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志烈,90后大二学生,热爱红楼,有梦想,有理想。

作者

李齐悦

题记

晴雯坏处,在其野嘴烂舌,好处在其烂漫天真。

——林语堂

《十日谈》里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个与世隔绝的儿子第一次见到人间美丽的女子,心动不已。便问父亲那是什么。父亲不知所措,只能谎称那美丽的女子是“绿鹅”,是祸水。虽然这个故事里父亲的话语十分可笑,但却让我联想到《红楼梦》第七十七回王夫人对晴雯的态度。王夫人她为什么恨晴雯?为什么一定要赶走她?其实原因很简单,“太太只嫌她生的太好了”。

在贾府,王夫人代表着权威和正统。作为母亲,她疼爱宝玉,更不愿有人代替自己在宝玉心中的地位。所以她讨厌宝玉身边所有聪明貌美的女子,而倾心于像袭人一样“又丑又笨”的女子。仅仅因为晴雯姣好的面容和一缕不经意落下的头发,王夫人就吩咐说”只许把他贴身的衣服撂出去,余着好衣服留下给好姑娘穿。”

但怎样的姑娘才是真正的好姑娘?孔子曾曰“巧言令色,鲜矣仁。”虽然我也很认同这话,因为太会为人处事的人反而过于圆滑世故,但当一个社会,把真当作罪,将美视为祸水的时候,人就会对它产生抵触和恐惧。

虽然我也并非对王夫人的心情全然不能理解。毕竟,作为一个端庄贤淑的正室,她最忌讳的就是长相出众的“狐狸精”。因为她的丈夫贾政就跟两个长相出众的丫头搞在一起,让她们成为姨娘。并且,赵姨娘还未贾政生了一儿一女。不仅如此,前八十回,作者唯一一次写到贾政睡觉,也是跟赵姨娘一起。这对于王夫人来说,就是莫大的威胁和痛苦。所以,王夫人潜意识里就在堤防着这些容貌出众的丫头,生怕宝玉再被“狐狸精”抢了去。

从前,我喜欢圆融平和的袭人。她很细致贴心,也懂得如何拿捏分寸,做事绝不张扬,还知道怎么跟众人搞好关系。就像一杯温白开,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能轻松喝下去。但也不知是不是我越长大越任性了的缘故,现在却腻烦了袭人的“分寸得当”,反而对”爆炭“晴雯的真实逍遥越来越喜欢。有人说,晴雯是丫头里的黛玉。我觉得一点儿也没错。她们骨子里都有一股傲气,带着一种毁灭性和一种与生俱来的潇洒。

“出力不讨好”这句话,我觉得是对晴雯最好的概括。晴雯病补雀金裘的时候,她明明忍着病痛起来补,去还要说“没那福气穿就罢了,这会子又着急了。”来呛宝玉。这是她很动人的地方。晴雯从来不会说那些好听的话,但却在关键的时候,为朋友两肋插刀。

而晴雯的那一缕头发,就是她个性的一次集中的表现。晴雯的美,美在真实,美在完成自我。在儒教思想的影响下,人人收起自己的心里话,连头发也梳的一丝不乱。但真正的不乱,不仅仅是外在,而应该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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