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80年代上半期香港电影的整个市场主要靠动作喜剧片支撑,但80年代下半期,像新艺术城这样单纯依靠动作+喜剧来拓展商业电影市场,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
这时候,吴宇森的《英雄本色》刚刚上映,掀起了英雄片的浪潮,表现为枪战+动作+帮派,成为80年代后半期的主流之一。另一部是社会喜剧。这一波的代表是德宝公司在1987年推出的“有钱有势”系列。
一个
为什么要一夜暴富
这不仅是董骠和沈殿霞的个人魅力,更重要的是,它与“一夜暴富”的故事有着很大的联系。
这三部电影都是关于舒叔叔家的贫富之间的巨大变化。第一部分,黎叔只是一个工作了18年的电视主持人。我老婆和阿姨虽然家庭生活都很好,但是她生活中有两个爱好,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轻易放弃。一个是找一群本地妹子打麻将,一个是买六合彩奖品。
第一部,阿姨赢了1900万港币。一瞬间,我从一个住在公租房的丰衣足食的家庭,变成了千万富翁。但由于投行的失败,最终还是恢复了原来的形态。但最后政府救了银行,让黎叔一家重拾希望。
第二部,舒叔叔因为对公司老板的误解移民加拿大,成为海外主编,甚至拥有公司分配的一栋大别墅。虽然收入一般,但绝对是中产阶级。但是,误会解决后,舒叔叔一家被打回了香港。好在严阿姨中了3000万港币的彩票大奖,一家人充满了希望。
第三部,颜阿姨因为经常炫富,又损失了3000万奖金。但最终影片还是安排银行赔偿了3000万奖金,让家人在赌场赢了一场大赛。
所以在整个系列中,“一夜暴富”成了叔叔命运变化最直接的推动力。之所以这样设定,或者说让普通香港家庭一夜暴富,不仅仅是香港人喜欢做白日梦。
事实上,香港电影与其社会的经济发展密切相关。看《有钱有势》系列,可以领略当时香港人的生活状态。
这部电影诞生于20世纪80年代下半叶,那是香港经济起飞最多的时期。一部分普通人成了大贾,各行各业的巨商,有一段时间,他们跨越阶级,成了富裕家庭。但这些人毕竟是少数,大部分香港人,别说豪车别墅,连最基本的住房都很难满足。
这一点在影片中表现得非常细致。作为一个从上海搬到香港的大陆人,阿姨开始住在一套10平米左右的合租房子里。拥堵,噪音,卫生条件差。即使住在政府安排的公租房后,空房间变大了,但还是有扔东西进去空等麻烦,隐私泄露,邻居不多。
像舒大爷,靠电视台的死工资,可能一辈子都要住公租房,买不起砖,买不起瓦。这种情况在后来的一些香港电影中有过最极端的表现。例如,在彭浩翔的《维多利亚一号》中,何超一扮演普通白领,为了住在自己喜欢的房子里,他甚至实施了连环杀人案。陈果的“香港有好莱坞”用各种比喻和城市中的乡村现象来涉及当时的住房问题。
不能住豪宅,但可以一辈子住小隔间。但是,你舅舅和舅妈的亲戚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属于发达的新贵族。在婚丧嫁娶的情况下,这些亲戚是无法回避的,因为黎叔要尽中国人的社会责任。
但是这些亲戚的态度就是没钱,甚至不会和他们拍照。
于是,这种矛盾在八十年代的香港人的生活中来回折磨。一方面是你没完没了的办公室生活,另一方面是一个有钱的亲戚买了奔驰豪宅想移民国外;一方面是永远无法改变的阶级困境;另一方面,是一个出身相同的亲戚成为了一个新的富人。
调和这个矛盾的唯一办法就是一夜暴富。
“有钱有闯劲”这个词,不仅仅是用来指大妈们屡次获得的巨额奖金。对他们家命运的逼迫和揉捏,更深层次的含义是,“有钱有势”这个词从一开始就迫使所有普通人在阶级围攻中拼命翻墙,渴望一个新的身份。
2
悲伤的叔叔阿姨
“有钱有势”似乎实现了每个想一夜暴富的人的梦想。其实是用藏在棉线里的针的笔触,温柔地戳破这些梦背后的悲伤、怜悯、可恨、可笑。
作为一部贺岁片,《富贵逼人》显然有着与大众妥协的策略。比如第一部里最后一家政府救助银行,明明在第二部开始的时候说是假新闻,但一定要一直在片尾,让所有观众在离开电影院后都能对生活有一线希望。为了讨好观众,故意抛开这些中奖的梦想,扯开大叔大妈们的行为,是很荒谬的。
黎叔虽然是资深媒体人,但是在电视台工作了18年,应该对业务非常熟悉。但在影片中,他不仅没有做好本职工作,还用桃色新闻威胁父亲,以此获得留在电视台的权利。说得好听点,你应该知道职场的方式。说白了,这个人只会耍花招,根本没有真本事。
这一点在接下来的两部电影中表现的更为明显。第二部分,黎叔因为英语水平太差,经常翻译错误的新闻文章,以至于老板根本没有留下他的理由;第三部,舒叔叔再次去传媒行业求职。结果他不懂娱乐圈的实时新闻。即使给他机会当赛马解说员,他还是搞砸了。
对于妻子的态度,他也是双标狗。平时没中奖的时候,翟阿姨花钱买彩票,我很苦恼。但一旦彩票中奖,他不仅谄媚地想要分享使用权,甚至在第三本《暴富且屡战屡胜》中独断专行,中了3000万,连房子都不买,结果彻底毁了。
表姨虽然生活细心,但房子也很好。但说实话,她本质上是个投机者。无论是打麻将,还是不理智买彩票,她都希望自己的生活一飞冲天。最离谱的是第三部结束的时候,没有钱,只有几万块钱被带到赌场赌博。
两人得奖后是什么态度?也反映了普通市民的悲惨遭遇。第一次获奖后,黎叔在电视直播中把老板的桃色新闻站撕了下来,完全忘了是谁给了他留在电视台的机会。当全家人都想拿着奖金享受生活的时候,舒叔叔摆出一副勤快的姿态,但他真正的目的是带着钱移民。在此之前,他也批评过那些移民而忘国的有钱亲戚,但他们来找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虚伪已经配不上他的职业了。
得了二等奖之后,我不但没有吸取教训,反而愈演愈烈。我再三要求银行换成各种小纸币拍照炫富;对待身边的亲朋好友,如果不把他们当猪狗,或者只是顺着他们的意愿来来回回的折腾。最后,似乎上帝的意志让观者感到舒服。
这是叔叔阿姨的悲伤和仇恨。他们对财富从来没有共同的心。所以,无论如何挣钱,如何积累财富,如何成为一个富有的家庭,他们都不能明白道理,分清轻重缓急。
他们最熟悉的是土豪施舍的作风。第三部,当徐大爷回到公租房,给借他们钱的邻居发红包时,“有钱让大家用”的自豪感,真的给了他们一种“富家”的认同感。就算把钱给了那些曾经站在旁边,天天被狗看着嘲笑的人,叔叔也不在乎,反而很有成就感。被别人压倒用钱买的优越感早就赚到了。
不过《有钱有势》系列不会让我们太讨厌舅舅舅妈。至少前两部,对于他们家来说,痞子的同理心足以让我们宽容,希望这个家能平安拿到巨额奖金,从此无忧无虑。
这种感同身受来自于温柔的细节和伦理上的妥协,哪怕是那么错。为女儿的低胸衣服拉衣领,为一家人的生活奔波,生活中这些真挚的细节,依然让我们带着一种温暖去感受这部香港电影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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