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石头姐
今年的金马国际影展是11月4日到26日之间(其实金马电影学院10月28日就开始了),其中影展到24号,25号入围酒会,26号颁奖,我是17号到达台北,一直待到影展结束。
因为是第一次较为全程的参与影展(之前只零星在电影节期间采访过剧组),所以到了当地,基本处于对一切都未知的状态,好在有影评人肥内老师的招待,所以很快摸清了影展周围的环境。影展期间的电影主要集中在西门町,热闹且拥挤,好处是午夜电影散场,依旧可在路上遇到很多人。
西门町的夜
影展最主要的场地是新光影城。这家电影院在一家非常破旧的商场里,扶梯常常是停运的,不知是坏了还是为了省电。一楼是各种电子产品小摊位,二楼是几家看起来经营不善的店铺,记得有一次在商场入口处,碰到了年仅90、拄着拐杖,走路很慢的李行导演,先于他进入商场后,看到一楼的电梯又停运了,不禁担忧他要怎么上来。除了放片,一些映后的采访、拍照、签名等,也多集中在这里。
新光影城内部(影展一面墙),商场外部远没有如此新派。
除了新光,还有豪华、乐声等电影院,影展闲余,还去乐声看了一场《香肠派对》(Sausage Party,2016,台湾译名《肠肠搞轰趴》),自以为跑出内地在大银幕上看一场限制级的电影,是在解放天性,结果被肥内老师吐槽,嫌弃我品味不好,于是推荐我有空去两家电影院,一家叫长春,另一家忘了名字的,去看有否难得的电影。不过遗憾的是,最后甚至没能近水楼台,去西门町一家叫“真善美”的老牌戏院,看一场修复版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也没能去不远处的中山堂转一圈。
从17号到影展结束,感觉已经待了很久,但仍然错过很多好电影,比如《十诫》、《阿兰胡埃斯的美好日子》,且因为申办特殊报导证未遂,所以电影票只有两张是出发之前在网站上购买,多数都是到了现场购买,晚间票250元台币(约54元人民币),日间票180元台币左右(约39元人民币)。首先没想到影展票也分日间晚间价格,且感觉票价很良心,毕竟上海电影节期间,一张票要卖到80块。
我的影展电影票,请不要嫌弃我看片少,毕竟我是个工作在身的记者。(嗯,如此开脱甚好……)
不算固定采访行程的话,影展期间行程还算愉悦。刚来时,跟肥内老师聊天,他提到看某场电影旁边有人摄屏,最后被人举报,出影院时被金马工作人员留住删了照片一事。虽然我平时也不会在电影院里这样做,但第一次单独看片时还是难免紧张,连移动WIFI的绿光,都怕被身边的人当成在录音。后来看了几场电影,发现台湾影迷的素质高到让人有压力,毕竟有时电影真的难以忍受,想做点别的事打发时间(当然我忍住了)。一次坐在很靠后的位置看前方,不要说摄屏,连玩手机的人都没有。
在感慨台湾影迷素质普遍高于内地时,听到了两个原因,第一是台湾较小,且票价本身并不便宜,所以来看电影的都是真的影迷,但内地人多,且电影商业市场爆发期,涌进电影院的人参差不齐;第二是影展造成,来看影展的影迷素质高于普通院线片,后来看《香肠派对》的时候发现果然如此,片尾曲刚起影厅的灯就亮了,且还是有人玩手机,但整体来说,还是有差异。
差不多人民币60块,也不便宜
因为有几场奈派克茶叙要参加,形式基本是在amba的餐厅里(新光影城旁边,采访、看片状态切换非常便利),几家媒体与奈派克入围片导演的访谈,旁边有咖啡或茶供应,所以“茶叙”真的是茶叙。因为是群访,所以即使无法看片就上阵也没那么紧张,且采访完再看片,发现共通的感受时:“很多导演都说的一口好电影”。
闲暇时跟其他媒体、撰稿人一起聊天,交流可采访的角度,关于入围片的猜想,感觉收获很多,且台湾当地的影人对某些电影的看法,跟我所想有很多差别。比如他们对于赵德胤、钟孟宏电影的不吝批评,感觉最后这两部最后多入围、无收获的尴尬境地,也恰巧映衬了这几个影人评价的精准。
其中采访后又看片的,有两部印象很深刻,第一部是《白蚁》,虽然采访后就有尺度比较大的预设,但没想到开篇一两分钟后,就是一场吴慷仁饰演的恋物癖,穿着成套的红色女性内衣,对着镜子自慰的场面,且感觉上,固定镜头长达一分钟,非常有冲击力(点击查看《白蚁》导演朱贤哲采访);第二部是《入黑之时》(ดาวคะนอง,2016,台湾译名《生命宛如幽暗长河》),这部电影感觉非常之复杂。
以往参加茶叙时,是能从其他记者的访问中,找到关于电影的些许疑问点,但这部毫无头绪,当天晚上看片时,观感更是难以言说,这部电影既有叙事,但有很难说是关于“时间的艺术”,一度让人昏睡,清醒后坚持看完,仍难以描述感受。但看到后半程,想到了自己之前听过的一种说法:这个世界上流动的不是时间而是人。因为人是没有一刻不动的,睡觉、走动、奔跑,所以世界跟着流动;如果预设了这个前提,感觉电影更容易理解一些。但,还是推荐以后能看到此片时,各位找看一看。
此行另一收获,是台湾电影行业内人士的随和。不论是影展、电影人、媒体抑或撰稿人,言行都非常客气。这不禁让我想起几年前采访一个电影剧组,当时因为行程变动,临时换我一个人采访六个主创,包括导演和主演。在等待演员换装时,见到男主角的经纪人叫嚷着进来,对工作人员各种表达不满,丝毫不顾忌其他同剧组演员和媒体的在场,更可悲的是,这似乎是业内常态。
对谈中的梅峰老师(右)和肥内老师(左),二人曾为北京电影学院非直系的师生关系,聊起来流畅且深入。
25号参加入围酒会。当晚的形式是这样的,进入酒店后,嘉宾及影人向左,媒体向右,所有的媒体(包括摄影和文字)都在一间媒体区,一些入围的影人会依次来媒体区接受采访,且当晚会公布三个奖项:国际影评人费比西奖、观众票选最佳影片奖,伯爵年度优秀奖。
当天前一个行程是拜访梅峰老师,结束后跟着肥内老师一路步行到文华酒店,感觉至少走了一个小时,因此到的较晚。明显感觉接近颁奖,已经能见到许多大陆的媒体,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手机直播。入围酒会颇为无聊,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隔壁“酒会”,我们这里“工作”,好在时间并不长,印象中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入围酒会后,送给媒体的影展主题蛋糕。
最新鲜且压力大的是颁奖礼当天。我差不多下午四点半左右到达场地国父纪念馆,毛毛细雨中很多影迷围在红毯两侧等待明星红毯,我带着隐隐的恶趣味掏出了我的记者证,挂在了脖子上,转到西侧入口进场。(红毯时,媒体是有定点拍照的,不过我们压根儿就没来摄影记者,所以我也根本不会去红毯,不知道得意个什么劲儿……)
进入媒体区后,多少被庞大的媒体规模吓到了。媒体区在颁奖典礼会场外,主要分为四个区:自助餐区、文字记者区、摄影记者区、文字群访区。
文字记者区,这只是文字区的冰山一角
摄影记者区
迷影网的摄影区位置
影人拿了奖之后,会先进入摄影区,简单拍照及被访,随后会来到文字群访区,供记者更为细致地访问。但鉴于以我不佳的拍照技术要兼顾摄影,于是抱着电脑跑到了摄影区,好在这里有很多跟我一样的人。
从当天下午16:30直到整个颁奖典礼结束,评委许鞍华及执行委员会主席闻天祥接受采访后,已经将近凌晨一点;典礼中途上个厕所,也怕错过某个奖项公布的当口,疯狂地在一众媒体中穿梭,奔回自己的位置,那时,深深被自己的敬业精神感动到。
我的影展记者证,不同身份的与会人员,以不同颜色的带子做以区分。
至此,我的金马之行基本结束,但对很多人来说没有,因为当夜许多团队都会有After Party。出会场时,外边仍在大雨,撑着我的小破伞打车回旅舍,又跟前台小哥谈论了许久两岸的娱乐和政治,才回到小房间继续校对稿子,谁让我这么机智,预感《八月》会最佳剧情片会爆冷,所以要赶着天亮发专访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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