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了一件小事。在我上高中之前,经常能看到1分2分5分钟的纸币或硬币掉到地上。有些人脸皮薄,不好意思捡,有些人不值得捡。还有一些人为了展示自己的豪气,随意扔掉零钱。娇姐从小打钱爱好者,一见面就捡起来,对别人的眼光毫不在意。(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有钱)但是像10元、20元这样的大面值(50,100元很少见。印象中没见过面),就会反复检查周围人的表情,判断这笔钱是否能捡回来。如果有人急着四处寻找,请上前归还主人,否则不会主动交给警察或管理人员。正是这种谨慎,以后的人生中不会让自己陷入恐吓信。(莎士比亚)。
在20世纪90年代,经常有报道说有人在路上捡到一包钱。欣喜若狂。有一段时间,有人说看的人有份儿,我俩一起私下分享,然后向对方借钱。回到家才发现,除了两张底牌以外,真的是钱。或者有人带警察带证人来确认丢失物,被敲诈了很多钱,肉疼得想死。像这样的帮派诈骗事件都源于自己的贪婪。
幸运的是,上初中的时候,班主任在课堂上详细解释了“不要小恶,不要小善,不要小”这句话的含义,并让我们每个人写一篇文章做评论。(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读者》)在“塑造”的过程中,看起来很小的东西可以指引我们的一生。我感谢到目前为止那个年轻温柔的矮个子男老师。
回到正题。
1
我爷爷晚上睡觉,不知道几点走的。
那天早上去学校之前,我妈妈让爷爷送鸡蛋饼。20世纪80年代,鸡蛋饼是稀罕的东西,我阿姨买来给我们尝尝新鲜的东西。唐家左边住着我们家五口人,唐家右边住着叔叔和爷爷。爷爷住在唐家右边的房间里,但习惯性地挂着通往唐家的门,从右边的偏房出去。我打开包装,拿着几块鸡蛋饼,绕过隔壁房间,去了爷爷的房间。打开房门,打开床上的蚊帐,没有放下被子,也没有打开被子。爷爷坐在床对面的竹躺椅上,上身躺在膝盖上,头朝下垂着,地上铺了一滩清水。(威廉莎士比亚,温德萨默。)我唱了几遍“阿空”,他都不答应,有点害怕没有来的理由。打开通往唐屋的房门,报告了站在厨房门口吃早饭的父母。我妈说半开玩笑叫几次都不行,不是死了。
我爸随口回答:死了就埋呗。
中午放学回家后,我爷爷躺在唐玉的棺材里。
爷爷从40多岁开始患支气管炎,没有及时治疗,发展成哮喘、肺气肿等慢性病。大家坐下来聊天,爷爷喉咙里开始像风箱一样喘气,接着心脏咳嗽。尽管如此,他也不忘记找乐子。
兰婶来我家帮厨师,第一句话是:唉,你这个死驴,怎么样才能走。(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家人)每天咳嗽,看不到好坏。咳嗽那么厉害,他又要找快活。兰婶婶又开始说话了,这是我弟弟三岁时的事。
我爷爷因为哮喘不能下地干重活。我父母出去工作后,我和妹妹上学了,照顾三岁弟弟的任务落到了我爷爷头上。(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家人)爷爷喜欢带弟弟坐在河头三岔路池塘旁边的四舅家,来往的人很多,谁都可以说几句话。
几十年前,大家聚在一起,就不自觉地爬亲戚,不管关系多么微弱,都能理解祖先的18大根基。即使不能照顾自己的家园,也能创造出共同的熟人,热情倍增。(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LAMLET》)和现在不同,隔壁从左右一回家就关门了,没有人知道。四舅可以说是我妈妈的远亲。
池塘边洗衣服打衣服的人,喂牛的人,打猪草和草的人,去井里打水的人,扛锄头干农活的人,来来往往的人互相问候,舅舅家可以说是男女老少的新闻集散地和娱乐中心。(莎士比亚)。
那天,我50多岁的爷爷坐在谢家舅舅家前面的竹椅上,远远地看到20多岁的兰婶婶一边打对面的路一边走过来。“风箱”笑着叫在门前台阶上玩石头的3岁弟弟。小崽子,唉-呵呵,等着瞧吧,兰婶婶,唉。”
弟弟无知,看到兰婶婶来了,就说。“兰婶、兰婶、我爷爷要借用你的船。”。)
兰婶对着爷爷笑着骂道:“你这个死鬼,咳嗽也不能直,你家孙子也要教坏。”
爷爷开玩笑地缩小人,也不伤心,公然判断。他封棺的那天,很多人瞻仰了他的遗迹。大家都说他满面笑容,表情平静。
2
与爷爷无声地告别不同,奶奶的生离死别。
我奶奶因心脏病住院两次,共住院67天。那家好一点的大医院离我家几十里,我两岁以上,妹妹只有几个月大,我妈妈不能去医院照顾奶奶。(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家人)我叔叔比我大近十岁,还在上中学。主要由我爸、小姨和我舅舅爷爷(奶奶的哥哥)在医院照顾,我舅舅爷爷在药店当过学徒,当过兵,破坏过匪盗,多少有点人脉,拼命四处找关系,想办法找药治疗我奶奶。这段时间我爷爷从来没去过我奶奶,反正治不好,觉得花钱也是浪费。家里本来就不富裕,奶奶生病自然雪上加霜。医药费也是舅舅爷爷付的。
奶奶知道期限快到了,就要求爸爸带她回去。“我治不了这个病,家里也不宽裕,所以不要做无用的事。你爸爸马上就要过生日了。怕我最后一次和他一起过生日,回去吧。”。)
医生也告诉我爸爸,我奶奶的病治得不好。
爷爷过完生日十天后,我阿姨来我家看我们。我有三个阿姨穿着新织的漂亮毛衣跑去给生病的奶奶看。奶奶两眼放光,“我的乖孙女真漂亮!”称赞了我。" "
“我能和你睡觉吗?”我天真地问。我和奶奶睡了,直到2岁。
奶奶强忍悲伤。“宝儿,奶奶病了,宝儿,妈妈和妹妹睡觉。”
那天晚上,奶奶病情加重,她把我父母和叔叔叫来,我们三个阿姨还带着我和妹妹围在奶奶床前,爸爸抱着半躺着的奶奶听奶奶的吩咐。“我不能治疗这种病。面具拆房子的地板做棺材。但是你父亲一百年后,你们要帮助他。
买棺材。原谅你爸,他再不好都是父母,不要计较。他身体不好,你们每年煮两 药酒给他喝。”这期间,被人叫回来的爷爷接过我爸的手抱住我奶奶。
奶奶转头对我爸妈说:“两个孙女不要看轻了,孙子孙女教育得好,都是一样的。我走了,会帮你们送个儿子回来。“
然后又注视我爸妈和我叔:”兄弟要和睦,当哥哥嫂子的,日后要帮弟弟成家立业。我只有一个哥哥,你们要多亲重舅舅,你舅妈不太会为人处事,人也不厉害,看在舅舅面子上,你们条件好了,能帮就多帮帮。堂舅舅家对我多有照顾,你们也要做到一视同仁,不要忘恩。“
说完已气若游丝,她示意要休息。第二天早上开始,奶奶就陷入昏迷,到晚上时,不管我们怎样深情地呼唤她,她的回应越来越低越来越慢越来越力不从心,到后来就彻底放手了。奶奶在家人的陪伴下与世长辞,结束了48年的人间历劫。我妈总是无比感慨无比遗憾地说:“你奶奶没有享过一天福。这么好的日子,她若在,该有多好。”
深秋的湘中,寒意直逼人心。出殡那天,天空中飘着冻雨,老天也为我奶奶悲苦的一生哀悼。当杠夫起棺,外面鞭炮声和铳声齐发,我二十七八岁的爸爸妈妈,十三岁的叔叔,还有小小的姐妹一齐大放悲声。男儿有泪不轻弹,情到深处不禁流。为了对奶奶表示最高的敬意,他们穿着麻衣大孝,打着赤脚走在冰冷泥泞的地上,磕一路头哭一路。
与奶奶孤寒却温情的丧事相比,爷爷的丧事办得中规中矩不失风光。
3
爷爷过世时,我已经初中了。和爷爷并不十分亲近,除了按照大人的指示行事,本着一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八卦心,饶有兴趣的关注丧事的流程,留心观看大人们如何处理事情。这毕竟是我懂事以来亲身经历的第一件白事。
先确定请本家亲房(父系亲族)的谁来做外主事人和内主事人,外主事要统领全局,主要负责人事方面的问题。比如请哪些人帮厨谁做走动(跑堂服务员),哪些人借还桌椅碗筷,生产队员众筹的碗筷,有专人保管,为了区分,碗底刻有字。
请哪个地生,即风水先生,根据死者和亲人的生辰八字,算好买水,入棺和盖棺时辰,下葬的地点,出殡日期等,几时去买水。
平时去井里挑水是不用花钱的,但去井里为死者取沐浴用的水,得边敲锣去,在井边放鞭炮放铳声,祷告龙王扔三个铜板入井里再取水回家。给爷爷沐浴的人手持白布蘸清水,分别在爷爷的身上擦七下,额头到下巴,前胸后背,双手双脚,非常的庄严肃穆。参见日本电影《入殓师》。不象我在殡仪馆看的那样,将人象死猪一样摆在案板上,手持水管反复冲洗。
请谁做道场,请谁唱夜歌子(没有法事空闲的时间,唱亡人歌);请哪些人做杠夫(抬棺材),请8人杠还是16人杠,杠夫的酬劳。
我奶奶过世时,给每个杠夫的是草鞋,我爷爷过世时给的是胶鞋,到我外公过世时给的是几百元相当于一双皮鞋了,还外加一条毛巾。
计算扎灵堂耗材,所需拖头(白布裁成长条,一端用麻线绑在头顶,另一端垂于后背,长至脚跟)的尺寸,做麻衣大孝用品的用量,要不要放电影或唱花鼓戏,确定上山的线路,几时的酒席(正席一般出殡前晚上和当天早上,亲戚朋友邻里左右都会来),亲朋好友与师公子(巫教)、香灯师等人的迎来送往吃喝拉撒睡。席面的座位排序,多少龙狮护送上山等等。
我一直觉得很魔幻的是,现在丧事会请乐队来家表演,节目不拘泥,五花八门,这到底是为了悼念还是为了庆祝。
我奶奶过世时,除了鞭炮声,铳声和哭声,就没有吵吵的声音了。我爷爷过世时,哭声少了,除了鞭炮声和铳声,还有没日没夜的哀乐声。现在发展到高音喇叭播放哀乐,流行歌曲和花鼓戏等唱片,什么“妹妹坐船头”“刘海砍樵”之类,把十里八乡的活人都吵到睡不好。
等师公子或道士师傅(道教)来了,又议几时起道场,哪天晚上108拜,哪些人守灵(也叫守夜,谁捧灵相,诸多杂事不一而足。
内主事人主要负责帐务,收入和支出都要悉数登记,事后要当着外主事人和丧主的面算帐移交。外主事人负责议价,比如师公子,杠夫等人的酬劳,内主事人则负责付款。这样有效地避免贪墨事件的发生。
内主事人的毛笔书法堪称一绝,令我崇拜不已。
出殡前天晚上远亲近邻来吃酒席,有给现金,数额很小,主要是物资。我奶奶过世时,亲朋好友一般送六尺布,家里人可以拿来做衣服穿。我爷爷过世时,一般送的大都是被子啊毛毯啊之类的。这些物品登记在册后用白纸写上是谁送的,贴在物品显眼处,出殡那天还得用竹杆抬着游到山下,显得有脸面。有些人家进几十床被子床单之类的东西,事后连放都没地方放。还好,凡婚事和丧事都用得到上。好在现在大家都改送现金。
唱戏和舞龙狮倒不一定是主家出,可能有姐妹姑侄类的亲戚出钱请。总之,出钱的地方多的是,但进项并不多。
一场丧事下来,纯亏本。不象喜事,有赚头。
如果看过电视剧红楼梦秦可卿归西的情节,就知道凤姐的统筹能力了。没什么大事,但每一件事都得细致周到妥贴。
这么些七七八八鸡零狗碎的事,对于丧主来说,其实就两件事:出钱和出力。
出力的事挺简单,请人帮忙时,有人上门悼念时,行法事时,出殡路上有人放鞭炮迎送时,都得下跪磕头。听说旧时更离谱,不仅是见到人,见到鸡鸭猪狗等牲畜时都得下跪磕头。
出钱的事说简单就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很考验主事人的能力,如果兄友弟恭,妯娌和睦,主事人做预算时就能轻松应对,如果都是斤斤计较的主,主事人还得先调停好内部关系。光德高望重是不够的,得处事灵活,思虑周全。稍有差池就可能引起某些亲友的不满(总有些奇葩),得个五星差评还无处申诉,只能耐着性子安抚或补偿。小失误难免,大失误就有失脸面了。就好比淘宝的差评,善后的成本十分高,有时候花上更多力气也不一定能弥补得了,可能从此江湖只见传说不见人了。
细节见成败,譬如:麻衣大孝大有讲究,儿子孙子媳妇等直系亲属,穿麻衣带拖头,男丁还要带三菱绾,儿子三个菱,孙子两个菱,曾孙一个菱。手上拿孝杖,我爷爷过世用的是竹子做的孝杖,我奶奶过世用的是水桐树做的孝杖。其他亲属只要戴拖头,有没过门(就是没举行仪式)但为定了的亲属上门,则需要在拖头上贴张小红纸。小红纸忘了给人贴,小心眼一点的就会不高兴,甚至当场走人的都有。
就连买寿被和扎灵屋也是分男红女绿的,搞错了主家不高兴还会被他人诟病。
主事人相当于一个职业经理人,外人看着光鲜且轻松,实则殚精竭虑,什么事都得操心。要做到主家满意,地方满意,亲友满意,是十分为难的事儿。做好了是本分,没做好的地方,大家都用眼盯着。年轻的主事人背后一定有个有经验的老人做指导。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好大喜功,鸡鸣狗盗之徒。偶然会听说谁主事铺张浪费的,谁做采购报假帐,还把烟啊肉啊直接送回家的,谁在厨房帮忙把食物顺回家去的,谁偷奸耍滑的,这些事情一旦被人察觉,就很少能有下次。贪便宜的人看似聪明,却不知自以为的神不知鬼不觉生生断送了整个后来,成了个一次性用品。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打上类似烙印的人很容易被孤立。
丧事可以办得低调,也可以办得奢华。全凭“孝子贤孙”的心境,有意孤寒不畏人言的,有量入为出的,有打肿脸充胖子的,也有老子有钱随便浪的。在这其中,打肿脸充胖子的人最让人诟病,尤其是那种在生不伺候甚至推诿、虐待,死了却高调铺张浪费刻意攀比。比如,别人家放10万响鞭炮,他家放30万响,别人家给唱2夜花鼓戏他家唱3夜,别人家请1条龙送葬他家请2条。不管他家丧事办得有多风光,身后都会有人说:要是拿这些钱给他吃好喝好,伺候好他,怕是能多活好几年呢?死了搞得再好看,他也受用不到了,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罢了。
当然,钱是“孝子贤孙”的底气。
虽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用没用心,自已知道,别人也知道。
无论这一生如何冷漠凄苦,总有一丝温暖一丝光亮曾照亮过心田;无论怎样的情深义重,念念不忘,也有必须割舍的一天。无论爱与不爱,来生都不再相见。希望我奶奶和我爷爷相忘江湖,各自安好,从此拥有不一样的精彩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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