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藏书交流史上,学者光顾旧书摊找书的文章很多,但写废品回收站找书经历的文章不多。首先,废品回收站里的书是不固定的,但是会洗书的人是相对固定的,不是你想洗就洗;其次,废品回收站本身就有点“不识抬举”,写客户的文章必然会有一些顾虑。但是废品回收站真的能找到一些好东西,不仅仅是书,还有一些纸质的收藏品。

我工作的某某俱乐部附近以前有三个废品回收站。一个是国有的,有固定的销售部门,从卡车到鸡毛。两家都是个体,就是租个门面房,夫妻档或者兄弟亲戚档都这样经营,主要收废铁,书报。一般来说,位于出版社、报社、大型文化机构、高级知识分子聚集的社区附近的废品回收站都能找到好东西。

据说这三个废品回收站经常来我单位收废品,长远来看也是可以见面认识的。国企这个架子大,还没来的东西少,而两个人不管多少都会上门。有一次,我看到一个收废品的老罗,拖着一个大包从同一栋楼的另一个单元出来。我一看,包里好像有本历书,我也不好意思让老罗停下来。我跟着老罗一路走出单位大门。到了离单位100米左右的地方,我让老罗停下来,让我看看是不是年历片。原来是一部年历片!外观非常非常好。都是成套的黄历片,有的甚至在文革前期就出版了,一共52套。卖这些历书片的单位用来“印”历书片,这些估计都是他们保存的样本。真没想到他们单位还留着这些东西。我正忙着跟老罗说:给我留着这些黄历片,我给你200块钱。我下班后去取。

下班后,我转到废品回收站,发现老罗一家在吃饭。老罗看见我,说:“我给你包好了。就是这里。我看到他在吃东西,就问:这么早吃?老罗说:“可以,先吃一口,马上到某条路收二手。".老罗生意挺忙的。

还有一次,巨盛编辑的四大系列在这个国有废品站被发现,数量将近一半。其实这家国企店已经有内线了,也是我们单位的同事。这位同事现在收藏界很有名气,不能按。就说说这段经历吧。

掌管废纸的国营刘师傅喜欢喝酒,也喜欢喝黄酒。有一次去谢晋老家开会,给刘师傅买了五斤好酒。到了废品回收站,发现刘师傅正在整理一大堆线装书,旁边整齐的堆着一摞档案袋。这本线装书看起来很新。捡起来仔细看看。它是一个由四部分组成的系列业务。我问刘师傅是谁卖的。刘师傅头都不抬:他媳妇在某楼打扫房子。

这不是打扫卫生,这分明是“焚书坑儒”。我忙着问这些书是不是有人的。刘师傅看着我,看着我手里的酒,说了七个字。我还记得:留着酒,拿着书。这些书我搬了三次家。

时间在改变废品回收站的生态,时间在促使旧书价格不断上涨。知识分子也逐渐从过去的看冷摊变成了看破洞。市场上大多数垃圾回收站都是关闭的。给纸板和旧报纸浇水的敲钟人已经成为主流,从废品回收站里寻找宝藏已经成为一种奢望。

我去过的三个废品回收站,国有的已经倒闭了,老刘也退休了。他每月有4000多份养老金,每天一杯、三餐、两夜。老罗一家回到江苏宿迁老家,在那里盖了新房子。他们出一部分钱,国家出一分钱,住农民别墅。还有一个老孙子在上海继续做废品生意,专门做废金属。听说在奉贤买了房子,买了几辆车,儿子结婚了。老孙有点残疾。有一次,老孙给我留下了一套毛选和很多民国鲁迅的单行本。老孙说:好书!我只知道繁体字。

收藏书籍的人,看着满书架的书,有一种自豪感。但是我有一种莫名的悲伤。中国历史上有多少书被抹掉了?没人算过。我们的书的未来命运,满是书,不能被支配,大概是被清理了。一本书的命运是什么,一个国家的命运是什么。我记得有个国家的哲学家说过,烧书的国家下一个会烧人。当然,中国现在好多了,这是有目共睹的。

说到能给我留书的废品回收站原主人,其实最简单的思想起主要作用,钱是次要的。用老孙子的话说:你不应该这样对待书。如果一本书能来到这个世界,就应该允许它有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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