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卫兵墓 探秘神秘的重庆红卫兵墓（下）伤痛的记忆

史料记载:1967年8月8日，望江机械厂(兵工厂)造反派用三艘炮艇组成舰队，炮轰东风船厂、长江电机厂及沿江船只，造成240人死亡，仅沉船3艘。8月13日，两派在解放碑激战，送电楼及邻近建筑被烧毁；8月18日，沙坪坝区潘家坪发生大规模战斗，双方死亡近百人；8月28日，歇马场战斗3000多人，双方死亡40人...

1967年夏天，重庆成了流血的战场。重庆战争中最不人道的就是自相残杀。1968年6月29日至6月1日，两派激战三天，“反到底”派被击败。70多名战斗人员当场死亡，4名囚犯被“8.15”派枪杀。“反到底”派还枪杀了“八·一五”派的四名犯人。你知道这些所谓的俘虏，文革前我们都是老实的工人学生，抬头不见低头，都是有妻儿有父母的普通人。

人性的恶一旦被挑起，真的很可怕！出汗！

突然，似乎有人在林荫深处说话。透过茂密的树林，没有人看见，但轻微的噪音不时传入我的耳朵。

突然，我头皮有点麻木——人类？幽灵？

这个时候，再勇敢的人，也会害怕。

走了十几米，突然发现两个年轻人蹲在一个坟下，给亲人烧纸烧香。墓碑前有几瓶酒、水果、燃烧的蜡烛、花环和鲜花。

是我的突然出现吓了对方一跳。

“搞什么？!"白里的年轻人不满地冲我吼道。

“抱歉打扰你。”我一边说，一边回头。同时，举起手中的相机，快速按下快门——定格眼前的一切。

我发现这里的墓碑都不精致，大部分是用水泥覆盖的红砖，很多都风化剥落了。但神奇的是，大多数墓碑都类似于人民英雄纪念碑和狂草“毛身”；还有绝大部分墓碑是朝西朝东的，可能包含了墓主死后总会转向红日的拳拳之心。

1979年5月，著名诗人顾城跟随父亲到重庆采风。他不小心走进了这个不久前还荒芜的墓地，似乎已经被世人遗忘了。

在这里，他留下了《红卫兵墓》这首诗，这是对红卫兵运动的第一次反思:

泪水在陌陌中化为灰烬，杂草掩盖了墓碑。

带着可笑的骄傲，死者依然长眠地下。

在幻想的铭文上，隐藏着一个深蓝色的青苔影子。

......

浓密的杂草覆盖了墓地的小路，昨晚的暴雨仍然在杂草上留下水滴...40多年来，墓地不止一次遭到破坏。

1985年，一位老干部致信四川省委，要求拆除这里的墓地。原因是“这是文革时期派系斗争的遗留问题，不利于团结”。当时重庆市委书记没有表态。他指示“三不原则”——不拆除、不公开、不开放。几个月后，重庆民政局拨款建起了更高更坚固的围墙。形成了今天的格局。

再次拆除墓地的危机与商业发展有关。1993年和2005年，有两个新闻报道说为了商业发展而消灭墓地，但重庆很多人积极地争相呼吁保护墓地。

人们说:我们必须面对父母的历史。

斑驳的墓碑，杂草丛生，令人窒息空...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一段疯狂的时光。一夜之间，父子反目成仇，夫妻形同陌路，兄弟互残。小如一家，大如一城一国，都成了乱子。

走在墓园里，看着墓碑上永远冻结的年轻生命，我很深刻的感觉到，他们的死，只是那个疯狂时代的一个小泡沫，瞬间就破灭了。但是他们的死，对于还活着的亲人来说，是一辈子的痛。

我们常说“以史为鉴”。如果一个民族连历史的本来面目都不敢还原，不敢正视，怎么避免重蹈覆辙？这么多年来，当地政府对待40多年前的那段历史，不就是“在她的吉他后面还藏着半张脸不让我们看”吗？

事实上，保存完好的红卫兵墓地是一本生动的历史教科书——沉重但深刻，不应该被忘记。

.....墓园墙外，有京胡伴奏的川剧。男主角是个男声，歌声时而高亢激越，时而低沉委婉，就像一个即将被绑在西城的男人，堪比窦娥的委屈。

伴唱的，全是女声，发出牙痛、惨、悲等整齐的“衣衣”音，仿佛在法庭上诅咒不公。上帝会在一定时间内“六月雪”来证明男主角的清白。

这是一群红绿相间的老男女，60多岁，自娱自乐。刚才我问红卫兵他们的墓地。当时可能是长辈唱川剧唱多了，说不出口来回答我；也许有“峡江”口音(当地人把外地人斥为峡江人)的我并不感冒；可能...

反正我连续发出“对不起”的声音，10多位老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收养我，还把“衣服和衣服”唱到了极致，绝对让我郁闷。

两个多小时后，我走出了墓地。站在大门口的时候，我吐了一口长气压抑在肚子里，才发现练过“毒蛇功夫”的哥们已经走了。

山坡下，隐约传来游客上山的声音。快11点了，公园开始热闹起来。

透过几个墓碑的尖顶，可以看到墓地西侧的天主教堂，巨大的十字架半挂空。给墓地增添了一丝神秘。

发现红卫兵墓地和天主教堂之间只有一堵高墙——一堵在公园里，一堵在公园外。

隔着一堵墙，有很强的人气，有很长的弦；这辆车，死了，闻起来像魔鬼可能会哭。

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死里还是下地狱，这让我毛骨悚然。

这个红卫兵公墓里唱歌跳舞的人一定没有亲人。不然他们为什么跳得这么开心？

我在静静地思考。

我点燃一支烟，在草地的长椅上抽了起来...重庆，西南城市，曾是战时首都，人口过百万，高楼林立，交通拥挤，灯火辉煌。

不会有多少人会认为这里也有一片绿草如茵的墓地，上面覆盖着一段无人愿意提及的往事。......

借用一个历史名人的话，我最能表达我此时的心情:我来了，我看到了。

够了。

天空开始下雨了。雨水从树枝上的嫩叶中落下，发出轻微的声响。有几棵无名的树杂乱无章地散落着，比高低错落的墓碑还要高。

墓碑之间的草地开始变绿，杂乱无章。这是一种园丁没有种过的杂草，被踩得东倒西歪。墓地，还是很安静。

燃烧的烟头烫到手指的时候，我把它扔掉，用脚后跟踩碎。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