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湖干旱 鄱阳湖：不应只是看上去很美

中国呼吸报记者孙楠通讯员刘晶于莎莎

鄱阳湖烟波浩渺，碧水蓝天，千帆在竞争，成千上万的鸟儿在翱翔。

她就像一只温柔的手。手指是赣江、抚河、新绛河、饶河、何秀河，整个水系约占江西省陆地面积的94%；手臂是长江，鄱阳湖注入长江的水量大于黄河、淮河、海河的水量之和。

这是一个季节性湖泊。夏季雨季，水域面积超过4000平方公里；冬季枯水期，水域面积“瘦身”到几百甚至不到100平方公里，原本沉入鄱阳湖底部的湖滩，变成“天发白，旷野茫茫，风吹草动，牛羊低微”。

近年来，她的问题也出现在报纸上。干旱正常化，旱季延长，没有鱼可捕，显示了她的尴尬。

如何拯救鄱阳湖的废墟？

每年四月，鄱阳湖都是美丽的花和草。图为4月3日在江西都昌拍摄。图/CFP@视觉中国

水

芦苇上人少，鄱阳湖尾水似天。——杨万里《西行舟》

鄱阳湖有洪水，有低水线，是不是只剩下后半句了？

看起来很美的鄱阳湖，处于亚健康状态。

“如果和蓝藻问题严重的太湖、巢湖相比，鄱阳湖的水交换更多，水质更好；但与自身相比，鄱阳湖水量在减少，水质在逐年下降。”江西省科学院生物资源研究所副所长戴念华研究员坦言。

80年代鄱阳湖第一次科学检查表明，当时的水质大部分以一、二类为主；21世纪，特别是2003年以后，一类和二类水只占50%。《2016年江西省环境状况公报》显示，鄱阳湖水质已轻度污染，中度富营养化。

水质很大程度上与水量有关。同样的污染物在游泳池里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但是溶在一碗水中，就是一碗污水。

的确，鄱阳湖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水少。

谢山岛是鄱阳湖的著名景点。每年4-6月，鄱阳湖雨季来临，谢山岛周围的水和天空五彩缤纷；秋冬季节，鄱阳湖慢慢干涸，曹州也在成长。第二年春天，一片花海围绕着谢山岛转。如今，缺水使旱季提前到来。图片:新华社

在20世纪50年代，鄱阳湖在雨季覆盖了5000多平方公里，但现在已经减少了五分之一。

根据2013年的气象资料，21世纪以来，鄱阳湖流域年平均降雨量比1956-2000年的平均降雨量减少了330亿立方米，减少了12%。2006年、2007年、2009年和2011年，鄱阳湖经历了严重或异常干旱。

不仅鄱阳湖，连它的整个水系都有明显的感情。

比如永修县柘林水库。20世纪70年代，人们修建大坝拦截流入鄱阳湖的修复水，修建了79亿立方米的柘林水库。

2003年，位于水库附近的省级电力公司柘林水电厂决定扩大容量，增加几台机组。由于需要开始施工，一些水被抽干了。不知道，刚建好，明年会是干年。2005年至2010年，最低水位仅为50米左右，接近47米的死库容。与最高每年12.3亿千瓦时相比，当年每年只能发电23亿千瓦时。

柘林水电厂的调度主任张卫华觉得这段时间特别长。每千瓦时40美分。为了保持电厂的运行，它还需要支持1200多名在职员工。当时，员工甚至在进水口建造了两头牛的雕塑。“祈雨有点意思。”张卫华说。

江西省气候中心副主任王怀庆解释说，鄱阳湖降水基本上有一个十年周期，60年代少雨，70年代多雨，2000年以后转为少雨。2003年至2011年，柘林水库旱情严重。

然而，近年来，即使降雨量普遍回升，鄱阳湖的干旱问题仍然严重。显然，缺水不全是自然原因造成的。

戴念华解释说，这也和三峡工程有关。汛期后三峡大坝的运行导致鄱阳湖口长江水位持续偏低。鄱阳湖对三峡蓄水量增加，湖水无法保存。

还有就是采沙。1998年长江特大洪水后，长江禁止采砂，大量采砂船驶入鄱阳湖。“如果是在鄱阳湖腹地采沙，影响不大，但大部分船只都集中在河道内。鄱阳湖的出水口无意中挖深了。一旦湖水水位低了，湖水就流得更快了。”戴念华2011年和渔民交流了解到，鄱阳湖最深的水道以前是-7米，现在是-22米。

长江汛期结束后，鄱阳湖比往年更早向长江补水，枯水期从12月提前到11月甚至10月；次年4月至6月，鄱阳湖进入雨季。雨水需要补充秋冬流失的多余水分，雨季推迟一个月左右。

鱼

渔船唱晚了，响遍了栗鹏贫穷的海岸。——王波《王腾馆序》

但是现在，在夕阳和寂寞的齐飞，鄱阳湖在哪里？

水生生物的减少是鄱阳湖的痛点。

张卫华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大鱼了。

他小时候渔民经常抓到六七十斤的鳜鱼，比他还大。

在鱼米之乡，渔民抓到小鱼就放了。有足够的大鱼谋生。当时码头上车水马龙，有推车运鱼，邻近浙江的车也会过来。

现在，在张卫华只能看到七八磅重的娃娃鱼。柘林镇下的两个村，几乎没有村民以捕鱼为谋生手段。村民们开始旅游，一家河村也发展成了柑橘镇，在江西省很有名气。

鄱阳湖记录鱼类133种。80年代初鄱阳湖鱼类普查显示，当时有122种鱼类。但2012-2013年鄱阳湖第二次科研发现的鱼类只有87种。不仅白鳍豚、鲭鱼和胭脂鱼濒临灭绝，青鱼、草鱼、鲢鱼和鳙鱼的产量也越来越少。鱼群的结构也发生了变化。以前七八岁的鱼很多，现在大部分都是同年的鱼，甚至不到一岁。

鄱阳湖渔民准备开湖。源地图

戴念华认为，除了过度捕捞，更多的是缺水造成的恶性循环。

每年的四五月份，雨季来临，新生长的曹州被淹，此时鲫鱼、鲤鱼刚刚进入繁殖期。它们在曹州繁殖、喂养和育肥。然而，当汛期推迟，鱼类繁殖季节到来时，曹州仍然处于干旱状态，这直接导致鱼类无法繁殖，鱼类数量急剧下降。

这种恶性循环也体现在很多方面。比如鄱阳湖新建区南麂乡，很多渔民发现，冬季洪水退去后剩下的碟形湖泊，原本是一个“大盘子”，现在越来越小，变成了“小盘子”，但还是要划渔场，甚至“筑坝”水域。而这又会切断物种的传播和交流。

为了恢复渔业生产，鄱阳湖从3月20日至6月20日连续16年关闭。伴随而来的，是无休止的挖墙脚。

湖口县南湖村去年被渔政逮捕，每人罚款3500元。村民们冒着被偷猎的风险，因为每年捕鱼季节结束时，鱼只是在村子附近的湖区休息。到捕鱼季节结束时，鱼已经游到了长江。

“要想抓鱼，就需要去很远的地方，赚足够的油钱。”72岁的姜建联是南湖村为数不多的仍在捕鱼的村民之一。禁渔结束后，他几乎没有鱼可捕。好在他平日帮老乡种地，也有些收入。他的孩子都在外打工，生活还算不错。但是没有土地的渔民呢？

这也是为什么每年的6月6日，放生日，政府把35元/公斤的鱼苗放生到鄱阳湖，第二天，渔民们就把鱼苗偷走了，卖个粉碎。

戴念华称之为悲剧。之所以称之为悲剧，是因为各方都知道资源会因过度使用而枯竭，但大家都觉得无力阻止局势恶化，都抱着“捞一把”的心态，加剧了局势。

鄱阳湖渔业的经营权属于江西省农业厅。省农业厅农业技术推广站副主任曹开伟说，一方面渔政管理难，有重叠和交叉，管理是分区域的，但渔民捕捞是跨区域的；另一方面，执法能力较弱，难以监管到位。

但显然，鱼类短缺不仅仅是农业部门的问题。如果水继续短缺，单靠禁止捕鱼将很难解决问题。

人

每天都想你，却看不见你，喝着长江的水。——李志毅《卜算子，我住长江头》

人和湖不应该和谐共处吗？

任何试图评价鄱阳湖的人都会被毫不客气地问是否认识她。

她的复杂性在于她包含了难以清晰论证的科学问题，甚至涉及到复杂的人文问题。

一方面，鄱阳湖的管理涉及多个部门，不可避免地会出现推诿扯皮的情况。

2015年底，江西省开始实施河长制，以水质水量监测、水岸线管理、河流湖泊生态环境保护为主要考核指标，提出“联合治理”理念，全面落实“治河治长、治源再治、系统治理、工程整治、严格依法治理、群防群治”的“六治”要求。

省河道主管系统办公室专职副主任姚奕辰表示，一旦选定的检查员发现问题，他们将通过微信群告知县级河道主管，并逐步给出反馈，省河道主管将向县政府发送整改通知。

但在南湖村的长江萍萍看来，河长制只是责任向下的压力，管理上并没有根本的改变。去年，有人在他们村附近的湖面上拍下了漂浮物，江平被上级叫去了。“这些漂浮物在我小时候很常见。西风一吹，就把垃圾往上游吹。”

戴念华也认为，目前的河长制只解决了“水卫生”问题，督察员检查湖面是否有垃圾，使得鄱阳湖看起来很美。对于鄱阳湖来说，更重要的是保护水体、水质和水生生物。河流长度系统没有考虑水生生物多样性等指标。

另一方面，“水越好的地方越穷”，管理层不能是绝对的环保主义者。

每个村庄面临不同的问题。比如1998年长江流域特大洪水之后，南湖村就被要求拆除自己的小水坝。但这意味着村子里的庄稼每年都被湖水淹没。因为这个原因，南湖村的土地流转非常困难，没有人愿意冒险，所以村民的收入不会上去。

具体问题可能更复杂。比如政府和企业给有捕捞许可证的渔民发放燃油补贴，但捕捞许可证是几十年前发放的。当时两兄弟在船上一起养家，现在可能变成好几个家庭了，补贴也不能满足生计。

当管理跟不上时，最具争议的水闸控制湖建设又一次进入了人们的视野。

去年年底，公众首次参与鄱阳湖水利枢纽环境影响评价。江西省水利厅计划在鄱阳湖、平峰山和长岭山的水道之间建设一个治水工程。当时争论。

支持者希望通过工程措施控制鄱阳湖水量，提出“管理不善不如建闸保护”；反对者称，建闸可能导致越冬候鸟找不到食物，阻断长江江豚自由进出，引发长江(鄱阳湖)水权纠纷。

事实上，争论始于2002年，当时一份名为《鄱阳湖区资源深度开发战略思考》的研究报告提出要建闸治水。但直到现在，科学问题仍然难以确定。截至目前，尚未完成审批程序。

戴念华觉得科学家连鄱阳湖的连续生态观测数据都没有。“如果每隔几十年科研一次正好赶上不好的年份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可靠的数据证明鄱阳湖鱼类的最大连续产量应该是多少，采沙量应该是多少才合适。”

从这个角度来看，人与湖和谐相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2016年，鄱阳湖渔民发现了长江刀鱼(刀鲚)，这是新世纪以来首次发现这种几乎灭绝的鱼类。这可能是个好兆头。

负责编辑:闫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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