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医验药 废医验药是对公众负责任的态度

2007年，协和大学也举办了类似的中医辩论赛，我和程教授参加了。在那次会议上，双方都有很多人支持和批评中医。除了部分支持中医的人外，整体氛围比较平静。希望这次辩论也是这样。那次见面之后，我发表了一本协和大学出版社的批判中医的书，书名是《批判中医》。同一系列出版了三本支持中医的书，一到三本，说明批评中医只是个人不同的声音，主流还是支持中医的。我的书重印了11次，现在还在印。三本支持中医的书印了一两次，然后就没了。本次论坛邀请了四位嘉宾。我看了看演讲的题目。只有我一个人批评中医，其他三个都支持或者至少不反对中医。他们也是一比三。要不要我跟儒家争论？

这种安排可能反映了中国的现状，即绝大多数中国人支持中医，只有少数人批评中医。这主要是因为这个问题涉及到生活习惯和民族感情。关于中医的争论很容易上升到爱国主义的层面。但是我们面临的是一个医学问题，一个科学问题。我们要有理性客观的态度，尽量不要牵扯感情，尤其是义和团的心态。支持中医不代表爱国，批评中医不代表不爱国。事实上，历史上很多激烈批判中医的人都是伟大的爱国者。比如大家耳熟能详的鲁迅先生说“中医不过是个骗子，有意无意”，并没有对中医更激烈的批判。比如国学大师陈寅恪，被誉为“中国文化的守护神”。他写了一篇文章说他不相信中医，说那些视中医为国粹，自诩中医优于外国医学的人忘了先人。所以我们今天谈中医这个话题，最好不要表现出比鲁迅、陈寅恪更爱国。

很多人对中医有着朴素的民族情怀，因为他们认为中医姓“中”，视其为中医。其实中医更确切的说应该叫汉族传统医学。世界上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传统医学。印度、阿拉伯、西方、非洲、美洲土著等等都有自己的传统医学。中医没那么特别。传统医学是过时的、不科学的医学体系，已经被淘汰或正在被淘汰。西方有过时的传统医术，比如古希腊传下来的四体液说，还有一些人相信的顺势疗法才是真正的西医。现在有一些欧洲草药制剂销往中国。有人觉得欧洲有草药很奇怪。当然，历史上欧洲草药比中医“博大精深”，也讲复方配伍。有时，一个处方中使用几十种草药。只是现在相信这种传统西医的人少了。西医，我们通常称之为现代医学，是以科学为基础的医学，尤其是生物学。现代医学虽然最早是在西方发展起来的，但却传遍了全世界，吸纳了包括中国人在内的世界各国的贡献，成为了世界医学。所以中医与所谓西医之争，其实就是传统医学与现代医学之争，本土医学与世界医学之争，非科学医学与科学医学之争。

中医是哲学、玄学、迷信、民间医学、巫术的大杂烩。不能说这么复杂的东西没用。所以，我不想像有些人说的那样，完全否定中医。我们一直说，要取传统文化的精华，去其糟粕。我同意。那么中医中什么可能是精华，什么可能是糟粕，如何去鉴别和区分？

国学大师陈寅恪曾说“中医有良药，但无理由”，意思是说有些中药是有效的，但中医的理由完全不合理。这是把中医一分为二，把中医理论和中医疗法区分开来。这是非常可取的。中医理论是一个不科学、过时的理论体系，与现代科学思想、方法、理论和体系是不相容的。一般应该拒绝和抛弃，应该用现代医学理论来代替。中医至今还相信一两千年前古人发明的著作，把《黄帝内经》和《伤寒论》视为无可争议的经典，还认为心是思维器官，脑是流鼻涕的罪魁祸首，这是非常荒谬的。不是中医理论没什么对的，而是现代医学这部分有。比如中医就有一点预防为主的思想，就是近年来大肆宣扬的所谓“防病”。但现代医学也强调预防为主，更深入全面，没有必要学中医。比如我们不能说炼金术和占星术不对，但是我们今天学化学不需要学炼金术，学天文学也不需要占星术。同样，学习现代医学也不需要学习包括中医在内的各种传统医术。

中医疗法主要包括各种中药、针灸等。很多都是理所当然的，比如巫术迷信。《本草纲目》说同一条河里，下游的水往下流，喝了可以通尿通尿，逆流的水往上流，喝了可以吐痰。这是什么巫术？《本草纲目》说，吃鱼的喉咙被鱼刺卡住，拿个渔网烧成灰喝了，鱼刺就掉下来了。这不是巫术是什么？《本草纲目》说，人上吊，灵魂会钻到土里，迅速挖出来，这才是良药。这算什么不迷信？这种《本草纲目》中的巫术迷信随处可见。但是中医疗法也包含着经验的结晶。在长期的医疗实践和探索中，总会有一些有价值的药物和疗法，值得探索。但是，经验可能有效，也可能无效。古人太轻信了，他们相信巫术和迷信。怎么才能相信他们记录的药物疗效是真的？20世纪70年代，为了寻找抗疟疾药物，我国集中全国科研人员，研究了1万多种治疗疟疾的中药方剂，发现无一有效，最后发现青蒿素是从一种中药不使用的植物中提取的。可见，中医即使有有效部位，也是少之又少。怎样才能区分大海捞针的有效和无效？有必要进行科学的测试，看看是否真的有效。是否有效，要看是否安全。虽然有效，但不能使用不安全的药物和疗法，或者应该权衡利弊，谨慎使用。一种中药，一种中药疗法，如果经过科学的检验，证明有效、安全，就会得到世界的认可，成为现代医学的一部分，中医的贡献就得以保存。比如青蒿素，与中医无关，但不得不说是受中医启发发展起来的。不管跟中医有没有关系，世界各地都在用，因为已经证明有效。

也就是说，抛弃中医理论，要用科学的方法去检验中医的有效性和安全性，我称之为“弃药验药”。历史上有人提出过“弃医救药”的思想，但这种思想会让人误以为所有的中药和传统疗法都可以保存和使用，无需验证。所以要强调“验”字，“弃药验药”的思路比“弃药救药”的思路更准确。

我们应该向公众提供最先进、最科学的医疗服务，而不是以保护传统文化为由，坚持过时、落后的医疗制度。传统文化可以学术研究，可以博物馆保存，可以欣赏，但不能治愈。而且，他们不应该享受最先进的检验仪器和最新的进口药品，而应该满足于视听“一针一草”，欺骗他们说视听比尖端仪器好，“一针一草，治病是宝。”我们追求最新最先进的科技。为什么我们认为古代的东西比现代的好？

我们应该向公众提供经证明有效和安全的医疗，不要让“西医治标，中医治本”和“中医无副作用”的虚假宣传得逞。如果一种西药未经科学验证就上市，肯定是大家都接受不了的。如果一个西医不仅无效，而且有害，大家都应该反对。那么为什么要容忍中药是特殊的，不经过科学验证就可以使用，不被证明有效安全呢？我们不是歧视中医，我们只是要求一视同仁，中医不要特别。西药要证明有效安全才能上市，中药也要，而不是把病人当中药的老鼠。

政府行政部门应当加强中药管理，加强中药安全性的研究和监测。了解中药的毒副作用势在必行。不是说有毒副作用的药物就不能用。所有药物都有毒副作用。关键是要对药物的毒副作用有一个清晰具体的认识，让使用者知道。要了解药物确切的毒副作用，特别是慢性毒性和长期副作用，必须用科学的方法去研究，单纯依靠经验是没有用的。很多一直被认为无毒的中药，被发现有毒副作用，甚至严重的副作用。然而，到目前为止，对于中药的毒副作用仍然没有系统、严谨的研究，也没有像西药一样进行详细的解释。我们来看看药品说明书。西医的说明书详细列出了所有可能出现的不良反应，而中医的说明书往往在不良反应一栏有四个字:还不清楚。有的不清楚，有的清楚，没有写出来。不知道中药的毒副作用，或者明知而不告知，导致广大消费者认为中药没有毒副作用，对人有害。中药毒副作用害人的事件很多。比如著名的龙胆泻肝丸事件。早在1993年，西方医学界就注意到了马兜铃酸引起的肾衰竭问题，许多国家都颁布了禁止销售含有马兜铃酸的中药的禁令。但国内药品监管部门、医疗机构、药厂坚持中药有自己的用药标准，不应该听外国人的。直到2003年，新华社发布了一系列报道，首次向国内公众披露，北京同仁堂生产的龙胆泻肝丸含有马兜铃酸，很多人因服用龙胆泻肝丸而尿毒症，其中包括北京崇文医院一位中医世家的老中医，他也因服用龙胆泻肝丸而尿毒症。因此，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取消了三种含马兜铃酸草药的用药标准。但是十年过去了，期间很多患者因为服用含有马兜铃酸的中药，对肾脏造成了不可逆的永久性损伤。事实上，市场上有十几种常用的中药含有马兜铃酸，涉及数百种中成药，包括许多儿科中药。还要几十年，以牺牲很多患者的健康为代价，才能迫使药品监管部门更加重视中药的安全性？

总之，用最先进、最科学的医疗体系取代落后、过时、不科学的传统医术，只使用经科学方法证明有效、安全的药物和疗法，禁绝经证明无效、有害的药物和疗法，是对公众的科学态度和负责任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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