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两天我们说了翁仲和冈卯,今天我们再说一下汉代的辟邪三宝最后这个“司南佩”
汉代的这三个护身符各有千秋,我们介绍过“翁仲”是一个大力士,“冈卯严卯”应该属于玉琮的微缩版,而今天我们要说的这个“司南”更有意思,它是一个算卦解惑的工具。
原来的记载都是说司南就是一个指南针,用他的造型中也看得出来,是为了那些在凡尘俗世中的人指点方向和迷津的。
司南佩 汉代
一、汉代使用者是如何考虑,让这样的配饰加入到辟邪的三宝行列中?
我国的四大发明中就有一个被西方当成至宝的---指南针,曾经有文章说那个时候的古人发明出来了指南针,我们用它的主要功能是看风水,而西方却拿它做成了海上探险,发现了新大陆。
我们的祖先最早是从磁石的原理中发现的规律,利用磁场原理制成的指南针,早期是以磁勺的形制出现的,磁勺是一种天然磁石琢成的勺形指向器,至于为什么要做成这样的形制,有一种说法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模式制作出来的,形如勺也像瓢,或北斗星形,其构造上有勺,下有地盘。无论地盘如何静止,勺如何转动,最后勺的定向始终指向南方,名称则为“司南”。
在汉代占卜之风大盛时,用司南占卦卜筮之风盛起,又成为测算凶吉的工具。在放置的底盘上刻画天干、地支、八卦等占卦图案,算卦人根据勺的指向,作出测定。到了西汉末年,东汉早期,书中记载:赴任之官挟木式以治,身后以木式择茔,以司南定乾坤。
时间久了,这股风气日盛,皇室中便有用其它材质制作用于辟邪压胜,因玉最为贵重,而且玉有辟邪压胜之效,人们遂仿司南之形,将实用器转变为佩饰器,琢成顶部有司南形状的小玉佩,佩戴在身上,祈福可以护体保平安。
汉墓出土的司南佩
司南形如工字,扁长方体,又因分上下两节,为两长方柱相连形,横腰环一凹槽,也称“两节佩”。顶端置有一勺,下端琢一地盘,类似于指南,全器光素无纹。
二、除了翁仲、冈卯、司南佩,汉代还有哪些辟邪“护身符”?
汉代这个时候还有翁仲、冈卯的这两兄弟组合,于是就将其三个都用玉制成大小相当的饰物,用丝线编绕,成为组佩,而且据说这三宝辟邪功能超强,王宫贵族一带头,民间效仿无数,串饰目前已知的材质有玉质、琥珀、绿松石、青铜等,于是乎就有了多种版本的“司南”组合。
江苏徐州市土山1号东汉墓出土
同时还有司南的简化版,还有一种“厌胜” 也是司南的衍生品,在中间凹细处或小勺柄处,有一个横穿或竖穿的孔,可穿系佩挂。还有一种叫“连胜佩”、“工字佩”等、这几种与司南三者之间从外形上看确实有些相似,但仔细对比后它们是存在很大区别的。“连胜佩”一般是发饰上的,跟“厌胜佩”不同。
但是如果从佩戴使用功能上来看,基本是一样的,它们都是属于辟邪厌胜。故其三者都应该属于辟邪之物。在江苏省扬州市邗江甘泉双山2号墓(东汉广陵王刘荆墓)出土了琥珀“双胜”,目前已知的材质有玉质、琥珀、青金石、煤精等。
厌胜,连胜和工字佩
三、为什么汉代人这么喜欢辟邪三宝?
自汉武帝时期,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孔子学说日渐兴盛,儒学空前兴盛,儒家推崇和田玉,引起当时玉器的制造佩戴风潮,并且以此阐发他们关于玉德的学说。
汉代上流社会佩用白玉渐成风气,在《后汉书·舆服志》中有记载:“至孝明皇帝,乃为大佩,冲牙双王禹璜,皆以白玉”。“佩双印,长寸二分,方二分,乘舆、诸侯王、公、留侯以白玉”。司南佩属于佩的系列,以品质好的和阗白玉琢制而成,符合当时的礼俗规定。
还有一种解读,认为从司南佩其主体呈现的独特的凹缺形外轮廓和佩带者的角色上,判断出这可能是后人为达到从良渚玉琮上取得某种宗教意义,而刻意扁化、小化玉琮所得到的衍变形体。这一点实际上与冈卯从玉琮的微缩版衍生有异曲同工之妙。
总之,宗法礼律,皇胄追捧,带动了社会的追随风气,一方面是精神需要,另一方面也是物质财富达到一定程度的奢靡消费,文化兴盛,百业待兴,使汉代成为喜爱辟邪器物的最潮时代。
江苏省扬州市邗江甘泉双山2号墓(东汉广陵王刘荆墓)出土琥珀“双胜”
除了辟邪压胜的意义外,还有指导之意,引申为广闻博学。扬齐宣的《晋书音义序》记载:“由是博考诸传,综览群言,研核异同,撰成《音义》,亦足以畅先皇旨趣,为学者司南”。
工字佩和厌胜,司南佩
我个人也收藏了几件司南和工字佩,最喜欢的还是工字佩,经过岁月的侵染和盘磨,外表的皮壳包浆其它几件厌胜、司南形成鲜明的对比,因为司南在宋代有过大量仿制,现在民间能看到的许多都是宋后的仿品,不过,既然是护身符,要想把这汉代的“吉祥三宝”凑齐,也是极难之事。
司南,最早的占卜算卦用品,后来的航海仪器,辉煌的辟邪护身三宝之一,在历史上曾风靡一时的器物,随着岁月的流逝,意识和功能的淡薄,逐渐被历史遗忘,随风尘湮没。
只有那一枚枚小小的玉坠,挂在腰间,冷眼看着这个变幻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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