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质 【岛读】那年，我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中国人质解救事件

赴伊前，孙必干大使在约旦与武警官兵合影(孙大使在中，领队栓柱在右三，副队长在左三)。图片/新华社记者曹

最近，两名中国人质在巴基斯坦遇害，让我想起了十几年前两次解救被绑架的伊拉克同胞，惊心动魄，如同惊悚电影。

伊拉克战争结束后，萨达姆被俘，美国及其支持的伊拉克新政权尚未站稳脚跟，伊拉克基本处于真实空状态。一些中国官方和私营公司开始进军巴格达，一些劳工也听了中介的欺骗，来到伊拉克“淘金”。

要进入伊拉克，你必须转移到邻国约旦。我当时是新华社驻约旦记者，敏感地发现最近来这里的中国人越来越多。经过调查，我写了一篇内部参考:“索要高额劳动力成本诱骗中国人去伊拉克的种种迹象值得关注”，提醒国内当局防止中国人被绑架。

可惜当时中国盛行盲目乐观的精神。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是好朋友。中东恐怖分子怎么可能袭击友好的中国人？-这个内部参考没有引起太多关注。没多久，七名中国劳工在伊拉克被绑架。事实证明，恐怖分子的目标不分国籍、种族和肤色。

绑架

2004年4月11日，7名中国工人从福建前往伊拉克工作，在从伊拉克中部费卢杰到伊拉克北部摩苏尔的路上被身份不明的武装人员拘留。

阿拉伯电视台率先得到消息，滚动字幕报道:“七名中国人在费卢杰被绑架。”这个消息立即震惊了在伊拉克的中国人民。伴随着震惊，全国上下。毕竟这是中国人第一次在海外被绑架。

当时中国驻伊拉克大使馆刚刚重新开放不到两个月，驻伊拉克大使是孙必干。在博物馆修复之初，为了确保安全，中央政府还派出了6名武警特别行动队成员陪同修复队的警卫。得知人质事件后，中国驻伊拉克大使馆、新华社巴格达分社记者和中国驻伊拉克公司采取行动，通过各种渠道询问他们的下落。

每个人都想到了一个组织——伊拉克穆斯林长老会。这是一个宗教组织，中东地区的宗教组织有时扮演着政府难以扮演的特殊角色。长老会在当地很有影响力。

但长老会表示，目前尚未收到任何相关消息。孙必干大使在临时餐桌旁工作，与外交部、伊拉克临时政府内政部和伊拉克管理委员会主席团保持联系，经常会见各方人士，并在当地电视台用阿拉伯语呼吁恐怖分子立即释放人质。

当时，中国最高领导人也非常关注中国公民被劫持事件，指示外交部和有关驻外使领馆全力开展救援工作。中国外交部长亲自与伊拉克临时政府外交部长进行了交谈，并要求伊拉克方面协助救援。

经过穆斯林长老会的调解，七名人质最终被释放，送回长老会所在的清真寺。中国外交官在大使馆警卫队副队长李亚光的陪同下前往清真寺，并将他们带回。七名人质最终被成功解救。

应该说救援比较顺利。虽然影响各方，但救援人员本身并没有太大风险。半年后，第二起绑架中国人员事件在伊拉克发生。

在伊拉克，保安人员为孙大使的正式活动提供了护送。

第二次苦恼

2005年1月，中国农历新年前夕，在伊拉克工作的另外八名工人被绑架。当时，这八名工人正在向约旦租车。从伊拉克回国，需要从邻国约旦转机，不仅次数少，而且费用高。中国工人为了省钱，决定租车去约旦。没想到经过反美武装最活跃的费卢杰和拉马迪时被当地武装组织劫持。

当时，伊拉克局势不稳定，各种形式的抵抗、暴力和恐怖活动层出不穷。枪击事件、汽车爆炸和人体炸弹接连不断。巴格达被战争摧毁了。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美军的军车，大街上的汽车可能成为下一个爆炸点，枪声和爆炸声更加常见。

夜晚，巴格达荒凉的街道透露出更多危险的气氛。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中国驻伊拉克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不得不不断寻找人质的线索。

恐怖分子在中国福建绑架八名人质。

当时大使馆缺人。一方面，必须确保使馆大院不受恐怖分子袭击，另一方面，不可能呆在相对安全的使馆里。需要冒着到处爆炸的风险出去，利用一切渠道开展活动，阅读各大媒体的救援声明，努力营救这八个人。

当时中国驻伊拉克大使是杨红林，使馆警卫队长Xi·肖恩朱回忆说，每次有警卫外交官外出想办法营救他，他的压力都很大。首先，他必须确保中国外交官的安全，其次，他必须确保自己的安全。

可以说他们的命都在我肩上。当他们遇到交通堵塞或穿着长袍的乞丐靠近汽车时，他们会感到紧张——谁知道哪辆车是汽车炸弹？谁知道道士袍下藏着什么武器？风一吹开门，他们就会下意识地跳起来拿枪，这样回家后，他们的心理压抑和压力就不会得到缓解。

警卫护送杨红林大使参加正式活动。

为此，中央专门派了一支营救伊拉克人质的特别工作队与大使馆并肩工作。五天后，营救努力终于有了回报:一个神秘的线人打电话给大使馆:八名人质将被释放。地点可能是伊拉克最危险的逊尼派三角地带，距离使馆首府巴格达一两百公里。这条路是死神经常光顾的“死亡之路”。

中方不知道该线人信息的可信度。可能对方只是诱敌深入，在网里抓到了中国外交官？而且那个地方面积太大了，“捞人”简直是大海捞针。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决定冒险一试。使馆工作人员表示，中国同胞一定要救，“即使用我们的生命，我们也要用他们的生命来交换。”

随后，在各方的努力下，武装分子作出了回应，要求工作组人员在夜间前往指定地点进行谈判。

救助

这给使馆警卫出了个难题。毕竟六人卫队缺人。这一次，既要保卫大使馆，又要营救人质。怎么安排？队长Xi·肖恩决定亲自带队，护送大使营救人质。这次，他们带来了轻机枪。

“出发之前，每个出发救援的人都录了音，留了遗嘱。使馆留守人员和出去救援的人合影，默默送我们上了车。大家都没说话。也许这是一次告别……”

在黑夜里，救援队出发了。在一两百多公里的旅途中，为了防止发生任何意外，为了向绑匪表示诚意，所有人都切断了通讯，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这也给他们带来了另一个风险。一旦发生事故，他们将无法与外界联系。

旅途中，大家没有碰一粒米，也没有喝一杯水。救援队在广阔的区域内一个个询问，最后从当地长辈那里得知了确切的人质控制位置。

两个小时后，救援队的车辆成功穿越死亡之路，抵达武装分子要求的指定地点。

然而，这并不是终点，拯救之路才刚刚开始。救援队到达后，Xi栓柱第一个下车。他面对着几十名戴着头巾和实弹的当地武装人员。

Xi·肖恩朱上尉

这种场合，说自己不紧张是假的。然而，职业军人的本能让Xi·肖恩告诉自己不要紧张。

然后，在Xi·肖恩的指挥下，保安人员将外交人员包围在中心。

没想到，这一举动引起了对方的警惕，武装人员拿起枪对准了他们。面对这种情况，Xi甩珠向对方做了个手势，在懂当地语言的同事的帮助下，对方终于同意谈判。

经过三个小时的艰难谈判，救援队成功将八名同胞带回大使馆，救援活动顺利完成。

现在，Xi·肖恩回忆起营救经历，他仍然很害怕。然而，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已经忽略了自己的生死。谈到两天前在巴基斯坦被绑架杀害的两名中国同胞，Xi·肖恩朱提醒出国的中国公民注意外交部的公告，尽量不要去危险的国家和地区。

十二年过去了，警卫队的副队长李亚光被调到北京的一个法院当警察。警卫队长Xi·栓柱目前在武警某师工作，孙必干大使已经退休。据说老人已经出现了老年痴呆症的迹象，和妻子安静地生活在北方小市民居里。也许他会忘记生命中的很多时光，多年前那场刻骨铭心的刀光剑影之战可能永远存在于老人的记忆中。

文/曹

作者现在为新华社工作

前新华社中东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