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佛研究所 哈德逊研究所：低估智库作用是大错特错

彭斯在哈德逊研究所。图：AP

哈德逊研究所是美国五大保守派智库之一，1961年由曾任兰德公司首席战略专家的赫尔曼·卡恩与其在兰德公司的同事共同创立。研究所的自身定位是，通过发表著作、召开大会、提供政策介绍和建议，致力于为公共政策决策者和全球政府、商界领袖提供指导。研究所对自由市场、个人责任、技术推进进步、传统美国价值观持有坚定的信念，并决意捍卫美国的国家安全。

在“9·11”事件后，哈德逊研究所将研究重心放在如中东、拉丁美洲及伊斯兰教等国际事务。2004年7月1日，哈德逊研究所将总部搬迁到华盛顿特区，并将研究重心放在国家安全与外交政策。

美国副总统彭斯称，哈德逊研究所是“用非传统方式思考未来”；“半个多世纪以来，一直致力于促进全球安全，繁荣和自由”； “你们总在促进人们了解的一个重要真相就是：美国领导力照亮前进的道路”。彭斯说，美国本届政府采取了果断行动，以美国领导为主线，应用哈德逊研究所在内的各家智库长期倡导的原则和政策来回应中国。

根据全球化智库的描述，哈德逊研究所中国战略中心主任白邦瑞是美国前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最倚重的中国事务顾问，先后影响美国五届总统。他对特朗普现任团队也非常有影响，2018年6月28日还邀请特朗普中美贸易战核心智囊、现任白宫国家贸易委员会主任的彼得·纳瓦罗来到哈德逊研究所进行演讲交流。BBC也称，白邦瑞多年来是美国政府的中国问题高级智囊，被特朗普总统赞为“中国问题顶级权威”。2015年，白邦瑞出版了《百年马拉松——中国取代超级大国美国的秘密战略》一书，10月4日彭斯演讲中的部分观点即出自该书。

智库重在提供思想。正如约翰•桑顿中国中心主任李成所说：“不论在哪个国家，智库健康发展的特征和条件中，最为重要的是‘智’——有‘智’才会有‘库’。”至于智库思想能否影响政府政策、在多大程度上影响政府政策，则又取决于决策咨询机制是否完善、政府领导者是否重视等多种因素。对于这种带有不确定性的智库作用，哈德逊研究所前主席赫伯特·伦敦说：“在美国生活中，高估智库作用是错误的，但低估智库作用就是更大的错误。”这里我们来听听他对智库的看法。

赫伯特·伦敦

经过委员会程序的层层筛选，并且经过一系列的讨价还价和互相利用，政府政策通常是经过百般锤炼的思想集合体。跟最初的想法相比，最终在国会出现的政策往往相差甚远。但正如詹姆斯·麦迪逊指出的那样，民主取决于竞争性利益的展开。

一个仍然没有得到解决的问题是：政策思想的源头在哪里？显然，国会议员们有能力提出建议，但他们很少这样做。提案者们可以用政策处方打开局面，有时这样做是奏效的。然而，大多数人忽视了智库的作用，智库是着眼于变化的政策中心，也常常是改革的“催化剂”。

人们没有任何理由相信，智库的茶比全美厨房里的茶更好更精致。然而，智库关注了那些被其他机构忽视或者根本没有机会考虑的问题。智库的存在就是为了专注于问题然后提出建议。

智库通常是抵制意识形态偏见的地方，也承认偏见是其政策处方的基础。例如，卡托研究所不掩饰自己就是一个自由主义中心。该研究所的政策建议总是与其初始思想保持一致。相比之下，哈德逊研究所并不受意识形态驱使，唯一的偏见就是支持自由市场。因此，哈德逊研究所既有支持伊拉克战争的研究员，也有反对伊拉克战争的研究员。在有关微软的法庭诉讼中，有为微软说话的研究员，还有一个反对微软的研究员出庭作证。人们可能会将这个概念描述为故意营造的思想竞争。

大学通过终身教职制度将左翼意识形态偏见强加给教职员工，而智库则通常使用政治检验方法决定其招纳情况。即使智库依赖资金会的支持，但它们往往更具独立性。

为确保智库提出的建议能够通过实际考验，雇用有政府经验的人就具有一定的诱惑力了。然而，这并不意味着经验永远是政策处方的有效指南，这只是通常被考虑的几个标准之一。

思想和执行之间存在着一定差异。虽然大多数智库认为它们是思想的传播者，但也有一些智库的工作就是为了将思想付诸行动。

白邦瑞及其著作《百年马拉松》。图：VOA

一个例子就是，哈德逊研究所不仅提出福利制度要从文化依赖变为工作依赖，也在威斯康星州负责修改这项政策的福利机构管理中发挥了作用。人们可能会认为，推广某些思想和亲眼看到这些思想被付诸实践，两者关系就像手和手套一样，但这种情况是很少发生的。

就像政府的战略石油储备一样，智库是思想的“避难所”。举一个例子，统一税率是半个世纪之前由米尔顿·弗里德曼首次提出的。传统基金会和卡托研究所都认为这是一个非常明智的政策。这些备受尊重的组织将该提案存入档案。当史蒂夫·福布斯这样的人物开始考虑未来政策思想时，论证已经摆在那里准备好进行立法辩论了。

无论思想是否明智、是否被检验，只要提出别人不可能提出的想法，智库就可以成为一种国家资源。独立于政府有时候是很艰难的，但如果可以继续保持这种独立性，智库就成为官员们可以依赖的有益实验室。

在美国生活中，高估智库作用是错误的，但低估智库作用就是更大的错误。智库会在政策制定中的模糊地带进行工作，军火推销商通常在幕后要求智库必须赢得辩论。如果智库不存在，那就不得不发明这样的机构。智库既然确实存在，我们就应该努力理解它们的作用和认可它们的价值。

〔美〕詹姆斯·G. 麦甘 著

肖宏宇 李 楠 译

北京大学出版社

ISBN：978-7-301-29191-7

布鲁金斯学会、兰德公司、外交关系协会、胡佛研究所……

本书聚焦美国智库和公共政策研究机构的发展状况，探讨了智库对美国政治、公共政策制定和治理的影响，并分析了一系列影响智库提供独立分析和建议的关键因素，包括党派政治、自由与保守主张组织的成长、限制捐助者资助政策等。本书还收录了二十家智库领导的文章，就智库在国家乃至全球层面应有的地位、具有的价值和发挥的作用提出了非常有见地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