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tpunch】云顶财说｜全球疫情下的美国大选及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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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卫生组织表示，截至3月3日，中国境外新型新冠病毒确诊病例超过1万例，对病毒传播和影响的全球风险评估“非常高”。

同日，2020年美国总统选举预选迎来重要节点，即“超级星期二”。疫情对于美国大选有何影响？本文分析了全球疫情下的美国大选，并从政治经济两方面进行深入思考，提出展望。

鉴于近期受新冠病毒疫情影响的国家和病例数量持续增加，世界卫生组织已将病毒传播和影响的风险评估从“高”提高到“非常高”，并指出新型冠状病毒病显著区别于流感，其死亡率比原先预期要高。目前来看，新冠病毒疫情离“大流行”（Pandemic）仅差一步之遥，全球疫情形势不容乐观。

在这样的全球背景下，美国迎来了周期性的“超级星期二”。所谓“超级星期二”就是美国许多州、行政区、管区都会在“超级星期二”这天举行民主党初选。当前共和党推举特朗普无疑，但是民主党谁将与其竞选备受瞩目。民主党候选人需要1991张代表票才能代表民主党参加2020年大选，而今年“超级星期二”有14个州（另包括海外）将近1350张代表票揭晓，尽管还不足以赢得选战，但会清晰地确定整个民主党的最终竞争方向。

本轮民主党的初选可谓是跌宕起伏而又混乱不堪。本来被寄予厚望的是使特朗普深陷电话门丑闻的前副总统拜登，但其在爱荷华州投票出炉后深受打击（a gut punch）。而备受关注的沃伦则明显后劲不足，选票持续低迷，遥遥落后于老练的桑德斯。本轮桑德斯强势回归，他不再需要弹吉他就能吸引大量的年轻选民，并且其政策更有针对性，辩论中也更具攻击性。这也是桑德斯为什么能拿下民主党最大票仓加州（共415票）的重要原因。但极端的桑德斯毕竟不被民主党主流所认同，克鲁格曼本周一就剑指桑德斯，认为桑德斯团队有关“反对富人税的人都是利益相关代言人”的言论简直就是政治偏执狂。因此民主党建制派上演了一幕精彩大戏，当拜登赢得美国南卡罗来纳州民主党初选后，民主党候选人布蒂吉格（爱荷华州胜选）和克洛布彻在“超级星期二”来临前先后退选，并转头支持拜登。结果拜登在“超级星期二”起死回生，拿下“超级星期二”的第二大票仓德州（共228票）。由于民主党初选并不是大选的“赢者通吃”，未来关键州例如密歇根州，宾州的选票结果同样重要。但可以清晰地看到拜登和桑德斯的角逐将更加激烈。虽然我们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知道民主党初选人，但最落寞的当属布隆伯格。布隆伯格目前竞选已投入了5亿多美元，但由于宣布时间过于仓促，并且在内华达州辩论的“首秀”简直就是被沃伦吊打的节奏，其第二场也差强人意，得到这样的结果也在意料之中，连特朗普都忍不住要戏谑一番。

从中国角度出发，有竞争能力的候选人实际上都会加剧中美脱钩（decoupling）的可能性。特朗普执政近四年，其相关对华政策，大部分人都有自己的判断。而根据美国外交关系协会（CFR）的整理，拜登对华政策主要是继承奥巴马的相关思路，重回亚太并打造TPP等类似组织，领导相关国家打造新型亚太关系。同时拜登非常不满意中美贸易第一阶段协议的签订，认为中国是协议签订的“大赢家”。而桑德斯则在其竞选网站上提出了对华贸易（认为中国对美贸易损害了本国工人利益），军事威胁（应联合相关国家形成军事震慑）和人权的三项主要施政方向。因此，尽管特朗普曾说他与习近平主席是朋友，拜登说他与习近平主席接触的时间比其他候选人都多，但两党对外一致的咄咄逼人态势也许将长期存在，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回到疫情来看，美国大选还从未遇到过如此来势汹汹的疫情，世卫组织已经反驳了特朗普“类似流感”的结论。目前来看，美国CDC专家建议以韩国疫情作为标准，经过粗略计算新冠病毒死亡率约为0.5%，远高于美国刚刚遭遇的季节性流感0.07%。本来对美国大选稳操胜券的特朗普应该已经意识到这次疫情的发展很可能直接决定了其未来能否连任（上一次不能连任的还要追溯到老布什）。在“超级星期二”这天，他亲自跑到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疫苗研究中心视察，在回答记者时提到了疫苗（研制周期一年半左右），治疗（新药临床试验至少需要三个月）和管控的三种防控思路。目前来看，监控、及时识别和隔离是最优选择，但由于前期检试剂被召回，目前新冠病毒检测试剂仍处于短缺状态。目前美国亲身经历是除个别亚裔社区出现抢购潮外，其他社区仍旧生活正常。但疫情隐患较大，社区感染病例在逐渐上升，如果出现大面积感染，像特朗普在北卡罗来纳州举办“超级星期二”上万人的竞选集会一定会受到影响。传统政治生活受到冲击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这非常难判断。这也是美联储主动降息之后，美国股市仍然大跌的原因之一。

从经济角度来看，此次美联储降息十分必要，后续国家和地区也会陆续加入降息大军，这将提振信心，并减缓全球疫情对金融等虚拟经济的冲击。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必须清楚地认识到这次危机的根源是疫情的全球爆发，只有各国携手努力，共同管控好疫情才能避免全球经济危机的持续下滑，这才是治本的方法。这次疫情危机既可能重创摇摇欲坠的全球化进程，也可能敲响部分西方孤立主义、保护主义以及狭隘民族主义的警钟，机遇并存，福祸相依。从中国角度出发，最重要的就是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在统筹推进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工作部署会议的精神。只有顶过当前疫情防控最吃劲的关键阶段，才能为经济社会的进一步发展提供坚实保障。从经济发展来看，需求端的冲击将在疫情结束后快速恢复，如果国内疫情恢复快于国外，甚至将出现境外消费回流和补偿性消费的双高峰。当前经济工作的重点应该放在供给侧，全球产业链受到严重冲击。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统计，2017年中日韩三国进出口总额占全球贸易量的近20％。近五分之一的贸易受到冲击，全球价值链重塑可能性在加大。中国目前一方面要谨防进入“滞胀”阶段，根据已有经验来看（美国石油危机等），一旦经济体陷入“滞胀”阶段，其恢复是漫长和痛苦的。另一方面，我们也要尽快恢复中国在全球产业链的供应，特别是在自身供应充足的情况下保证防疫物品产业链的顺畅运转，进而避免全球产业链对我国的不利调整。当前我国财税、货币等组合政策的出台，将显著降低上述风险。最后，对于科研工作者来说，要认真研究既往研究结果是否成立。例如，Hendricks和Singhal(2005)研究了灾难等负向外部冲击对企业产业链的影响，结果是外部影响要小于企业自身管理运营的负冲击。这篇文章也为后续的许多类似研究所认同，但是当前疫情冲击是否也适用这一结论值得深入展开研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