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
有人说,20世纪下半叶医学领域最有价值的发现之一,就是揭示HPV感染与宫颈癌的因果关系。这一伟大发现不仅为德国科学家祖尔·豪森获得了2008年诺贝尔生理医学奖,还催生了人类历史上第一种接近真实意义的癌症疫苗HPV疫苗。
其实HPV是自然界广泛存在的一种病毒,已鉴定出200多种亚型,但只有14种经世界卫生组织确认的与宫颈癌相关的HPV病毒被称为高危型HPV。
14种高危型HPV进一步分为两大阵营。第一阵营只有两个成员,分别是HPV16和HPV18。第二个阵营有12个成员,包括HPV 31、33、35、39、45、51、52、56、58、59、66、68。
第一阵营虽然成员很少,但是很厉害,尤其是HPV16,简直就是公鸡中的斗士!为什么?
流行病学调查显示,在所有宫颈癌中,HPV16感染占57%,HPV18感染占16%。换句话说,HPV16和HPV18是“同流合污”,加在一起对宫颈癌的贡献率超过70%!不是挺优秀的吗?!
目前的HPV疫苗(俗称宫颈癌疫苗),无论是二价、四价还是九价,主要针对的都是这两类HPV,共同的防御靶点是HPV16和HPV18。【更多信息,请点击宫颈癌疫苗:抓全网(修订版)】
第二阵营虽然成员较多,但对宫颈癌的整体贡献有限,由其导致的宫颈癌总量约占所有宫颈癌的20-25%。因为地位卑微,被统称为16/18以外的其他12种HPV。
二
一项著名的研究也证实了HPV16和HPV18感染在宫颈癌中起主导作用。本研究英文缩写为雅典娜(Athena,希腊战神),主要目的是探索HPV筛查作为宫颈癌筛查首选的可能性。内容很多,看看下图就知道了。
虽然这张图比高考数学题简单多了,但还是有点难度,不如翻译成成人语言:
在某一年的某一天,对某一组人进行HPV-DNA检测。如果结果显示14种类型的HPV-DNA均为阴性,即未感染高危型HPV,那么3年内这组人群中CIN3的概率为0.33%,甚至不到1%,可以说是让人放心了。
如果检测到HPV16/18以外的12种HPV,3年内该人群发生CIN3及更严重病变的概率为5.4%。
继续,如果检测到HPV18,3年内这组人群发生CIN3及更严重病变的概率为11.0%。
敲黑板,如果检测到HPV16,3年内该人群出现CIN3及以上严重病变的概率为25.2%。也就是说,每四个感染了HPV16的女性中就有一个会被招进来!
……怎样?HPV16,公鸡里的战斗机,你是大写还是小写?!
三
“我们要有足够的勇气去追穷匪”,换个角度来拿一盘HPV16吧。
宫颈感染HPV后,可能出现宫颈液基细胞学(TCT)异常(提示宫颈癌前病变可能比较复杂),也可能出现TCT正常(倾向于认为只是HPV感染)。从群体筛查的角度来看,如果宫颈仅感染HPV但TCT正常,一般认为问题不严重。事实上,除了HPV型和18型外,这个推论都是成立的。
但并不完全适用于HPV16和HPV18感染。根据一项研究,13.6%的人乳头瘤病毒16检测呈阳性但经TCT检测正常的妇女(一般认为该人群未出现癌前病变)在阴道镜检查和活检后出现CIN2及以上病变。这就是为什么,只要HPV16或HPV18阳性,不管是做了TCT还是做了TCT但结果正常,都建议患者做阴道镜检查。
我通常会向患者解释,每八个正常TCT的HPV16阳性女性中,就有一个可能有严重的问题,就是高级别的上皮内病变。我们不知道八个中哪个是不幸的,七个是幸运的,所以我们需要阴道镜和活检来找出这个,让其他七个去。这一结果通常延伸到HPV18感染。
四
正是因为HPV16和HPV18的重要性,美国阴道镜与病理学(ASCCP)过渡性筛查建议提出以下建议。
为了更好的理解,不妨用酒驾的检查流程来类比一下。酒后驾车的检测方法是通过吹气检测呼出的空气中是否有酒精(初筛),然后抽血检查血液中的酒精含量(确诊)。
A.最好的例子。14种高危型HPV均为阴性,可以定期复查。相当于正常吹检,依法放行。
C.最坏的情况。HPV16/18阳性,应尽快做阴道镜和活检。差点满嘴酒气,走路不稳,把不能跟机器对线的家伙都吹了,应该马上绳之以法,抽血只是记录。
B.集权。其他12例HPV阳性患者(非16/18)进行了细胞学检查和分流:细胞学阴性的,1年后复查;如果细胞学阳性,做阴道镜检查。也就是说相当于用吹的方式进行酒精可疑试验,进一步验血确认。
五
到目前为止,不反对说HPV16是公鸡中的斗士?!注意,不要太害怕。HPV16/18虽然是公鸡或者战斗机,但是不会下蛋——HPV感染,包括HPV16感染,也不是不治之症。记住下面这段话。
“HPV感染在女性中非常普遍。据报道,人生累计感染率为40%,甚至80%!这个比例高吗?与感冒相比,并不高。每个人一生中感冒的概率应该是几千个百分点。
HPV感染确实可以算是感冒。一个外国人写了一本书(图7)。看书名。是否翻译为《你的宫颈冷》?
其实绝大多数女性HPV感染都是一过性的,80%的感染者会在8-12个月内自然清除。HPV感染只会在少数女性中持续,只有一小部分持续性HPV感染的女性会进展为宫颈病变/宫颈癌。只要定期筛查,及时治疗,可以阻断这个过程,宫颈癌就会被扼杀在癌前病变中。"
所以HPV感染需要注意,但并不可怕,包括最厉害的HPV16。
六
分享一个脚本剪辑。其实这是我和一个女病人的对话,她体检后开始哭,才发现自己感染了HPV。
病人:(梨花带雨)医生,我们刚买的房子,孩子还小,太不幸了!我还能活多久?
阿坦医生:(明白但略感轻松)是的,你感染了HPV,尤其是HPV16,确实很不幸,但某种程度上,你也是幸运的!
病人:(隐含愤怒)幸运?!那不是落到你头上的!
阿坦医生:不是这样的,因为你只发现自己感染了HPV,而且同房后没有出血,也没有臭白带。即使阴道镜和活检结果显示有问题,但大部分只是宫颈癌前病变。
病人:是的,我没有任何症状。我每年都要体检。以前很正常!
阿坦医生:(严肃地)你面前的病人没有你幸运。她工作忙,自认为身体很好,多年没有体检。最近她因为合租后出血来看病。肯定是晚期宫颈癌,已经转移到身体其他部位了。她的情况并不乐观,而你的情况很轻微,还处于可控可治阶段。大部分都不是癌症。
病人:(惊讶疑惑)真的吗?真的不会杀我?
阿坦医生:(毫无疑问,肯定)是的,从你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这辈子可以发生很多事情,很多事件可以杀死你,但是宫颈癌不太可能杀死你。
病人:(带着期待的疑问)真的吗?为什么?
阿坦医生:(略显轻松)因为你在这里发现了HPV感染,你提前发现了宫颈癌的痕迹,当然我们不能让它继续发展下去。即使疾病真的发展了,还有宫颈锥切、子宫切除等手段,也不会让它发展到要你命的阶段。
病人的丈夫:(高兴地)看,我告诉过你没什么大不了的。
病人:(希望)我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坦医生:(悲哀又悲哀地)其实医生并不害怕像你这样非常关心自己健康的人,而是害怕那些自以为健康,只关心娱乐和八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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