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战役 波兰战役中德军轻型师战功赫赫，为何战后却被迅速抛弃？

1939年的波兰战役是人类战争史上第一次尝试使用装甲部队进行大规模快速进攻，也是德国装甲部队第一次在大规模战斗中展现威力。德军为了取得对波兰军队的突击优势，把当时组织的摩托化部队全部投入进攻。这些装备了大量装甲车和机动车辆的部队比传统部队机动性更好，所以统称为“快速部队”。1939年，德国快速部队包括装甲师、轻装师和摩托化步兵师三个不同的作战师，其中轻装师尤为特殊，在很多材料中被称为“轻装甲师”或“轻机械化师”。然而，在波兰战役的第一场演出后，轻师从德国当权派中消失了。轻师是怎样的部队？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会被德国人抛弃？这篇文章会给你解释一二。

古德里安的神秘故事

谈到轻师的出现，也要从闪电战之父海因茨·古德里安为创建德国装甲部队所做的早期探索说起。波兰战役前10年，也就是1929年，当时还是营级军官的古德里安，通过总结一战的经验，思考国外军界坦克作战的新理论，结合自己多年在汽车运输部队的服役经验，提出了关于未来装甲作战的重要观点:“只有其他兵种达到坦克同样的速度和越野能力，坦克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能”。古德里安还认为，坦克必须在多兵种的配合中占据中心位置，要组建一个以坦克为核心，其他兵种为辅的新的合成兵团，这就是装甲师。在古德里安的设想中，装甲师的主力是坦克，但同时也会得到步兵、炮兵、工兵等其他兵种的配合和支持，从而达到最佳的作战效果。

■1933年，德国摩托化部队监察部成员合影。前排左边第三个是古德里安上校。

古德里安提出装甲师的概念时，仍受《凡尔赛和约》约束的德军甚至不能公开拥有坦克，只能在演习中用木板和铁皮做成的模型来模拟坦克的行动。所以在大多数军官眼里，古德里安的观点是完全陌生的，他的以坦克为主的多兵种协同作战的思想触动了传统主力兵种——步兵和骑兵的敏感神经。在步兵将领眼里，坦克的作用还是像一战一样碾压铁丝网，穿越战壕，充当步兵突破敌人战壕阵地的先锋；在骑兵将领眼里，骑兵仍然是未来战场最重要的机动力量，而机动车辆只适合“面粉运输”等运输作业，即使配备武器和装甲，也最多只能执行有限的侦察任务。古德里安后来在回忆录中承认，要让其他兵种的首长和统帅部认识到装甲部队的决定性作用和组建装甲师的必要性是“非常困难的”，而在其他兵种的反对意见中，骑兵最为激烈。

■20世纪20年代，德军受和约限制，不允许拥有坦克。只能在演习中用假坦克代替。

尽管军队中传统保守势力阻力重重，但新生的装甲部队仍在慢慢孕育和孵化。从排级的试验部队到营级的正规部队，古德里安和他的支持者们一直坚定地推动着新型部队的发展。最后，纳粹政权打破凡尔赛的枷锁，公开重组军备，迎来破茧成蝶的时刻。1935年10月15日，德军成立了第一批三个装甲师。都是按照古德里安的设计编制的。每个师管辖一个装甲旅和一个摩托化步兵旅。前者管辖两个两营装甲团，后者管辖一个摩托营和一个两营摩托化步兵团。此外还有炮兵团、侦察营、反坦克营、工程营、通信营等支援部队。全师坦克数量达336辆，但四分之三是轻型坦克。

骑兵斗争

在德国装甲部队逐渐发展的过程中，骑兵部队不可避免地卷入了变革的浪潮。越来越多的骑兵军官意识到坦克和汽车将取代马匹成为未来机动作战的主要工具。事实上，骑兵部队是创造装甲部队的重要基础。比如第一装甲师是在魏玛时代第三骑兵师的基础上组建的。

但是，任何守旧势力都不会主动退出历史舞台。从普鲁士开始，骑兵一直是主力部队，被称为步兵，军官大多是贵族和受人尊敬的。军队高层的很多将军都是骑兵部队的。他们痴迷于旧传统，不愿意被装甲部队取代。他们希望在军队机动化进程中占有一席之地。因此，1937年至1938年，一些身居高位的贵族骑兵军官提议在骑兵管辖范围内建造新型摩托车。另一方面，在军队领导层中，以总参谋长贝克将军为代表的一部分人，对装甲师的能力仍然心存疑虑。他们接受了骑兵部队的意见，同意在装甲师之外试验其他类型的摩托化部队，这个新方案就是轻师。

■战场上的德国骑兵，摄于1940年法国战役。这个古老的兵种在现代战场上努力寻找存在感。

就组织规模而言，属于骑兵序列的轻师大致类似于装甲兵序列中的装甲师和步兵序列中的摩托化步兵师。它的主要作战单位是四个组织集团，但具体构成却大相径庭。1938年成立时，德国轻师的标准是:每个师有两个骑兵步兵团、一个侦察团、一个炮兵团、一个装甲营、一个反坦克营、一个工程营和一个通信营等后勤保障单位；每个骑兵步兵团有两个摩托化步兵营，一个摩托化排和一个重型武器排；侦察团有两个侦察营，每个营有一个摩托连，两个装甲车连，一个重型武器连。炮兵团有两个摩托化炮兵营，每个营有三个连，装备105毫米轻型榴弹炮，由卡车牵引；装甲营有一个营部连和三个轻型坦克连；反坦克营有三个反坦克炮连，装备37毫米反坦克炮；工程营有两个战斗工程连，一个摩托化连，一个浮桥连。

■1939年9月德国第三光师的图纸。

轻装师的主要战斗单位是摩托化的，有10，000 ~ 11，500人，3，200支手枪，7，300支步枪，220支冲锋枪，550挺轻机枪，62挺重机枪，42门50毫米轻型迫击炮，12门20毫米高射炮，24门81毫米迫击炮，12门75毫米步兵炮和33门火炮。上述标准只是纸上谈兵，会根据实际编制中人员和设备的状况而变化。

■在波兰战役期间进入的德国装甲纵队由第一和第二坦克组成。

从组织结构上看，轻师的主体是两个骑兵步兵团，一个侦察团和一个炮兵团；相比之下，同期德国装甲师的主体是两个装甲团、一个摩托化步兵团和一个炮兵团，而德国摩托化步兵师的主体是三个摩托化步兵团和一个炮兵团。所谓的骑兵步兵团实际上是一个拥有骑兵称号的摩托化步兵团，组织结构类似于装甲师下的莫布团。轻师最大的特点是有团规模的侦察部队，而其他类型的战斗师中只编有一个侦察营。这个编制特点显然是由其主要任务——战役侦察决定的。除了四大组织集团外，光师唯一的装甲部队是师直属的装甲营，但只配备轻型坦克，突击能力相对较弱。

■波兰战役期间，德军摩托化纵队，轻师骑兵步兵团实际上是摩托化步兵。

在骑兵将领眼里，轻骑师是机动化升级的新型骑兵部队，介于装甲师和摩托化步兵师之间。它可以代替传统的骑马骑兵在战场上广泛开展机动侦察任务，同时配备摩托化步兵、炮兵、工兵等单位陪伴装甲师作战，为其提供支援。但是轻甲师的装甲部队太少，规模只有标准装甲师的四分之一，实在不愿意称之为轻甲师。其实轻师更像是一个加强了侦察和装甲的轻摩托化步兵师。

■在波兰战役期间，沿乡村道路行进的德国摩托化炮兵纵队和轻型师的炮兵部队也被机动化。

在古德里安看来，“轻师是一个不可靠的、充满弊端的机构”，它的设立是不合理的。轻师最大的问题是坦克不足，不能起到攻防的决定性作用。同时它的摩托化步兵和炮兵也不如标准的摩托化步兵师，有三个摩托化步兵团和一个三营炮兵团。在我看来，轻师称号中的“轻”有两层含义:一是装甲部队比标准装甲师少；第二，摩托化步兵和炮兵力量比标准摩托化步兵师少。但是，就兵力规模和数量而言，轻师其实并不比装甲师少多少。1939年，一个完整的装甲师有11600人。相比之下，轻师并不是真正的轻单位，也就是说它的战场机动性不会比装甲师高太多。

每个部门的概述

二战爆发前，德军共组建了4个轻师，即第1至第4轻师。这支新摩托化军团的创造力源于骑兵部队的执念，在组建过程中融入了装甲兵和摩托化步兵的元素。同时，在编制和装备状况上没有严格遵循标准的组织体系，差异较大。

第一轻师于1938年11月10日在伍珀塔尔成立，但在1939年波兰战役前夕，该师的成立与标准组织体系有很大不同。第一轻师的主力部队是第四骑兵团和第六十五装甲营，但在战争爆发前，第十一装甲团(辖2个装甲营)并入该师，装甲营数量增至3个，配备65辆II型坦克、41辆IV型坦克、112辆捷克35(t)型坦克和8辆指挥坦克，共计226辆， 参加波兰战役的四个轻师中，哪一个装甲师的装甲力量最强？第一轻师的其他部队包括第六摩托营、第六侦察营、第七十六炮兵团、第四十一反坦克营、第五十七工程营、第八十二通信营等。 值得注意的是，师没有侦察团。

■1939年9月波兰城镇第一轻师捷克35(t)坦克。

第二光师:1938年11月10日在基拉成立。其骨干由第一装甲师、第四步兵师、第一和第二骑兵师组成。它有一个标准的轻师系统，管辖第6和第7骑兵团、第7侦察团、第66装甲营、第78炮兵团、第42反坦克营、第58工程营和第83通信营

■波兰战役期间，第三光师车队行进至前线。

第三轻师:1938年11月10日成立于科特布斯，其骨干来自第三装甲师、第二和第二十三步兵师、第一和第二骑兵师。其编制与第二光师相同。它拥有第8、9骑兵团、第8侦察团、第67装甲营、第80炮兵团、第43反坦克营、第59工程营和第1装甲师。作为第3轻师的装甲核心，第67装甲营在1939年8月中旬拥有50辆坦克I、42辆坦克II和4 ~ 6辆坦克III。波兰战役前夕，该营第一坦克被性能更好的捷克38(t)坦克取代。去波兰前线的时候，67装甲营有45辆II型坦克，59辆捷克38(t)型坦克，2辆指挥坦克，共计106辆。三光师的装甲强度仅次于一光师。

■1939年9月第4轻师第33装甲营二型C坦克侧视图。

第四轻师:1938年4月1日成立于维也纳，是德国军队在合并后吸收前奥地利军队过程中形成的新单位之一。第4轻师，在原奥军“快师”的基础上，接收了奥龙骑兵旅、第6步兵团、摩托化狩猎旅等人员。辖第10、11骑兵团、第9侦察团、第33装甲营、第102炮兵团、第50反坦克营、第86工程营、第85通信营等。其中33装甲营在波兰作战。

升级和改造

在1939年9月的波兰战役中，四个轻师全部被投入主攻方向，并入南方集团军群序列。其中，第1、2、3轻师隶属于雷希诺将军指挥的第10军，与第1、4装甲师组成快速突击群向华沙方向进攻；第4轻师隶属于李斯特上将指挥的第14军，位于整个前线的最南端，伴随着第2装甲师对克拉科夫的突击。四个轻师共装备坦克472辆，约占参战德军坦克总数的18%。

■波兰战役中，第一轻师坦克纵队在一群德国步兵面前经过，以一辆35(t)坦克开始。

在波兰战役中，轻师和装甲师组成了德军最犀利的攻击矛头，给波兰军队以雷霆万钧的雷击。第10军的摩托化部队在战争一周内到达华沙。1、2、3轻师、1装甲师参加了布祖拉河战役，被波兰重团突破。第四轻师配合第二装甲师完成了波兰克拉科夫军防线的分割任务，进而向波兰东南部的深远后方推进。但是，辉煌胜利之后，光师在战场上也暴露出很多不足。由于坦克数量不足，在攻防能力上远不如正规装甲师，其相对复杂的组织结构使其不如传统骑兵部队灵活。总之，轻师的战斗力低于预期。

■在波兰战场上受损的德军35(t)坦克属于第一轻师。

根据实战经验，德军在波兰战役刚结束时就做出了将所有轻师改编为装甲师的决定。第1、2、3光师的改编令于1939年10月18日下达，第4光师的改编最晚开始于1940年1月4日。以上师依次改编为6、7、8、9装甲师。轻师升级改造的核心是将各师原有的装甲营扩大为一个完整的装甲团。但与同期其他装甲师的装甲团不同，新装甲师的装甲团是三个营而不是两个营。改编后的第6、7、8、9装甲师拥有了自己的第11、25、10、33装甲团，坦克实力得到了显著提升。以第二轻师改编的第七装甲师为例。1940年5月法国战役开始时，该师有34辆I型坦克、68辆II型坦克和91辆捷克38(t)型坦克。

■这幅画展示的是1940年法国战役中第7装甲师的捷克38(t)坦克，它的前身是第2轻师。

在扩大装甲团的同时，将所有骑兵步兵团改为摩托化步兵团，并在师系统内建立步兵旅指挥部指挥各团。第6、7、8、9装甲师分别编为第6、7、8、9步兵旅，其中第6、8旅各有一个摩托化营和一个3营摩托化步兵团，第7、9旅各有一个摩托化营和两个2营摩托化步兵团。此外，第二、第三和第四轻师的侦察团被解散和重组。比如第二轻师第七侦察团改组为第七摩托营、第三十七侦察营。前者编入第7步兵旅，后者继续担任该师的直接侦察部队；第三轻师第八侦察团改组为第九十侦察营和第五十九侦察营。前者调到第10装甲师，后者留在第8装甲师；法国战役结束后，第4轻骑师第9侦察团最迟于1940年8月1日解散，改组为第59摩托营和第9侦察营，两者都保留在第9装甲师的建制内。此外，每个新装甲师的反坦克营由三个连减为两个连，第三营增加到所有炮兵团，配备150毫米重型榴弹炮，加强了压制火力。在法国战役前夕，每个师还分配了一个空陆军防空炮兵营，以增强野战防御空能力。

■德军150毫米sFH 18重型榴弹炮，轻师改组为装甲师后，各师炮兵团增加了一个重炮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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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战前到波兰战役后对德国轻师的创建、实战和改编过程的考察，我们可以得到这样的印象:轻师是二战前德军摩托车骑兵的一次不成功的尝试。轻师的出现首先归功于军队内部保守势力在骑兵传统地位和作战使命上的坚持。他们希望通过给骑兵装备大量的轻型装甲车和汽车，获得比装甲师更灵活的机动作战单位，使骑兵在新的机动作战中赢得表现机会。但他们没有意识到，装甲兵是军事技术变革下骑兵的必然进化，装甲兵是新一代的“钢铁骑兵”。波兰战役的实践也证明，轻型师在战斗力上并没有明显优于装甲师和摩托化步兵师，而是存在缺陷，这直接促使德军在波兰战役后将其全部整编为装甲师。

■1939年9月停在波兰城镇街道上的35(t)坦克属于第一轻师。

需要注意的是，这个改编并不是德国轻师的最终结论。随着德国装甲武器的进步，多兵种协调能力的提高，对装甲机动作战认识的加深和战场形势的变化，轻型师的编制特点在战争中期得以复兴。1943年以后，德军编制的装甲掷弹兵师与战争初期的轻师非常相似。它的主体是两个装甲掷弹兵团和一个装甲营，是德国装甲部队的主要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