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刹海酒吧 揭秘“前酒吧时代”什刹海生活 繁华至曾经安逸宁静不在

近日，随着后海银鼎桥附近多家商铺二层违法建筑被拆除，针对什刹海酒吧街的集中整治行动也拉开帷幕。什刹海包括前海、后海、西海三大水域及其邻近地区，是北京极具文化特色和生活气息的水景区。

什刹海不仅仅是首都北京的形象代表与名片，更是什刹海及附近地区居民的乐园与家园1997年7月2日，北京，什刹海北岸，这里的居民夏日一乐儿便是就近垂钓

什刹海不仅是北京的形象代表和名片，也是什刹海及其周边地区居民的天堂和家园。很多居民世代居住在这里，他们的生活方式是老北京生活方式的活标本；什刹海水域面积大，设施相对齐全，已经成为一个可以辐射到周边地区的“休闲天堂”。从2003年开始，随着这里酒吧、商店的建立，什刹海从安静变成了喧闹，影响了居民的生活。通过拜访附近的居民，跟随他们的记忆，不难画出前酒吧时代什刹海地区的生活图景。

什刹海的一日

田今年46岁。当夏天的太阳穿过北京特有的雨雾时，她回忆起2004年7月的一个早晨。那一天之后，女儿贾一宁就读的大相峰小学就要并入离家稍远的柳荫街小学了。暑假结束后，她看不到女儿背着书包从大相峰胡同的家里来到胡同另一边的大相峰小学。“大香凤上学的时候，即使是刚上小学的那几年，也没有特意去接她。”田笑着说:“因为离家太近，站在她家门口就能看到她进学校。晚上放学，我站在门口等。用不了多久，她就自己回家了。”贾一宁家很多人都是这个小学毕业的。她与祖父母和父亲是校友。21岁的贾一宁刚刚大学毕业。自从上学以来，她从未离开过家。中学在北京十三中就读，大学考上北京师范大学，两者都离什刹海不远。她笑了笑，引用了一位高中老师的话“我们的地方有灵气。”

北京历史学家吴亚山，1959年出生，在那里生活了20多年。据他回忆，小时候，早上九点钟，他被带到位于戴燕斜街的新源洗浴中心洗澡。

这个澡堂原来叫新源澡堂，是清朝前宦官李的侄子开的。鑫源卫浴为周边居民服务了100多年，相声大师侯也来过。对于当时的普通人来说，去公共浴池洗个26分钱的澡，是一种可以持续半天以上的娱乐活动。从刚开业洗澡的“头水”开始，老人在最热的池子里泡着，脸被热得通红，突然水就出来了，真的难以形容，沁人心脾。洗澡后可以搓背。有的洗澡的人会下意识的唱京剧，甚至有的洗澡的人会哼几个戏文。“炖”一壶茶，有时候可以要两个零食半个苹果，找人“杀”一盘棋，困了累了就盖好毛巾“眯”睡，特别好。在澡堂里还可以享受剃须、剃须和修脚服务。随着澡堂的逐渐消失，这种“一站式”服务逐渐减少。虽然这些服务是在特殊的地方提供的，但许多游泳者不再有去澡堂几天的经历。

下午站在宫王府北墙外的槐树下，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槐花飘落，颇能领略胡同生活的情趣。这棵槐树是附近居民用来指引快递兄弟和外卖兄弟的地标。那些刚分到这一带的小弟们，原本是用这棵槐树作为参照物来区分各家各户的。

相比于这棵槐树，银顶桥作为地标的意义更加明显。在银顶桥上向西望，可以看到西山，它是燕京八大小景点之一。然而，据出生于1981年的马鑫说，在银顶桥上看山是运气使然。她十几岁就上了北海中学。当时课业压力不大，放学后都喜欢在离学校不远的什刹海地区骑自行车。她记得有一次，下午五六点左右，她放学后在路边买了两串羊肉，把车停在银丁桥上。弄辆好车，坐后面架子上，向西看。那天的日照强度和能见度都很合适。正好看见夕阳在西山上披了一层夏虹，又镶了一层金边。“看到这样的场景，说明那天我真的很幸运。”

在晚餐时间，不愿意在家做饭的居民可以选择在小吃摊吃饭。90年代大排档引入北京后不久，后海老店合益斋也在店门口经营大排档。王乙宴住在猫儿胡同，今年刚满30岁。他对赫义斋最深的记忆是，在他11、12岁的时候，就能吃到从前海里刚捞上来的蜗牛，有一种特别的味道。那时候如果去大排档吃饭，可以见见邻居。邻居们边吃边聊，从父母到国际风云，边聊边聊，不慌不忙。然而，随着什刹海酒吧街成为著名的旅游景点，曾经的平静逐渐消失。游客通宵达旦的吵闹声成了附近居民的“安眠曲”，早出的居民还能看到之前没清理干净的呕吐物，闻到还没散尽的酒香。

酒吧遍布之前，饭后什刹海属于情侣。“北京人讲究谈恋爱的地方！”吴亚山在侃侃说:“景山不适合。北海这些公园需要买票，晚上还要清场关门。只有在什刹海边上，环境优雅，不受时间限制，最适合谈恋爱。”晚上9点或10点，什刹海将进入灯光昏暗的状态，生活氛围简单朴素。正是因为黑暗，六七十年代工人民兵拿着将近半米长的手电筒在什刹海附近巡逻，让很多鸳鸯大吃一惊。调皮的孩子有时会出来捣乱，喊“大虾，大虾”，吓吓水边的情侣。正是因为黑暗，人们会感到“害怕”，大多数居民会在10点左右结束一天的生活，在一个安静的地方睡得很香。

十刹海的四季

什刹海是附近居民常年的“天堂”。春天逐渐暖和起来后，居民们可以坐在水边吹吹风。毛先生，50岁，住在米白谢杰。他住的院子，原本是张之洞故居的一部分。现在张之洞的老房子已经分成三部分，毛先生住在张之洞家原来的后花园里。站在前秀楼上，可以看到前海。“有时候客人来家里靠窗户吃饭。边聊天边看边看风景，挺舒服的。”他喝了口茶，笑着说道。什刹海的人生感悟不仅体现在坐在某处喝茶，还体现在逛胡同。走在什刹海周围的小巷里，可以看到很多玉兰和丁香的花伸出院墙，伸入小巷。春花不是一个家庭独有的美丽。

夏天，它成为附近居民的“水上公园”。很多住在什刹海的人都能喝水。王乙宴的父亲今年60出头。他开玩笑地说:“其实我没想过，孩子游泳有多好，就是生活在水边自然会发生——当心有一天不小心掉下去！”事实上，这片水域给周围的居民带来了靠近北方城市很少享受的水域的乐趣。

小时候爱游泳，这让吴亚山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很年轻。他小时候赶上过一次大雨。他在巷子的另一端大喊，回家穿上泳衣。他冒雨去什刹海游泳。吴亚山当时一天要游三次。他早上6点起床，先去游泳，然后去上学；中午回家吃午饭，下午上课前又要游泳。有时我穿着湿游泳裤去上课。下午放学，四点以后去什刹海体校参加游泳训练。说起意外加入培训班，吴亚山也是哭了。“我记得那个教练，姓魏，皮肤黝黑，肌肉发达，经常戴墨镜穿人字拖。用现在的话来说，真是‘爽’。让人觉得我以后可以这样！看我自己游了一圈，魏教练把我从水里叫起来，摸摸我的四肢，问我游了多久，住在哪里。然后让我来训练。那时候不交学费！”据吴亚山说，有一年他和同学坚持每天都要下水，就是为了看看最晚哪天能游泳。“我记得很清楚，下水的最后一天是当年的10月4日，那天在岸上脱衣服的时候还挺冷的。”

秋天，什刹海几乎是北京第一个热量消退的地方。晚风掠过水面，水波激荡，带走了夏日的炎热，带来了初秋的凉爽。北京的秋天很短，人们通常会觉得有点冷，然后才会感到凉爽。随着天气变得凉爽，冬泳者从深秋开始准备。从11月份开始，新结冰的水面被切开，然后下水。一般冬泳者自己带两桶清水来。游泳后，他们冲上海岸，每天都很享受。毕竟冬泳者是少数。对于更多的人来说，冬天在什刹海滑冰是最大的乐趣。冬天，什刹海不仅是附近居民的什刹海，也是喜欢在冰上玩耍的北京人的什刹海。

70年代的一个冬天，吴亚山看到两个队打冰球。第一眼没关系，从那以后他就喜欢上了冰球。那时候生活水平不高，但是冰上的乐趣还是很多的。当时附近很多居民给孩子做冰车。用木头钉车身，然后在与冰接触的部分放上铁丝。“有些条件用角铁更好。就是那种栏杆。”吴亚山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青少年用冰车在冰球场附近游泳。有时运动员使用太多的力量将冰球打出场地。青少年拿起冰球，快速奔跑。也可以自己画场地，场地两边支撑球门，体验玩冰球的乐趣。

制造冰车的“传统”在什刹海附近一直存在，王乙宴也有自己的冰车。然而，在20世纪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钢铁并不像70年代那样稀缺。王乙宴的冰车是他父亲焊接的。“一般只有家里附近有水的时候，家里才会把冰车焊到孩子身上。”可以看出，当王谈到这件事时，他非常高兴。住在什刹海附近，让他的童年更丰富、更快乐。上高中之前，他的一个同学要出国，几个好朋友不知道怎么更好的表达告别的感情，就在什刹海逛了逛，看到一起玩的地方就拍了一张。“以前没看懂，现在想来，这就是对这一块的感觉。”

下雪时，附近的居民也喜欢在冰上堆雪人。贾一宁和雪人合影。从这张以银顶桥为背景的照片来看，当年后海一带没有酒吧。什刹海附近的居民似乎很愿意在冬天的冰上拍照。向茂先生为他的孩子们拍了一张照片，王乙宴的父亲为他拍了一张照片。这两张照片是以地安门百货公司为背景的。不认识的人在同一个地方，从同一个角度拍照，不仅仅是现在的旅游行业，或者某部电影。从此，在什刹海，任何人都可以成为邻里照片的背景。

吴亚山在冰上有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有时，当有人在冰上“钓鱼”时，他会在冰上凿一个洞，用杆子从洞里钓鱼。钓鱼的人钓够了就回家了，冰洞渐渐结冰，但是厚度和强度远远小于周围的冰。吴亚山曾经有过两次破冰和掉进冰窟的经历。“我丢了学校，我反应很快，就用手出来了。但是裤子都湿了。”他心有余悸地说:“我在同学家晾完裤子就回家了，不敢跟家里人说这件事。我怕以后家里不让我去什刹海玩。"马鑫说冬天在什刹海骑车不能畅通无阻. "银丁桥太‘拱’了。冬天结冰了，骑车都起不来了！"

什刹海的变迁

什刹海几十年的变迁发展有一个特殊的“见证”——什刹海水面周围的围栏。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时，什刹海其实是一个芦苇塘，既没有堤岸，也没有栏杆。1952年，混凝土桥墩竖立在水边，中间是涂有绿色油漆的角铁栏杆。这些银行护栏用了很长时间，直到2002年才被不锈钢柱子加固，颜色变成了白色。2008年，它被现有的白色大理石栏杆取代。

什刹海周边的功能设施变化很多。新源浴改成新源客栈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回头看，更多的是改变了很多次的景观和建筑。莲花市场位于地安门西街以北，北海公园北门对面。它的西侧就是现在北京的什刹海体校。但据什刹海的吴亚山介绍，体校所在的地方以前不是陆地，而是一片叫“西小海”的水域，是当时的人工游泳池——什刹海人民游泳池。“游泳几毛钱，有四尺标准池，儿童蘑菇池，游完可以洗澡。游泳池还配有一个五米高的平台。只有有深水证书的游泳者才能在平台上潜水。”吴亚山说。自1963年以来，这个水域逐渐被填满，什刹海体育学校建成。1965年，什刹海游泳池正式开放。这个游泳池位于莲花池，在现在的莲花台牌楼的北面，马路的东面。这是什刹海地区的天然室外游泳池，有50米的泳道，东侧有栏杆遮挡。池底铺混凝土，有水深1m ^ 2和1m ^ 5两个区域。

在什刹海运营的老品牌中，烧烤季最早开启。当时银顶桥北侧只竖起一块篷布，摆了个摊子开始“武吃”烤羊肉。后来老板逐渐攒了一些资产，买了一栋小楼。小楼二楼原本是前倾的，差不多到了银丁桥的岸边，楼下有一朵莲花。在这样一个欣赏荷兰风景的好地方，简直可以说是名流云集。大书法家溥心畲先生题写了“烤季”的招牌，并赠送了“莲池山庄”的横幅。著名作家老舍先生也为餐厅写了一个牌匾。不幸的是，所有这些斑块都消失了。现在悬挂的匾额是1988年末代皇帝溥仪的哥哥溥杰先生所写。有趣的是，溥杰先生出生在离烧烤季节不远的秦春宫。1953年，13名湖南商人集资接受了地安门外、后门桥路以西的老马凯冷饮店，改建为经营湘菜的酒楼，取名马凯酒楼。梅兰芳先生为它剪彩，著名画家齐白石先生也参观了它。后来马凯酒家搬到长春街，却失去了人气。

建国初期，后门桥周围的河道满是淤泥和垃圾，没有河水。当时河上有临时简易房屋。之后90年代初政府牵头疏浚工作，在疏浚过程中挖出了4个动物头。到现在，动物头还是按照原来的排列摆放在河的东西两侧。王乙宴的父亲和吴亚山回忆说，当时挖出了许多直径半米的巨大贻贝和海龟。现在的地安门西街，在北海北门和莲花市场之间，曾经有一座西无压桥，高拱。吴亚山回忆说，“当时看着桥那边的电车一点一点往山上爬，还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然而，由于拱门太大，桥梁通过两次施工被拆除。”

2003年春天，“非典”肆虐，走亲访友，甚至在室内聊天，成了一项让大家议论纷纷的活动。因此，在户外喝茶聊天突然成了一种极其安全健康的消磨时间的方式。什刹海独特的地理位置和自然景观，成为大家户外喝茶的绝佳去处。非典结束后，很多人看到了商机，后海吧街逐渐形成。起初，毛先生看到自己家周围的热闹很兴奋，觉得这个安静的地方有一种新鲜感。时间长了会觉得有点吵。“有时候看到家里这么乱真的很不舒服。但是没有错。还是安心吧。”毛先生有些遗憾地说。高考两天，酒吧里的噪音不会减弱，考生家长别无选择，只能报警投诉。在家里，你可以听到歌手们一个接一个地唱歌，但这种享受真的“难以忍受”。

“什刹海老住户”普遍感觉自己的门阶有所发展，变得活泼起来，但从前的宁静和安逸却越来越远。什刹海的剧变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很多不便，但这些老住户仍然舍不得这里，从未想过搬走。很多公屋租户可以通过置换入住楼宇，但并没有改变。田喜欢摆弄她家墙下种的那一排花。“有时候路过的游客拿着我妈的花拍照，她还是很开心的！”贾一宁傲然一笑。

什刹海可以说是北京一个极具文化特色的地区。无论从历史还是市民生活来说，北京都是北京特色文化的代表。什刹海曾经是居民的天堂，他们会继续住在这里，因为这是他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