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华赵光华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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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主编的消息

而学习，你是活了两代人；

并且写，你会活三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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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

赵光华

舅舅的老房子解放前后都是大官，在北京也是大官。村民们说我老房子的风水不是一般的好。

一个叫峨眉岭的黄土塬，位于山西省最南端，南有中条山环绕的黄河。山抱河，河依偎山。河的怀抱里有个小县城，是我舅舅的老家。我叔叔的老房子位于县城北部一个叫马坡的小村庄。村子里的房子布局是按照墙的走向从北向南排列的。墙壁上长满了酸枣树，西北风常年鸣笛。老人的黄脸整天被刀一样的风吹着。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叔叔的老房子朝南，背对着太阳。这大概就是老房子特有的风水吧。老房子一年四季都被充足的水分滋润着，四季交替。

就我记忆所及，即使是晴天，在老房子前后的角落里，总能找到一些青苔。在厢房的屋檐下，太阳懒洋洋地在石栏做的台阶上移动，青砖铺成的院子里总是弥漫着水汽。春天，你可以在院墙的缝隙里随时看到盛开的幼苗；夏天，院子里有斑驳的树木在大叔蝎子略显佝偻的身躯上晃动；秋天的时候，几片卷起来的叶子刚飘下来，就被鹿清理干净了；冬天白雪覆盖的院子里，有一条小路通向被大叔和狍子扫出来的后院，在未扫的雪地上有两串脚印。老房子里经常弥漫着混墨和旧家具的味道。除了各种鸟语虫鸣，老房子通常都很安静，像一个没有波浪的湖。

严格来说，是我老婆的叔叔，也不是她叔叔。三代媳妇家外面的老亲戚经常搬来搬去。有的亲戚和这个老房子一样老，这些老亲戚像藤蔓一样缠绕在一起。

我叔叔的老房子是解放前后修建的。它有三个门房，三个东、西厢房，两个前后屋。大门的门槛很高。木门下面两边各有两只石狮子。大门只能两个人平行进出。大门的脑上有砖雕。虽然不是很精致，但是全村已经找不到砖雕的门楼了。走进大门，西厢房的山墙被当作一面光墙。墙上有佛龛，有香炉。每次去舅舅家，总能看到香炉里剩下的一点点香火和灰烬。我叔叔的板子一直住在门房，房间里所有的房子都是漆黑一片。我猜家具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尤其是显眼位置的长桌。桌案一尘不染，各种名家书法临摹贴摆放整齐，桌子一端放着一个毛笔架，上面挂着几把长短粗细不一的毛笔。每次去都要仔细研究这张桌子，试图从一些线索中找到它的文化价值。我觉得这张桌子大概是他家的宝贝。舅舅和狍子的床靠墙放在书桌的两边，床又平又平，被子叠在一起。话不多。每次去都看到她忙着进进出出，泡茶，带烟，还有她们的特色小吃。当我们离开的时候，我们必须带一些东西，比如咸蛋、苹果和馒头。每次老婆总是说不，我就说拿去。老人全心全意给你，不是那种开玩笑的。如果他们不接受老人的礼物，他们会感到不安。

一堵墙把院子分成前后屋，后院一棵大柏木遮天蔽日，一些野杂树苗疯长，墙角鸡笼里有狍子养的鸡，还有一只土狗在跑来跑去。这只狗很善良。陌生人来的时候，会叫几声，友好的和客人打招呼，像执行任务一样通知主人。如果你和你的主人说话，他会把你当朋友，用圆圆的眼睛看着你，开心的摇着尾巴。一只狗在一个人家里呆久了，就跟着这个家庭的性格走。

我舅舅95岁了，还精神奕奕，但是腿脚有点不方便。每次拜访他，他总是在侃侃谈论养生、书法、他过去的工作痛苦和成就，并对现在的美好生活感到遗憾。他特别喜欢说养生，说90岁前还可以一个人出去锻炼，每天早上起来，走3公里，往前走，往后走，摆臂拍胸。散步时，背诵毛主席诗词。他说人不老先老，老之前总要动脑。我叔叔的书法很好。虽然他不是著名的书法家，但他可以从他的文字中感受到他的书法技巧。我让我叔叔给我写一个作品集。当时我只是夸了他几句。没想到他给我发了一个行书，主席的诗《水调》。重新进入井冈山”。

老房子的东、西翼没有人住。三个儿子都结婚分居了，女儿也结婚了。只有老两口在守着老房子。老房子的屋檐是木块，方头安装在原木上。房子上下有两排窗户。下层窗户大，用于采光。上小轩窗起到了装饰作用，木质边缘的雕刻图案看起来非常精致。东厢房和西厢房瓦檐一样高，互相望着。有一年中秋节去看望他们，雨下得很大。两边厢房屋檐下滴下的雨珠，像雨珠窗帘，真的很美。我们坐在门房里，欣赏着老房子雨中的风景，听着淋漓的雨声，幻想着过去老房子里发生的故事.......

舅舅不抽烟不喝酒，解放前参加工作，在剧团打杂，一边修水利一边调去做后勤工作。后来经过几个单位，退休的时候到了一个县级农业科研单位，工资勉强发。但是我舅舅说，人往哪里走，就听天由命，国家需要往哪里走。现在月薪不够。

舅舅家有几千年不成文的家训。他对孩子的为人处事和待人接物有一套简单的标准，比如“谦虚谨慎、善待他人、遵纪守法、以国为先”。这些家训虽然没有写出来，但是在儿孙们的日常生活和工作中有所体现。他不要求自己的儿孙有钱贵。如果你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这比什么都好。

狍子今年89岁了。除了有点笨，她还有保养得很好的全白头发和红润的脸蛋。每当我看到她，她总是那么平和安静。她把她的房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她之所以能长寿，是因为她不焦虑，不吵闹，说话慢，有条理，活得慢。

城市需要修建一条穿越高铁站的道路，舅舅的村子有一大半需要拆迁，这个老房子也在拆迁范围之内。得知这个消息，我说:“这个又老又旧，又要搬回家了。我一生都住在这个院子里。拆了真可惜！”说着，舅舅还是带头搬家了。

半个月前，老两口开始收拾老房子里的杂七杂八的老房子，整理陪伴他们几十年的古色古香的家，也整理院子的百年记忆。儿子说扔掉他不需要的东西。獐子一个个排列，有时候一个东西拿在手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搬家那天，舅舅把儿孙都叫回来帮忙一起搬。大叔说，今天就吃这个老院的最后一顿饭吧！在老房子里长大的儿孙建议合影，留下老房子的影子。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大家都强颜欢笑。我叔叔很少喝酒，那天又喝了几杯，只是脸变红了，眼睛里溢出了白色的口香糖。

我叔叔搬到了我二表哥家，我二表哥家住在城里。院子空建了很多年，杂草丛生。我叔叔不想麻烦人，所以他自己整理了一下。我叔叔摔倒了。幸运的是，他的骨头没有受伤，但他不能再出去锻炼了。他每天只能在院子里活动。我叔叔说这和坐监狱一样难受。

在过去的一年里，我健康的二表哥得了一种奇怪的疾病，不到三个月就去世了。葬礼那天，我没有看到舅舅的狍子，孩子们也不想让大家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状。送走二表哥后，我们又去看了叔叔家的狍子。我叔叔突然老了很多，没有那么多话。蝎子哽咽着说:“你看这个二胎，扰乱我们的生活，不搬到二胎家，不要这个二胎，不要修路……”

我们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安慰两个老人了！村里有人说修路动了老房子的风水。通情达理的人都知道这位老人为国家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道路已经修好，交通拥挤。有一天，我叔叔坚持要去看他们的老房子。我叔叔在一只鹿的帮助下蹒跚而行。他们发现什么也没有留下，老房子永远留在他们的记忆中。

“闻闻我老房子的空味道真好！”我叔叔今天也和狍子一起流泪了。

公公的第一任妻子是舅舅的妹妹，到门口不到一年就病死了，没有留下一个半女人。公公嫁给了现在的婆婆，婆婆也是一个有爱心有正义感的人，成了老房子的二女儿。舅舅的大哥是省教育厅厅长，安排了不相干的婆婆，毕业后回村里当老师。媳妇说，虽然和这个大叔的獐没有关系，但是在这个大叔的父母身边长大。我舅舅待她像亲生女儿一样，有几个堂兄弟和她更亲。小时候经常轮流坐在几个表兄弟的肩膀上。媳妇说做人要知恩图报，这是舅舅家百年家风的传承。将来，我们应该更经常地去拜访他们，因为与他们的会面更少了。和他们聊聊天，聊聊她在老房子里的童年，聊聊小时候老房子里留下的发夹.......

老房子虽然没了，但是舅舅老房子里的植物和树木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里，有很多值得借鉴的地方。老房子没了，舅舅家风的传承还在。老房子里有年轻一代的记忆和整整一个世纪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