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往来人江上往来人阿明

那个细雨蒙蒙的下午，我去电影院看《1900年传奇》。作为托纳尔多尔著名的三部曲之一，它用一个不切实际的故事带给我们现实的思考。托纳尔多尔的作品总是让人颤抖。冷雨中，我一直沉浸在海浪和音乐的声音中，面前的世界变得虚幻。

1900年，20世纪第一年的第一天在弗吉尼亚一艘游轮上发现的弃婴，在养父的葬礼上遇到了音乐，在没有任何老师的情况下学会了弹钢琴，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音乐和这艘游轮。因为爱，他曾经想过上岸。但是当他走下舷梯，面对一望无际的水泥森林时，他感到恐惧和困惑。他毅然决然地把帽子扔到海里，转身回弗吉尼亚，再也没想过要离开，带着它走到最后。浪漫的故事浸透在这块骨头里，带来沉重的思想。似乎那位从未下船的1900人是孤独的；但是仔细想想，在红尘中奔波的人是不是比1900更孤独？

此刻，在温暖的秋日早晨，我和许多陌生人登上了开往浦口码头的渡船。今天是星期天，当然大多数人都去玩了。但是，住在附近，可以看到很多年来人们从码头蜂拥而入，又从码头鱼贯而出。有的人走得匆忙，有的人踩着摩托车的油门，肯定是为了各种生计和现实。我突然想到，我们是从1900年那座无边无际的城市里走出来的，我们这些平时潜伏在每一栋高楼里的人，也是他“看不见的东西”的一部分。每天从这条河来来往往的人，走出看不见的东西，奔向其他看不见的东西。好像特别忙，好像前途很大。也许是我开始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我失去了很多宝藏。

城市是马平川的土地，在马平川有一个开放的网络；城市是一望无际的江湖，无边无际中有一股汹涌的暗流。1900年，陆地上的世界是无限的、沉重的，而船上的世界是有限的、充满梦想的。在船上，虽然从船头到船尾他只拥有空，但他可以随意用仅有的88个琴键控制钢琴。“岸上的人喜欢把事情搞得水落石出，浪费自己的好时光，担心冬天夏天来的晚，担心夏天冬天的来临，就这样一年四季不停的四处游荡，追寻夏天这样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这段1900年的话，可能是那些在河上来来往往的人的生活真实写照。这就是说，江湖充满诱惑，我们在为“四季如夏之地”而奔波，在不听天籁之音的情况下，弹奏着生命的万千乱“键”。我们总是把下一个目的地设定为自己的目的地，但这个“下一个”是无穷无尽的。我们在这无限延展的江湖上来回奔跑，看似自由而光芒四射，实则被无尽的选择束缚，被无尽的追求淹没。

面对奔腾的河水和船只，我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范仲淹的一句诗:“人在河上来来去去，却爱鲈鱼之美。你看到一叶扁舟，你就在风暴里！”读完《1900年的传说》，这首诗讲的是渔民的艰苦生活，但我读到的却是一个与原意不同的意思。在我们渴望的土地上，在我们渴望的河流上，有多少甜蜜的“栖息处”！名气是一个明亮的“栖木”，兴趣是一个负担得起的“栖木”，财富是一个肥胖的“栖木”。又有多少人能不爱呢？但是，如果你想得到大家都想要和觊觎的“栖木”，那就不可避免地会有干扰和无休止的竞争。如果我们稍微降低一点要求，当我品尝鲈鱼时，我就会感到满意。我经常吃于欣写的一寸两寸的鱼，或者戴淑伦写的雨后倒入浅滩的鲤鱼。既能满足我的胃口又能避免纠纷吗？突然有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想法，思路就像河流一样，逐渐变宽。

这是我第二次坐这渡船去浦口老街，又一次轻踩了这座城市的旧时光。仿佛配合着我的思绪，我看到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路边的台阶上休息。从衣服来看，好像不是来自绿香。就这样，他们静静地看着路过的人，布满皱纹的脸上一片祥和。我觉得他们以前是河里的船！现在你再也不用在风浪中前行了。看着繁华远离喧嚣的安然之夜，太感人了！我不禁想起了我每天早上在绿道上看到的那个老人。他总是戴着老花镜坐在长椅上，对眼前的一切无动于衷。他专注的态度让我猜测他是一名大学教授。还有那个天天在秦淮河前唱京剧的老头。他挺直的身体和稳健的声音让我相信他是一名职业演员。再华丽的生活，也会平淡。如果我们这些还在河上来来往往的人，能经常看看这些画面，也许就能早一步，回到平凡，抛开对无垠世界的无垠渴望，按下自己人生的“键”。

几个月前的第一次渡河，让我感触良多，让我意识到，单纯和缓慢是必然的，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进退。看完《1900年传奇》，今天作为河的上游，我对人心和江湖有了新的认识。19年前，我35岁的时候，在我的第三部作品集《心之所》的序言中写道:“我一直以为，有一天，我会拿着一杯绿茶和一卷诗词书籍，过着悠闲的生活。那天别人对我没什么要求，我对别人也没什么要求，所有的委屈和收获都失去了。我想为这一天的到来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我现在沉湎于名利和虚荣，我会迷失自我——我以后再也找不到它了。”因为这种恐惧，我多年来一直用文字记录着自己心中的旋律，害怕自己会偏离起点。19年后的今天，54岁的我，离风轻云淡的日子越来越近，心中常常充满了一种即将泊岸的惬意感觉。虽然我不能像1900年那样离开生活而不是音乐，也不能像1900年那样成为一个纯粹自由的钢琴家，但我仍然要在河流和陆地之间穿梭，但至少我可以多听“海的声音”，唱更多的歌，逐渐成为一个不想在深处钓鱼，却少吃点东西的河流旅行者...

关于作者:阿明，本名张明，江苏无锡人。1983年毕业于南京大学，获文学硕士学位。曾在海军指挥学院、省统计局工作，现任省统计局副局长、党委书记。他是省作协会员，发表过11篇散文，其中《穿越城市》获教育部、光明日报联合主办的《中国大学出版社书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