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车门,“小咬”就像轰炸机一样“轰隆隆”围攻过来;

出门的人,都得用纱巾把头包得严严实实,即便在路上碰到熟人也不敢打招呼,因为一张嘴,“小咬”就往里钻;

行人拿着扇子、报纸、树枝,一边走一边扇,想把恼人的“小咬”赶走;

从事建筑等户外工作的人都因此而停工,外地务工人员宁可不挣高工资也不愿受小虫子的叮咬折磨……

学生头戴防具走出校园(资料片)。

“我在北屯生活50多年了,从没见过今年这样的阵势,这几天一下子感觉‘小咬’又少了,至少晚上可以在外面见到散步的人了。”7月2日,北屯市民姜永康挠着脖子,说起一周前经受“小咬”的疯狂叮咬仍心有余悸。

和北屯市一样,6月中旬,额尔齐斯河流域“小咬”肆虐,哈巴河、布尔津、福海、吉木乃都面临同样的问题。

谁是“小咬”?

叮咬人的小飞虫被当地人称为“小咬”,其学名蠓或蚋,新疆人称“蚋”,体积只有蚊子的三分之一,与蚊子一样吸食人畜的血液,但毒性比蚊子大多了。

“小咬”的一生由卵、幼虫、蛹和成虫四个阶段构成,前三个阶段的15天至20天都在水里度过,喜欢流动、含氧量高并长有水草的河流、渠道。雄虫完成交配后死亡,雌虫生活在草丛、灌木丛中,依靠吸食露珠或植物分泌物存活,待吸食到动物血液后,卵巢才能发育成熟,随后找到适合场所产卵,产卵500粒至800粒后完成生命周期。

“小咬”发源于当地水域,包括中哈边界的阿拉克别克河及哈巴河、额尔齐斯河等河流。“蚋滋生于潮湿的水域,它的虫卵产在水里,水域附近气温比较高的地方最容易生长,像富蕴县和青河县那边的水域因为温度低,蚋就不生长。”十师农业科学研究所研究员陈贵红介绍。

蚋虫在额尔齐斯河流域有成灾之势,已经引起相关研究单位的注意。

一巴掌下去拍死了近40只蚊虫(资料片)。

王刚,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博士生,专门从事蚋虫种类及生物学研究,2013年来到十师对蚊蚋进行专题研究。

王刚告诉笔者,蚋是双翅目的昆虫,目前全世界发现有2219种,中国有333种,新疆记载的有34种,阿勒泰地区有20种。

2014年,由十师科技局立项,争取到“额尔齐斯河流域蚊蚋高效安全防控技术集成与示范项目”,重点对十师一八五团蚊蚋滋生地进行防治。通过三年的防治,一八五团区域内蚊蚋防治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整体虫体密度减少。

那么,今年额尔齐斯河流域为何出现蚋虫成灾的现象?

为了弄清楚今年蚊蚋爆发的原因,十师农业科学研究所工作人员先后10次前往布尔津、哈巴河、一八五团、十师一八六团等额尔齐斯河流经区域,深入蚊蚋密集区对蚋虫进行分析研究,查明蚊蚋爆发的原因。

陈贵红分析,原因有三。

1

首先,今年额尔齐斯河生态淹灌持续25天,这个时间段刚好是“小咬”幼虫的生长期,给它们创造了一个很好的生长环境,所以整个额尔齐斯河流域“小咬”都非常多。

2

其次,目前的防治没有实现联防联控,仅是区域条块式的防御,比如一八五团进行防御,界河对面没有防御,哈巴河县也没有进行防御。

3

第三,“小咬”扩散能力很强,它可以通过一阵风扩散到四五十公里外的地方。

被“小咬”叮咬部位皮肤表面大面积红肿、疼痛、奇痒,严重的伴有发烧、感染等症状。据笔者了解,6月下旬,北屯市每天有20多名患者到医院皮肤科就诊。

人虫大战

自2013年至今,一八五团原农业科科长梁邦新参与“小咬”来源调查和生物防虫治理已有4个年头。

“通过几年的调查,蚊蚋密度已经大大减少,虽然今年‘小咬’阶段性爆发,但是它的整体密度还是减少了。”梁邦新说,“在渠沟里的芦苇丛、枯枝烂叶上,都聚集着大批‘小咬’卵虫,我们在这些地方倒入生物药剂,幼虫确实被杀死了。”

做好额尔齐斯河流域大环境蚋虫的防治成为防治工作的重点。陈贵红表示,现在蚋虫防治技术体系已经比较成熟,在十师区域内应用这套技术体系进行联防联控,蚊蚋的防治就有了一个可行的办法。

事实上,自1998年以来,十师一直采用飞机喷洒化学农药的方式杀灭成蚊,农药的使用也经历从高毒到低毒的过程,用量从最初的一年近10吨递减到2015年的两吨。在这一过程中,还进行生物灭杀蚊虫幼虫,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但由于十师地域辽阔、地形复杂、水域众多,寻找蚊蚋滋生地并做到无漏覆盖极其困难。低毒化学农药杀成虫、低毒生物农药杀幼虫,这一看似完美的组合,曾取得了理想的效果,但化学农药喷洒毕竟是在居民集中的城区,每年都有居民因飞机灭蚊出现鼻炎、皮肤过敏等不适现象,同时蜻蜓等蚊虫的天敌也被喷洒的化学农药误杀。

十师农业科学研究所技术人员在一八五团查看蚊蚋幼虫情况(资料片)。

2013年,在兵团科技局的大力支持下,十师获得“额尔齐斯河流域蚊蚋高效安全防控技术集成与示范”国家科技惠民项目支持,提出实现蚊虫高效安全绿色防控的目标。2015年,项目实施单位十师农业科学研究所从国内搜集多种灭蚊灯,在试验基地进行灭蚊试验,经过诱蚊数据的调查和分析,选定了效果最好的全谱纳米诱捕灯和巴克星光电变频杀虫灯,它们在蚊虫高发期每晚能诱杀蚊虫9000只左右。

“目前是示范阶段,如果效果理想,今后将把灭蚊灯改造成灭蚊景观灯,在城区进行全覆盖安装,不久的将来或可取代飞机灭蚊。”陈贵红对笔者说,由于投入过高,这个项目目前还无法全面推广。

2014年,十师农业科学研究所实施国家科技惠民项目——额尔齐斯河流域蚊蚋高效安全防控技术集成与示范,十师所属蚊蚋危害严重的一八五团、十师一八二团等7个团场全部入围,并辐射带动阿勒泰地区六县一市。该项目的实施,标志着十师打响了一场迄今为止最大规模的蚊蚋歼灭战。

默默付出

“一个蚊子一盘菜,三个蚊子一麻袋。”

“身在蚊虫密集区,叮咬只当种痘痘。”

“这里的空气真好,这里的景色真美,这里的蚊子真多……”

当地关于蚊虫的“民谣”早已是家喻户晓,很多外地人称赞当地景色很美的同时,也顺便提起蚊子和“小咬”的“美名”。

“看着儿子脑袋上大大小小的包,我有点束手无策了。”7月12日,十师一八三团独立营三连哈萨克族职工坤恰西为一岁半的儿子涂抹驱蚊的药水。每年七八月份是该连蚊虫肆虐的时期,家家户户紧闭房门、装上纱网门帘,从早到晚点着蚊香,就是这样呆在房子里的孩子还是被咬得全身大包小包。

为防蚊虫叮咬,当地职工群众想尽了各种办法。

一八三团独立营三连职工“全副武装”采收沙棘果(资料片)。

有些人将厚实的纱布在驱蚊剂、来苏水、薄荷油等混合剂里浸透,泼洒上柴油、煤油,再用这种纱布严严实实地围裹住头部、颈部。

尽管如此,十师边境团场的职工群众依然过着“我家住在路尽头,界碑就在房后头。界河边上种庄稼,边境线上牧羊牛”的生活,不论是大田里还是建筑工地、景区、农家乐,人们依然坚守岗位。

藜麦种植是今年一八五团农业种植结构转型的典型代表,为了做好藜麦田间管理,现阶段田间锄草对藜麦生长十分重要,高温天气加上蚊蚋的袭扰,给从事农业生产的职工群众带来了不少的烦恼。

建筑工人坚持工作(资料片)。

面对高温及蚊蚋侵扰,他们却显得很乐观。一八五团职工熊英说:“‘小咬’确实挺多的,我们这样罩起来,把脸捂住,防护好也没事。”

“每天都得‘武装’一下,不‘武装’的话,在外面‘小咬’咬得人真受不了,衣服领口、袖口扎得紧紧的,‘小咬’还是往里钻。我自己做的这个纱巾盖头要密一些,就这样还从下面往帽子里钻呢。”一八六团北沙窝哨所民兵刘桂芝边绑着头上的纱帽,边给笔者诉说着“小咬”之痛。

一八六团位于萨乌尔山北麓,西南以乌勒昆乌拉斯图河为界,与哈萨克斯坦接壤,边境线漫长。北沙窝哨所位于褐里格库木沙漠边缘,远离居民区,由于连日来气温升高,使得沙漠地带气温高达37摄氏度,加之“小咬”又密集,给驻守在哨所的付永强、刘桂芝夫妻俩带来了很大困扰。

酷热的天气、肆虐的“小咬”,夫妻俩不得不包裹严实出门。盛夏的北沙窝,走不了几步路,“小咬”就蜂拥而至,爬满全身,夫妻俩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小咬”,一边查看边境线的情况。“对我们来说,哨所就是家,既然选择了这份工作,就要克服困难去承担责任。还有很多人比我们更辛苦。我们绝不会辜负上级党委对我们的期望,守护好祖国的边境线。”付永强说,尽管北沙窝哨所冬季雪大封路,寂寞难耐;夏季蚊虫肆虐,苦不堪言,但是只要走出家门,看到哨所上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再多的苦和累都能承受。

笔者在国家5A级景区白沙湖看到,来这里的游客并没有因为“小咬”肆虐而影响心情,反而经受了一次爱国主义教育及兵团精神的洗礼。

天津游客申素珍说:“我觉得驻守在这里的兵团人非常辛苦,他们是最可爱的人,我非常佩服他们,向他们致敬!”

“一八五团是我这次旅游中最难忘的地方,兵团人驻守在条件如此恶劣的边境地带,他们用青春换回了我们的安稳生活。我要把这段历史说给更多的学生听,让他们懂得青春献祖国的骄傲!”来一八五团旅游的内地游客在微信朋友圈里这样写道。

边防官兵坚守岗位(资料片)。

面对恶劣的环境,戍边在一八五团、一八六团的职工群众用实际行动践行着“放牧就是巡逻”的誓言,用心用情用爱守护着祖国的大门。

来源丨兵团日报

编辑丨王艳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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