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6日专题之超越唐山地震的可怕灾难：1920年12月16日海原县发生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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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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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沙讲史堂第一千三百九十七期】（历史系列第682讲）

超越唐山大地震的可怕灾难：1920年12月16日中国甘肃省海原县发生芮氏8.5级的海原大地震，23万到27万人在地震中死亡。

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摧毁了唐山市，它的矩震级为7.5级，死了无数人。

而大家不知道的是，1920年甘肃海原县也发生了一起大地震。

它的矩震级高达7.8级，超过了唐山大地震的水平。

这是目前中国有地震记载中，最高烈度地震之一，波幅是后来1976年唐山大地震的十一倍能量，约为二亿吨TNT炸药的能量。

今天，海原县属于宁夏回族自治区中卫市。

海原县并不是小县城，在宁夏甘肃属于较大的县，今天的人口约50万人，其中七成是回族。

在1920年，海原县则相当偏远和贫穷。建国以后，该县也是著名的贫困县，直到2020年3月才退出贫困县序列。

全国都陷入军阀混战，甘肃省督军张广建是皖系军阀一派，已经在这里6年之久。

张广建是一介武夫，对于经济建设基本不懂行。他又不愿意听从幕僚的意见，加上甘肃很多地方自然条件奇差，民族矛盾尖锐，治理难度很大。

于是，在张广建统治时代，他推行了自认为造福于民的一系列政治、军事、经济政策。

事实证明，这些政策都是失败的。

而张广建自己也腐败、昏庸，委任很多安徽同乡为官员。

这些人在甘肃大捞特捞：滥征赋税，征收鸦片走私贩运款，搜求名画古玩，不惜冤狱陷害，贪赃枉法，上下成风。

这导致甘肃社会更加黑暗，政治腐败、军事混乱、经济萧条，人民怨声载道，兵变、民变时常发生。

到了1920年7月直皖战争爆发，皖系大败。

张广建作为皖系一派，自然也被波及，随时可能下野。他坐卧不宁，不知所措。

而就在12月16日，海原县城突然爆发了大地震。

其实，大地震之前已经有了很多先兆。

地震前，田里已经秋收过了，当年收成和平时相比，区别非常大。

这里的土壤质量不好，都是黄土地，今年却是罕见大丰收。

海原县的农业生产条件较差，只有东部的土壤较好，其他地区植被稀疏，水土流失严重，粮食产量极低。

然而，当年海原县的小麦田，全部丰收。

农民回忆，割麦的时候，甚至连镰刀找不到地方下刀，麦子太多了。

当地特产的梨子在果子未成熟时，再度开花结果。

一般认为，这同地热上升有一定关系，也是地震的先兆。

到了地震前1个月，动物开始有了明显的异常。

首先是农民的牛、羊、骡马等家畜开始焦躁不安，到了夜晚也不愿意归圈。主人驱赶甚至用力抽打，牲口也不听话，惊恐的四处乱跑。

随后，家禽出现异常。农民用于报时的雄鸡，叫了几年都很准确，突然不叫了，反而母鸡开始昼夜不停的乱叫。

家中的狗也非常奇怪，经常想方设法阻止主人回屋。有些养了10多年，从没咬过人的老狗，突然将主人咬伤。一些狗则长期窝在主人脚下，悲鸣哀叫，不吃不喝，什么都不做。

到了地震前几天，很多农民看到了村内老鼠集体离开。老鼠竟然在大白天的一群群行走，不怕其他动物猎杀。

到了夜晚，经常有狼群彻夜不停地鸣叫，让村民们心惊胆寒。

可惜，这一切并没有人让人警醒。

16日晚上7点，突然之间地震就发生了。

地震强度之大，让人匪夷所思。

距离震中200多公里的兰州，也有百分之三十的房屋倒塌。

北京、上海、广州甚至韩国，都有震感。

处于地震中心的海原县，可想而知。

一瞬间，全县房屋几乎全部坍塌。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当地树木很少，农民多居住在窑洞中。

而地震几乎将窑洞都震塌，居民全部被活埋在内。这还不同于房屋倒塌的掩埋，在窑洞里几乎不能营救。被黄土活埋者，几分钟内就会死亡。这还算是好的结局，至少痛苦比较小。

最怕就是洞口坍塌，里面空间却没事的。

外面的人无法将通过挖掘作业救人，而窑洞内还有足够的空气，可以维持很多天。

于是，窑洞中被困的人，多是在极度惊恐和绝望下而死！其中一些人，往往能维持数日甚至十几日的生命。

很多年后，海原县还能挖出一些当年的窑洞，看到一些死前痛苦扭曲的尸骨。

当地人传说，其中一些人是渴死的、饿死的，不是窒息而死。

可以想象，他们死前是多么悲惨了。

当时是黄昏，农民都已经收工回家吃饭。这次地震几乎波及了每一家每一户，无数村子都被荡平。一些上百人的村子，幸存者只是几个人。

仅仅海原县，就有7万人死亡，人口死亡大半。附近几个县也都有上万人死亡，整个甘肃死亡至少有23万人。

1921年4月3日《新闻报》报道称：一位甘肃海原县的在京学生接到家函曰“初七日黄昏地震，吾乡受害尤重，全城房屋俱被荡平，人民死伤十之八九，吾家花涯湾山庄，全行覆没，山崩土裂，山河更变……吾家四十余口，除父与汝祖母外，俱归浩劫，房屋倒尽，什物无存……”

海原县的土城墙全部被震毁，成为一片废墟。

由于地震的巨大威力，将当地世世代代都存在的一些黄土山，完全被震塌，成为平地或者土坡。

地震甚至在黄土高原上，撕开了一条长达237公里的断裂带，跨越甘宁两省好几个县，改变了地形。

国际饥饿救济协会的霍尔等三人，在地震后赶到海原县，被这个景象惊呆了：

巨大的山体滑坡，吞噬了无数的村庄，覆盖了肥沃的平原及谷地，淤塞了河道，山谷变成了湖泊，大山在一夜之间移动到了别的地方。当时的人们被这突兀的地震惊呆了。他们惊奇地叫道，山走了。

然而，惨剧还没有结束。

面对天灾，腐败的张广建政府是无力救灾的。

而北洋政府当时也在混战，哪里会兼顾甘肃的事情，只是有少许拨款。

民间倒是积极救灾，但海原县位置偏僻，时间又是12月的严寒季节。经过官员层层贪污，少数捐赠物资交到农村时，早有很多人已经冻饿而死。

强壮的年轻人则纷纷逃荒在外，全国各地都有海原人。

此时张广建政府垮台，新任督军陆洪涛刚刚上台就遇到这种事。陆洪涛第一没有实力救灾，第二也不愿意拿出军费去救灾，导致自己被消灭。

最终就是，1921年的正月，陆洪涛在督军府大宴宾客，一派歌舞升平景象。

而此时的海原县，饥民争抢运到的救济粮，甚至拦截由军人护卫的卡车。

军人挥刀威胁，甚至鸣枪警示，也不能挡住这些人：宁可被砍死、打死，也不愿意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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