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生活节奏快,生存压力越来越大。有的人选择在这里扎根,为明天努力;还有的选择逃离,回到家乡,过上安逸的生活。
就在大家都在纠结是留是逃的时候,深圳的年轻人真多。他们没有工作压力,开心就去上班,不开心就炒老板鱿鱼。不要考虑生活成本,不要对未来感到迷茫和难过,不要担心车库孩子的问题。他们是“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积极践行者,每天都过着幸福的生活。
你以为他们是有钱的“二代”“二代”吗?
不是,这个团有个更响亮的名字,叫“三和大神”。
三河大神指的是每天聚集在深圳三河人才市场附近打零工的“无产者游民”。因为他们往往比较年轻,对互联网文化比较熟悉,所以通过互联网创造了一整套自己的亚文化符号系统。
三和是位于深圳市龙华区的人才市场。深圳作为中国的“硅谷”,吸引着全国各地的年轻人来这里寻找机会。三和人才市场也成为年轻人找工作的必要中转站。
但在这里,有一群“大神”,对生活没有目标,没有动力,甚至不想改变自己的生活。他们讨厌长期工作,每天只做零工;而且钱少就不要做,太累就不要做。今天有酒喝一醉,明天会担心,明天会担心。
一天的工资足够玩三天。这是三和人的精神信条。谁做了长期工作,谁就是对三和精神的背叛。
在外人眼里,他们是一群游手好闲,不愿意通过努力改变生活状态的懒人。他们不值得同情。
但是是真的吗?不一定。每一个农民工初来三河的时候,都有改变自己生活状态的斗志和决心。成百上千的农民工聚集在这里谋生,大部分招聘人员提供的都是没有太高学历的低级工作。
月薪2000多元的底薪,这种待遇很容易吸引很多农民工。然而,仍然有大量的人即使没有钱也不愿意做这种工作。他们每天只想做临时工,求职标准一般有三条。
1.轻松不累,不需要努力
2.工资高,开的时候吃几天
3.快来,你可以随时离开
是的,看起来很不靠谱,但这就是这些人对待工作的态度。他们失去斗志,得过且过,无处不在,被称为“三大神”。
为什么叫大神,因为他们好像看透了红尘,目的是:“混今天,不要明天。”工作一天,玩三天是他们的正常生活。因为这里生活成本低,每天100块钱的结算足以支撑他们的吃喝和生活费用。我吃了几块钱的面条。我喝了2元2升的清蓝色矿泉水,俗称大水。15块钱住酒店床,床上乱七八糟,厕所臭烘烘的。比较经济的方式就是简单的睡在路边或者公园长椅上,有蚊子老鼠蚂蚁作伴。在网吧玩网游,或者在黄网上冲浪,1小时1元,通宵10元。现实很可怕的时候,大神们还是可以在虚拟游戏世界里谈恋爱结婚的。你会发现,即使他们穷几天,甚至廉价出售身份证,他们也带着智能手机。破旧的酒店就算没有24小时热水,也要有24小时wifi。看着他们在微信上聊天,叫王者荣耀,有时候和普通年轻人没什么区别。然而,屹立不倒的大神们早已与快节奏的社会和时代脱节。
之所以大家都可以小包价去深圳,就算没有出人头地的大梦想,也会有赚钱养家的小目标。每一位大神,一开始都有在大厂工作的经历。
进厂必然意味着加班。27岁的宋春江对此深有体会。他在富士康做流水线工人,注重速度,追求效率。他一天拧了将近3000部苹果手机。一天只有7个小时的私人时间,吃饭睡觉穿衣洗澡都算在内。沉重的压力和不人道的制度让工人们痛苦不堪。时间长了工资不多,但是身心崩溃,自杀也就不足为奇了。但是对于大企业来说,一个人跳楼的闷声不如一个人螺旋落地的声音大。反正会有人上来,领导会无视他们的死活。
宋春江的朋友赵薇工作时设法攒下了10万元,但网上赌博让他倾家荡产。经过多年的打击和苦难,他们自愿放弃了以前的理想。因为他们在这里已经没有希望了,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房价暴涨,贫富差距拉大,富人变富,穷人变穷。
一个开宝马去吃早饭的老板,一张嘴就能包下整个店,只为了开除一个态度不好的服务员。看到这种情况,有些人不禁感叹:与富人相比,他们活得像奴隶一样。就算努力了,也能吃饱穿暖,很难改变命运,提升档次。
以一代工人陈晨为例。他早年在一家牛仔裤厂的机械事故中失去了右臂。在这一点上抱怨别人是没有用的。意志坚强的陈,用区区几万的赔偿金开了一家早餐店,娶了爱人,生了女儿。虽然生活蒸蒸日上,但陈先生知道,他永远是这个城市的过客。成年人没有当地户籍没关系,但是小女儿享受不到社保,还面临着没书看的问题。本地学位有限,竞争激烈,录取名额都是按顺序排的。陈毅家在深圳是六班,可以说机会很渺茫。离女儿上小学还有一年。老陈叶灿只认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远远看广州如天堂,近看广州如银行;到了广州,还不如回家放牛羊。
大家都说广州好,大家都往广州跑;广州在广州挣钱花钱。怎么才能寄钱回家?
每一个光鲜亮丽的城市背后,都有这样一个苦涩的总结。失去生活动力的三位大神,像行尸走肉一样在世界各地游荡,在这条不归路上渐行渐远。
宋春江还是选择了做大神,浑浑噩噩的活着。电影人问他:“你有没有想过老了该怎么办?”“老了...如果你死了,你就会死。”他微笑着回答。
其实他们自己也以浪费生命,没有回报亲人为耻。可惜他们死了,找不到奋进的力量。虚度的岁月成了唯一的出路,那就是他们用最后一点资本对残酷现实的被动抵抗。三河大神在成为大神之前很努力;嘲笑他们比表扬那些还在努力的人好。看清生活的本质,喝一瓶小酒,然后继续努力奋斗,却依然爱着它不放弃,这才是真正的坚强。
我们问了几个大神,为什么不想进厂拿稳定的工资,过普通劳动青年的生活。
一位大神说,“中介黑工厂很多。有导致工人不育的“毒作坊”。听说了就没去,不知道的人就这样进去了。”
在一个变相禁止休假的工厂里,病假需要层层手续。通常结果是“工头扔给你一包退烧药让你继续工作”。
管理层以各种理由克扣工资,“警告信200元”,以工资作为威胁限制工人行动。“一不小心,一个月工资就没了。”
有的工厂宿舍条件差,盗窃频发,听说过强奸案,甚至发生过几次“宿舍生女人”的事件。也遇到过扣留身份证等变相监禁。他们只能:“没办法,认了吧,你只能做完,赶紧走。最多下次就不去了。”
且不说一些工厂最常见的问题:伙食差,“吃猪食”;工资低;工作环境充满噪音和热浪;日常流水线生活也有一种无力感。
比起在黑厂忍受非人的待遇,“干三天”的日常生活更自由。日薪200左右,一般都是辛苦。大神拿一天工资,可以在网吧或者酒店呆三天什么都不做。
在三河,我有幸请了两兄弟吃饭。一个哥哥跟我说,16岁不懂事。他刚出来就被一个黑中介骗去工作了。他的月薪只有1000元,每天工作12个小时。他做过流水线工人、木匠、地铁工人和环卫工人。每个月寄钱回家还弟弟妹妹的债和学费,自己也没剩多少钱了。幸运的是,工厂里有食物和住所。这样的一天,他过了两年。
18岁进了一家大厂,月薪3500。我自己的生活费已经涨到500了,还有人贡献了我父母弟弟妹妹的生活费和回家的车票。直到20岁,弟弟妹妹都有不错的工作,但是工资还是3500。父母开始嫌弃他。他们说他没用,赚不到钱,没有女朋友,没有车。“打架是常有的事。”2016年,他的食品批发生意亏损,向弟弟妹妹求助8000元,但被拒绝了。他说他们现在都有工作,都有家庭,都嫌弃自己赚不到钱,却忘了哥哥曾经把青春献给过他们。心冷了,一气之下去了三河。他日复一日的工作,打游戏,睡觉,强占床铺,日复一日就是两年。
在三和,老哥们谈论最多的话题是“修车”(性交易)和赌博。说说龙华附近的性工作者,比如以价格低、口碑好著称的“红姐”和白的“傲娇姐”;偷女人路过三河;在小组中传阅黄色图片和视频...这些都是老哥们喜欢的发泄方式。
但是大部分都没那么多钱。“三河,七成大神几个月没性生活,可能八成。”老伙计说:“可以一次挂几个月,或者更好。”性工作者的一次性服务价格在300元左右,日常工作很难省钱,仅限于口头调侃。
三和不是没有伟大的女神。当流离失所的年轻女性来到三和,她们更愿意在服务业兼职,因为与黑工厂和不安全的日常生活相比,出卖身体是一项低成本、低成本、容易坚持的工作。据我的老朋友说,天黑后,在三河旁边的龙华公园隐蔽的地方,有一个30块钱的“快枪”服务:就是女人只“脱了一条裤子”而不脱外套的快速交易。
由于缺乏安全措施,这些不使用医用级龟壳避孕套来预防性病和艾滋病的女性很容易感染疾病。“只有最后被破了,才愿意干快枪,大部分女人都不干。”这些女性为了几包烟或者一个月的话费,不得不承担染上各种顽固性性病的风险。很难想象如果没有完全走投无路,还有人愿意这样活着。30块钱,龙华公园的那个晚上,从一个绝望的男人手中,交给了另一个绝望的男人。其实三河周边的性工作者一般都不是全职的,性服务是他们暂时改善生活条件的“外快”。很多时候,她们是深圳最常见的工厂女工。
三和就像一个空避难所,拥挤的视线,恶劣的环境,是一个充满矛盾的群体。三河大神的学历决定了他们注定是最底层的体力劳动者,阶级地位决定了他们在婚姻市场上几乎不可能找到贸易伙伴。
主流社会期望他们像父母一样,在失去压榨价值后,年复一年地努力安装手机、拧螺丝,然后回乡养猪、盖房子、生孩子、老去,从而从主流视野中消失。
但在资本主义极度发达的超级城市深圳,年轻一代的劳动者可以获得比父母更多的信息,从而失去了吸引力,呈现出原来的样子:底层贫穷、黑暗、肮脏的生活。他们可能已经发现,他们的父亲在医疗保健、教育、住房和司法以及生活的各个方面都不是一个自由的城邦公民。为了躲避巨大齿轮的猛烈碾压,年轻人整天聚集在三河,四处游荡,四处张望,流离失所。
一群无家可归的人成了三大神。他们不走,但这里有他们自己的同类。不管他们怎么互相调侃,怎么欺骗,怎么攻击,都有一种无形的联系和认同感。它无根、无爱、无意义。
他们二三十岁!他们被困在这里,互相伤害。他们强壮健康,自暴自弃。他们就像乞丐和僵尸,今天吃饭,明天不思考。他们是一群活死人。
他们是好娃娃,社会上有很多方式,但他们已经走到了社会的边缘。谁能帮他们一把?成人社会,除了自救,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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