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灭门案 济南自杀灭门案，动手前，他召集父母、妻子及两个幼子

【山东】警方通报“济南六死一家”:男方娶亲戚后放火跳楼

白家七岁的儿子的一幅未完成的画

济南自杀:平凡生活的突然毁灭

我们的记者/杜威

济南市天桥区迎碧后街20号楼1单元门前，静静停着两辆电瓶车，一黑一白。它们的主人白沫才和他的妻子冉立再也不会回来了。从外面看，六楼一户人家的外墙被火熏黑了，窗户几乎损坏。走上楼梯，601房间的走廊里堆满了各种家居用品，有儿童画、成堆的鞋盒、装满烟头的烟灰缸。

2019年1月18日下午，本来要去上美术课的7岁孩子宣萱被父亲白某接回家。半个多小时后，他谎称老家死了一个老人，把妻子叫回家。然后，白某把家里的父母、妻子和两个儿子都杀了，然后放火烧自己家，从房子东边的窗户跳下，摔到隔壁小区的地上，死了。

谁也想不到这个在外人看来和谐美好的家庭，会上演这样的悲剧。警方通报称，白疑似患有抑郁症。据他的同学、邻居和其他接触过他的人说，白的收入不高，生了两个孩子后生活压力很大。然而，人们无法想象普通人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会让他表现得疯狂得可怕。

“召集”全家

白一家住在中国工商银行济南天桥支行宿舍，这套房子是白爸爸的。白福退休前是银行信贷部的干部。他业务能力强，脾气好，没遇到过什么人。这是他在社区的同事和朋友的评价。

案发当天中午11点，白父回来买菜。以前老人总是走过去，但是那天在门口的苏叔叔想起老白拿着菜，低着头走进来，脸色不好看。我发现白的父亲有些不正常，曾经在银行食堂工作的老同事说:“他以前一见面就取笑我，但那天我看到老白不高兴了。”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张莉从来没有想到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老白。

这一天，在当地邮政系统工作的白某没有去上班，他的两个孩子——小学一年级学生宣萱和3岁的幼儿园学生郝浩正在过寒假。按照原计划，宣萱上午在离家数百米外的某培训教育机构的分校上寒假托管课，下午1点50分，白某把孩子送到离家不远的普通学校上美术课，课程从2点到6点。事实上，这个培训机构也是他妻子冉立的工作单位。四个月前，她从普通学校被派到家里负责这个新开的分校。

但到了下午一点，白某从分校接孩子，却没有送孩子去普通学校上美术课，而是直接把孩子接回家。下午2点30分，冉立接到白沫才的电话，说老家有个老人去世了，他的父母不得不回老家吊唁。他需要冉立回家，带他的小儿子郝浩去学校照顾他。“她连包、衣服、家钥匙都没带，也没提别的，说‘我马上回来。’”培训机构负责人王力回忆道。

大约同一时间，邻居看到白富在小区院子里和郝浩玩。不久之后，父亲和孙子也上楼了。但无论是自己回去还是被白某叫回去，都没有人说清楚。

下午三点半，冉立没有像她说的那么快回到学校。学校老师打电话给她，显示关机。五点左右，一个邻居来到培训机构，说白沫才家着火了，联系不上冉立。一些邻居看到白的房子着火了，很快打电话给白沫才和他的父母。结果白家的手机都接不上。

在此期间，白家的黑烟和火灾情况越来越严重。根据附近居民的描述，两个阳光充足的卧室一侧的火势更为猛烈，火光冲天。这时，白某已经从他家东侧的窗户跳下，落在了一堵墙旁边的小区里。他被找到并报了警。

下午五点半，公安机关和消防队员陆续赶来，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火扑灭。公安机关现场调查在白家发现了两个老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和两个孩子的五具尸体。

6楼外墙和碎玻璃被火熏黑，白某从另一个房间的窗户跳下，杀死全家后摔死。

二胎压力

和白是大学认识的，都是学旅游相关专业的。结婚生子后，冉立在目前的工作单位转到了一家培训机构，因为他不得不做导游，不能照顾家人。

2005年大学毕业后，白某选择就读于暨南大学旅游管理专业。2008年毕业后，进入当地邮政系统。我在分公司网工作了几年，后来调到总部做客服。

结婚前，白富在郊区罗口赵庄给小两口买了一套六七十平米的小产权房。赵庄当地一位房产中介向《中国新闻周刊》解释说，这房子作为小产权房，买房子不能领房产证，也不能贷款。

因为距离工作单位和孩子上学的地方十几公里，又想着老人可以帮忙带孩子，小两口就再也没去住，而是选择一直和老人住在一起，把婚房租了出去。

白的房子是一栋一层楼的房子，面积100多平方米，稍微挤了6个人。平日老两口一般接送孩子。白只在事业单位上班，不忙的时候接送孩子。冉立有时带着他的孩子，因为他的工作地点离他孩子的学校很近。

两年前，白父正式退休。闲暇之余，他爱着早退休的妻子，带着孙子去小区院子里玩耍。人们对白家婆媳关系有正面评价。王丽记得，在培训机构举办的户外郊游和郊游活动中，冉立也会带上婆婆。“她从来没说过婆婆不是一句话，婆婆也从来没说过媳妇不是一句话。”关于冉立和她丈夫的关系，在王丽的印象中，他们之间并不矛盾。“她很少谈论家庭事务，是个阳光积极的人。”。

在社区居民和白莫财同学眼里，2016年生两个孩子会给白莫财的家庭带来一些压力。

“他(白沫财)向我的另一个同学表示，他不想要第二个孩子，但他的父母坚持要，”白沫财暨南大学的同学张力维说。“他父母说生了孩子，就生了。”

白父是家里第二个孩子。他哥哥和他哥哥的孩子都是女孩。另外，他还有个妹妹。在张莉看来，这可能是老白想尽可能多生孩子的原因。

但是生两个孩子和生一个孩子有不小的区别。说，毕业之初，白在邮局的工资只有2000多元。张莉和白沫才的妈妈很熟。她听白妈妈说，白沫才一开始工作很辛苦。“他不想工作，太累了，还要上夜班。”。记得有一年，因为春节要值班，白不能跟着父母回老家章丘过年。之后，白被调到当地邮政系统的总部。

据《北京青年报》报道，白是邮政系统的一名基层员工，但他有正式的编制，收入也相对稳定。不过据几个邻居和了解情况的人说，他们的工资大概是4000元一个月。

二儿子郝浩出生时，因为妻子在家带孩子，白一度是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经济拮据。“在那一两年里，他的家庭生活非常紧张，”张莉说。在照顾小儿子期间，冉立还在家里开办了一所补习班。“小儿子快一岁的时候，她就要出去打工了。这一两年很好。”

根据张莉的分析，白某财的父母每月能有近万元的养老金，这对年轻夫妇每月也有近万元的收入。这种生活水平在济南也是中等的。白沫才大儿子上的小学是公立的，不花钱。他小儿子上的幼儿园，生活费和教育费每月1200元左右。

然而，张力维认为“一个男孩花的钱越多，花的越多，更不用说他有两个儿子了。”他说济南虽然消费水平不高，但小两口收入也不算多，父母也老了。“就算他父母支持，你以为他那么不好意思伸手？”“他担心未来，导致抑郁，我觉得可能性更大。”。据《北京青年报》报道，白沫才的大儿子宣萱周末也参加了小提琴、书法、空手部训练等各种培训班。

白家门口的走廊里堆满了杂物，事发后被警方封锁。

“赚钱欲望比较低。”

在邻居的口中，白被称为“强者”。在张莉的印象中，她坚强孝顺，体贴母亲，彬彬有礼。“他不喜欢说话，但他很有礼貌。他远远看见就叫‘大爷’、‘大姨妈’。当他遇到熟悉他的人时，他可能不太说话。即使他遇到熟悉他的人，他也绝不会在袖手旁观路边和你呱啦(方言，指聊天)”。

在眼里，白既不内向也不外向，脾气很好。“他是个慢性子，喜欢吃鸡蛋，喜欢睡觉，经常吃五六个鸡蛋，我还嘲笑他吃鸡蛋太多。”“我们还一起喝酒踢足球。”在较早的校园社交平台上，白沫才的爱好专栏写着:喜欢古典音乐、贺岁电影、网络游戏、体育活动、旅游。

说白是个赚钱欲望很低的人，他有股票投资，但不多，“只有一两千的东西。我看到他的QQ和朋友圈。2014-2015年炒股还是挺开心的。”在他看来，白是近几年才抑郁的。“2016年之前都不会有问题。”。

白沫才的朋友圈基本都是生活场景，更新频率也不算频繁。最新更新内容停留在去年10月。“我觉得最近几个月他的病情恶化了，应该有什么东西刺激了他。”张力维说。

根据警方的报告，白生前曾频繁浏览治疗抑郁症的网页，并在办公桌上发现多种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他的文字记录了强烈的悲观情绪和对家人未来生活的担忧。在QQ平台上，显示他最近常听的音乐是《老友记的酒》《救救你的悲伤》《年轻的你》。

说，白的叔叔告诉她，她的家人不知道白可能患有抑郁症。事发后，家人从警方获悉，白从网上购买了5盒治疗抑郁症的药物。

在邻居同学眼里，最后的悲剧一定有某种导火索，这个秘密目前还没人能知道。很多人推测，“他觉得活着很痛苦。如果他家死了，会很痛苦。孩子们将来不会玩得很开心。拿走就好。”

心理学家的解释在一定程度上验证了人们的猜测。北京大学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咨询中心顾问康告诉《中国新闻周刊》，抑郁症患者杀人的现象并不少见。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气人的病人出于愤怒互相残杀。；另一种情况是“慈悲杀人”，与第一种杀人心理完全相反，是出于一种“慈悲”的心态。比如产后抑郁症的女性，会在自杀前担心孩子未来的犯罪，往往会在自杀前杀死孩子。

“就本案而言，很难界定是哪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家庭矛盾导致的抑郁症。如果是家庭不和谐导致的，很可能是愤怒杀人。如果是“慈悲杀人”，很少会一起杀父母妻儿。不做研究，就不能下结论。”康分析道。

但周围没有人提到过白家有什么明显的“家庭矛盾”。据王力观察，白只是把孩子照顾的很好。“他看到(大儿子)没戴小围巾，就会让他赶紧戴上。”

在王力所在的培训机构里，还有一幅未完成的白家长子宣萱的画作，描绘的是一个有床、有桌、有窗的房间。那天应该是郭瑄瑄来上寒假美术课的第二天。然而，他想通过绘画展示的普通生活，突然和7岁的男孩自己一起被完全摧毁了。谁也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图片来源:由记者杜威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