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没见过两万五千里 朱元璋流放沈万三的故事，是假的，也是真的

沈万三是中国历史上的传奇人物，他与明太祖朱元璋的纠葛是世人谈论最多的。但是根据史料记载，沈万三是真正的元朝人。他帮不了朱元璋修城墙，甚至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朱元璋。

《明史》中多次出现的沈万三是谁，他很有钱，帮朱元璋修过南京城，还赏过皇帝的军队？

第一，沈万三从来不是朱元璋的臣民

潘金莲在《金瓶梅》中不止一次说:“南京沈万三，北京枯柳，人名，树影”，可见明代沈万三的知名度。

《明史》中有几处提到沈万三。其中之一是马皇后的传记，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吴兴富翁沈绣，即沈万三，帮助朱元璋修建了南京城的三分之一，并要求支付军队费用。朱元璋很生气，说:“匹夫敢待皇帝的军队，绝对的乌合之众应该被杀。”马皇后劝道:“你老婆，听说法律只是用来杀无法无天的人，不是不祥之人。老百姓富如敌国，是自己不祥之人。上天一定会给他带来灾难。陛下为什么要杀他？”朱元璋失怒，放过沈万三，流放云南。

正史是这么说的，自然很多人相信。但人们不喜欢正史中的悲剧结局，于是编故事说沈万三在云南成仙。康熙时期，有人出来告诉自己，在云南遇到了神仙沈万三。

不过可惜传说不真实，官方说的也不一定正确。《明史》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沈万三是个彻头彻尾的元朝人，死在元朝，从未做过朱元璋的臣民。顾城《沈万三及其家族事迹考辨》对沈万三及其家族的史料和事迹进行了详细的收集和研究。

乾隆年间编纂的《吴江县志》中“张士诚死据吴世万，次子毛、王从海上秘密运米至燕京”。编纂者的历史渊源是明代墨旦的《武。莫佳和沈嘉是儿女亲家，莫丹的话自然极其可信。《吴江县志》的编者不能装看不见，但詹姆斯王的正史已经出版，他们不敢推翻，只好加了一个注解，大意是莫丹说，张士诚占领苏州时，沈万三已经死了。《明史》里说沈万三帮助高帝修南京城，求军队赏赐，我们不知道谁对谁错。

张士诚大军从元朝到十六年占领苏州。1367年朱元璋攻占苏州，1368年在南京称帝，同年攻克元大都。也就是说，按照莫丹的说法，朱元璋登基的时候，沈万三已经死了至少12年了。死者不会从坟墓里爬出来为他修城墙，也不能被他的财产流放。

图片:今天人们铸造的财神沈万三的雕像

问题是:莫丹的说法准确吗？

答案是:比《明史》准确多了。首先，如上所述，莫佳和沈嘉是儿女亲家；其次，作为佐证，我们也可以看一组简单的年龄推算——沈万三至少有三个儿子。除了《吴江县志》中提到的“二儿子毛、王”，还有一个儿子叫沈容，沈容还有一个儿子叫沈森，元末明初，王兴为沈容父子写了墓志铭。墓志铭中提到沈容死于明朝洪武九年秋八月，享年71岁；沈森和父亲同年去世，享年48岁。经计算可知，1368年朱元璋建立明朝时，沈万三的儿子沈容62岁，孙子沈森39岁。如果这个时候沈万三还活着，他的年龄应该在80岁左右。

当然，沈万三活到80岁是有可能的，但“沈万三得罪朱元璋，被贬云南”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明军在洪武十四年后才攻打云南，次年云南正式并入朱元璋版图。如果朱元璋速度最快的话，在明军平定云南的那一年，就把沈万三放逐到外地，沈也快一百岁了。这种可能性无疑是极低的——首先，没有沈万三长寿的历史记载；其次，百岁老人被流放，在以忠孝为基础的意识形态时代，是一件罕见的大事。

此外，沈容的墓志铭中还写道:“当初，第一个孝敬父亲的君子游于元城下……”沈容死于洪武九年，墓志铭在提到沈万三时使用了“君”字，证明沈万三早在洪武九年就已经死了，不可能是洪武十五年被朱元璋流放到云南的。墓志铭中还提到，沈容修建稷山堂是为了“承祖遗愿”，在家事期间承祖遗愿。“先志”二字也意味着沈万三已经去世。沈嘉稷山堂建于元末，也就是说，当沈容在元末修建稷山堂时，沈万三已经去世了。

综上所述，由于沈万三之子沈生于1306年，可以推断沈万三生于1286年左右；根据莫丹的记载和沈容的墓志铭可以推断，沈万三死于元朝灭亡之前，大约活了六七十岁。传说被朱元璋流放到云南的沈万三，其实并没有成为朱元璋的臣民。

二、洪武时期沈氏家族的焦虑与衰落

沈万三不可能被朱元璋攻击流放。但是，富有的沈家真的因为朱元璋的进攻而没落了。洪武二十六年，朱元璋制造了所谓的“蓝宝石谋反案”，给沈万三的后代带来了厄运。

蓝玉案的动机与洪武二十五年皇太子朱彪早逝密切相关。皇帝的孙子朱允炆被确定为王位的合法继承人。朱元璋担心孙子年纪小，既无声望，又无经验，不足以镇压朝鲜的“英雄”。如果有人趁虚而入，明朝可能会易手。于是蓝玉案就产生了，朱元璋决定再玩一次类似于“胡案”的把戏，把所有可能阻碍王朝存在的潜在势力都杀了。

不幸的是，沈的家人被指控与蓝玉有关联，加入了“蓝党”。沈万三的资产被没收，沈万三的曾孙沈德全等人被判年底。

事实上，即使没有所谓的“蓝宝石案”，沈在洪武时代的生活也不容易。洪武十九年，沈万三的两个孙子申智和沈庄被捕入狱；同年，沈万三的女婿落难，与胡案有牵连。他被指责为“胡党”。朱元璋写的《大古三版》中，有卢钟鹤的名字。朱元璋说:这位做了18年粮长的百万富翁，“富在吴中”，除了报洪水，报饥荒，报成熟期，还查出他拿钱买原告和官员，要他们不要再告诉自己是“胡党”。这些动作都逃不过我这一代圣人的“明明白白”。你们其他人应该以此为戒。

洪武二十一年，朝廷下令苏州推荐地方人才到南京做官。推荐的有沈万三的一个侄子，沈万三的公婆莫丽。在拒绝朝廷俸禄的时候，沈万三的侄子对朝廷说了这么一句颤抖的话:“臣家屡受皇上恩宠，能保全妻儿，已经远远超出预期。现在活在一个德高望重的官员里，荣耀自己的父亲和祖先，你怎么敢再接受朝廷的俸禄？”不确定的焦虑溢于言表。

3.沈万三是谁？

与沈家关系密切的亲家莫丹，已经明确告诉世人，沈万三死于元朝。国书《大古》系列也提到了沈家的结局。无论如何，后世史学界在编撰《明史》时，应该不会相信沈万三帮助朱元璋修南京城、赏皇帝军队、流放云南的离奇情节。但事实是，他们不仅相信，而且在许多传记中反复提到。

这可能与明朝笔记对这些故事不知疲倦的记录和渲染有直接关系。例如，在军队方面，《七修稿》提供了更丰富、更生动的细节，从而描写了沈与朱的对话:

朱元璋:“我有百万大军，你能到处帮助他们吗？”沈万三:“每军得一两金。”朱元璋:“虽然你对此感兴趣，但你不必嫉妒！”……

明朝的笔记里有很多类似的润色，我就不赘述了——就连立志写一代信史的王世贞，也在不经意间加入了润色的大军。

值得注意的是，沈万三虽然很有钱，但生前死后都不是特别出名的人。元代江南没有人提到沈万三。洪武十二年编纂的《苏州地方志》五十卷，收录了苏州所有的地方名人，没有沈家和沈万三。直到明朝中后期，潘金莲从《水浒传》中横生空之后，沈万三才成为中国著名的历史人物。

问题是，这个在中国家喻户晓的沈万三，帮助朱元璋建立了南京的三分之一，想去拜访朱元璋的军队，最后被朱元璋没收，流放到沈万三，而不是真正的沈万三。真正的沈万三不在市场上流传的沈万三的故事里，而在市场上流传的沈万三的故事又是谁呢？

沈万三的故事所承载的，其实是洪武时期财富原罪的集体记忆。

南京城之所以依附于沈万三，与朱元璋为了“充实都城”而强行迁移江浙富人有直接关系。朱元璋当吴王时，开始对江浙富户采取行动，强行将大量苏州富户迁徙到濠州。称帝后，这一政策得以延续和加强。比如洪武三年，苏州、杭州、嘉州、湖州四千多户富户集体被迫迁居漳州；洪武十三年，江浙富人4.5万余人，被朱元璋逼迁南京。

当富裕家庭被赶出家乡时，南京市的建设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富人带给南京的财富，应该用来繁荣首都。南京的很多建筑，如铁桥、餐厅、水门等。在《野史》、《明史笔记》中，都被描述为沈万三的贡献而建造的，其历史背景就在这里。沈万三故事里的具体情节是假的，但假情节勾勒的历史背景却很真实。

图片:19世纪70年代的南京旧城墙

沈万三被贬云南的虚假情节也有真实的历史背景。

洪武十五年云南平定后，朱元璋不断从内地移民云南，充实边疆。江浙富户是移民的重要组成部分。明代谢写过一本书叫《云南概论》，里面说:

“高宗建立云南，尽徙蒋作良嘉虏权以实...所以很少有土著人，也有很多人寄他们的书。着装、礼仪、语言、学习和大量的建筑……”

“高帝”是朱元璋，“世家大族是对的”指的是自鸣得意、腰缠万贯的人，“建业”是南京。谢这段话的大意是:朱元璋定居云南后，大量的富户、富人迁徙到江浙一带，以充实边疆，最终导致了本地人占少数，移民占多数的局面；受移民的影响，当地的生活习惯和文化习俗已经和南京大致相同。在这个虚构的故事中，老富翁沈曼·万三被朱元璋流放到云南。真实历史上，江浙一带一批批富豪一路嫁带孩子，被赶到云南边疆。

在沈万三的假故事里，潜伏着明朝富人的命运密码。马皇后的一句话“老百姓有钱，但他们是不祥之兆”，揭示了一种莫名的“有钱就是有罪”的恐慌。对于这种“有钱就是有罪”，方孝孺在《荀知斋集》中的记述是:“到了时候，浙江的东西巨室就是家，大部分都是献身于罪恶的。”王琨在《后花园杂记》中说，洪武中后期，三吴大姓“亡或徙，无生还者”，原繁华处一片萧条，“城光秃秃，生计单薄”，路过者无不感伤。

沈万三的故事，真假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