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兰特的《华沙下跪》是最著名的“国家道歉”
澳大利亚国庆节向土著人道歉
历史往往困惑现实。个人为自己在特定历史时期的不公正行为道歉。这个道歉是什么意思,怎么理解?有没有更宽泛的道歉主体?这些不仅关系到如何治愈人类之间、国家之间、国家内部特殊原因造成的痛苦的问题,还涉及到道德、政治等不同层面的反思。同时,它们也是社会文明发展中不可逾越的重要问题——历史和解如何可能?记者傅晓微·蒋哲
这种讨论以前在许多国家都有过。几十年来,澳大利亚一直在为“被偷走的一代”争论不休,最终的结果是,澳大利亚政府为当年的不当政策以及受其影响的土著人民做出了郑重的道歉,这是一个比较近期的例子。
被偷走的一代
被盗一代指的是1869年至1969年间受澳大利亚政府推行的同化政策影响的一代。
自从白人来到澳大利亚,白人和土著之间就一直有冲突。根深蒂固的“白人优越感理论”促使政府实施了许多歧视土著人民的政策。随着“把澳大利亚建设成白人社会”的目标,社会上对“白人澳大利亚”的认识日益增强。1910年,当时的澳大利亚政府承认澳大利亚土著人“卑微无知”,“会消失”。他们以改善土著儿童生活为由推出了“白人澳大利亚”政策,规定当局可以随意从土著家庭中带走混血土著儿童,并将其集中在托儿所和其他地方接受白人文化教育。结果,100,000名澳大利亚土著儿童被强行永久带到白人家庭或政府机构接受护理。这种残忍的“美白”土著人的方式,导致了澳大利亚土著儿童与父母的长期分离。人们生动地称他们为“被盗一代”。
在这些孩子中,年龄较大的被送到男孩和女孩的收养营;其他肤色较浅的被送到白人家庭领养。持续半个多世纪的“强迫同化”政策,导致约30%的土著儿童被迫离开家园,从小与亲人和部落分离,生活在白人的歧视和奴役之下,造成巨大的身心创伤和文化损失。
很多人不知道自己出生在哪个家庭,来自哪个部落,无法认同自己。最痛苦的是人生目标的不确定性,导致“被盗一代”吸毒、酗酒、暴力比例高,犯罪率高,对澳大利亚的社会稳定构成一定威胁。据澳大利亚维多利亚州民族和解委员会主席梅卓伊普介绍,这些被迫与家人分离的土著人至今仍在遭受这种后果,90%的人都有心理障碍、抑郁和焦虑,导致自杀率高、入狱比例高。这些问题实际上已经成为澳大利亚未来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
虽然政府在1967年修改了联邦宪法,授予土著人民公民权,调整了土著政策,并在1970年废除了同化政策,但澳大利亚政府拒绝承认对土著人民的伤害,也没有公开道歉。
民族和解计划经历了一个艰难的过程
“白澳”政策被废除后,“多元文化主义”的思想被运用到我国的具体实践中,以国际主义倾向和平民政党作风著称的工党发挥了建设性和先锋性的作用。
在此之前,虽然澳大利亚社会在价值观和联邦宪法规定上歧视土著人,但工党、自由党及其联盟作为澳大利亚两大政党所倡导的种族歧视政策,对土著人的影响更为本质。废除“白澳”政策后,工党改变了以往与自由党及其同盟相呼应的作风,转而试图通过政策的逐步调整来改善原住民的弱势地位。
1972年,工党领袖戈夫·威特拉姆就职。在威特拉姆的三年任期内,他的演讲都谈到了恢复土著人民“在经济、社会和政治事务中失去的自决权”,以实现澳大利亚所有民族的真正平等。1975年,一部反对种族歧视的法律颁布了。这是澳大利亚在人权、土著权利和少数民族权利方面采取的关键立法步骤。与此同时,旨在减少种族不平等的其他立法措施相继出台。一些确保土著人民在保健、住房和社会正义方面得到政府照顾的项目已经获得批准;在北部地区和其他各州,建立了土著医疗中心;澳大利亚法律援助办公室和土著立法服务机构也已成功建立并发挥了作用。
1983年,时任工党领袖的鲍勃·霍克上台执政。在继承威特拉姆的种族平等概念的同时,他明确表示,“我希望政府能够通过合同或条约使土著和非土著澳大利亚人达成适当和持久的妥协...我对这个想法从不犹豫...重要的是过程:也就是说,我们共同努力达成一项能够达成妥协的协议。”这也是第一次提出种族和解计划。
其实政治家推动和解是有一定社会背景的。一方面,当“被盗一代”长大后,他们开始追求自己的身份,固执地抱怨自己过去遭受的不公平待遇。其中作曲家阿奇在80年代后期组建了一个土著歌手乐队。他的专辑《炭巷》中的主打歌《太OK the Children Away》讲述了政府的同化政策实施时,成千上万的土著儿童被迫与父母分离的故事。这张专辑获得了咏叹调奖和人权奖,这是人权奖第一次授予作曲家。另一方面,随着土著人民社会、政治和经济地位的提高,他们在社会各个领域有更多的发言权,他们的要求值得更多的关注。
然而,由于土地所有权等敏感问题暂时难以解决,通过条约或合同寻求种族和解只是一个美好的梦想。在霍克任期结束之前,澳大利亚政府未能拿出一个将和解付诸实践的计划。
“国家道歉”打破历史僵局
1992年,工党政府开始反思前政府的一些政策,将解决土著土地所有权问题提上日程。1992年,基廷总理在一次讲话中承认,“我们把他们的孩子从他们的母亲身边夺走”。他领导的工党对历史事实的尊重和反省悔悟的意识促使澳大利亚联邦议会于1993年通过了《土著土地权利法案》,在法律上承认土著人民是这片土地的所有者。虽然返还的土地数量还远远没有达到预期的数量,但是在这部法律的指导下,一些人已经陆续获得了自己的一部分土地。1995年,基廷下令调查“被盗一代”的真相。
1997年4月,负责真相调查的澳大利亚人权和平等权利委员会发表了一份题为“带他们回家”的报告,该报告揭示了创造了“被偷走的一代”的土著儿童的重新安置计划。同时,委员会决定于1998年5月26日设立“全国道歉日”,并举行各种活动,让责任组织道歉。同年,国会议员第一次要求澳大利亚总理约翰·霍华德道歉。不幸的是,后者拒绝道歉,理由是这是上一代政府的错。
至于“全国道歉日”的性质,中国人民大学澳大利亚研究中心主任张永贤表示,全国道歉日不是政府宣布的,因此被认为是非官方的,没有得到国际社会的太多关注。
2007年澳大利亚联邦大选中,直面真相、愿意认错、表示歉意的僵局终于被打破。当时的工党领袖陆克文向广大选民做出如下承诺:如果工党上台,将向土著人民,特别是“被盗一代”道歉。之后工党赢得选举。当他们以议会的名义向土著人民,特别是“被盗一代”提出道歉的建议时,作为反对党的自由党及其联盟意识到,他们对土著政策的长期态度需要改变。他们不仅同意了两党的政治道歉建议,还对工党提出的建立土著政策联合委员会的建议作出了回应。
2008年2月13日,在新联邦议会开幕仪式上,陆克文以政府和议会的名义,向土著人民,尤其是“被盗一代”郑重道歉。他说:“对于被偷走的一代,我想说,作为澳大利亚总理,我想说对不起;我代表澳大利亚政府,想说声对不起;我代表澳大利亚议会,想说声对不起。”这三句“对不起”,定格了一个历史性的瞬间。与此同时,这是澳大利亚两大政党首次在承认过去对土著人民的政策失败和正视问题的基础上达成共识。它不仅是澳大利亚政党史上的一本有价值的书,也是澳大利亚民族关系史上的一件大事。此时,“白澳”政策被废除已近40年。
虽然不能说今天的澳大利亚已经彻底解决了原住民政策留下的问题,包括原住民相对较低的生活条件,以及如何赔偿受害者这些仍然困扰着澳大利亚政府的问题,但是经过漫长的和解之路,人类最宝贵的价值观——揭示真相、面对真相、承认错误、宽容和接受——已经一点一点扎根,成为这个民族和整个世界的宝贵财富。这样我们今天再看这段历史的时候,还是可以欣赏的。
那些历史上的道歉
加拿大向中国人道歉
2006年6月22日,加拿大总理斯蒂芬·哈珀(stephen harper)向中国铁路工人道歉,并对1923年“人头税”停止后实施的《排华法案》表示最深切的忏悔。
勃兰特向波兰道歉
1970年,德国总理勃兰特访问波兰,跪在华沙犹太烈士纪念碑前道歉。
苏联向波兰道歉
1990年,苏联向波兰道歉,承认在卡廷森林杀害数千名波兰人。
克拉克为种族隔离政策道歉
1993年4月、1996年8月和1997年9月,南非总统德·克拉克几次为种族隔离政策道歉。
叶利钦为入侵捷克共和国道歉
1993年,叶利钦为1968年苏联入侵捷克斯洛伐克正式道歉。
希拉克为迫害犹太人道歉
1995年7月,雅克·希拉克就德国占领法国期间迫害犹太人一事向法国人道歉。
挪威为压迫犹太人道歉
1997年10月,挪威国王为挪威对闪米特少数民族的压迫道歉。
教皇保罗二世道歉
在2000年的千年弥撒上,教皇保罗二世要求宽恕基督教会在过去两千年中犯下的不公正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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