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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作系统正在打破“美国人的玩具”局面。
自Unix系统在贝尔实验室问世以来,欧、日、韩为突破限制先后闯关操作系统,今年6月,华为正式发布鸿蒙2.0操作系统,对于一家中国公司、甚至整个中国而言,“自建生态”首次从梦想成为可能。
事实上,自2019年起,鸿蒙从未离开过舆论中心,对华为而言,鸿蒙是突破硬件限制的营养水分,同时也是国内玩家朝操作系统的又一次闯关。
毕竟,在此之前,欧洲、印度、日本及韩国为代表的各方势力,在操作系统方面折戟已成家常便饭,基于此,本文新眸将着重复盘操作系统的发展史。
塞班荣光
没人会怀疑如今Android和iOS的重要性,正如当年没有人会怀疑塞班的地位一样。
2005年4月,诺基亚在阿姆斯特丹、香港等地,举行主题为“See New,Hear New,Feel New”发布会,发布会上,诺基亚一改此前作风,将四个数字命名手机序列的方式换成全新的N系列(N90、N91和N70),三部手机均搭载塞班S60系统。
对于手机行业来说,N系列开创了新一代移动产品的理念:智能手机。在当时的评测中,有机构这么评价N70,“基于3G网络的N70目前价格为5380元,相对应的EDGE大陆行货版本也将要上市,对于一款当世最强的直板S60手机来说还是物有所值的。”
塞班S60是诺基亚初代智能手机的操作系统,前身是David Potter打造的Psion,1998年,爱立信、诺基亚、摩托罗拉和Psion的共同推动下,塞班公司成立。次年,Symbian OS v5.x操作系统正式推出。
2004年,Psion出售31.1%的塞班股份,诺基亚合计持股约47.9%,主导了塞班的运营,摩托罗拉被迫选择退出。2005年,诺基亚销售手机数量突破10亿台,站在当时手机市场塔尖的塞班,几乎垄断了手机操作系统市场。
2005年5月,微软面向PDA市场和智能手机市场,发布了Windows Mobile 5.0操作系统,退出塞班公司的摩托罗拉、合并后的索尼爱立信和来自中国的中兴、华为成为微软移动操作系统的座上客。
试图在移动操作系统领域获得一席之地的微软,借助Windows Mobile 5.0一举超过Palm,成为全球第二大手机操作系统。
另外一边,Andy Rubin在朋友的资助下,几乎以一己之力完成了安卓(Android)的早期开发。在积蓄耗光之后,Rubi给佩奇发了一封邮件,问能不能投点钱。几周后,谷歌收购了安卓。
在当时看来,随着硬件功能的不断强大,3G网络的不断铺设,手机早晚会变成移动互联网的入口,而安卓在开发之初就是为手机操作系统设计,正好成为谷歌进军移动互联网市场的补充。
与谷歌所不同的是,乔布斯此时正在思考iPod之后苹果的下一步。
2005年,苹果仅iPod的销量达到了2000万台,Mac系列产品也获得不错的增长,苹果的产品也因此重新变得流行起来,在iPod的巅峰时期,乔布斯预见到智能手机将很快取代数字音乐播放器,当时乔布斯给出的理由很简单:
手机配备摄像头后,数码相机市场开始萎缩,同样的道理,如果手机内置了音乐播放器,消费者“就没必要买iPod了”。
于是乎,在和摩托罗拉合作未果后,苹果启动平板电脑、手机和移动操作系统iOS的研发。
围猎行动
客观来说,诺基亚是先于美国人预判到智能手机市场的变化趋势,时任诺基亚CEO约玛·奥利拉就曾表示过:“那种能够为用户提供最佳使用体验的手机将会成为胜者,在这场战斗中,操作系统便是一切核心所在。”
深知操作系统重要程度的诺基亚,不可能坐以待毙,但现实给出来的反应是,诺基亚反应慢了。在2005年-2007年的这段时间里,苹果完成了iPhone、iPad的研发与发布,以及OS X系统的开发移植——iOS操作系统;谷歌则进一步完善安卓系统,成立开放手持设备联盟,联盟成员HTC推出世界上第一款安卓手机 T-Mobile G1;微软将Windows Mobile迭代到6.0,并联合HTC、三星及摩托罗拉等推出一些列智能终端,持续站稳第二的位置。
2007年,iPhone一代发布,这台配置远远落后于同期机皇N95的产品,成为压倒塞班系统的最后一根稻草。
2009年,可以说是塞班的最后时刻,诺基亚在智能手机市场的份额仍有39%,销售收入为570亿美元,同期而苹果为17%,销售额270亿美元,但诺基亚的利润占比,从2007年的64%腰斩为32%,市值也仅为苹果的1/4。
利润的下滑,让诺基亚在操作系统战略上,陷入被动境地。
Maemo系统推出不到半年,还没来得及适配和推出新机型,诺基亚便终止了该项目;与英特尔合作开发的MeeGo系统,推出仅N8一款机型,诺基亚又选择了抛弃,前后不到1年的时间;在新任CEO史蒂芬·埃洛普的撮合下,诺基亚转而与微软合作,共同开发Windows Phone。
至此,塞班在2008年被诺基亚花费4.1亿美元收购后,标志着塞班联盟的瓦解;维基百科显示,2011年12月21日,诺基亚官方宣布放弃塞班(Symbian)品牌;2012年5月27日,诺基亚彻底放弃开发塞班系统,但是服务将一直持续到2016年;2013年1月24日晚间,诺基亚宣布,今后将不再发布塞班系统的手机,意味着塞班这个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在长达14年的历史之后,终于迎来了谢幕;2014年1月1日,诺基亚正式停止了Nokia Store应用商店内对塞班应用的更新,也禁止开发人员发布新应用。
塞班生态的终结,也预示着诺基亚手机的衰落,随着诺基亚被微软收购,曾经的爱立信被索尼收购剩余股份,阿尔卡特现在是TCL的子品牌,西门子被宏碁收购后早已不见踪影,没有了硬件厂商的支持,欧洲再无操作系统。
日韩闯关
2005年,韩国一家叫TmaxCore的公司,启动了一项名为Tmax Window,这是韩国真正自己主导并研发的新系统。
四年后,在一场“可能改变世界”的发布会上,TmaxCore打出了兼容Windows的口号,正式推出Tmax Window,但是在之后的数年时间里,TmaxCore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直到2019年,改名为Tmax OS的产品宣布开源,又重新回到互联网的世界。
坊间猜测,Tmax Window的失败,主要原因在于PC移植后大规模商用验证失败或者验证不符合使用需求,以及兼容微软Windows系统存在专利风险而被暂停。
这次尝试,可以算作是韩国人在操作系统上的预演。
在Tmax Window发布的同一年,看到风生水起的安卓和如日中天的iOS,三星推出了BADA计划,从公开信息看,BADA继承了三星多年来在手机领域的技术,包括TouchWIZ、支持Flash界面、对互联网应用、重力感应应用、SNS应用等有良好支持,并在之后陆续推出了十余款搭载该系统的手机产品。
但是,最终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
2011年9月,英特尔和三星宣布联合开发Tizen操作系统,Tizen是由两个Linux基金会发起、英特尔和三星合作的一款开源移动操作系统,从当时合作方来看,英特尔是全球最大的芯片公司、三星是全球第二大移动终端制造商,二者在操作系统方面的组合,加上Linux开源的资源,这种搭配看起来的确不错。
但实际上,英特尔除了Tizen,还拥有与诺基亚合作开发的MeeGo系统;三星除了Tizen,还有两年前发起的BADA操作系统,二者的合作看起来更是貌合神离,最终,Tizen系统的手机,仅有数款,便被三星抛弃。
BADA和Tizen在智能手机端失败后,三星一心一意的投奔到安卓怀抱,借助S系列和Note系列一年两款双旗舰的定位,一举超过曾经的王者诺基亚,和新晋王者HTC,成为安卓全球市场的当家花冠。
遗留的Tizen被三星用到智能电视和智能手表上,算是有了香火延续,根据Tizen官网介绍,目前Tizen的应用场景多达20余个,在全球智能手表市场更是仅次于苹果的watch OS,高于谷歌的wear OS,算是在物联网方向占据先机。
韩国移动操作系统的失败,从根本上看,主要原因是韩国本身的市场较小,5000万人口的市场不足以支撑起巨大的研发投入,即便三星这样的巨头,也无法开发出立足于韩国市场的产品,要获得增长,就得靠出口。在无法接入封闭的iOS后,开源的安卓成为他们唯一的选项。
韩国之外,还有实力研发操作系统的,似乎只剩下日本。
实际上,日本除了在PC时代有过操作系统,在智能手机方面,似乎连自主发起的项目都没有,或者说,日本智能手机操作系统,一直是寄人篱下,但这也是有深层次原因的。
1982年,正处于如日中天的日本半导体行业,迎来了一位“大神”——东京大学助教坂村,在他看来DOS系统很难用,于是以一己之力,写了一份名为“TRON”的PC系统规格书,这本300来页的书,使日本在操作系统方面有所建树成为可能。
眼看着日本操作系统产业正在失控式发展,美国公开警告:“一旦TRON成为标准,日本资讯业将摆脱对美国软体工业的依附,美国再打入日本市场,将难如登天。”
紧接着,美国发起了长达数年的对日贸易战,在1989年《超级301法案》中,美国向日本的“人造卫星、超级电脑、TRON”等商品,单方面设下了贸易壁垒。并将TRON操作系统定义为:“日本政府设下的贸易障碍。”
至今,在TRON项目的网站上,还有文章保留着这样的论述:所有使用了TRON存在系统的企业都将失去美国市场的公平对待。于是乎,1999年,Matsushita(松下)加入Symbian;2000年,索尼、三洋也取得Symbian操作系统的许可证;2011年,富士通在塞班最末期还在选择加入塞班。
前事不忘
塞班的衰亡,其实与欧洲无法形成合力有一定关系。
在欧洲主流的手机品牌中,飞利浦是荷兰的,西门子是德国的,诺基亚是芬兰的,爱立信是瑞典的以及阿尔卡特是法国的,这些分散在欧洲各地的手机厂商们,无法在同一个标准下执行相似的操作系统。
地域、经济、文化等差异,使得各家都存在分歧,适配性方面也未必满足需求。
分散、无法形成向心力,也是现阶段国内手机厂商的现状,在竞争与合作并存的商业环境中,怎么将竞争与合作分开来,的确考验所有参与者的管理水平。韩国过于狭小的国内市场,无法撑起巨大的操作系统之梦,在三星的操作系统尝试中,有Linux基金会的参与、有美国公司的参与,也有日本公司的参与,引入这些参与方的目的其实是为了便于国际化。
海外生存,要求企业要有“世界化”的语言,比如APP支持、操作系统支持等,鸿蒙的发布有其特殊的背景,眼下国内手机厂商也如同欧洲企业一样,分散且竞争激烈,如何合力是对国家、对管理者的考验。
并且,国内市场不同于韩国,是有能力支撑起鸿蒙的商业需求的,也不同于日本处于非正常状态,只是需要时间来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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