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llbil 【王理嘉先生纪念专辑】区别特征和音位分析

1.3雅各布森区分特征系统中的第二大类是次辅音声源特征，包括四对区分特征:

(3)突然/持续

这一对特征的区别主要在于声音的开头。比如停息音爆发成音，发作音突然，在语言图上呈现出时间极短的直条；相反，摩擦音比较平缓，在语言图上呈现出由弱到强的连续混沌模式。从发音生理学的角度来说，突然性是指在发音过程中，元音是在阻力去除的瞬间之后立即发出的；连续性有一个较长的去阻期，声音的开始是渐进的，元音是后连的。然而，爆发和延续并不完全等同于停止和擦音。flash与颤音、侧音的对立也属于突然/持续对立。因为闪音中断一次，颤音反复中断，音无法继续，而边缘音在舌头中间闭合，两边张开，所以语音学上临时音和长音的区别是等价的。

(4)紧急/非紧急

这一对特征的区别在于关闭音源的方式，也就是采集声音的方式。发音结束时，声门突然闭塞或压缩，抑制了气流，所以表现为急剧下降。相反，发音结束时，气流不是突然停止，而是逐渐减弱，所以呈轻度下降。比如中国广东海南话，吸气音(急恶)和非吸气音(非急恶)的对立是:“方”[a]——“吴”[ba]，“猪”[u]:-“舒”[tu]。([]，嘴唇吸气，[]，舌头吸气)

(5)粗糙度/柔软度

高强度的噪音是粗音，相对低强度的噪音是柔音；生理上讲，发出粗声时声道的阻塞比轻声更复杂，所以前者音质粗糙，后者音质醇厚。比如/f/和/p/就是粗糙和柔软的对立面。

粗和软相对来说。与摩擦音相比，前者粗糙，后者柔软。但同一个摩擦音也可以有大致的对立，比如/s/和/θ/、/v/和/β/、/x/(舌根音)和/χ/(小舌)。摩擦音被认为是粗摩擦音，因为相对于软摩擦音，在同一位置有摩擦，所以噪音成分自然更强。所以摩擦音/ts/和摩擦音/t/是粗糙和柔软的对立面。但相对于单纯的摩擦音，摩擦音的声强不如单纯的摩擦音，所以在/s/和/ts/的对立中，摩擦音应被视为柔和。

(6)浊音/浊音

浊音伴随着发音时声带的周期性振动；发音时声带不振动。从声学上讲，浊辅音是指两种声源共同出现，即阻塞引起的噪声源和声带振动引起的谐波声源，而浊辅音只有一种噪声源。

在世界语言中，辅音利用发音和浊音之间的差异形成音素对立是很常见的。例如，欧洲所有的斯拉夫语都有彼此相反的辅音音素。

1.4第三类区分特征系统进一步对音素特征进行分类，包括六对区分特征。

(7)聚集/分散

团聚主要表现在第一个共振峰和第二个共振峰靠近元音。相反，第一共振峰和第二共振峰相距较远，即分散。从生理上讲，舌位低的开元音是集中音，舌位高的闭元音是分散音。例如，/a/和/i/是区别特征中聚散的对立面。e/i、o/u和a/的反义词也属于这一类。辅音音素的对立也可以表示为区别特征的差异，如k/p，x/f，/s，/n，无论是元音还是辅音，集中音和分散音的区别都可以归结为发音生理上的声腔特点:前腔大，后腔小，但前腔小，后腔分散。比较:a/i，x/f，/n..

(8)暗淡/尖锐

钝与锐的对立表现在三个方面:第二个共振峰在第一个共振峰附近钝，在第三个共振峰附近尖，如u/i、O/E；分离度小的大嘴钝，分离度大的小嘴尖，如p/t、f/s、m/n；口腔后部收缩，喉腔窄钝，口腔后部张开，喉腔宽尖，如u/i，X/，K/T，一般来说，后元音、唇音、软腭音都是平淡音；前元音、齿音、硬腭音都是尖音。

(9)降调/平调

从声学上看，声音衰减表明共振峰的跃迁符号向下，指向低频。生理上来说，声调降低的发生是由于嘴唇变圆变软，使前腔比平调更长更小；软化使咽腔缩小，所以后腔比平的时候小。降调与平调的对立，如y/i，/e，/s。

(10)调高/调低

从声学上看，升调表明共振峰的过渡符号趋于向上，指向高频。从生理学上讲，舌前部与硬腭的接触面较大。硬腭辅音的咽通道也比平音大。升调与平调的对立，如/s，d/d，p̡/p p .对比区别特征(9)，圆唇，软腭和卷舌产生减音，而硬腭产生增音。

(11)紧张/放松

紧密音位比松散音位更长，能量更大。松紧对立可以表现在元音或辅音上。八个标准元音都是边界元音。和其他地方的元音相比，都是紧元音。辅音的松紧可以表示为发声器官肌肉的紧张和松弛，也可以表示为气浊之差或气供与非气供之差。例如p/h、t/d、k/g、t/t’。

滑音和流水声也会出现松紧。比如英语/h/(hill，hill)和零音位/#/ (ill，ill)的对立，就是区别特征系统中紧滑和松滑的对立。西班牙语中连续的强舌颤音和一次性舌弹的弱舌颤音也属于松紧矛盾，如pero(狗)和Pero(但是)。

(12)鼻音/口音

来自喉的气流只通过口腔通道形成口音(非鼻音)；发音时软腭下降，气流分两路，口腔共鸣器由鼻腔补充形成鼻音。鼻辅音和口腔辅音的区别几乎是普遍的，但在很多语言中鼻元音和口腔元音并没有对立。

二、二元分析法的特点

2.1从上面的简要介绍可以看出，雅各布森的显著特征是一种语音特征，侧重于解决语言中的音位对立，但不能解释每个音的所有语音细节。国际音标中大约有200个用来记录人类语音的符号。为了描述和区分不同的音素，语音学中使用了几十种分类标准(即各种发音特征)。比如为了区分各种元音，根据舌、唇的发音特点，使用了很多分类标准，如卷曲、半卷曲、半低、低、前、中、后、圆、非圆；为了区分各种辅音，语音学从发音位置和发音方法两个方面建立了十二或三个发音特征作为分类标准。但从音素对立的角度来看，用于描述和区分音素的几十个语音特征，显然可以合并成更少的语音特征，即区别性特征。因为有许多音素具有不同的语音特征，所以它们从来没有被用来区分语言中的音素。比如摩擦音[ts]和[tθ]，舌尖齿龈音[t]和舌尖腭音在语音学上当然是不同的辅音，但在语言中从来不构成音位对立。音素属于特定的语言，但在一种语言中用来形成音素对立的发音特征总是有限的。从这个角度来看，雅各布森将许多语音差异融合成了声学上的一个显著特征。比如唇齿音[f]，齿龈音[s]，齿龈硬腭音[]，悬雍垂音[χ]，双唇音[]，齿间音[θ]，舌硬腭音[]，舌根音[x]在雅各布森的区别特征系统中只用一对区别特征——粗糙/柔软度来描述:前置如果这两类语音中有音素对立，比如[f]和[s]，就会用其他区别特征(钝/锐)来区分。比如各种摩擦音、流动音、滑动音、停止音、停止摩擦音构成音位对立时，也可以用一对区分特征来描述:连续性/突发性。总之，在区分特征系统中，相同的特征可以用来解释许多音素的对立，区分特征是语音特征，不能等同于语音特征。

雅各布森认为，在世界语言中发现了十二对有区别的特征，可以用来解释语言中所有可能的音素对立。然而，没有一种语言的音位系统包含所有的区别性特征，所以有些特征是区别性的，而另一些是非区别性的。比如对于英语、俄语、日语来说，浊/浊是一个有特色的特征，因为这三种语言的浊/浊的差异可以构成音位对立。但是对于一些语言来说，如果这种语音上的差异与意义上的差异没有联系，那么它就不是一个显著的特征。送气和不送气(紧/松)这一对特征是普通话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区别特征，但对其他语言来说不一定。非区分特征通常称为冗余特征。这些特征也是必不可少的发音特征，不是可有可无的，只是不传达区分功能的信息。一种语言中有哪些显著的特征，要从音素系统的整体角度来综合分析，然后才能确定构成这个音素系统的所有显著特征。

2.2雅各布森区别特征系统的一个特点是，与传统语音学中的发音部位和发音方法不同，区别特征总是以二项式对立的形式出现。例如，凝聚与分散，爆发与延续，粗糙与柔软，等等。所有区别特征都是“二元特征”，构成一个二元系统。该特征只有“正”(是)和“负”(否)值。一个音位有前一个二项式对立的特征，用“+”表示，后一个特征用“-”表示。确定音位就是通过排除中间的几个逻辑规律，用“是……还是……”来提问，每次都用正号或负号来回答。一系列符号一起给出了具体的音素值。

雅各布森认为，人类语言就是这样一个均匀分割的信息系统。用文字交流就是说话人发出一系列的语音信号，而听者通过一系列的二进制选择来识别声音。他举了个例子。当一个人听到像比尔这样的英语单词时，他必须首先辨别开头的语音信号:

通过一系列可供选择的回答，听者确认开头的讲话是一个双唇浊音[b]。

然后通过二进制选择快速判断下面两个声音(信号2和信号3)。结合起来，听话的人可以确定他听到的语音信号是Bill[bil]，而不是gill，mill，pill或者ill用英语等等。从上面的例子可以看出，雅各布森是根据对二元对立鲜明特征的一系列回答来描述和确定音素的。比如音素/b/可以确定为:[-非元音]，[+辅音]，[-分散]，[+沉闷]，[-重音]，[+紧张]，[-突然]。

雅各布森认为所有的语音差异都是二元对立的。在传统语音学中，有些语音差异是二项式对立的，如元音的唇圈和非圈、辅音的浊清、送气和非送气等。，但有些语音差异是多重对立的，如元音的前、中、后、高、中、低，辅音各个发音部位的差异。这些多重对立在区分特征系统中是如何转化为二项式对立的？主要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把这个特征当作既有正值又有负值，另一种是用两个二元对立来求解。例如，假设一种语言中有三个元音音素:/a/、/、/i/，这涉及到三个对立物:高、中、低。为什么要转化为二项式对立？如果用前一种方法，/a/和/i/之间的对立是集中和分散的对立，而中心元音//，因为位于两者之间，反对分散的/a/和聚集的/i/。此时，//在区分特征系统中用“+/-”表示。如果采用后一种解决方案，“集聚/分散”可以分解为两个二元对立:集聚/不集聚和分散/不分散。这样，/a/就是[+凝聚]和[-非分散]；/I/is[-非凝聚]和[+分散]；而且//是双负:[-非凝聚]，[-非分散]。这三个音素仍然通过二元对立来区分。

利用区别特征来识别音素，会出现无法询问一个音素是否具有区别特征的情况。比如浊音/浊音可以用来问俄语辅音音素/k/因为有一个相反的浊音辅音音素/ω/。但是不可能问俄语的擦音/x/是浊音还是浊音，因为没有相反的浊音//。此时，对于/x/，发声是一个不传输区别性信息的冗余特征，因此可以用音素识别表中的空位或符号“o”来表示。再次，我们可以看到，作为语音特征的区别特征与语音特征是完全不同的。一个声音具有什么样的语音特征，可以根据其自身的生理和物理属性来确定；一个音素有什么样的区别特征，取决于音素的对立。只有有与之相对的音素，才能决定它有什么样的区别特征。

2.3如前所述，音素的对立可以进一步分解为区分特征的对立。因此，从区分特征理论的角度来看，音位系统是由区分特征系统衍生出来的，音位是由区分特征的不同组合构成的。如果一种语言的所有音素在水平坐标上一一排列，区分特征在垂直坐标上一一排列，那么按照区分特征依次分析音素，即用二进制选择是“是……还是……”来提问，用“+”还是“-”来回答。这样就可以得到一个区分特征矩阵(即方阵)的表。该矩阵表反映了哪些特征由每个音素组成，以及所有音素之间的相反关系，即语言的音素模式。

雅各布森以标准英语为例，根据英语的区别特征分析英语的所有音素，用r列出区别特征矩阵如下:

从上面的矩阵表可以进一步看出，二元分析方法是一个均匀的层次体系。例如，第一对特征元音/非元音比第二对特征辅音/非辅音高一级，而第三对特征聚集/分散比它们低一级，但比第四对特征暗淡/尖锐高一级。因此，对具有显著特征的音素进行二元分析是一种排除方法，一次排除一种可能性。通过一层一层的二元选择，分析的范围越来越小，直到每个音素都不一样。例如，上述矩阵表中的第一对基本声源特征将所有英语音素区分为元音音素和非元音音素，第二对特征进一步将辅音、流音(/l/，元音和辅音都有)和流音(/h/和零音素/#/)与非元音音素区分开来。接下来，第三、第四和第五对区别特征依次指示六个元音音素的相反关系:

元音的分析到此结束。同样，所有的辅音音素(不包括流音和流音)都是由收敛/发散和钝/锐两对特征分为三类:

舌音和舌根音/s s k/

唇辅音/m f p v b/

牙齿辅音/n s θ t z d/

然后，第六对特有的鼻音/口音把/m n/和其他辅音区分开来。第七对紧密和松散的特征揭示了辅音音素之间的相反关系。第八对和第九对特征揭示了擦音、擦音和擦音之间的对立关系。至此，对辅音的分析已经全部结束。矩阵表中每个音素下的一系列正负符号表示该音素的哪些特征组合在一起；一连串的符号揭示了音素之间相反的关系和它们的相关性。

2.4如前所述，区别特征不是并列的，而是有层次的。雅各布森指出:在同一种语言和音素中，这些特征出现或不能共存。根据统计率的蕴涵规律，“X包含Y的存在和/或Z (3)的不存在。因此，在矩阵表中的一个音素下，不仅有区别性特征，还有确定性特征，即冗余特征。例如，英语辅音音素/p/由矩阵表中的七对特征组成。事实上，/p/与所有其他音素的区别，只在于三对特殊特征:[+迟钝]，[+紧张]和[-突然]。另外四对特征可以从这三对决定性特征中推导出来。比如突然性暗示非元音和辅音，紧张性不能和鼻音共存(紧/松暗示浑浊)。另外，从矩阵表中可以看出，每一个具有[+钝度]特征的辅音音素都必须具有[-分散性]，后者可以由前者导出。雅各布森认为，一种语言中所有可预测的特征都被确定为冗余特征，区分特征是不可预测的。如果我们希望矩阵表只包含传达区别性信息的特征，我们可以去掉冗余特征，承认两个相反的特征()可以共存于一个音素中。那么上面的英文区分特征矩阵表就可以大大简化了:

在简化矩阵表中，元音/非元音、辅音/非辅音合二为一，成为元音/辅音。侧音[1]有两个相反的特征，用加号或减号表示。由于元/辅相对性，我们只能取其一，将辅音视为冗余特征，不做标记。简化后，矩阵表中的降级/平调特征对被取消。取消后，/a/既有钝的又有尖的特点，使之尖到/o/又钝到/e/，三个元音音素区分开来。分散的声音/u I/以相同的方式处理:

/u/://钝/尖(后元音对前元音)

//:/I/钝/尖(低元音对高元音)

此外，简化矩阵为连续/突发、粗/软，两对特征合并成最合格的摩擦音/最合格的回采。因为最合格摩擦音是粗糙的，最合格的停止音是灵活的。摩擦音介于两者之间，有两个特点()。这样，/k/，/g/，/s θ t/，/z d/都构成二元对立。

三、特色理论的意义

3.1在传统语音学和早期语音学中，元音和辅音被视为两类。元音的定性描述是以舌头、前后、嘴唇的圆的位置为依据，辅音则是按照发音位置和发音方法来分类描述的。他们之间似乎没有关系。事实上，元音和辅音都是由发音装置的活动形成的，这是一种物理现象，不能无关紧要。

自20世纪40年代中期以来，由于摄谱仪的使用，语音的实验研究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进展，语音的物理性质及其与发音器官活动的关系逐渐被揭示。语音不仅可以从语音的生理方面进行描述和分类，还可以从语音的声学表现进行描述和分类。雅各布森的十二对区分特征是根据语音的声学特征，参照头发和过去的相应生理特征建立的。因为他用了一套统一的标准来分析所有的语音对立，把元音和辅音沟通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统一到了一起。比如擦音[x f s]和元音[a e i o u]从传统语音学的角度来看是没有联系的。但在区分特征系统中，【x a e o】是类，共同特征是聚；[f s I u]是一个类，它的共同特点是分散。这就让人看到了这两种声音，表面上看起来完全不同，实际上是有着内在联系的。

基于声学特征分析的显著特征也解释了一些过去传统语音学无法解释的语音变化。比如语言学家发现，在一种语言中，低元音音素/A/是辅音[t]前的前低元音[a]，后低元音[ο]在[k]和[p]前。传统语音学可以用逆向同化来解释。区别特征理论揭示了这一套语音变化的内在联系:齿辅音[t]与前一个低元音[a]在舌头中间凸起，嘴小且更分离，频谱较高的声学侧占优势，在区别特征系统中比较尖锐，而唇辅音[p]与软腭辅音[k]和后一个[ι]属于同一范畴声学上， 频谱的下侧占优势，在区分特征系统中比较平淡，所以[p]和[k]之前的元音音素/A/的变化当然是一致的。

总之，雅各布森不仅说明了音素对立可以进一步分析并归结为区别特征的对立，而且说明了声学特征所定义的区别特征可以统一应用于元音和辅音，可以揭示它们之间的内在联系。

3.2早期的音韵学以音素为基本单位，强调音素的区分功能和音素变体的归纳。它以单个音素为中心，然后显示该音素的主要音素变体。例如:普通话中的低元音音素/a/:

/a/

[A]出现在零结尾之前，如“他”[t' a]

[a]出现在结尾[-i]和[-n]之前，例如“pan”

[╹]出现在词尾[-u]和[-]之前，如“钢铁”[k╹]

[]出现在词尾[-i]，[-y]和词尾[-n]之间，如“轩”[yn]

这种音素描述方法可以描述每个音素在不同语境下的变化，即在组合轴上的变化，但不能直接揭示音素在聚合中的相关性。区分特征理论将音素分解成更小的语音特征，并将每个音素的特征排列在由二进制值组成的矩阵表上，这样就可以清晰地反映音素之间的各种聚类关系。比如我们假设某一语言的音素系统有两个元音音素/i/和/u/，六个辅音音素/m n p k s x/。从音位表中，我们不能直接看到音位之间的相关性，尤其是元音和辅音之间的相关性，但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区别特征矩阵中这八个音位之间的各种相互关系:

从上面的矩阵可以看出，这八个音素在聚合关系中可以形成几个类。比如/i u m n/是来自/浊度特征的类，/p k s x/是类，/m n/是来自口/鼻特征的类；/i u p k s x/又是同一个班。由一个共同的区别特征聚集的类称为自然类。语音的自然类往往涉及到常见的语音规律。比如英语头韵/p t k/就是一个自然类(紧密度)，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发音规律:不读#s后的送气音(#代表单词边界)，读其他情况下的送气音。区分特征矩阵不仅反映了音素之间元素的异同，还反映了音素的内部确定特征和确定特征之间的关系。

总之，音素分析进入了特征层，音素之间的内在关系被抽象出来，使音素有了一个聚合的系统。由正、负二进制值组成的矩阵表，以形式显示了音素之间各种复杂的对立和聚合关系。因此，美国语言学家W .拉博夫指出，区别特征理论最大的贡献在于它的语音表达结构。

3.3雅各布森的区别特征理论发表后，不仅在语言学上引起轰动，在工程技术上也引起轰动。传统语音学对语音学的描述历史是多并列的，比如[p]的定性描述是嘴唇，而不是给空气、嘴唇、辅音。但是对于计算机来说，语音输入和字符输入都必须转换成二进制代码，机器才能识别它们。特色理论为电子工程师解决了这个问题。

如前所述，区分特征理论的基本结构原理是两个值。对于某个特征，每个音素只有两个选择:+号或-号。这样，通过区分特征来分析语音就变成了一系列二元选择。这和电子计算机使用二进制编码，逐层排除缩小范围，最后进行判断的原理一模一样。比如假设“+”为1，假设“-”为0，那么之前的英语音素模式矩阵中的所有音素都可以用二进制编码。/o/对应的代码是10111，/a/对应的代码是10110。两者的区别是第五位数字代码。/p/的代码是0101010，/t/的代码是0100010。两者的区别是第四位数字代码。如果是这样的话，所有的音素都可以根据区别特征进行二进制编码，作为信息处理的基础，或者设计语音模式识别程序的基础。

其实，特色理论的出现是和当时科技发展的背景分不开的。一方面，在以图形方式显示语音声学特性的动态摄谱仪(留声机)被广泛用于语音分析之后，语言学家和声学学家了解了语音的声学结构；另一方面，计算机的发展也迫切需要解决语言分析和处理的问题。在此背景下，雅各布森重新研究了语音对立与信息传递的关系。他看到，在通信工程中，工程师总是把要传输的信息确定为最小的偶数，这是受语音声学特征(频谱)分析的启发，建立了一个偶值的区分特征系统。因此，它适合电子计算机的二进制编码，为电子计算机分析语音开辟了一条途径，并不是偶然的巧合。

3.4区别特征理论的建立是现代语音学的开拓性发展，此后几乎所有的语音学著作都以此为理论基础。然而，另一方面，人们不断地对其进行评论、修改和补充。比如有的语言学家提出十二对特征相对简单，不足以概括发音全貌，解决所有音素对立；还有人认为雅各布森允许一个音素同时具有对立双方的特征(+/-)违反了偶除定律，因为既然二元选择规定了正值或负值，那么必须选择其中的一个，那么两个符号(+/-)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呢？为了坚持均匀划分的规律，他们把集聚/分散划分为集聚/不集聚、分散/不分散两对二元特征。

此外，一些音位学家还对雅各布森的“所有语音差异都是二元对立”的论断提出质疑，因为他们发现，在某些语言中，比如印度的个别方言，同样的舌音在舌尖后面和舌尖牙龈之间的音位是相反的，如果使用同样的舌尖二元特征(比如舌尖/舌面或舌尖/非舌尖)，是无法区分的。所以他们提出，区分特征也要有“多(或多值)特征”，甚至“孤立特征”，因为有些语音特征找不到对应的对立面。

20世纪70年代前后，美国语言学家乔姆斯基在创立生成语法的同时提出了生成语音学。他们提出了一套新的特色和体系。它们与雅各布森的区分特征系统的主要区别是:(1)区分特征数量增加，区分特征有20对以上，具体特征的选择也有所改变；(2)雅各布森的鲜明特征主要是从声学方面来定义的，而乔姆斯基基本上是从发音生理方面来定义的。(3)所有特征都以不对立的形式出现，即有标记项和无标记项的对立，如+/-音节、+/-舌尖、+/-唇音、+/-延续、+/-粗糙等等。此外，他们还声称区分特征的音位理论只表达音位对立，而生成语音学不仅表达音位对立，还表达音位变体(语音学的实际发音)。

乔姆斯基等人将结构主义的音位观转变为转换生成语法的音位观，这的确是区别特征理论发展的一个里程碑。但D.F理论的核心——连分规则没有变，用统一特征描述元辅音的思想也没有变；音位模式矩阵表使人清晰地看到语音结构的聚合系统，区分特征与确定特征的关系，这无疑为语音自动生成音位的实际发音提供了依据。因此，如果说特鲁贝茨·科伊对语音对立的分类是区分特征理论的起源，那么雅各布森的区分特征理论为生成语音学的兴起创造了条件，其成就在现代语音学的历史发展中是不可磨灭的。

1988年8月，他在北京大学管仲公园

附注

①见r .雅各布森等《语音分析初探》(王力译)，《外国语言学》，1981年第3、4期。

(2)见特鲁伯茨·科伊，《音韵学原理》，莫斯科俄文版，1960年。

(3)见第18页第4号注(1)。

(原载《烟台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9年第1期)

校对:傅升、吕霄、田豫

排版: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