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都剥离主业，“超级牛散”陈发树不玩零售了？

文｜胡文柳

编辑｜杨洁

“哥不在江湖，江湖却有哥的传说。”用来形容“超级牛散”陈发树最为贴切。

10月28日，云南白药“炒股”巨亏15.55亿元，其联席董事长陈发树被舆论“捆绑”，被一众投资者吐槽“股神”跌落神坛。时隔1个月后，11月24日晚，陈发树旗下A股上市的零售业公司新华都发布公告称，公司拟抛售零售业务板块。于是，“低调”的陈发树又被“拉”了出来，被二级市场质疑其炒作。

新华都在公告中表示，目前上市公司的主营业务为零售业务和互联网营销业务，如零售业务板块全部出售，则预计重组后主要收入来源为互联网营销业务。公告中新华都表示，因出售零售业务板块处于筹划阶段，尚需履行必要的内外部相关决策、审批程序，本次交易相关事项存在不确定性。

11月25日至11月26日，新华都连续2个交易日收盘价格累计大涨19.96%，据股票交易异常波动情况一步之遥。11月26日，新华都方面向《财经天下》周刊表示，此次交易的细则不便告知，均以公告为准。

新华都为何放手零售板块？

新华都出卖零售业务板块，当属“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新华都零售业务板块，业绩已江河日下。财报显示，2013年新华都业绩出现首亏，实现营收73.80亿元，净亏损2.36亿元。2014-2018年，新华都的营收起起伏伏，但整体看来，业绩表现并不令人满意，分别实现营收70.18亿元、64.88亿元、67.1亿元、69.73亿元、68.5亿元；实现净利润0.32亿元、-3.74亿元、0.54亿元、-0.52亿元、0.17亿元。

（图源：视觉中国）

新华都业绩难堪的背后，是其零售业务稀薄的获利空间。2014-2018年，其零售业毛利率分别为15.39% 、14.93%、16.37%、15.99%、17.18%。尤其是在2019年，新华都实现营收60.06亿元，同比下降12.33%；净亏损同比扩大4519.09%至7.56亿元，毛利率同比下降0.93个百分点至16.25%。

但另一方面，出乎市场意料之外的是，对新华都零售业务“用情颇深”的陈发树，这次怎么会无预兆地甘心全盘放手？

陈发树实控新华都期间，曾“授权”零售业务进行了3大主要变革：2015年新华都换帅，上官常川上任董事长，掀起“关店潮”，强势关闭多家亏损店铺；2015年，新华都打造“邻聚”生活超市业态，同时，在卖场孵化嘟嘟零食、家家哆烘焙店、邻家小厨等小业态店；以及2017年推出“海物会”新业态。这些变革的创新力度之大、涉及范围之广在零售行业内都为罕见。

而且新华都零售业务营收能力也并非真的无可挽救。在2020年，新华都实现营收51.92亿元，实现净利润为1.82亿元，业绩比起之前来已稍有起色。

但是，对于2020年的扭亏为盈，新华都表示，原因之一系2020年互联网营销板块实现收入和利润同比双增长；但实际上，其互联网营销业务实现营收14.47亿元，仅占营收的27.88%，毛利率为22.21%，相比之下，零售业务的毛利率起色不大，为18.34%。

据2021年半年报，新华都首次表示，互联网营销业务是最重要的利润来源。但是，在2021年上半年，随着互联网营销业务占比升高，新华都的业绩不升反降。具体来说，2021年1-6月，新华都净利润同比下降45.98%，其中，互联网营销业务营收占比由21.81%同比增长至39.08%；2021年第三季度，新华都净亏损同比扩大275.42%至0.24亿元。

不得不提的是，拟定增刚审核通过，新华都就“火急火燎”出卖全盘零售资产，也够让人意外。

11月24日晚公告显示，新华都拟出售零售业务板块的全部资产（商标除外）和负债，涉及11家全资子公司及1家参股公司，截至2021年9月30日，11家子公司总资产为25.99亿元；受让方征集期为11月25日至12月9日，刚满半个月。

9月11日， 新华都2021年度非公开发行股票申请获中国证监会发审会审核通过，核准新华都非公开发行不超过2.05亿股新股，值得注意的是，新华都曾在7月30日将7.15亿元定增募资调整下降至5.60亿元。

如果抛开股市“炒作”嫌疑，以上也不由得引发了市场上部分质疑的声音：陈发树和他的新华都好像很缺钱？

“股神”遇上中年危机？

陈发树是不是真“缺钱”，并没有人知道。但是，浸淫二级市场多年的老股民们却都晓得，近期陈发树持股的上市公司风波多，且“锁仓”在隆基股份。

截至2021年三季报，据不完全统计，陈发树为新华都、云南白药、隆基股份、中国中免、久日新材、必创科技、雷电微力前十大股东，分别直接持股5877.84万股、894.82万股、1.22亿股、874.21万股、89.22万股、1619.26万股、869.95万股，持股比例分别为8.59%、0.70%、2.25%、0.45%、0.80%、8.15%、8.99%。

综上，陈发树持股最多的是隆基股份。据其2018年三季报显示，陈发树持有隆基股份4937.28万股，首次出现在前十大股东名单中。

截至2021年3月31日，隆基股份收报62.68元/股，陈发树持有8711.56万股；截至2021年6月30日，隆基股份收报88.84元/股，陈发树持有1.22亿股。综上，2021年第二季度，陈发树加仓隆基股份超3500万股股份，投入资金约26亿元。

2021年6月30日至2021年9月30日，隆基股份股价均价为86.85元/股，跌幅为7.12%。据2021年第三季度报告，陈发树隆基股份持股数与2021年第二季度相同，即对隆基股份进行“锁仓”。

此外，2021年第三季度，陈发树实控的新华都业绩亏损，持股的云南白药公允价值收益浮亏15.55亿元，对中国中免的持股所剩无几；截至11月26日，陈发树持股的久日新材收报43.58元/股，距首发价已近腰斩，在必创科技于2021年连续“锁股”3个季度。

相比于2020年在中国中免、隆基股份上的疯狂套现，2021年的陈发树二级市场动作稍有收敛，但还不至于到“股神”中年危机的地步，比如，2021年8月24日，陈发树任第二大股东的雷电微力就成功上市，截至11月26日，雷电微力收报277.98元/股，跌幅为0.23%。

“超级牛散”是怎样炼成的？

（图源：视觉中国）

国产“股神”不同于进口“股神”，玩转A股的陈发树没有创建巴菲特成套的“价值投资”理论。但是，单从陈发树对紫金矿业、中国中免的操盘来看，能炼成“超级牛散”，其必然有自己独特的投资理念。

对陈发树来说，遇见紫金矿业是运气“作祟”。1997年，在朋友介绍下，主营百货的陈发树购买了一批用于建设水口电站的挖掘机、装载机等工程机械设备，但后期仅卖出小部分，库存成了烫手山芋。彼时，紫金矿业刚取得紫金山露天开采许可，但苦于资金有限无设备开采。

陈发树得知后，与紫金矿业一拍即合。1997年5月，利用手头这批工程机械设备，陈发树和厦门恒兴集团创始人柯希平通过旗下控股公司，共同成立了福州华都建设工程有限公司，控股比例分别为51%、49%，并以承包方式接揽了紫金山开发的土石方工程。随后，紫金矿业迎来一轮又一轮高速发展，陈发树顺势而为，躺平稳赚。

对青岛啤酒的投资，则是陈发树运用“高端人脉”的体现。这其中，则涉及“打工皇帝”唐骏、青岛啤酒董事长金志国。早些年，在中欧EMBA学习期间，陈发树结识了同班同学金志国；2008年4月，新华都上市前夕，陈发树以10亿元高薪聘任“打工皇帝”唐骏加盟新华都。

唐骏加入后，新华都与青岛啤酒的合作之旅正式拉开帷幕。2009年5月8日，陈发树耗资2.35亿美元，从百威英博获得打包“甩卖”的青岛啤酒H股的9164.13万股，占青岛啤酒已发行总股本的7.01%股份。

值得一提的是，陈发树这次投资中2.35亿美元的“弹药”，离不开“现金奶牛”紫金矿业的套现支援。数据显示，2009年4月27日至2009年5月22日，陈发树卖出紫金矿业股份1.47亿股，套现接近13亿元。

时隔3年，2012年6月，陈发树以摩根大通作为配售代理，以47.00港元/股至48.55港元/股价格，在市场配售3200万股，首次对青岛啤酒套现，获利15.04亿港元至15.54亿港元。

时间回到2020年，受疫情影响，国内旅游业尽显颓势。2020年第一季度，中国中免实现营收76.36亿元，同比下降44.23%，净亏损扩大105.21%至1.20亿元，中国中免股价曾下挫跌至66.50元/股，市场弥漫着悲观情绪。此时，陈发树选择与市场“背离”，大胆抄底中国中免，2020年第一季度买入1446.81万股。

随后不久，2020年第二季度，中国中免股价开始大幅反弹，信息面上，在海南离岛免税等利好政策推行中，中国中免受益。2020年三季度，陈发树于中国中免加仓703.20万股，持股2144.46万股，占总股本1.10%。自2020年第四季度起，陈发树连续4个季度减持中国中免，截至2021年9月30日，累计减持1270.25万股，套现约34亿元。

据接近陈发树的人透露，重大的投资均由陈发树独自决策，没有专门的投资团队，其投资的思路也大道至简：实业眼光、逆势布局。在陈发树看来，行业发展趋势向好，在景气度上行的行业中，龙头公司一定会充分受益。而在行业遭遇系统性的利空因素袭击时，行业内部往往会加速洗牌，龙头的优势会进一步扩大。从其投资标的来看，云南白药、中国中免、隆基股份都是当之无愧的行业龙头，也成就了陈发树在资本市场的地位。

起家于实业的陈发树，现在已经是叱咤资本市场的超级“牛散”。许多大佬都是沿着这样的路径发迹，通过实体积累了财富，然后通过股市的作用，让财富叠加，产生更多的利润，但不幸的是，也有许多大佬在股市投资上一去不回，最终被上下起伏的K线所吞噬，陈发树会是下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