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誉为“最年轻的”哈佛中文教授尹将和她的朋友们一起去攀岩。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对话人物
尹,1983年12月出生,1996年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大三班,2001年赴哈佛大学攻读物理博士学位,2006年获得博士学位。后来被哈佛大学聘为物理学副教授,今年9月被提升为哈佛大学物理学教授。因此被称为“最年轻的”哈佛中文教授,是国际物理学界寄予厚望的年轻物理学家之一。他的主要研究领域是弦理论。
对话动机
13岁考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大三班,成为该校最年轻的学生。近20年后,32岁的他成为哈佛“最年轻的中国教授”。
他研究的弦理论对外国人来说是一本“天书”。但就是这样一个“超级学校暴君”,有自己的一套教育理念,认为学生应该有更多的空自由发展和选择的机会。这种教育理念直接体现在他女儿的教育上。“我只是想让她过得幸福,对她没有任何期待。我想做的是她自己的事。”。
成绩最重要,和年龄无关
新京报:很多报道都提到你是哈佛历史上最年轻的中国正教授之一。这个说法准确吗?
尹: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这与我完全无关。重要的是,产生的结果与年龄无关。
新京报:评估经历了哪些流程?
尹:物理系会有一个委员会来做评估。我什么都不需要做。他们会写信给其他学校的15到20位教授,征求他们的意见;之后物理系的正教授全部投票,30人左右参加。投票通过后,会有其他大学的委员会,都是我所在领域的教授,他们会和哈佛大学校长讨论。物理系将派一名最支持和最不支持的教授向委员会报告他们的意见。
当然,细节是保密的。而且考核主要侧重于研究工作和是否是最佳人选,与论文数量无关。
新京报:你如何评价自己的教学和科研?
尹:我不太注重教学。下课后,学生对我的印象相当两极分化。有些学生很喜欢我,有些学生不太喜欢我。因为我上课很难,学得好的学生很喜欢,学得不好的学生不能上课。
在科研中,我不评价自己,因为我觉得自我评价没有意义。
新京报:你评论教授,家人开心吗?
尹:我没告诉我妈。她是通过中国报纸了解到这件事的。我觉得无关紧要。没必要说。我跟老婆说,她挺开心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其他同事和同学都来祝贺我。
新京报:听说2001年你申请了美国10所名校,耶鲁,哥伦比亚,芝加哥。你最后为什么选择哈佛?
尹:当时我没有收到普林斯顿和加州理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耶鲁和哥伦比亚在我看来和哈佛不是一个水平。哈佛是全校物理系和学生水平最好的,其他学校稍微低一点。
新京报:你博士毕业后留在哈佛?
尹:我在哈佛研究员协会获得博士学位后,做了两年的初级研究员。有点类似博士后机构,但完全独立。每年招收10名不同专业的应届毕业生,包括物理、数学、生物、历史、考古等。它提供三年的职位。每个人每周都在一起吃饭,讨论不同的话题。入伙完全免费。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它会给你三年的工资,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新京报:你是怎么成为老师的?
尹:在做了两年的理论研究之后,我被哈佛物理系聘为助理教授。做了一年的助理教授后,我回到研究员协会做了六个月,然后去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做了六个月的访问学者,然后回到哈佛做了两年的助理教授,然后做了副教授。
我们在外面参观是正常的。事实上,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参观,而不是在哈佛。
不去少年班,结果也差不多
新京报:你去中国旅游吗?
尹:有过几次,但不多。我去过中国科学院复旦大学,也去过我的母校科技大学。国内做弦论的人很少,基本感觉是发展的开始。
新京报:你有回国教书或者发展的想法吗?
尹:我还没有考虑换一个地方或者学校。对我来说,工作的地方需要有好的合作者和一流的物理学家。比如我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隔壁办公室和他们商量,很重要。想回国,不能一个人回国,但是想和一群物理学家一起回国。
我觉得单干不好。和其他同事讨论很重要。比如爱因斯坦晚年去了普林斯顿,但是去了普林斯顿就不跟别人商量了。他很有名,但是他在普林斯顿什么都没干,因为他完全封闭了。
新京报:说起中科大,很多人对你当年上的少年班很好奇,想知道区别。
尹:我12岁被中国科技大学录取,读了5年书。理科什么都学,其次是数学系和物理系,但主要是理工科。少年班的班级要求比普通学生高。
新京报:天才少年班也引起了很大争议。作为其中一员,你怎么看?
尹:有些人认为少年班是鼓励年轻人的行为。在我看来,恰恰相反,少年班给了一些中国孩子更多的选择。因为我觉得中国的高等教育最缺的是没有足够的机会让学生选择。相对于美国的教育,中国的教育最缺。
其实我觉得初三班本身没什么特别的。其实我觉得如果我去一个普通大学的数学系或者物理系而不是初三班,结果会差不多。
新京报:BBC的一部反映中英教育差异的纪录片引起了广泛的讨论。
尹:我个人的观点和他们不同。我觉得中国的中学教育不是很好,西方的中学教育也不是很好。我觉得中学之前的教育是让学生学习数学和阅读,其他的东西可以自学。其实很多同学在中学课堂上不懂说什么,只是跟着葫芦画瓢。
新京报:你的中学是怎么度过的?
尹:我在北京八中上学。我觉得我最幸运的不是上中科大或者哈佛的初三,而是上北京八中的初三。我认为它的整个学习计划和对学生的培养在中学是最好的。中学6年课程4年完成,有一种因材施教的感觉,而不是把时间都放在考试上。每个星期五下午,我们都出去爬山或游泳和滑冰。基本上每周有五节体育课,所以我在外面的时间很多,并不是所有的时间都在上课。
我不训练自己的孩子
新京报:有一篇文章说,除了当老师,做研究,你还很喜欢马拉松?
尹:那是两年前的事了。现在我已经从马拉松退役了。
新京报:没兴趣?
尹:马拉松不仅是我的兴趣所在,而且我已经严格训练好几年了。我每周会跑120 ~ 150公里,很费时间。我每个周末早上都会跑30公里,所以我没有时间和家人和孩子一起玩。几年后,我不想有这样的生活方式,就放弃了。
新京报:你现在对什么运动感兴趣?
尹:现在主要是攀岩。
新京报:你很喜欢挑战。
尹:是的,我喜欢做有风险的事情。如果完全没有风险,那就很无聊了。
新京报:如何平衡工作、科研和生活?
尹:我从来不觉得科研有压力。我花很多时间做我需要做的事情,但是当我想玩的时候,我整天出去玩。举个例子,上周末我出去爬了一整天。我尽量减少上课时间,大部分时间都在做自己的研究。
新京报:网上报道你结婚了,女儿7岁。
尹:是的,我结婚十年了,我妻子是美国人。
新京报:你平时会关注女儿的学习吗?
尹:我不关心我女儿的学习,只是送她上学。我一般只是陪她玩玩,不教育她。
新京报:现在很多家长都很重视孩子从小的培养。
尹:我不训练自己的孩子。我认为许多中国父母培养孩子不是为了他们的孩子好,而是为了把他们培养成他们想要的样子。我只是想让女儿过得开心一点,之后怎么办是她自己的事。我会带她去爬山、游泳、攀岩,但不会特别关注她学什么。
老实说,我真的不在乎我在做什么。幸福的生活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次要的。
□新京报记者王梦瑶北京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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