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矿 寻找远去的家园——四矿

寻找远方的家——四号矿

李芳琴

-这份文件是给亲爱的母亲的

真的老了，怀旧的念头越来越浓，我们总能自觉不自觉地回忆起遥远的岁月，遥远的家园。就我记忆所及，“四矿”这个名字是最让人难忘的。

当时我家住在四矿八亩地。在我的记忆中，我们家住在川岛的咽喉地带，也就是四号矿最窄的地方。前一部分是矿区和医院，穿过我家细长的主干道，后一部分是家庭区和商业区。学校从我家旁边的一条小路上山，拐了两个弯就到了一个小平原。有好几排房子，教室，老师办公室，我偶尔去，都是星期天。那时候爸爸在学校是老师，正常上课不会带我去学校，只有休息的时候带我去看学校。

那时候我太小了，可能四五岁吧。我妈以前坐小火车去铜川。一次旅行就是一天。我不知道我妈下铜川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有时候带着妹妹，有时候从老家给爷爷打电话。当他来的时候，他没有呆在家里。他还每天和我妈一起下铜川，天亮前走，天黑后回来。姐姐在家给我和爸爸做饭，我和爸爸在矿上。

我最喜欢玩的地方是我们家后面有一条路，路下面有一条河。那时，孩子们没有地方玩，所以我们去河边玩沙子。我可以整天在河里玩沙子。河水清澈宽阔，河床上覆盖着清澈明亮的水。我在河里挖泉水，在沙上挖了个坑，水慢慢渗到坑里，然后很快就溢出来了，然后被水冲塌了，我开始了新一轮的工程。有时候从家里拿个小碗去河里抓小鱼玩，河里的小鱼一堆一堆的游来游去。有时我用脚踩它们，我从不踩鱼。所以，我在河里摔了很多次，也没有什么衣服可以换。我继续穿着湿衣服到处跑。我姐姐会在家里给我换衣服，她穿上我的湿衣服给我取暖。

妈妈工作非常努力。如果不下铜川，她会在陈路山角下种地。妈妈种小米土豆红白萝卜。一年是大丰收。我们家的小米和邻居家的小米都晒在她家屋顶上。邻居的大姐抱着我，爬上梯子上了她家的屋顶。我在金色柔软的稻草中打滚。我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天黑的时候，我告诉妈妈睡在小米上，看星星。最后我妈哄我下来。我记得有一件事，在我妈种地的时候，让我们全家担心了很久，很苦恼。我妈在地里挖土豆，用手捡起来的时候，埋在地下的一块瓷片被划开，深深地割开。我妈虽然已经在卫生所做了绝育和包扎，但是每天还要洗漱工作，伤口感染。我妈妈的胳膊肿了。那时候我不懂事，缠着我妈给我做这个做那个。姐姐总是拉着我说，你看我妈胳膊怎么肿的。别让她工作。

我妈胳膊肿的时候，没有下铜川。我爸在她姐姐每个星期天不上班的时候带她去铜川。我太小了，不能玩耍和吃饭。我从来没有问过他们在铜川做什么。只要回来给我带一个柿子或者一个红薯，我就很乐意对大家微笑。

有一次爸爸想带我去铜川，这是我第一次能想起来。我父亲带着他的学生去参加矿务局的一个会议，也带着我一起去。我们都站在小火车车厢里。我太小了，只能看到车厢两边的山和树在快速后退。我焦急地问爸爸和爸爸，山和树也会跑，它们也在跑。车厢里的每个人都看着我笑了。父亲抱起我说:“看，火车在跑。我们跟着火车跑。我们把山和树留在了后面。”回来的时候，我在小火车站的站台上，看到父亲的学生在抢一根黑色的胶管。从里面流出来的水冲过去喝。当他们都喝完了，没人抢的时候，我拉着父亲的手喝软管里的水。我爸没及格，就鼓励我说，你喝吧。我跑过去扶着水管，喝了很多水，胸口湿湿的。我喝水，不时回头看爸爸。他的眼睛一直是慈祥的微笑。那是我父亲第一次带我出去见世面。

我在四矿做了一件让父母一直愧疚的事。我父亲是一名中专学生。毕业后分配到铜川矿务局四矿。刚来的时候在矿区做文员，后来去学校当老师。在我们搬到铜川之前，他被调到桃园矿工协会当劳动者。父亲是一个受过教育的人，他热爱艺术，所以他把自己的家变成了一个艺术的地方。他家很穷，除了爸爸经常带回来的画报，什么都没有，贴在墙上和窗户的玻璃上，他家的玻璃换新的。我们的床放在窗户旁边。我情绪低落，就走到床边，看着窗玻璃上的画面。在里面看完之后，我不得不看向外的那一面。于是我爬上窗户的十字格子往下看。小时候胖，抓不住自己的平衡。结果我突然翻了。我头的重量打碎了玻璃，在我脸上割了一个洞。我妈在外面厨房做饭，听见了。屋里什么都没有，我妈匆忙从窗户跳了出去。她抱起我满身是血的脸，我当场吓得走来走去，或者附近有个阿姨拉着她妈说:“你怎么傻了？”去健康中心。她带着妈妈跑去健康中心。健康全是女医生，是我爸同学的情人，她刚好值班，抱怨我妈看不上我，一边给我消毒，缝补，穿衣，我姨在我左脸缝了五针。后来我在农村的时候，已经转到咸阳人民医院的大妈抱着我的脸找她缝的口子。我还说我在缝的时候，骂她踢她。她去我们家玩，我关上门不让她进门，说她是个不好的阿姨，还往我脸上缝东西。这些我都不记得了。我觉得我姑姑说的是实话。自从被玻璃划伤后，经常听父母感叹脸上留下的疤痕，说两个女人的脸变成这样，一辈子都很难告诉宝宝。其实我从来没有因为脸上的伤疤难过过，无论是从小到大，还是爱美的年纪，因为这并没有影响到我的任何一点，也没有理由责怪父母，因为我调皮，却让父母为我愧疚了那么久，这让我深感不安。

父亲调到桃园矿一个月后，我们就要搬家了。我爸妈跟我说，我们要搬去铜川。我和姐姐傻傻的，很开心，也不知道铜川是什么。我们只是觉得搬家很好玩，因为邻居一个接一个搬走了，搬走的孩子好骄傲好激动。这次轮到我骄傲和激动了。

搬家那天，阳光很好。我妹妹刚一百多天，我五岁。我妹妹九岁。她已经是我父亲学校的三年级学生了。搬家工具是一辆马车，里面装满了我们家的棍棒、锅碗瓢盆和被褥。我再也记不起什么像样的家具了。父亲照常去铜川上班，没有回来帮我搬家。我妈和我姐把东西装上马车，事情完了，我妈和她姐在马车里坐了一百天，我和我姐围着我妈坐着。马车吱吱作响，不知道过了多久。下午，它把我们放在了川口的一个山角下。有几个家庭，有几个又小又浅的洞穴，其中一个属于我们家，我父亲一直在这里等我们。姐姐兴奋地指着我们的山洞说，这是我妈以前天天坐小火车来这里为我们打拼的山洞，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我看着四周荒凉破败，没有人，没有河流，没有孩子，哭着跑着。我不想住在这里，我想回四矿。

五十年，整整五十年后，我是那么渴望走进四矿。

几天的雨洗得天空格外清新。我骑车进了新川沟，我之前打听过。路过新川铁路道口，我又一次问了一个坐在道口聊天的阿姨。她说去四矿的路是对的，用浓重的河南话问我:闰姑娘，里面什么都没有。你在那里做什么？我能对老太太说什么？五十年的春秋，五十年的风雨，也许很多人都没听说过第四个矿，那只是一条沟。但我只想看一看，去寻找童年的回忆，去寻找一些童年的乐趣。我不得不对老奶奶说:我瞎骑马。

进山的路况不好，基本都是差路。骑了一公里后，颠簸越来越厉害，把自行车的减震打开了好多。沟里有连续的石灰窑。好在这个时候进山对我来说是合适的。空空气很潮湿，灰尘附着在地面上，路面上没有浮尘。虽然路两边的植被很绿，但是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就像一个皮肤黝黑的女人，脸上涂着一层涂抹不均匀的美白霜，白黑相间，一路向前延伸...

这条沟很深。我骑了大约一个小时。遇到一个农民工，我问他到四矿有多远。他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叉子说，从前面的缺口进去就行了。

从四矿的沟里向前望去，一条干河顺沟而下，河床两旁长满了茂密的槐树。空气体顿时清新爽口，有一丝甜味。仔细检查，是甜的，整个沟里都是盛开的槐花。我很激动。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四大矿！为什么没有留下矿区的痕迹？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很兴奋。我把车收起来，想下到河底去看河边冲下来的旧炉瓷片和碗底。不知不觉中，我看到了一堵破碎沧桑的破墙。让我兴奋的是，有四个字是用水泥浇出来的。“4号煤仓”。

记忆骗不了我。记忆是美好的，浪漫的，温暖的。我心跳加速，跑到破墙边抚摸。4号我的，你给了我一个美好的童年，我的童年，我美好的回忆！你知道我会回来找你，你把我留在你身边，让我兴奋，也让我想念。从矮墙里，我继续往里走，在一个开阔的地方，我遇到了一个模仿我的女人。我主动热情地跟她打招呼:你好，你住这里吗？她也很热情地说:是的。她马上问我，你是骑自行车进来的吗？我答应了，又问她，你一直住在这里吗？她没有回答我，而是问我是否认识一个叫L的人？我说我不知道，我说我家之前就住在这里，搬走几十年了。她说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山里了，她现在和l住在一起，我好像明白了，她是跟着一个人从城里来到这个无人居住的山沟里生活的。我们聊了聊，她让我等她一会儿。她给L送了点东西，马上就回来了。她让我去她家。我说我进去，回她家。这辆车不能骑。我沿着河床走到沟边，试图找到我家曾经住过的那个叫八亩地的地方。我没认出它是我的家庭住址。但是有一条路应该是去我父亲当老师的学校的路。我把车放在河里，正要上山。突然看到一条蛇横在路中间，吓得我往远处跑，但它没动。我想我最好回来，如果我被蛇咬了，我会死的。

回到河床，继续往前走，到了陈路坡底我回头。在这里我看到了一缕缕风化煤的痕迹，颜色几乎和土壤一样。我在想，小时候对四矿的印象从来没有结束过；为什么现在这么小？只是一条普通的小水沟。小火车站的站址在哪里？我的家在哪里？完全认不出来。我得回去问问刚才遇到的那个女人。

我走到只有一间房子的山坡上，因为刚才忘了问她的名字，大声喊了起来。我经过“啊——”的一声后，两只狗立刻吠叫回去。然后她站在房子前面的水沟边，叫我上去，让我把自行车放在下面。我还是放心地把自行车推到她家门口。这是一个有两层砖的洞穴。她告诉我，这是四矿唯一留下的家当。我想往里看，但她家的“藏鳌”让我害怕，于是她领着我上下楼梯。我突然问她八亩地在哪里，我家以前住哪里，那里只有一排房子，拐个弯就是上学的斜坡。她笑着说:“你刚才叫我的地方是八亩地。”然后我们一起看了八亩地。八英亩的土地现在是她的核桃园。通过细心的聊天，她是比我低一岁的校友。她说她一见到我就很了解我。我说我家住在桃园二小学，在二小学上学的人我看着都眼熟。所以我们就聊到了二小的老师，还有很多二小的熟人。她和我谈得最多的是现在和她住在一起。l的父母一直住在四矿，直到退休。我在这里工作长大。80年代末，亲戚把他调到北京工作。90年后，他下岗了。他厌倦了住在城里，坚持要回四矿。他的爱人再也没有回铜川。他和他的爱人。这个住处十几年了，我没去过北京一次。养老计划是他汇钱给亲戚，让亲戚帮他交北京的单位。再过三年，我就不用交统筹了，他也可以退休了。他不可能一年三四次在四矿开沟。他饲养鸡、羊、蔬菜、小麦、玉米和果树。我参观了他的农具室，里面真的什么都有。我听她说附近的农民经常来借L的农具。虽然没见过L，但是很佩服他的超脱和眼光。她给我做了油面。她说辣椒面是他们自己种的，自己晒磨的，自己麦磨的。它们真的很好吃，又香又好吃，和我去乡下吃的面条味道一样。吃完，她一把抓住我，让我和她一起喂狗。“藏鳌”凶猛如狮，我不敢前进。他递给我一个沙琪玛，说你叫“大嘴”喂它，让它记住你，下次就不咬你了。我问她，咬人吗？她说，咬人，上次带她出山，咬了人，就再也没带出山。我更害怕。我扔掉沙琪玛就跑了。“大嘴”对着我猛吼了两声，那两声就像是它肚子里的音箱。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直到我离开，他也没有吃沙琪玛。我觉得狗有尊严，我伤害他是因为我把食物扔在地上。我真的很后悔，即使我刚才没有喂它，我也做不到，但我真的很害怕它！

她是一个能干的女人。看到她一个人推冰柜，我上去帮她，把它从一家推到另一家。我推的时候，她说上楼拿点东西让我等她。她刚上楼的时候，那个叫“大嘴”的藏族和尚解下链子冲我吼。我吓得两腿发软，赶紧推开冰柜和“大嘴”转身。她从楼上惊慌失措犯错的时候脸色发白，我也一样惊心动魄。很长一段时间都回不了神，真的吓死了。后来我想，“大嘴”一定是从我的眼神中看到了我的恐惧和我的善良在一起。

她一再吓唬我。我什么也没说，就要回四矿了。回来的路上，雨又开始下了，而且越下越大。我不想带雨衣，所以被雨淋湿了。我很久没有在雨中行走了。今天，我骑自行车散步。出了第四个矿，回头一看，心情很复杂。但是，我一定会回到第四个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