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王小兴
今年是正月初七,是很多人结束春节假期开始工作的第一天。
而“人旺财旺身体旺”,想必是很多人的新年愿望。“过年吃旺旺,来年一定旺”。
“旺旺”这家企业就是用这种洗脑式的广告语,在20多年前敲开了中国大陆的大门。
亏了一个“小目标”
和旺旺的“魔性”广告语相似,它的创始人蔡衍明的人生故事也可以称得上十分“不一般”。
蔡衍明出生于1957年,是那个年代含金汤勺出生的富二代,在家里排名老小,从小深受家人宠爱,不喜欢上课读书,只喜欢当老大。
他的知识主要来源于他父亲开的中央戏院,一个人经常坐那一天能看十多部电影。
读高中的时候,蔡衍明和老师发生冲突后,一气之下选择了退学。
退学后的蔡衍明在家百无聊赖,见父亲刚刚接盘了宜兰食品厂,却没时间经营,就主动请缨去厂里工作。父亲则直接把总经理的职位给了他。
19岁的蔡衍明高中都没毕业,连账本都看不懂,哪里懂得如何让企业盈利?
虽然摸不着赚钱的门道,但蔡衍明依然有自己的想法——当时,宜兰食品厂主要做鱼罐头外销加工,蔡衍明觉着为别人代加工要看人脸色,便将厂子转型为内销模式,主要生产“浪味鱿鱼丝”。
与外销不同,内销往往有着赊账的行规,东西没了,钱也收不回来,然而蔡衍明回忆说“这账我也看不懂,人也不认识,我也不敢问,损益表是赚是赔,我也不知道。”蔡衍明的第一场生意就亏了一个多亿台币,自此就落下个“败家子儿”的称号。
三年后,他发现台湾的稻米资源过剩,正巧日本米果在台湾很受欢迎,便打起做日本米果生意的主意。
自此,蔡衍明推出了台湾本土米果系列——旺旺。
市值跌去千亿港币
1992年,旺旺在台湾一家独大,蔡衍明看到了台湾市场的局限性,不断寻找着新的突破口,将目标投向了大陆。
值得一提的是,或许是从第一次的创业经历受到启发,蔡衍明坚持和大部分大陆的品牌商背道而驰:要求经销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允许“卖完付款”。
旺旺通过新颖的产品和铺天盖地的广告获取了市场,即便有如此苛刻的规定,经销商们还是在利益面前选择了妥协。
进入中国市场的 当年,旺旺的营收就超过2.5亿元人民币。
然而盛衰各有时。
在进入大陆市场20多年后,2014年的旺旺初显颓势。
2014年,旺旺的营业收入为232亿元人民币,同比下降2.0%;利润为37.3亿元,同比下跌9.7%。当时旺旺集团在报告中给出的理由是,因农历春节日期不同造成会计期间可销售天期较短,故利润稍降。
自此,旺旺开始了连续三年的营业收入下降。与收入一同下降的当然还有它的市值。
2016年底,旺旺的市值已经较2014年4月的最高点跌去了千亿港元。
不过,旺旺是整个快消品零食行业的缩影,这几年,大型的快消品公司如康师傅、统一、娃哈哈,都面临着业务营收增长缓慢甚至下降的瓶颈。
电商行业的壮大正是这种现象背后的重要原因。
根据《2016年网络食品消费蓝皮书》,2014年,国内网络食品产业规模为800亿元,2015年为1050亿元,同比增长31%,到了2016年,则超过了2200亿元,增幅超过109%。
在这个背景下,也孕育出了一批互联网食品新贵,例如三只松鼠、良品铺子、百草味,它们快速成长并占领了一批曾经属于旺旺们的零食市场。
此外,旺旺成功的关键三点——渠道、广告、和产品,也不再是它高速增长的推动器了。
旺旺是较早一批将销售渠道开拓到乡镇县一级的企业。在大型超市、小卖部都能见到旺旺的身影。
但是到了2014年,一些渠道销售的主体,也就是经销商,却选择和旺旺解除合作。
主要的原因还是旺旺的销售已经不像从前那样火爆了。
加上旺旺要求经销商付款取货,以往经销商们或许还能忍气吞声,但是面对销售不佳将带来的库存风险,部分经销商还是选择“断臂求生”。
而曾经“旺”到停不下来的广告如今也“熄了火”:看电视的人变得少之又少,而大家对旺旺的熟识已经大大降低了广告投放的边际效用。
当然,随着收入的上涨,人们对食品要求愈加严苛,也是旺旺不再如日中天的原因。
我们提到旺旺时,想起的往往是膨化食品、油炸、高糖分等不健康的词汇。
而在近几年,健康,变成了食品行业获胜的不二法宝。
举例来说,成立于1985年的国民饮料公司(National Beverage Co.),股价从2010年前后就开始攀升,已经从2010年的12美元涨到了现在的约73美元,涨势猛烈。
这主要归功于它的“当家花旦”LaCroix无糖气泡水。
100多年前,伴随着资本主义工业化的发展,碳酸饮料兴起,成为上流社会生活的象征。
而现在,提起碳酸饮料,大家却又爱又恨,因为碳酸饮料虽然好喝,但却并不健康。而这家公司的“三无”气泡水靠着无糖、无人工香精、无添加剂,获取了相当一部分消费者的喜爱。
再说主打有机食品全食超市(Whole Foods),商品定价高出沃尔玛等普通超市40%-175%,却没有挡住消费者的喜爱,已经实现了连续5年的收入增长,并在2017年被亚马逊137亿美元收购。
这些主打健康食品的品牌正是”垃圾食品“旺旺的反面——和健康的“绝缘”,意味着旺旺终将因为不符合一部分消费者的喜好,不再被选择。
旺旺:一艘想要掉头的大船
当然,旺旺也意识到了这些问题。
- 在健康领域,旺旺针对性的推出乳蛋白含量达3.6%的新品“旺仔特浓牛奶”,并且选用白色包装与经典的红色“旺仔牛奶”进行区分。
- 试图扭转以往将旺仔牛奶当做是饮料零食的认知,赋予旺仔牛奶与健康相关的成分,让消费者们知道,旺仔牛奶是健康的产品。
- 在渠道方面,旺旺开始重视电商渠道。根据旺旺2018年中期财报,电商渠道近两年呈现翻倍的成长,已经成为集团收益增长的重要驱动力,特别是乳饮类,三分之一的收益成长来自电商渠道。
- 在品牌推广上,旺旺也开始了和时尚品牌的跨界合作,推出了一度遭到疯抢的旺仔卫衣。
随着旺旺的变化,它的业绩也开始回升。2018年11月29日,中国旺旺披露2018年中期报告,截至9月30日的六个月,实现了营业收入92.48亿元,同比增长3.3%;净利润13.64亿元,同比上升7.1%。
在旺旺进入中国大陆的20多年里,经历了中国经济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一度成为了中国“最旺的仔”。
如今的旺旺,能否通过各种努力,再次成为中国最旺的仔,或许蔡衍明也不肯定。但不可否认的是,旺旺这艘大船已经到了需要修缮的重要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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