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剑客无情剑》(但人们更喜欢称之为《小李飞刀》)
寒风像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
万里飞雪,将穹苍作洪炉,熔万物为白银。(我觉得若要追求对仗工整的话,把“万里飞雪”改为“寒雪似絮”更为妥当。)
雪将住,风未定,一辆马车自北而来,滚动的车轮辗碎了地上的冰雪,却辗不碎天地间的寂寞。
李寻欢打了个呵欠,将两条长腿在柔软的貂皮上尽量伸直,车厢里虽然很温暖,很舒服,但这段旅途实在太长、太寂寞,他不但已觉得疲倦,而且觉得厌恶,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寂寞,但他却偏偏时常与寂寞为伍。
“人生本就充满了矛盾,任何人都无可奈何。”
(这种散文式的开头直接营造了一种凄清冷寂的氛围,也奠定了小说的悲凉基调,李寻欢、林诗音、龙啸云之间的纠葛成了三人之间难以忘怀,不死不休的遗憾。)
《天涯明月刀》
“天涯远不远?”
“不远!”
“人就在天涯,天涯怎么会远?”
“明月是什么颜色的?”
“是蓝的,就像海一样蓝,一样深,一样忧郁。”
“明月在哪里?”
“就在他心里,他的心就是明月。”
“刀呢?”
“刀就在他手里!”
“那是柄什么样的刀?”
“他的刀如天涯般辽阔寂寞,如明月般皎洁忧郁,有时一刀挥出,又仿佛是空的!”
“空的?”
“空空蒙蒙,缥缈虚幻,仿佛根本不存在,又仿佛到处都在。”
“可是他的刀看来并不快。”
“是的。”
“不快的刀,怎么能无敌于天下?”
“因为他的刀已超越了速度的极限!”
“他的人呢?”
“人犹未归,人已断肠。”
“何处是归程?”
“归程就在他眼前。”
“他看不见?”
“他没有去看。”
“所以他找不到?”
“现在虽然找不到,迟早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一定会找到?”
“一定!”
(这是古龙小说中常见的问答式开头,喜欢的人觉得富有诗意与美感,厌恶的人觉得古龙在凑字数,写得莫名其妙。)
《流星蝴蝶剑》
流星的光芒虽短促,但天上还有什么星能比它更灿烂、辉煌!
当流星出现的时候,就算是永恒不变的星座,也夺不去它的光芒。
蝴蝶的生命是脆弱的,甚至比最鲜艳的花还脆弱。
可是它永远只活在春天里。
它美丽,它自由,它飞翔。
它的生命虽短促却芬芳。
只有剑,才比较接近永恒。
一个剑客的光芒与生命,往往就在他手里握着的剑上。
但剑若也有情,它的光芒是否也就会变得和流星一样短促?
(古龙直接将流星,蝴蝶,剑这三种短暂灿烂之后就消失或毁灭的意象描绘出来,或许古龙本身就不追求天长地久的平淡,只追求瞬间的光彩吧!)
《楚留香传奇》
闻君有白玉美人,妙手雕成,极尽妍颜,不胜心向往之。今夜子正,当踏月来取,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
(古龙一旦浪漫起来,连偷东西都能写得极具艺术特色。楚留香去“盗”一尊白玉美人之前,不但不去保守秘密,反而先给主人(金伴花)留下了优雅的通知,把主人弄得又惊又怒。这可比恐吓信有趣得多了。这是件很“绝”的事,以至于连楚留香的对头们也不能不承认,他是独一无二的“楚香帅”。)
《绝代双骄》
江湖中有耳朵的人,绝无一人没有听见过“玉郎”江枫和燕南天这两人的名字;江湖中有眼睛的人,也绝无一人不想瞧瞧江枫的绝世风采和燕南天的绝代神功。
只因为任何人都知道,世上绝没有一个少女能抵挡江枫的微微一笑,也绝没有一个英雄能抵挡燕南天的轻轻一剑!任何人都相信,燕南天的剑非但能在百万军中取主帅之首级,也能将一根头发分成两根,而江枫的笑,却可怜少女的心碎。
(只是貌似主角的江枫和燕南天出场后,江枫很快“狗带”,燕南天很快在恶人谷被“长期封号”,尴尬了,哈哈哈。)
《萧十一郎》
初秋,艳阳天。
阳光透过那层薄薄的窗纸照进来,照在她光滑得如同缎子般的皮肤上,水的温度恰好比阳光暖一点,她懒洋洋地躺在水里,将一双纤秀的脚高高地跷在盆上,让脚心去接受阳光的轻抚——轻得就像是情人的手。
她心里觉得愉快极了。
经过了半个多月的奔驰之后,世上还有什么比洗个热水澡更令人愉快的事呢?她整个人都似已融化在水里,只是半睁着眼睛,欣赏着自己的一双脚。
这双脚爬过山、涉过水,在灼热得有如热锅般的沙漠上走过三天三夜,也曾在严冬中横渡过千里冰封的辽河。
这双脚踢死过三只饿狼、一只山猫,踩死过无数条毒蛇,还曾经将盘踞祁连山多年的大盗“满天云”一脚踢下万丈绝崖。
但现在这双脚看来仍是那么纤巧、那么秀气,连一个疤都找不出来,就算是足迹从未出过闺房的千金小姐,也未必会有这么完美的一双脚。
她心里觉得满意极了。
炉子上还在烧着水,她又加了些热水在盆里;水虽然已够热了,但她还要再热些,她喜欢这种“热”的刺激。
她喜欢各式各样的刺激。
她喜欢骑最快的马,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玩最利的刀,杀最狠的人!
别人常说:“刺激最容易令人衰老。”但这句话在她身上并没有见效,她的胸还是挺得很,腰还是细得很,小腹还是很平坦,一双修长的腿还是很坚实,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没有丝毫皱纹。
她的眼睛还是很明亮,笑起来还是很令人心动,见到她的人,谁也不相信她已是三十三岁的女人。
这三十三年来,风四娘的确从没有亏待过自己,她懂得在什么样的场合中穿什么样的衣服,懂得对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懂得吃什么样的菜时喝什么样的酒,也懂得用什么样的招式杀什么样的人!
她懂得生活,也懂得享受。
像她这样的人,世上并不多,有人羡慕她,有人妒忌她,她自己对自己也几乎完全满意了——只除了一样事。
那就是寂寞。
无论什么样的刺激也填不满这份寂寞。
(风四娘洗澡,一帮男人色眯眯地看着,这场景实在吊了不少读者的胃口。)
《边城浪子》
屋子里没有别的颜色,只有黑!
连夕阳照进来,都变成一种不吉祥的死灰色。
夕阳还没有照进来的时候,她已跪在黑色的神龛前,黑色的蒲团上。
黑色的神幔低垂,没有人能看得见里面供奉的是什么神祇,也没有人能看得见她的脸。
她脸上蒙着黑纱,黑色的长袍乌云般散落在地上,只露出一双干瘪、苍老、鬼爪般的手。
她双手合什,喃喃低诵,但却不是在祈求上苍赐予多福,而是在诅咒。
诅咒着上苍,诅咒着世人,诅咒着天地间的万事万物。
一个黑衣少年动也不动地跪在她身后,仿佛亘古以来就已陪着她跪在这里。而且一直可以跪到万物都已毁灭时为止。
夕阳照着他的脸。他脸上的轮廓英俊而突出,但却像是远山上的冰雪塑成的。
夕阳暗淡,风在呼啸。
她忽然站起来,撕开了神龛前的黑馒,捧出了一个漆黑的铁匣。
难道这铁匣就是她信奉的神祗?她用力握着,手背上青筋部已凸起,却还是在不停地颤抖。
神案上有把刀,刀鞘漆黑,刀柄漆黑。
她突然抽刀,一刀劈开了这铁匣。
铁匣里没有别的,只有一堆赤红色的粉末。
她握起了一把:“你知道这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知道!
“这是雪,红雪!”
她的声音凄厉、尖锐,如寒夜中的鬼哭:“你生出来时,雪就是红的,被鲜血染红的!”
黑衣少年垂下了头。
她走来,将红雪撒在他头上、肩上:“你要记住,从此以后,你就是神,复仇的神!无论你做什么,都用不着后悔,无论你怎么样对他们,都是应当的!”声音里充满了一种神秘的自信,就仿佛已将天上地下所有神魔恶鬼的诅咒,都已藏入这一撮赤红的粉末里,都已附在这少年身上。然后她高举双手,喃喃道:“为了这一天,我已准备了十八年,整整十八年,现在总算已全都准备好了,你还不走?”
黑衣少年垂着头,道:“我……”
她突又挥刀,一刀插入他面前的土地上,厉声说道:“快走,用这把刀将他们的头全都割下来,再回来见我,否则非但天要咒你,我也要咒你!”
风在呼啸。
她看着他慢慢地走出去,走入黑暗的夜色中,他的人似已渐渐与黑暗溶为一体。
他手里的刀,似也渐渐与黑暗溶为一体。
这时黑暗已笼罩大地。
(苍白的脸,漆黑的刀成了傅红雪的“标配”,而结局他发现自己辛苦练功复仇那么久却只是为了不相干的人拼命罢了,孤独离去,让人觉得他无奈而又可怜。)
《英雄无泪》(曾被改编成电视剧《泪痕剑》)
一座高山,一处低岩,一道新泉,一株古松,一炉红火,一壶绿茶,一位老人,一个少年。
“天下最可怕的武器是什么?”少年问老人,“是不是例不虚发的小李飞刀?”
“以前也许是,现在却不是了。”
“为什么?”
“因为自从小李探花仙去后,这种武器已成绝响。”老人黯然叹息,“从今以后,世上再也不会有小李探花这种人;也不会再有小李飞刀这种武器了。”
少年仰望高山,山巅白云悠悠。
“现在世上最可怕的武器是什么?”少年又问老人,“是不是蓝大先生的蓝山古剑?”
“不是。”
“是不是南海神力王的大铁椎?”
“不是。”
“是不是关东落日马场冯大总管的白银枪?”
“不是。”
“是不是三年前在邯郸古道上,轻骑诛八寇的飞星引月刀?”
“不是。”
“我想起来了。”少年说得极有把握,“是杨铮的离别,一定是杨铮的离别钩!”
“也不是。”老人道,“你说的这些武器虽然都很可怕,却不是最可怕的一种。”
“最可怕的一种是什么?”
“是一口箱子。”
“一口箱子?”少年惊奇极了,“当今天下最可怕的武器是一口箱子?”
“是的。”
一个人,一口箱子。
一个沉默平凡的人,提着一口陈旧平凡的箱子,在满天夕阳下,默然地走入了长安古城。
(充满悬念,充满“往事不可追”的惆怅,算计、杀戮、夫妻反目、朋友相拼、师徒互坑等“暗黑风格”让人既觉得伤感,又有看下去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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