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年的最后一天,除夕。
去年的这个时候,在长江的一个小岛上,我去排灌站的坟前祭祖,然后又回到了火场。春晚舞台上的热闹节目里,母亲反复问孙子要不要谈朋友,什么时候结婚,虽然她也问了前年和前年;父亲会抱怨自己血糖高或低,无法控制,长江里的鱼越来越难见。一家人一言不发,从东到西一言不发,一直坐到主持人倒数十秒,然后新年钟声响起,然后我就会去菜地点一个五千或一万音的“红地球”,或者36个“开局不错”的烟花。在新旧的隆隆声中,我妈还在说哪些鞭炮响,哪些鞭炮大。她去年一定赚了很多钱。她每年都以鞭炮声来评判人们的进步。
俗话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今年,当我准备出发过除夕,回到300公里外的沙洲时,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肺炎”袭击了武汉。为了尽可能控制感染,减少因人口迁移而在武汉以外的传播,武汉于1月23日凌晨发布通知,关闭武汉出境通道。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和这个城市的数百万人一起,我将经历我一生中最不寻常的春节。
但是过年了,我还是听到钟声,从江汉关传来的钟声。没有任何阻碍,顺利从汉口渡江到武昌。与此同时,一个刚到汉口的老外在微信上说汉口火车站广场空空在荡秋千。他哪里知道畅通无阻的通道不仅仅是一个车站?切断病毒传染源,切断与外界的交通后,哪条路不畅通?哪个广场、公园、商场不空空荡?这么大的城市,过几天好像就没声音没人了。
此时,数百辆自卸卡车在几十公里外的尹稚湖大道上排队运送土壤,300辆挖掘机已经夷平了一座山。成千上万的人没日没夜的熬夜,在那里建了一个叫火神山的医院,隔离治疗感染肺炎的病人。我很熟悉这个叫纺织疗养院的地方。1995年,武汉在这里召开了一次重要的小说笔会。武汉第一个“孕城”,第一个“儿科医生”,第一个“三峡工程之家”诞生在这里。金银滩医院,防疫主战场之一,专门处理传染病的医院,就在张公堤以北。很多年前,堤外的金银潭是武汉的一个小水坑。甚至金银滩医院建成后,人们也没有重视。但现在它是中国的一个焦点,大多数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的危重患者都被安置在那里。徐世立儿科医生不一定是武汉儿童医院的,但是腊月二十九,武汉儿童医院86岁的呼吸科专家董宗琦教授坐着电动轮椅上班了。手机上有董教授穿防护服的视频。视频很短,他说的也很短。“我们生活中的数字是什么,不是几个病人的数字?”
此时此刻,来自广州、重庆、Xi、上海等不同方向的医疗队正乘飞机赶来支援武汉。这些数字在武汉无数冰冷的心中点燃了重生的火焰。我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轰鸣飞机的视频,放大他们出发时喊的口号。这时,我松了一口气。连续几天,我从来没有像这样放下紧张的神经。
其实有很多很多人一直支持我们面对恐惧。在盘龙城,金银潭医院附近,一家餐馆老板在年前准备了价值几万元的商品,并于1月23日关闭了这座城市。她说她也害怕,但她更害怕医生活不下去,她控制不住自己。医护人员凌晨三点以后吃饭不方便,只有泡面。她宣布了电话,并承诺每天24小时在线向医务人员提供食物。在餐饮业发达的武汉,我觉得她只是个小老板。世界上有很多比她大的商人。比如武汉大学校友会就发了一封信,感谢各地校友分支机构的支持,信中列出的很多校友分支机构都在海外。这一次,那些从罗家山出来的学生购买了急需的口罩、防护服、护目镜等医疗用品。他们联系航班、海关、交通、接待的每一步,在校友中保持微信更新。一直在关注他们的进展,微信上看到我遇到了困难,很担心他们,然后下一条消息说我联系了哪里,可以马上解决,我为他们感到欣慰。从实力上来说,这些人肯定比盘龙城的酒楼老板要大。但此时此刻,他们和他们一样担心。
自1月21日以来,我们一直被不断披露的申请和招标文件所感动。手机上流传最早的申请表,我相信是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院教授的申请表。这个申请只有短短的五行,申请的结尾是“不计报酬,不计生死”。这句话后来成了医护人员申请参战的共同心声。我们不知道她(他)的名字。我们不知道上车准备回家过年的护士叫什么名字,听说单位在收挂号。另一位武汉大学人民医院的教授,没有时间和老公讨论或者说,报名了抗疫一线。在这些人中,我知道一个的名字。我认识她,唐莎,武汉中心医院的护士长。她的话让很多人至今记忆犹新。“白衣天使没有,只是一群孩子换了衣服,学了前辈的样子,救人一命,抢人一命。”她当然知道,面对一座城市的病毒袭击,她和那些小女孩们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当她们穿上衣服,就开始用爱和责任守护自己的生命。也许,她只是不想让这些刚离校的孩子承受太大的压力;也许,在她看来,她和她领导的孩子们只是在做他们的工作。但她不经意间传达了一群人对传统和责任的理解,以及对生死的态度。在武汉三镇一线,有许多唐莎。他们穿上防护服,没有豪言壮语就上了战场。我看不到他们的脸,比如眼睛、鼻子、嘴巴和脸。在这种场合,他们的背部是这座城市最温暖的象征。
同样从1月21日起,数千万人正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科普和卫生习惯的变化。各种抗病毒方法,各种新冠肺炎肺炎介绍,居家隔离注意事项,感冒发烧肺炎异同,通风洗手口罩等自我保护方法等。,都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在朋友圈反复传播。无数人在几天内获得了比以前更多的关于自我健康的知识。当然,这不是一个城市唯一呆在室内的日子。此时此刻,有人正在招募私家车接送医护人员上下班。一些人在医院周围做了一张酒店列表,并为有需要的医务人员提供住宿。根据网上的清单,有人正在把市民急需的蔬菜送回家。
所以,谁能说市里不生气呢?谁能说城市荒芜了?谁能说这个城市没有信仰?
这一次,我的家乡,长江的沙洲,也采取了应急措施。只保留一个通往外界的码头运营。以前不理解儿子过年不回家的父母,现在想通了,叫我们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别人。这个春节不仅在武汉特别,在我的春节也特别。很多人都一样。面对未知神秘的病毒,每个人都是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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