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日报记者陈惠娟
30岁的孟凡今年遇到了一个大障碍。因为他叔叔几次欺负他爸爸,他一怒之下把他叔叔逼上了车,几个小时之内又打骂了他几次,导致他叔叔受了轻伤。因此,孟凡被判非法拘留,判处6个月监禁,缓刑一年。
孟凡住在山东省济南市淮阴区幸福街。判缓刑就是不用去监狱服刑。周四,孟凡来到兴福司法办公室,与司法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交谈。
孟凡,皮肤白皙,戴着眼镜,坐在工作人员的对面。“工作顺利吗?”“最近感觉怎么样?”……谈话很家常。这是孟凡社区矫正的内容之一。
1.一些不熟悉的社区矫正
社区矫正发生在社区——最近的公众空,但一般社区居民并不太了解这一点。
在我开始向司法厅报到进行社区矫正一个月后,司法厅的工作人员将每周与孟凡进行一次谈话;司法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也将每两个月进行一次家访。
集中学习工作安排在周五。这一天,淮阴区所有的矫正人员都将在区社区矫正中心学习工作。
图为山东省济南市淮阴区兴福司法所举办社区矫正人员心理激励互助会。个人资料图片
“学习和劳动的时间会改变。矫正的前三个月是‘严格管理’,每个月要学习工作‘两个12小时’;如果犯罪危害较小,个人表现较好,则逐步减少为‘一般管理’和‘广泛管理’,学习劳动时间减少为10小时8小时。”孟凡说。
记者来到淮阴区社区矫正中心时,并不是专心学习的日子。中心只有两名工作人员,设有监控室、谈话室、图书馆、心理评估室、公告室等功能室的大楼显得冷清。矫正人员学习的地方是多功能教室。据工作人员介绍,学习方法主要是听课或看视频,有时会有关于违法的警示视频,有时会学习一些时政方面的知识,也有关于国学和心理学的讲座。劳动是在社区矫正中心基地养鱼种菜。兴福司法所所长盖英表示,各地的学习和劳动形式不同。淮阴区社区矫正中心成立前,他联系养老院带矫正人员做志愿服务,但被拒绝了。
孟凡手腕上戴着一个定位腕带,看起来像一块电子表。盖樱在社区矫正监控指挥系统上展示了兴福司法所负责的所有矫正人员的位置。“这个位置每5分钟更新一次,腕带上有防篡改装置。如果暴力拆除或者有人擅自直接离开济南,系统会立即提示。”
孟凡说,如果有急事,他可以向司法办公室请假。“我就是不能离开济南,这是真的限制。结束后,我最想和家人一起旅行。”旷课不请假的,给予警告,警告三次后投入监狱。主要负责兴福司法所矫正工作的高表示,自从他来这里工作两年以来,没有人反抗或合作。
兴福正义公告室比较小。在公告仪式上,在被告知社区矫正应遵守的规定后,矫正人员将宣读矫正誓言,其核心内容是警告矫正人员不要再次犯罪。
“一般来说,没有经历过拘留、监禁等过程的人。,在进行社区矫正时往往态度不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犯人。因此,学校成立后,我们重点规范了矫正申报仪式,这给矫正人员的心态敲响了警钟。”盖英说。
2.社区矫正基本制度的形成
在兴福司法办公室,目前有21名像孟凡这样的矫正人员。该所自2013年11月成立以来,接收了200多名社区矫正人员,其中90%被判处缓刑,5%被判处管制,3%获得假释,2%决定暂予监外执行。
我国从2003年开始社区矫正试点工作,将上述四类人纳入社区矫正框架,这意味着社区矫正的对象主要是那些有轻罪行为、人身危险性较小的人。
北师大刑法学研究所教授、社区矫正研究中心主任吴宗宪参与了社区矫正工作的初步改革。他介绍说,刑事司法制度包括侦查、起诉、审判和执行四个阶段,对应着四个责任主体:公安、检察院、法院和司法行政机关。在实施社区矫正之前,缓刑等四类人由公安管理,这意味着侦查和刑罚执行的职能重叠。
“公安机关的任务很重,对这四类人员的管理不到位,造成了很多问题,法院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吴宗宪说。因此,在缓刑或假释的情况下,法院往往会判处严厉的刑罚。
“对于个人来说,他们是否经历过监狱生活是一个不同的世界。一个被判缓刑的人,往往犯的是轻罪和主观恶意。他坐牢服刑很容易,容易交叉感染,但不利于改造。”吴宗宪指出。
社区矫正不仅是一项重要的国际法律制度,也是基于各种需求的现代治理手段。
吴宗宪介绍说,自2003年7月以来,北京、天津、上海、江苏、浙江、山东等6个省市实施了社区矫正试点。2009年,进入全面试用阶段。2011年2月通过的《刑法修正案》明确规定了社区矫正。2019年,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了社区矫正法草案,草案即将迎来三审。
经过16年的发展,中国的社区矫正工作已经形成了一个基本体系。但就具体方法和严格执行而言,各地不尽相同。
“在淮阴区,由于每个街道的发展不同,司法厅的社区矫正工作也有很大的不同。”盖英介绍,兴福街位于城乡结合部,登记人口多,人口流动性大。淮阴区共有16个司法所,兴福司法所的矫正人员通常占全区总数的1/6,很多情况下甚至是1/4。其中暴力犯罪、酒后驾车等交通犯罪各占40%。
3.一种重要的矫正方式——心理干预
郑强生于1996年,可能很快成为兴福司法学院的一员。2018年6月,在一次交通事故中,郑强开车撞上了一名正在用电动车过马路的67岁老人,老人于16天后死亡。
郑强被请来做“审前调查”。该程序是指法官在拟申请社区矫正前,委托被告常住地司法机关对社区居委会、亲友、邻居进行调查,判断被告是否适合社区矫正。
在盖樱看来,矫正人员容易出现心理问题。“比如像郑强这样的情况,打人的瞬间,对方已经去世的事实,都可能在他的脑海里重演。”。因此,进入社区矫正前的心理评估和进入矫正后的心理干预是社区矫正的重要内容。
从2004年开始从事社区矫正工作的警察郑川说,传统的评估方法是制作心理测量表,但这需要每个参加测试的人如实回答问题。由于身份的特殊性和试题的敏感性,纠错人员往往会掩盖甚至说谎。所以评价一个人的心理状态和危险程度的方法有很多,比如说话,制作量表,画画。
在兴福司法所,除了进入矫正时的心理评估,每个月都要重新评估,调整评分。目前,司法办公室共有五名工作人员,只有其主任盖英是一个正式的政治和法律组织。人力不足,流动性高,日常工作多。仅在社区矫正工作中,除了为每个社区矫正工作人员整理出约200页厚的档案外,还包括平均每月12次访问和44次谈话。
“还没有和社会组织合作。一方面,济南的社会组织比较少,只有混合的。”盖樱说心理评估和干预很重要,但是每个月两个小时对每个矫正人进行详细评估是不现实的。
盖樱申请了两台机器,一台是心理压力评估仪,一台是心理咨询自助仪。前者主要通过测量心理变异性等人体指标给出一定的判断,整个过程只需5分钟。后者是用一些心理学知识构建的,还有音乐和游戏来缓解压力。
“如果最近没有好好休息,压力很大,就会体现出来。盖导演再来一个一对一的对话。”孟凡认为这种仪器“有一定的效果”。
4.特殊矫正对象-未成年人
在社区矫正人员中,有一个特殊的群体——未成年人。
赵信17岁那年,因为朋友被打,出于“江湖义气”报复,偷了对方手机和信用卡。赵鑫因抢劫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缓刑两年。
兴福司法所自成立以来,共接收了三名未成年人,赵鑫就是其中之一。盖樱认为未成年人自制力差,做事莽撞,经常被判打架。虽然他们受到了严格的控制和精心的教育,但他们的思想却在重复。他指出“三个人都有家庭问题,父母不懂教育,甚至不想教育。”
在社区矫正中心,为了保护未成年人,他们通常与成年人分开集中学习和工作。“如果你还在上学,尽量留在学校继续学习。如果你已经工作过,必要时会被送去接受培训。”盖瑛认为,给未成年人一个稳定的环境,对预防累犯有重要作用。
近年来,青少年犯罪引起了社会的极大关注。有人认为对犯罪的未成年人保护过多,而有效的惩罚非常不够。
在这方面,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中国办事处的儿童保护官员苏认为,接受社区矫正的未成年人大多是轻罪,人身危险和社会危害很小。所以不如让他们生活在一个不封闭的环境中,多依靠家庭、学校、社区的积极力量进行教育和救助。
社区矫正在其他国家已经探索了很长时间。苏在借鉴国外实践经验的基础上,认为对于正在接受社区矫正的未成年人,应当根据其不同情况制定个性化的矫正方案。
比如有的孩子有心理问题,需要一对一的心理干预;有的是缺乏家庭教育和监护,需要加强家长教育或进行家庭治疗;一些国家需要促进与受害者的和解,并采取恢复性司法措施;有的孩子在青春期处于冲动冒险阶段,但犯罪主观上并不恶毒。矫正项目可以包括一些竞争性探索、户外运动和技能训练活动。
对于未成年人在矫正中面临的家庭教育缺失,兴福司法厅现在能做的就是多和家长接触和交谈。比如赵鑫的爸爸喜欢钓鱼,盖樱跟他钓过几次。“我不太喜欢钓鱼,主要是为了改变他的教育观念。”。
5.概念博弈和细节分歧需要立法达成共识
与有效惩罚犯罪的未成年人的初衷相一致,人们对一个最终会回归社会的罪犯的期望应该是停止犯罪。
在社区矫正的责任中,有效的“教育矫正”是实现这一目标的重要内容。“惩罚与帮助并重是刑法体系观念的转变和制度创新。”吴宗宪认为。
目前,我国登记的社区矫正对象有70万人,接近我国罪犯总数的1/3。据统计,社区矫正期间,社区矫正对象的累犯率仅为0.2%。
然而,如何实现有效的教育矫正,如何判断目标是否实现,理论和实践部门尚未达成共识。
作为一线司法人员,盖樱认为,目前应将社区矫正作为一种刑罚执行手段加以严格规范,“纠正自己的行为,纠正自己的内心,首先纠正自己的行为”。
中国政法大学犯罪与司法研究中心主任王顺安认为,四类社区矫正人员性质不同,权利义务不同,不能适用统一的模式。对于监督管理、教育矫治、过渡性救助等,应当进行分类分级。
有些细节也有区别。社区矫正基层工作者的执法主体资格有待明确。相关部门负责人坦言,社区矫正工作人员没有统一着装,身份模糊,分不清“好人”和“坏人”。但工作人员面对具有一定社会风险的矫正人员,缺乏必要的执法装备和强制手段;司法厅人少,政法专门编制不足两人,很难保证有专门的人专门从事社区矫正工作。
"目前,大多数国家没有立法机关通过的社区矫正法."吴宗宪说。原因是各种想法在不停的玩游戏。
在我国社区矫正16年的探索中,针对现实问题的立法工作不断推进。今年社区矫正法草案二审期间,全国人大常委会组成人员指出,草案进一步完善了社区矫正工作的原则,增加了“机构、人员和责任”、“法律责任”等专门章节,使结构更加合理,内容更加完善。最近,社区矫正法草案将进行第三次审查,我们有理由期待它变得更加成熟。
国外社区矫正制度
日本的社区矫正
日本的社区矫正源于保护观察制度和康复保护制度。相关法律主要是《康复保护法》、《康复保护法实施细则》及相关修正法案,《刑法典》和《项目管理》也对社区矫正相关事项进行了规定。
康复保护是一种非监禁刑,允许罪犯在社会上改造,教育他们避免再犯,重新融入社会。日本的社区矫正制度自上而下都有相应的人员。除了康复振兴科等专业人员外,还有很多民间志愿者。
日本不仅评估专业人员,还考察民间志愿者的声誉、时间和生活状况。只有符合要求,社会口碑好,空业余、生活稳定的人,才能充当民间志愿者参与整治工作。
英国的社区矫正
英国是社区矫正制度的发源地之一。作为典型的判例法国家,英国目前没有统一的社区矫正法,其社区矫正法是在长期的审判实践中形成和发展起来的。2000年,英国颁布了《2000年刑事法院权力法》,其中对社区矫正制度做出了较为完整的规定。
在配套处罚方面,将根据罪犯的个人情况和社区情况,采取不同的社区矫正措施。在执行方面,已接受社区矫正的罪犯应尽可能将执行刑罚所带来的痛苦和负面影响降到最低,避免与罪犯正常的工作、学校或其他教育发生冲突。
加拿大的社区矫正
加拿大《刑法典》规定了社区矫正。1992年,专门颁布了《矫正和有条件释放法》,这是目前加拿大指导成人矫正的主要法律。加拿大的社区矫正主要适用于缓刑和假释,其实施方式包括一般监管、家庭监禁、电子监控、中途之家等。
加拿大的矫正体系是垂直管理,有加强业务领导力的优势。与此同时,惩教机构还与当地警察、法院、预防犯罪和社会发展组织合作。专业化分工是加拿大社区矫正工作的一大特色。比如联邦假释办公室,有高级假释官,行政经理,项目经理,一般假释官,特别任务主管。假释官分为监狱假释官和社区假释官。监狱假释官帮助每个罪犯制定假释计划,帮助罪犯获得假释。社区假释官负责管理社区假释官。
光明日报
1.《法眼观天下 犯了轻罪,不收监,怎么管?——来自社区矫正工作一线的调查与思考》援引自互联网,旨在传递更多网络信息知识,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与本网站无关,侵删请联系页脚下方联系方式。
2.《法眼观天下 犯了轻罪,不收监,怎么管?——来自社区矫正工作一线的调查与思考》仅供读者参考,本网站未对该内容进行证实,对其原创性、真实性、完整性、及时性不作任何保证。
3.文章转载时请保留本站内容来源地址,https://www.lu-xu.com/junshi/1634110.html