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艺文 《俗女养成记》：这才是治愈心灵的电视剧啊

作者:曾玉丽

注:本文有剧透

今年是台剧新年。一方面是因为HBO、网飞等流媒体平台与台湾地方电视台的合作越来越多。像上半年颇具影响力的《我们与邪恶的距离》，就是台湾公共电视台与HBO的合作；由张宇人和贾静雯联合创作的《梦想家》于今年下半年开拍，是网飞首部原创中国戏剧。

另一方面，台湾加大了对台剧制作的财政补贴，地方电视台和制作公司也在不断努力推出几部题材新颖、质量稳定的剧，如《灵异街11号》《犯罪者》。特别是9月初结束的台湾中国电视台自制剧《庸俗女性的培养》，在观众口碑上有了双丰收，大结局创下了中国电视台自制剧13年来最好的收视率。

《庸俗女性的培养》海报

《庸俗女性的形成》改编自台湾作家江鹅的同名散文，台湾著名演员首次编剧并执导。严艺文主要活跃在台湾本地制作的一些电视剧和舞台剧中。大陆观众最熟悉她在林心如和张轩睿主演的《我的男孩》中的角色，她扮演张轩睿的母亲。《庸俗女性的培养》的演员阵容也很华丽，几位主演无一例外都获得了金马奖或金钟奖。和女主角谢一样，她在去年凭借《谁先爱上他》获得了金马奖。

谢饰演女主角

《低俗女人的故事》豆瓣评分高达9.1分，很多观众认为该剧整体质量高于《我们与邪恶的距离》，很可能是今年最好的台剧。

没有房子，没有车，没有丈夫，没有孩子

正如剧名所说，剧中讲述了一个“庸俗女人”的故事。

她叫，台南女孩，来自台南，在台北学习工作，但从未属于台北。陈加玲也是典型的台湾“六年级学生”。陈加玲出生于1980年。剧中她39岁。

39岁的陈加玲不能忽高忽低地工作。她是一家公司董事长的特别助理。名片拿出来的时候，标题挺好听的，但实际工作是董事长的24小时私人保姆，简称“打杂”，还要帮董事长处理各种琐事——包括带董事长的“小三”看房。对付主席是不够的。董事长的妻子总是给她打电话，要求她及时报告董事长的行为，包括监督他吃药和吃爱心水果餐，以及拍照和吃后反馈...陈加玲当然很恼火，她只能为了工作而忍受。

陈加玲的日常工作是“做家务”

有一个稳定的男朋友，姜容仙，家境不错，脾气也比较温和。然而谈了四年，同居三年半，她变得像个老太太，感情淡了，男朋友变得毫无冲动和兴奋的室友。比如他们被刺激了一次，就冲动了，想再来一次。不幸的是，陈加玲正处于生理期，他们俩突然松了一口气，他们的表情掩饰不住他们的窃喜。姜赶紧打开电视看《星球大战》，而则在卧室里惬意地翻着杂志。

男朋友藏不住窃喜

我大学的男朋友结婚了，陈加玲曾经不喜欢他宅，丑，不洗澡。结果，她嫁给了一个最畅销的美妆作家/主持人，陈加玲无法从他身上找到优越感。看着饭桌上的同学，他们结婚了或者有孩子了或者结婚离婚了，还一个人，被同学们“同情”。喝了几杯后，陈加玲喝醉了，释放了自己，她的行为很粗鲁。一群老同学拉不动她。最后把陈加玲送上出租车，老同学附上一句话“二十岁醉很可爱，四十岁醉很可怜”。

老同学“担心”陈加玲

39岁的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败”:没房没车没老公没孩子，连“可爱”的资格都没了。

喝醉时，她向男友求婚，男友同意了。未来婆婆也给两个人都买了房子。陈加玲似乎想过别人眼中的标准生活，但她并不快乐。未来婆婆很强势。从婚纱照到房子装修都要她介入，还要她辞职准备怀孕。她的男朋友是典型的婆婆，按照妈妈的指示去做是惯例。陈加玲似乎能够看到她未来生活的图景，她退缩了。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并不爱男朋友。在一场由误会引起的闹剧中，陈加玲爆发了，她没结婚就对老板大喊:“我辞职了”，并辞去了工作。

陈加玲辞职了

39岁的陈加玲失去了工作、男友和婚礼。

“俗女”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看到这里，观众可能会认为《庸俗女性的培养》是另一部类似于《败犬女王》《我可能不爱你》《我的男孩》的偶像剧:大龄未婚女主角的“苦难”只是先被压抑后被抬高。之后她会遇到小狼狗或者小奶狗，收获完美爱情，实现人生反击。

但《庸俗女性的培养》却不是这样。

就像导演严艺文说的，“在这个年龄，我绝对不想做励志、追梦的故事！对不起，我没有嫁给总统，没有开文清咖啡店，没有回老家推广文化什么的……不，不，我绝不会这么做，希望这部剧能尽可能贴近现实。即使到了最后的结局，你还是担心这个女主角，因为她的前途未卜。”

而这恰恰是这部剧的精致和特别之处。这不是对一个精致的泡沫般的未来的幻想，而是回到陈加玲成长的岁月去发现:陈加玲是如何变成这样一个“庸俗的女人”的？该剧的英文译名更为明确，“一个古代女子的制作”。

庸俗女性的形成就是回望过去

因此，《庸俗女性的培养》的另一个故事线是1988年前后陈加玲在台南农村的成长岁月。

事实证明，39岁的“低俗女人”陈加玲所做的一切决定，比如即使和家人闹翻也要去台北读书，即使年纪不小也要遵从内心的选择去离婚，这些都可以在她的童年找到。童年经历对陈加玲的性格和选择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就像婚姻破裂一样，当陈加玲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见证了从结婚到婚姻破裂的整个过程。二姨是一个谈自由恋爱的中学老师，但是结婚前夕，男方父母让她去医院检查生育情况。二姨受不了这种变相的侮辱，懦弱的情人也不肯出面。二姨勇敢地选择了破婚。为此，二姨不仅因为不理解而受到家人的指责，还独自承受了男方彩礼的损失。回来的路上，姨妈忍不住哭了，一边安慰陈加玲说“姨妈没事”。也许从这个时候起，陈加玲清楚地看到了婚姻的复杂性，并且知道保持内心的独立和自由比什么都重要。

陈加玲的二姨后悔结婚了

至于陈加玲为什么要在台北学习和奋斗，是受到她祖母的“偏心”刺激。嫂子陈加玲住在台北，家境优越。她每年夏天都带表妹去台南度假。小姑穿的很时尚，她的概念很符合“国际”。每次来台南，总是大包小包，无法理解台南农村生活的“落后”。陈加玲的母亲总是抬眼生闷气，因为她被比作大嫂，而她的祖母总是偏爱她的表妹。如果她表姐有什么错误，她会被各种人批评犯小错误。陈加玲对此不服气，并秘密决定长大后住在台北。

陈加玲的大姨妈嫁给了台北，每次回到台南，陈加玲的母亲都不知所措

台湾，请回答1988

《庸俗女性的培养》是否追溯了出身家庭对一个人的“负面”影响？也不是。它对陈加玲童年的态度一点也不苦涩，因为陈加玲的童年是活泼、聪明和有趣的。

陈加玲的爷爷开了一家中药店，很认真很认真。陈加玲的祖母喜欢美丽、脸蛋和八卦。陈加玲的父亲是一个标准的“好人”，善良，顺从父母，爱妻子，怕妻子，爱孩子。我的弟弟陈佳明还在襁褓中。他从小就生活在陈加玲的“印伟”之下。听了姐姐的话，他是个同性恋...

《滑稽家庭》

其中有一些小矛盾和冲突是在家庭中运行的，而老一辈的奶奶由于观念有限，难免有各种过时的观念，比如“越想越难嫁；你结婚越晚，情况就越糟,“不爱说话的丈夫会死的”。

奶奶超级可爱

但很多时候，奶奶是一个漂亮、善良、八卦、可爱的老顽童。大姑走后，奶奶会私下跟媳妇道歉，“我这几天委屈你了”。奶奶知道女儿爱面子的个性很强，但她是“客人”，所以让步了。她的抽屉里有两支口红，一支给女儿，一支给儿媳妇。婆媳拿出大姑扔掉的猪油，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没有猪油怎么香？”。

婆媳之间“猪油舞”的默契

这个家庭的日常生活温暖、有爱、有趣。比如剧中有几集一家人看电视，都很微妙。那时候还是录像机时代。陈加玲的父亲不时租一些录像带。有一次不小心借了一点黄色的片子，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看。当它被播放到不适合儿童的画面时，几个成年人坐立不安。奶奶说:“我刚才不是故意切水果的。”我妈说:“我去拿。”爷爷和爸爸也是费尽周折才拿到的。实际上，他们在找一个遥控器。如果无效，我妈只能拿着电视剧去屏蔽。后来奶奶赶紧拔掉了。

这家人无意中看到了黄色的小电影，他们的表情很到位

陈加玲问她是否听不懂，唤醒了大人们，每个人都迅速采取行动屏蔽电视

这是《庸俗女性的培养》最有趣的部分。以1988年前后陈家的生活，向观众展示当时台湾农村的风土人情，父母之短。这是台湾的《请回答1988》。

原著、编剧、导演都是台湾“六年级”女性。他们对那些年太熟悉了，总能把它们还原得细腻，有原汁原味。因为海峡两岸的文化有着共同的根源和祖先，所以也能在七八十年代后的大陆引起强烈的记忆共鸣和情感共鸣。剧中大部分场景都在闽南，大陆闽南方言区的观众会觉得特别亲切。

庸俗女性的形成也是喜剧。导演太会“埋梗”了。严重的时候会突然来一集跳楼。在她应该煽情的时候，她却突然给了你一个强烈的反转。没想到，完全合理。更难得的是，喜剧不是笑话，但也构成了性格的表现。

例如，当邻居的小妹妹早恋被发现时，全家人都变得焦虑不安，并想给陈加玲上一堂性教育课。爷爷，妈妈，爸爸不知道怎么说话，奶奶只好自己动手。她手里拿着一个释迦牟尼，把它碾碎，然后告诉陈加玲，“如果你被一个男人睡得太早，你就像这个释迦牟尼一样，腐烂而没有价值。记住，婚前是处女，婚后会幸福的。”。

奶奶亲自给陈加玲上了一堂性教育课

奶奶的想法过时了，但说话“大义凛然”。她的话音刚落，陈加玲的父亲安慰他的妻子。“我们的一个不同。我们当时订婚了”；陈加玲的祖父也很沮丧。“虽然当时我们没有订婚，但你答应嫁给我”。不经意间，奶奶自己“出拳”了。奶奶流着泪说:“人家叫你不要，你就坚持。”

奶奶“打”所有成年人，包括她自己

另一个例子是，奶奶死后，陈加玲带着骨灰盒跑了，因为奶奶以前告诉她，她一生都是别人的妻子、母亲和奶奶。她死的时候，想做李，让把她的骨灰撒到海里。当陈加玲准备撒骨灰时——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却发现棺材里全是骨头，所以她不能撒。陈加玲在海边喊道，“奶奶，你骗我，为什么和你说的不一样？”。

《庸俗女性的培养》的主题应该是“疗愈”和“和解”——一个看似失败的“庸俗女性”是如何被童年和家庭“治愈”的，最终又愿意与自己“庸俗”的自我和解——陈加玲小时候那么平凡，长大后为什么要“与众不同”？

在一个被成功的学习和规范的生活绑架的社会里，有多少人违约了，有房有车有很多钱就一定是“成功”了。当你老了，你必须结婚生子...其实，如果你不是“成功”，如果你不是“标准”，你只是一个普通的、普通的、不成功的、不成功的“门外汉”，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真的。

再说，“俗人”有俗人的智慧。阿姨太古板了，但她也对后悔结婚回家的陈加玲说:“你的时代不同了，你现在结婚不多了”；我妈知道儿子是同性恋的时候，心里想:“他现在已经活到三十岁了，这么大了还敢不告诉别人，他很难受。我也想告诉他，阿明。其实我妈是知道的。你不是一个人，不要那么孤独。”

有了这样的家庭，陈加玲终于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而不是鸡汤。“这一生其实很长，长到你可以跌倒再站起来，做梦再醒来。这一生其实很短，短到没有时间强迫自己，也没有时间恨自己。”

陈加玲最终与自己和解了

庸俗女性的形成，是一部可以治愈人心的好剧。是我们自己的“请回答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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