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个特别的流浪者来到了尚炳辉在广州的《关爱外地劳工工作室》——除了蓬头垢面,他的包里还放着一叠叠得整整齐齐的汇票。从2003年开始,在过去的14年里,他在湖北老家给母亲汇了11万多元,几乎是他打拼的全部收入。
这名流浪者名叫吴,现年37岁,来自湖北省武汉市孝昌县镇五河村。他为什么这么做?“他一般一个月只花50块钱买100块钱的日用品,其他的钱都寄回老家给妈妈过上好日子。”一个志愿者说。
“3月27日下午,我去银行办业务,在天河远岗路看到他。他的头发又长又乱。他一开始以为是个女的,走近一看是个男的。”昨天,志愿者尚炳辉描述了发现吴的过程。
“我走过去和他交流。他没有回避,问他为什么徘徊。他说不知道去哪里,说在外面14年了。”汤炳辉把他带回画室,剪了头发,换了衣服,给他煮了一锅面汤,他狼吞虎咽。"他说他已经一天半没吃东西了。"
“他很健谈。我们问他什么,他都会回答。”尚炳辉说,在志愿者的耐心询问下,吴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和家庭住址。
“你这10年有联系过家人吗?”当志愿者问这个问题时,出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场景。吴答应了一声,从破旧的背包里拿出一沓叠得整整齐齐的三十多张汇票。2003年10月至2014年3月11日,最高赔付8000元,最低赔付800元,共计11万余元。收款人都是同一个人——田,吴的母亲。
为什么要寄钱回家?吴的回答更让志愿者们吃惊。“我父亲10多岁就去世了,我17岁的时候,跟随村民到广州工作。当时哥哥还在读书,家里很穷。我寄钱回家让我妈。不要太辛苦,让她过上好日子。”
除了这些汇款单,吴还在他的随身包里放了3600多元现金和50多枚硬币。"一百元钱,他按冠数从小到大叠得整整齐齐."这笔钱从哪里来?吴说:“2014年以后不送钱,就省了现金。”
村支书:“村里的人都以为他走了。”
“我们立即去帮他联系他的家人,没有告诉他,问了当地派出所和镇政府,最后找到了所在村的村支书吴。当村党委书记听到这个名字时,他大吃一惊。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村民以为他走了。”志愿者陈告诉记者。
后来,志愿者联系了吴的弟弟吴。“他哥说和他哥最后一次通话是在2014年初。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吴找到的消息很快就在亲戚中传开了。3月28日,吴的哥哥、叔叔、表弟和表弟从湖北老家租了一辆车来广州接他。
见面:哥哥抱着他哭了,但他有点平静
3月29日下午14时许,吴的四位亲属来到尚炳辉的外国人关爱工作室。当他的弟弟吴看到他的弟弟时,他跑上来抱住他哭了,但吴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慢慢给家人倒茶倒水。
“我们两家关系很好。他的父亲于1993年去世。大嫂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回家不容易。艾东在广州工作,几年前突然没有了消息。他妈说他过年哭肿了眼睛。”吴的叔叔吴先生说。
谈到艾东给他母亲的汇款,吴先生说他不知道。“大榭没提这个。”对于此事,吴表示,“母亲在2008年之前就收到了钱,之后的事情还不清楚。”
为什么不联系家人?吴对的解释有点惊讶。“我没赚钱,也不想打电话。我和哥哥有些矛盾。有一次我借钱给他,他有点不高兴。2013年,我联系过我妈一次,我跟她说,在家好好干就没事了。”吴否认了这里的“矛盾”。“他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他说他需要钱,我当时给了他1500。”
吴说他家现在经济状况还可以。他已经结婚生子,在县城买了一栋楼。“妈妈也和我一起住在楼上。我不想拿我哥哥的钱。”
他固执己见,拒绝丢掉他的垃圾袋
在家人的劝说下,吴同意和亲戚一起回湖北看望他的母亲。29日下午16时许,吴在离开之前,与几位家人发生了一些分歧。“我们让他扔掉这些破旧的物品。他只是不想给他买一套新衣服和新鞋,也不想换。”
记者了解到,吴随身携带一个重达30斤的垃圾袋,他视之为“珍宝”。其中,我找到了别人家丢失的存折、会员卡、失主卡、银行卡,还有香港明星的各种海报,甚至还有我用过的火车票、筷子、电饭煲、旧衣服。“这些项目都很尴尬,我怕我妈看到我哥一副伤心的样子。”吴对说道。
“他好固执!”随行的表姐吴先生叹了口气说:“艾东从小最怕我,现在我说了什么,他不听,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最后,几个亲戚很固执,但他只能同意他穿着薄衬衫和拖鞋在路上回家。“因为我们坐高铁回家,电饭煲怕过不了安检,就劝服他留下。”然而,吴的举动再次让的家人大吃一惊。“他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电饭煲上,说要拿回去继续用。”
吴在广州的工作
吴自1997年来广州工作以来,除了中间两次回家外,一直“漂”在广州。他曾做过泥人和洗染厂,先后在黄埔、增城新塘和天河一工作。11万多的汇款是从哪里来的?吴告诉记者“工资不多,都存起来了。每个月只有50元或100元作为零花钱。”
除了这11万元,吴还表示,从1997年到2003年,他还坚持往家里寄钱,有5万多。“23块钱当了一天泥工,存起来送回家。”
据吴口述,志愿者多次与他确认并梳理了吴的一份《广州工作记录》:
1997年至1999年:17岁的吴从湖北省武汉市孝昌县来到广州工作,主要在黄浦区和天河区的建筑工地工作;
2003年7月和2004年2月:两次回湖北老家,然后回广州工作;
2004-2012年:在增城新塘镇多家洗染厂工作;
2012,2013:房子不在宿舍工作,宿舍5平米,有床,有厕所,有厨房;
2014年1月-11月:在黄埔区文冲区捡废品,过流浪生活,睡公园;
2014年12月至2017年3月:在黄埔区文冲区某农场做守夜,包括吃住;
2017年3月17日至27日,因农场被征用,前往萝岗救助站。27号从救助站坐车到天河客运站继续捡垃圾。
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肖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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