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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乡 的 桥
作者丨隋中胜 编辑丨文姐
我的故乡在淄河畔,有河自然就有桥。桥,往往是一个地域的交通咽喉所在。有名字的桥,常常被人们当作地标;历史久远一些的桥,又往往凝聚着非同一般的文化底蕴。桥因河而生,或悲或美的传说和故事就围绕桥衍生开去……
印象最深的是横跨在村后淄河上的那座大木桥。桥有没有名字,我已记不得了。桥,全长八十多米,桥面用厚厚的木板铺成。下面的枕木全是十余米长,一搂多粗的大圆木,遍涂朱漆。桥面两边是一米多高的菱形桥栏。整座桥古朴美观,雄伟大气,是方圆数十里少见的大桥。
大木桥是我孩提时的乐园。旱季时,桥洞底下歇凉、唱歌、捉迷藏,悠哉乐哉;雨季时,河水暴涨。从桥面越过桥栏,一个猛子扎到河里,对我们这些河边长大的孩子来说是家常便饭。乡野农村,文化生活贫乏,几部战斗故事片,看得烂熟了,我们分成两拨,以桥为阵地展开攻守,大木桥成了天然的演兵场。桥因河而得,大木桥便成了我们村独有的骄傲。邻村的孩子们从桥上过,我们便赶过去,学着电影上的台词问:“哪一部分的?”看到对方缩手缩脚,唯唯诺诺,我们心里像打了胜仗一般地恣儿。无数次,我们坐着父辈们的骡马车经过大木桥去赶大集,看大戏;无数次,我们依在桥栏上欣赏天边的云霞,让想象编织我们的思维;无数次,我们在大桥上迎接暮归的牛羊,哄赶玩野了的鹅鸭;无数次,我们放眼桥下,搜索芦苇荡里的鸟巢,看如海的芦苇荡风起云涌;无数次,我们怅然目送悠悠东逝的河水,等待岁月催我们长大……
由于年代久远,大木桥也凝聚了许多往事……抗战时期,我们村成了八路军的敌后根据地。战士们在老乡的帮助下,借助浩淼无边的芦苇荡,同日寇展开了神出鬼没的游击战,屡屡给敌人以重大打击。1941年冬季的一天,恼羞成怒的敌人集中兵力突袭了我们小码头村。凶残的敌人把百姓围赶到大木桥南头一个场院,逼问八路军的下落,遭到百姓的拒绝。敌人连续屠杀我几名百姓,激起了群众的怒火。一个年轻人趁其不备,夺过屠刀,掷向敌人,趁敌人慌乱当中,跳入了桥下的芦苇荡,跑没了影。群众的反抗吓坏了敌人,他们又耍花招,扬言:“是好人都到场院屋里去!”百姓不知是计,纷纷涌向屋里,其中还有一个卖辣椒的外乡人。灭绝人性的日寇锁上屋门,抱来柴草,点燃了屋子。可怜我70余名男女老幼被活活烧死,这就是著名的“小码头惨案”。史料上有记载的。大木桥亲眼见证了日本帝国主义残害中国人民的史实。
淄河滋润了这片土地,养育了她的儿女。淄河畔不乏阳刚男儿,更少不了水灵的温柔女子。“桥头三姐妹”的故事就是她们热爱生活,追求幸福,与命运拼争的生动写照。“三姐妹”的家就在大木桥下面的河畔上。“三姐妹”大的叫苇叶,老二叫莲叶,小的叫荷叶。她们一样的鹅蛋脸儿,一样的窈窕身材,一样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样的心灵手巧,追求她们的小伙子如走马灯一般。桥头南面,还是村子里的电影放映场。经常放的片子有《小花》、《庐山恋》、《小街》、《大桥下面》、《被爱情遗忘的角落》等。片中的男女主人公成了姑娘小伙心目中的偶像,里面的爱情故事启迪了他们追求美好爱情的梦想,打开了禁锢他们几十年的思想,躁动着他们的心。每当夜幕降临,不管是月牙初照还是明月高悬,桥头河畔成了青年男女的集散地,着实热闹。只是历史的原因和性格爱好的不同,“桥头三姐妹”的命运归宿也各各不同,但“淄河妹子”敢爱敢恨、敢做敢为的本色却是与生俱来,万世不渝的。只是,一个姑娘为情所伤,跳入淄河殉情而亡的悲剧为这大桥涂抹了沉重的一笔。
大木桥默默地注视着在这片土地上劳作生存的人们,看护着我们这些懵懂未知的乡村孩子,但大木桥却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接上级命令,大木桥要强行拆除……后来来了好多操外地口音的人,还有几辆那时少见的大卡车。他们拆了桥,把木板圆木用汽车拉走了,说是建什么大礼堂。桥,拆了好几天,我和小伙伴们的泪也流了好几天。我们恨死了那些拆桥的人,但他们说是上级让干的。上级是谁?我们不知道,也无从知道……我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大木桥消失在熟悉的视野里。
大木桥拆了。一帮人又来建桥了,说是要建一座大石桥。但河是不能不过的,于是,我们的父辈们在河滩里搭起了一座小石桥。小石桥给我们平添了许多乐趣。小石桥很简陋,红砖砌的桥墩上搁上两块大石碑,不知是哪朝哪代的。碑上刻有许多字,玩泥巴累了的时候,我们就仿写石碑上的字,看到人名,便猜测、争辩其忠奸善恶。小石桥很矮,下一场大雨就会被没掉。雨后,看过路人把裤腿挽得高高,战战兢兢,一步一挪地过河,颇有趣。小石桥很窄,并排走两个人都困难。我亲眼看见一个本家二伯推着一车玉米秸,一不留神翻到河中的情景。当时,我们一群小伙伴笑得肚子痛……
大石桥建成了。两个大大的空空的石拱,全部用石头、水泥砌成,光秃秃的,黑黝黝的,没有任何的雕饰,依稀刻着四个大字“抓纲治国”。我们失望了,与大木桥相比,这是天壤之别呢!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不屑于去走那座大石桥,总觉得它碍眼,丢了我们村的脸。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离开了家乡。日子久了,很想家。奇怪的是,梦中出现的不是被拆掉的大木桥,就是早已废弃了的小石桥,惟独没有现在还横跨在河上的大石桥的影子。难道真是敝帚自珍,失却才贵?
啊!大木桥,故乡的桥,我心中的桥!
作者简介:隋中胜,六零后,广饶县大码头镇人。中共党员,任教于广饶县英才学校,中学高级教师。爱好广泛,篮球、旅行 、读书等。工作之余偶尔涂鸦,不图发表,只为充实生活;不慕名利,只为愉悦自我。倘拙作亦能快乐他人,则我心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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