨难和精神上的磨难的结果。有一次半夜陪他去市里最大的西岗安置点采访“西岗速度”。那时候是场地平整工程没日没夜干活的时候。他坚持要爬对面的山，开夜车把安置点尽收眼底。他说:“今晚我不拿下这座山，明天就看不见了。我想把最后一张图留给世界。”在移民国内治安大战期间，进步每天都在刷新，很多照片都是在这样与时间赛跑的情况下拍摄的。从他无私的工作热情，我知道他在酝酿这样一个宏大的计划。没想到，这本书，他写的，自己养的，自费出版的，这么快就和我们见面了。

历史每天都在发生，生活每天都是新的，但我们从来没有注意到或注意到。保留今天就是保留明天的历史。记录是一种精神。陈华平以路为纸，以线为笔，以心为墨。他的书以其独特的历史价值，必将成为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历史记忆。记录是一面镜子，是一个生命对另一个生命的启示。因为他书中的记载，南水北调中线大移民漫长的过去，会像陈年老酒，越过越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